第二卷：九書現世，飛雪傾城 第一百五十二章：命之貴賤
“是不是覺得太無聊？想要找些事做？”
青年神色尷尬，訕笑道：“哪有的事，只是有些小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
“哦！”殿主皮笑肉不笑，諷刺道：“小誤會？小誤會至於鬧到如此境地？”
青年和女人沉默，低頭不語，九書看了兩人一眼，隨即解圍道。
“的確只是小誤會，殿主無需擔憂。”
“希望如此！”殿主並未過多追究，冷冷掃視青年和女人一眼，淡淡道：“若有下次，你們應當知曉後果。”
青年輕輕點頭，慚愧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殿主輕輕點頭，轉身就欲離開，衆人也不願多做停留，都準備離開，也就在此刻，一道壓抑到極致的靈力落下，令衆人臉色驟變，心臟狂跳不止。
“嗒嗒嗒······”沉重的步伐，自天際傳來，迴盪在衆人耳畔。
一身形佝僂，臉龐滿是褶皺，法如根鬚，手杵柺杖的老者移步走來，其身旁，二八年華的少女，挽着他的手臂，與他並肩而行。
“見過尊老！”衆人神色鄭重，連忙恭敬道。
“無需多禮！”尊老走進，輕輕擺了擺手，淡淡道。
“大家都來了？”尊老那渾濁的雙眼自衆人身上掃過，隨後點點頭道。
“都來了也好！既然都來了！那便好好說清楚！不要留下什麼恩怨纔好！”
“天棋！你說說吧！鬧到這步，究竟是爲何？”尊老望向青年，輕聲道。
“其實只是小誤會！”天棋尷尬地撓撓頭：“尊老你也知道的，我們都好面子，說不了幾句就會動手！”
“小誤會？那就把小誤會說清楚！別藏着掖着，等到繼續發酵？”
“也好！借這個機會！就好好把這件事說說。”青年深吸一口氣，隨後繼續道。
“不久前，我感應了一個人，此人不在天地格局內，是引領九州走向下個紀元，最爲關鍵的人物，我太激動了，發現他的第一時間，便向他傳音。”
“但卻忽略了那個小鬼！誤傷了他！所以纔會有現在的事。”
“不存於天地格局，難怪你那麼激動。”老者那渾濁的雙眼內閃過一道精芒，不過片刻後便暗淡下來：“希望是他。”
“必定是他！天時地利人和，他悉數佔盡，除了他，還能是誰？”青年情緒激動道。
尊老微笑着點點頭，隨後望着女人道：“此人出現，無論是對我們，還是九州，都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薛雲雖是你名義上的弟子，但你卻又更爲重要的使命，莫要因小失大。”
“此事就此打住！我們八個老東西，肩負着同一個使命，理應相互理解，不應······”
“哼！”一道不和諧的冷笑，打斷尊老的話，衆人齊齊側目，將視線移向女人。
“尊老，恕我冒昧！敢問生命是否有貴賤之分？”女人振聲厲喝道。
“生命從來就沒有貴賤之分！你我皆爲蒼生萬物之一，這個道理理應瞭然於胸，爲何會問出這個問題？”尊老費解。
“尊老既然明白這個道理！那又爲何會說出因小失大這等荒唐之語？”
“您不覺得矛盾嗎？您冠冕堂皇地說着衆生平等，卻又說我徒命賤。”女人冷笑，眼神自衆人身上掃過。
“天命之人，難道就是因爲揹負天命，所以就命貴如天，我徒生在亂世之局，是那棋局中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所以就命賤如草？”
“我若敬你，喚你一聲尊老！我若恨你！天地將崩，此天地絕無你半寸容身之所！”
“生命本無貴賤，但一人又豈能於九州蒼生相提並論？你我皆爲九州生靈，活了萬古歲月，難道不解大局何意？”尊老悲嘆道。
“大局？所謂大局！不過是用千千萬萬枚棋子，爲可笑的天命之人，鋪就一條成神之路。”
“他是天命之人，卻並非我希冀之人，他揹負天命，是天地意志的載體，而這天地，又何曾正真接納過我們？他所想所做，不過是讓我們徹底湮滅。”
“修煉途中，那無數劫雷，業火，毀我身軀，焚我殘魂，我早已不再信奉這天地。”
“薛雲是我弟子！我要他成神！”
“荒唐，你我使命是引導揹負天命之人成神，他何德何能，一無神格，二無神資！成神，癡人說夢！”青年怒喝，雙眼死死盯着女人。
“就因爲他無神格、神資，所以你對他動了殺心？”女人睚眥欲裂，說完將手心棋子遞到尊老眼前。
“尊老！命賤之人的本命棋子！還請過目！”
“哎！可惜！不過十七年華！本命棋子便碎裂到這種程度！天妒英才！”尊老甚是惋惜，將棋子輕輕拿起，無奈地搖搖頭。
“亂世開啓，又會有多少英傑埋骨？”
“天妒人才？我徒資質愚鈍，就算天妒，也輪不到他，這是人爲？”女人冷冷道。
“人爲？”尊老眉頭緊鎖，隨後猛地回頭，死死盯着青年：“這是你所爲？”
天棋身軀猛顫，驚恐道：“尊老息怒，這女人蠻橫無禮，帶着殺意來此，我也只是爲了阻止她，纔出此下策，實在是無奈之舉，希望······”
