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優劣
天還未亮，上山的路崎嶇，好在薛雲昨天已經走過一遍，難度自然不大，而龔羽有撫沙加持，能洞悉周圍一切，也沒有任何問題。
青峯山原本有着高聳的山巔，但在百年前被薛百壽削去，供八鬼修煉。
百年時間過去，曾經光禿禿的演武場，如今已經長滿雜草，九間茅屋坐北朝南，修建在山頂邊緣一側，經歷百年的風霜雪雨，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時間好似有一股魔力，能將一切洗刷，除了八座墳墓、九間茅屋，九人留下的其餘痕跡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
微涼的風，在耳畔呼嘯，吹動齊腰的野草，草海起起伏伏，掩蓋在草海里，由青石板製成的墓碑若隱若現。
薛雲望着墓碑，望着起伏的草海，望着走在前方、手指自齊腰小草上拂過的龔羽，望着海天交匯處的灰白色光帶，感受着這個世界的寧靜與浩渺。
龔羽看不見，但是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八座墳墓的存在，她將目光投向八座長滿青草的墳墓，隨即回過頭，望着薛雲，臉上閃過狡黠的笑。
“既是八鬼的墳墓，爲何只有七塊碑？無碑墓前的青草也被踐踏，倒了一片，你昨天到過這裏，你來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薛雲望着龔羽，支支吾吾道：“昨、昨天啊，昨天~昨天是？”
“我也不知道，昨天沒注意，太黑了，我是來看海天一的，又不是來看人家的墓碑的？所以並沒有注意，沒有注意！”
龔羽臉上掛滿微笑，淡淡道：“重複那麼多次幹什麼？我知道你沒有注意！你說沒說謊！我還不知道嗎？”
薛雲點點頭，輕聲道：“其實······”
“沒有其實，這沒多重要，我也只是問一下而已，剩餘七個墓碑都沒有留下名字，就算那個墓碑還在，也沒有什麼意義！”
說完，龔羽便邁開步子，走向前方，龔羽站在草海的盡頭，感受着拂面的鹹溼的海風。
“這就是青峯山的另一面嗎？”
“嘩啦啦~”
巨浪拍打在絕壁上，好似一雙大手，欲將青峯山推走。
龔羽擡起頭，望着世界的盡頭，望着海天一即將出現的地方，期待而又失落道。
“遠方的世界，將呈現出這個世界極致的美景，但卻在遠方，即便再美麗，也只能遠遠觀望。”
龔羽烏黑的秀髮迎風飄揚，被吹散在風中，出現在她臉龐上的，是比海天一還要美麗的笑容。
薛雲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龔羽，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未能發出一絲聲音。
海天交匯處，灰白色的光帶逐漸攀升，隨後佔據天空，在灰白色天際的盡頭，密密麻麻的黑點出現，而後逐漸放大，朝着此處鋪天蓋地涌來。
“呤~”
一聲鳳鳴響徹天地，自遠處海面上傳來，山間鳥獸羣起，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隨後齊齊掠向山艮州深處。
“吼！”
龍吟聲震耳欲聾，自遠方傳來，伴隨着滔天威勢，令人心驚。
遮天蔽日的巨翅，自海面上掠過，掀起滔天巨浪，薛雲望着襲來的無數道身影，緩緩皺起眉頭，海外三族來勢洶洶，山艮州沿海一帶以徹底淪爲戰場。
龔羽回頭，望向薛雲：“聽到了嗎？它們來了，今天還能看到海天一嗎？”
“今天的海，是血海！今天的天，是羣獸遮天，海天一色，
這天地要變成海外魔獸的了！”
薛雲望着遮天蔽日的海外魔獸，輕輕搖頭，淡淡道：“不，這天地從來都不屬於他們，今天一定能看到海天一。”
“既然遮天魔獸盤踞於天穹，那就斬開一條血路，讓光明滲透進來，無論是大海還是血海，都是海，只要有海有天，就是海天一！”
龔羽微笑道：“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也看不見！”
薛雲道：“你會看見的，無論是今天還是以後，今天你會借我之眼去看這個美麗的世界，以後，我會治好你的眼睛，你能自己去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借你的眼睛？”
薛雲道：“我們不是簽訂了靈魂契約嗎？要是你想，就一定可以借我的眼看見這一切，難道不是嗎？”
“你就不怕我看到你的一切？不怕我看到些不該看到的東西？知道本不應被我知道的一切？”龔羽邪魅一笑。
“你要是想看的話，你就看吧，反正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薛雲無所謂。
龔羽微笑道：“如此甚好，讓我看看，昨天一早，在這青峯山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龔羽說完，來到薛雲面前，伸出一隻手，輕輕點在薛雲的額頭上。
薛雲心驚，背後冷汗簌簌淌下，慌忙躲避，下意識退後。
“嘖嘖嘖！不是說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嗎？爲什麼不想讓我看到？”
