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轉運 作者:未知 老餘兒子撒完尿蓋上蓋子,又重新把瓷器放在牀下,爬到牀上挺屍般的躺了下來。 我一頭霧水,看着他再次茫然的看向天花板,我耐不住好奇,朝他喊了一聲:“嗨,你沒事兒吧?” 老餘兒子扭頭瞥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天花板。約莫有兩三秒鐘,他突然又扭頭朝我看了過來,伸手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我一怔:“怎麼了?” 他不在開口,一動不動的閉上了黑溜溜的眼睛。 我自討沒趣,靠着牆也閉上了眼睛。 房間內的是尿味兒在平靜下來後顯得非常濃烈,我好幾次險些睡着,但都被這股是尿味兒給嗆醒。 老餘兒子已經睡着,均勻的呼吸聲從他身處傳來。我扭了一下身子,坐在小馬紮上睡覺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找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我把腦袋埋在胳膊裏面,沒過一會兒,我再次看到了周公牽着他女兒的手要跟我成親。 洞房花燭夜,我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可準備掀開紅蓋頭的時候,一縷男人的聲音從周公女兒頂着的紅蓋頭下傳來:“我要離開這裏,可是我沒辦法離開,怎麼辦?誰能把我送出去,誰願意送我離開這裏……” 我一聽這聲音不對勁兒,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即將從夢中甦醒的時候,我看到周公女兒迫不及待的把紅蓋頭掀了下來,老餘兒子的那張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猛地睜開眼睛,我依舊坐在老餘家的小馬紮上,房間昏暗,不知誰把燈關了,只留下一個小夜燈拼命釋放着亮光。 在我正對面的牀鋪邊上,老餘兒子好像一根木雕般直挺挺的杵着。他的後背對着我,從口中還不斷傳來老人的沙啞聲音:“我要離開,我想要離開,我不想呆在這裏……” 這句話不斷從老餘兒子口中說出,我看了眼時間,此刻正好凌晨一點半。在小馬紮上坐的時間長了,雙腿使不出力氣,還非常的痠麻。扶着牆站了起來,緩了很長時間雙腿纔可以自由活動。 我躡手躡腳的走向老餘兒子,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到來,口中囔囔的聲音突然中止,一個趔趄就趴在了牀上。 下一刻,老餘兒子猛地睜開眼睛,指着我這邊發出歇斯底里的驚呼聲:“鬼,有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得後退一步,可腳後跟撞在小馬紮上,一個沒站穩,被絆倒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次臥房門打開,老餘穿着一條大褲衩一臉驚慌的出現眼前。他也沒有理我,匆忙跑到牀邊,抱着他兒子喊道:“兒子,有爸爸在呢,不要害怕,沒有鬼會傷害你的。” 老餘兒子蜷縮在老餘懷裏,可憐巴巴點頭。 我爬起身子,老餘安撫好他兒子的情緒問:“老闆,我兒子究竟怎麼了?他到底是不是做夢?” 我搖頭:“不是做夢,你兒子是真碰到鬼了。” 老餘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整個人結巴了半天才問:“那鬼在什麼地方?” 我也犯難:“這陰魂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找你兒子,我估摸着應該是你兒子撿過什麼東西,把那陰魂給帶回來了。” 我又說:“可是你兒子說他什麼都沒有撿回來過,這事情就有點兒棘手。不過你也別擔心,明天一大早我去把我朋友喊過來,他是專業的風水先生,你兒子遇到的事情他是藥到病除。” 老餘爲難問:“專業的會不會收費太貴了?” 我擺手:“不會,還是我說的那個數。” 