“住口！”尊老暴怒，咬牙切齒地盯着天棋。
“天地棋盤，意在聚九州蒼生之力，博弈天地！數萬年時光一閃而逝，你衍生出靈智，但卻忘記存在意義，竟敢妄斷生命。”
尊老震怒，氣急怒喝：“亂世已起，衆生孱弱，生存本就不易，猶如怒江中的浮萍，你豈能用他人生命，當做取勝籌碼？”
“我知錯！請尊老責罰！”天棋沒有辯解，也無法講出那些辯解之語，自責令他低下頭顱，羞愧讓他無顏面對在場衆人。
不僅僅只是天棋，在場所有人都低頭，認真聽着尊老的訓斥，犯錯的只是天棋，但他們卻與天棋一樣，擁有毀滅一切的力量。
“尊老息怒！天棋大哥已經知錯！你又何必大動肝火！”挽着尊老手臂的女孩，輕聲道。
殿主擡頭，望向尊老道：“此事我自會處理，還請尊老保重身體。”
“將山海之主釋放！讓他去你那裏待上一段時間！”尊老望向殿主道。
“正有此意！”殿主輕輕點頭，隨後輕輕揮袖，一道光芒閃過，小女孩一屁股跌坐在下方大地上。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小女孩跌落的瞬間，便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朝前方跑去。
淒厲的哭喊聲，響徹四野，見者心傷，聞着落淚。
九書無奈搖頭，一步千里，落在小女孩身旁，提着她的衣服，將她帶回。
“別喫我啊！別喫我啊！我還是個孩子！我還只是個孩子！”小女孩進閉着眼，奮力掙扎，只
爲擺脫九書。
“我的小姑奶奶啊！快別哭了！這麼多人，你也不怕人家笑話！”九書附耳，小聲道。
聽見九書聲音的瞬間，小女孩變停止哭泣，猛地睜開眼，望着身旁九書，以及望着自己的衆人。
“哇······”小女孩哭得更傷心。
“那個死女人！要不是她的話！我根本就不會這麼慘！下次遇見她，一定要她知曉我的厲害！”小女孩一字一頓地叫囂着。
殿主盯着小女孩，臉色再次變得陰沉，當即厲聲喝道：“閉嘴！”
殿主那威嚴的厲喝，效果非凡，小女孩瞬間閉嘴，竟連抽噎都不帶一聲。
小女孩怒視着殿主，四目相對，不過片刻，她便認慫，別過頭，冷哼一聲。
“哼！”
“姑奶奶，快擦擦臉吧！都成小花貓了！”九書小聲道。
“要你管？給我滾！”小女孩瞥了九書一眼，隨後回過頭，望着衆人，一臉疑惑。
“什麼事啊？這麼熱鬧！全部都聚齊了！”
“什麼事？倒是沒什麼事！就是找到了接替你的人！”男童偷笑道。
“三尺石果，你笑個屁！看看你那滑稽的樣子！你還敢笑姑奶奶我？不知天高地厚！”
“滑稽！說道滑稽！比起某些人來，我要好太多太多！千辰大哥，你說是不是？”男童望着身旁男子道。
“嘿嘿！嘿嘿！嘿嘿······”千辰不說話，只是傻笑。
“笑個屁！傻大個！”小女孩怒罵道。
千辰傻笑戛然而止，隨後一臉陰沉道：“小屁孩！說話注意點！我開始可沒站隊，你現在是在逼着我站隊嗎？”
“站隊？”小女孩冷笑：“我需要逼着你站隊嗎？十個你，十個他，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小崽子！你~”千辰正要發火，但卻後背一寒，心有餘悸地瞥了一眼女人和九書，趕忙收手。
“行行行！我不跟你計較行了吧！你開心就好！”
“慫包！你怕個屁！殿主家裏好玩着呢？讓人流連忘返！不去走上一遭，根本······”
“別說了！讓殿主再送你回去玩玩吧！”男童嘲諷道。
“小屁孩！你以爲你是誰？殿主會聽你的話？殿主高大威武，有自己的主見，又豈會被你驅使······”
“哈哈哈······”小女孩話還未說完，便引來陣陣笑聲。
其中千辰、九書、天棋笑得最開心，女人、尊老以及尊老身旁的女孩皆是輕笑，比較尷尬的是殿主和男童。
千辰大笑，不經意間瞥見大笑的天棋，越笑越烈，最後整個天地都被他的大笑充斥。
衆人不解，將目光移向千辰，小女孩的話，雖然好笑，但卻也不至於如此啊。
“千辰兄！你這是爲何？”天棋扶着快要笑斷氣的千辰，面帶微笑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忍不住！不知爲何！看見天棋兄笑，我就忍不住，噗嗤，哈哈哈······”
天棋木訥地將手收回，神情呆滯，楞在原地，臉色愈發難看，先前的微笑蕩然無存。
“哎！”殿主無奈搖頭，輕輕拍了拍天棋的肩，隨後道：“笑之前，能不能先想想自己的處境？我都不敢笑！你還有臉笑？”
天棋臉色難看，早已無地自容，在一陣爆笑聲中，跟隨殿主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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