薛雲遲疑：“額~除了昨天早上，其餘的，你都可以看！”
龔羽滿臉微笑：“你躲得掉嗎？就算不將手放在你額頭上，我也能看到你的記憶！”
“我只是想試試你，看看昨天早上是不是真的有事發生，現在看來，是真的有事發生！”
薛雲望着龔羽，一臉認真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龔羽搖搖頭，微笑道：“不，要是普通的事，你一定會告訴我。”
“既然你不願告訴我，就說明這件事很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是這樣，我沒有知道的必要！”
“哦！”薛雲點點頭，稍稍放下心，他也覺得那些事不應該告訴龔羽。
龔羽轉身，望着海天道：“他們現在應該還不會進攻吧！”
薛雲點點頭：“應該不會，他們守在那裏，凌駕於天地間，看架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進攻，怎麼了？”
龔羽轉過身，望着薛雲道：“昨天教你的那些，你都記住了嗎？把壎拿出來，我教你吹壎！”
薛雲皺着眉，不解道：“教我吹壎？現在？”
龔羽道：“當然是現在，海天一還未出現，海外魔獸還未進攻，現在正是空閒的時候，正好可以利用起來，等到大戰開啓，就沒有機會了！”
“這倒也是！”薛雲點點頭，將壎遞到龔羽手中。
龔羽將壎放回薛雲手裏：“給我幹什麼？昨天我不是教過你嗎？你先吹吹看，我想看看你是否練熟了！”
薛雲將壎接過，放到嘴邊，將手指放到壎孔上，薛雲順利將壎吹響，只是聲音有些刺耳。
龔羽手伸出，放到薛雲面前：“算了，還是我來教你吧，看你這樣子，我昨天的話，相當於白說！”
“恩！”薛雲有些尷尬，將壎放到龔羽手中。
壎到龔羽的手裏，被龔羽吹響，聲音立刻就變得不一樣，優美低沉，慷慨悅耳。
海外魔獸凌空而立，望着站在青峯山頂的薛雲二人，臉上滿是嘲諷。
“人族還真是有趣，面對我們這樣的大敵，還能
如此淡定作樂！”
一龍族少年頭頂金色龍角，雙腮七彩龍鱗若隱若現，他望着遠處渺小的青峯山，隨後將目光移向山頂渺小的二人。
“他們自知無力反抗，與其垂死掙扎，還不如靜待死亡！至少可以少很多痛苦！”
龍族少年話音落下後，女人的聲音在薛雲腦海中響起：“你們倒是好心情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作樂！”
女人出現，薛雲自然格外激動，隨後疑惑道：“這幾天，你們去哪了？”
九書微笑道：“沒有去哪裏啊，只是想看看，離開了我們，你還能不能活得下去。”
“小子，小心點，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龍族十支，來了三支，鯤鵬族來的魔獸有些血脈相當純正，鳳凰族也來了不少幼鳥，真是好生熱鬧啊！”
薛雲道：“你們今天會出手嗎？”
九書似笑非笑道：“怎麼？需要我們幫助？”
“的確需要你們幫助······”
九書道：“恐怕輪不到我們出手，八大宗門皆有強者到來，他們不會放任魔獸進入山艮州，萬聖山聖皇應該將上一次的情況告訴了八大宗門！”
薛雲搖搖頭：“我倒不是希望你們幫我抗擊海外魔獸，而是希望你們保護楊老爺子一家！”
九書皺着眉：“保護他們？我們爲什麼要保護他們？生死有命，跟我們無關！”
“師傅，你會袖手旁觀嗎？”
女人淡淡道：“你儘管去，他們的安危就交給我了！”
九書聽到女人的話後，厲聲呵斥道：“喂，你想幹什麼？別多管閒事，這個世界事太多，可不是我們能管得過來的！”
女人面無表情：“連一個人都救不了，就別老想着拯救整個人族，這是我對自身存在價值的理解，要是你有不同的意見，你可以選擇閉嘴，我沒興趣聽你說。”
領頭龍族少年轉過身，對身後龍族少年道：“螭康，進去結果那兩個等死的人族，我想看看他們滿臉恐懼的樣子。”
另一個龍族少年道：“大哥，你想多了，螭康進不去，讓其他人去吧！”
領頭龍族少年道：“隨便找個族人進去，看看他們的反應，看看他們究竟是無知，不知我們是何方神聖，還是真的被嚇傻了，忘記了反抗！”
一龍族少年指着身後兩個族人道：“你們去，男人殺掉，女人帶回來，我要嚐嚐細皮嫩肉的人族女子血！”
兩個龍族族人，恭敬地回答道：“是！”
一鯤鵬收起遮天蔽日的巨翼，化作人形，落在大地上，望着龍族一行道。
“等等，不如我們來比個賽，如何？”
領頭的龍族少年望着鯤鵬族少年道：“比賽？如何比賽？”
鯤鵬族少年，看了看龍族少年，隨即望向一旁的火鳳凰。
“我們三族一同進入，看看哪一族族人先拿下那兩個人族，你們覺得如何？”
火鳳凰搖身一變，化作一妖豔女子，落在鯤鵬族少年身旁。
“這樣也好，就以此來解悶！”
“好，各族出兩人，斬殺一人，帶來一人都算勝利！”鯤鵬族少年道。
龍族少年道：“這樣只能分出輸，如何決出贏？”
鯤鵬族少年微笑道：“分出劣就行了，以後機會多得是，現在分出優，還有些爲時過早！”
“如此甚好，那就先分出劣等！”龍族少年點頭。
“就看看誰族爲劣等吧！”鳳凰族少女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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