老餘連連說好,又說了一些感謝我的話。 從老餘兒子驚醒到現在,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餘妻。可能也看出了我的納悶,老餘苦笑解釋,說他老婆現在睡得跟死豬一樣,就算有人在她耳邊敲鑼打鼓也不會醒過來的。 我憨笑,老餘兒子已經睡着,老餘也沒有回臥室,斜躺在牀上不斷唉聲嘆氣。 我沒心思和他聊天,不斷回想着那縷陰魂說出來的話。陰魂雖然很想離開這裏,但是卻被困在了老餘家中,不能自主離開,只能夜夜哀聲連連。 後半夜沒怎麼閤眼,天亮後,我撥通章旭明的電話,簡單的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情,又用微信給他發去定位,章旭明說他半個鐘頭就到。 餘妻只是上廁所的時候從房間出來,而且每次投向我的目光都充滿了敵意。我也沒過分去盯着她的臉看,以免噁心難受。 半個鐘頭一晃而過,章旭明卻沒有趕過來。 在廚房做早餐的老餘着急了,提着一把菜刀問:“老闆,你朋友不會不來吧?” 我讓他把菜刀放下:“不大可能,他時間觀念還是比較強的。” 老餘放下菜刀,不放心問:“老闆,要不麻煩你再打一個電話催催?” 我給章旭明又打了通電話,他那邊有點雜吵,我問他現在走到哪兒了,章旭明那邊傳來關門聲,喧鬧的說話聲消減了不少,他這才說:“週一澤,我的那輛破車趴窩了,正巧又有人來我這兒讓我遷墳,我處理完就過來。” 我說了聲成,讓章旭明來的時候把犀角燭也一併帶來。掛了電話,老餘把早飯也準備妥當。喫早飯的前,他先把早飯端進臥室,又給他兒子喂晚飯,這才陪着我在客廳吃了起來。 一頓飯喫完,外面傳來敲門聲,老餘起身打開房門,外面傳來章旭明的詢問聲:“週一澤在裏面?” “在的。”老餘恭恭敬敬的把章旭明請了進來,他一進門就揉了揉鼻子,顯然也被嗆得不行。 衝我使了個眼色後,章旭明在客廳內轉悠了一圈,看到玄關處的那面鏡子,頓時嘖嘖的感慨了起來:“厲害厲害!” 我不明所以,好奇問:“章旭明,這鏡子怎麼就厲害了?” 章旭明把肩膀上的木盒放在桌上,接過老餘遞來的茶水說:“玄關掛鏡子也沒有什麼不妥,不過這麼大的鏡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又問:“這面鏡子掛的不好?” 章旭明搖頭說:“不是不好,是掛的太好了。”他這話讓我一頭霧水,我還沒開口,他從玄關離開,直徑走到陽臺,把厚重的窗簾拉開後,一面立式穿衣鏡出現在眼前。 這面鏡子對準了玄關處的那面一人高掛鏡,拉着窗簾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等窗簾拉開後,我才注意到這面鏡子。 章旭明神祕兮兮的衝我笑了笑:“週一澤,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咋知道陽臺右面鏡子?”我點頭如雞啄米,章旭明說:“你來看看玄關這面掛鏡有啥古怪之處。”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只會製作陰參,這種玄乎的東西我是一竅不通。 我盯着掛鏡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章旭明指着掛鏡的正中央說:“上面是不是有一點硃砂?” 我定睛一看,果然有,疑惑問:“這硃砂怎麼點在了掛鏡上?” 章旭明來回望着臥室和次臥房門:“有人不想讓這棟屋子內的死氣離開,想要把這滿屋子的死氣都壓在房間裏面。”他說完盯着老餘問:“陽臺的那面立式穿衣鏡是啥人讓你放在那兒的?” 老餘似乎被這陣勢給搞蒙圈了,緊張說:“一個月前,有人坐我的出租車,得知我的生意不是很好,就給我出了這個法子。不過效果非常好,這兩面鏡子擺好以後,我只要一出車,就可以從早上拉客到晚上,不管什麼地方都有人攔車。” 章旭明陰着臉:“太他媽缺德了,這種方法確實逆天,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耗費的是你家裏人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