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第7節

作者:未知
果然,火勢本就不大,發現的又早,很快便被撲滅,國師灰頭土臉的被救了出來,滿臉都是灰渣子,薰得彷彿一隻煙燻大火腿! 梁羨挑眉:“走,隨孤看看熱鬧去。” “哎呦,國師?!”梁羨浮誇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驚呼,明知故問的道:“國師,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呢?” 國師方纔被狠狠踹了一腳,又被砸了腦後勺,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人偷襲自己,但他看到完好如初的梁羨,心裏咯噔一聲。 國師本想給梁羨和白清玉下藥,讓他們名譽掃地的,但這會子,白清玉和梁羨雙雙完好如初,出事兒的反而是自己個兒,國師心中登時有一個不好的想法,難道……自己的做法被發現了? 國師支支吾吾,也不敢說:“小仙……小仙……” “嘖嘖嘖,”梁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的表情:“國師,你的臉……這是撞在何處了?臉頰都給撞腫了!” “嘶!!”國師是昏厥之時被梁羨左右開弓抽耳光的,因此壓根兒不知情,這會子一摸自己的臉頰,腫得像豬頭一般,疼的呲哇亂叫。 梁羨忍着笑意:“好端端的壽宴,竟然失火?依孤看,這火勢不一般,必然是有人故意爲之!” 白清玉瞥斜了一眼梁羨,那個故意爲之的人,可不便是大義凜然的梁羨本人麼? 梁羨繼續正直的道:“太氣憤了,實在令人憤毒,竟有人對善良如此的國師,下如此毒手,他不會心痛麼?真真兒氣煞孤了,這事兒不能如此算了……丞相。” 白清玉被點到名字,立刻上前兩步,拱手道:“君上,卑臣在。” 梁羨一展寬袖,挺胸擡頭,雙手負在身後,一副不可一世的國君模樣,道:“孤便令國師你來糾察此事,務必要將謀害國師的賊子,給揪出來。” 白清玉稍微遲疑,但還是拱手道:“卑臣敬諾。” 國師一看,心裏更是沒底兒,失火的事情,十有八*九與梁羨和白清玉脫不開干係,如今梁羨卻讓白清玉本人來調查,不知情的人以爲君上很是在意這件事情,令當朝主宰來調查到底,而知情的人則明白,讓“縱火案”的從犯來糾察縱火,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麼? 國師知曉今日自己是要喫定了這個啞巴虧,從嘴裏一直苦到心裏,然事到如今又不敢多說什麼,若是多說,指不定會把下藥的事情牽連出來,於是只好忍氣吞聲的垂着頭,奉承道:“謝君上洪恩。” 經過這次失火事件,梁羨的昏君系統又漲了100點數,距離下一次升級鉑金級別,只剩下150點。 梁羨拿着手機查詢,自言自語的笑道:“這不比打國師一百個耳光要容易麼?” 梁羨窩在豪華的軟榻上,無所事事的翻着手機系統,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手機不會沒電麼?” 小系統提示:系統app是不耗費電量的,只要宿主不使用其他功能,昏君系統便會無限續航。但請宿主注意,一旦手機失去續航能力,昏君系統再也無法開啓。 梁羨摸了摸下巴,這昏君系統如此方便,無論是好感度還是透視眼,目前的系統加成都十足好用,若是失去了app的確可惜。 只是使用app不會耗費電量,梁羨道:“明白了,那就只使用app。” 小系統提示:請宿主注意,如果宿主的手機落在旁人手裏,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請宿主妥善保管好手機。 梁羨點頭道:“放心,一直貼身放着。” 他打開系統,繼續查詢起來,之前在大司馬的壽宴上見過了姚司思,如今的姚司思還沒有被白清玉賞識,梁羨便打算着,自己來做這個伯樂,騎一騎這匹容易害羞·大梁第一惡霸·千里馬! 以前的“昏君梁羨”許諾姚司統領虎賁軍,只是空口白牙的許諾,轉順便忘之腦後,梁羨琢磨着,不如就把姚司思調入宮中做虎賁軍。 但如今的虎賁軍有自己的統領,虎賁中郎將這個職位並不空缺,若是梁羨爲了提拔突然擼掉原本的中郎將,平白讓人家丟了工作,這聽起來也太不厚道了一些。 梁羨乾脆一拍板,先讓姚司思進了虎賁軍,以後再慢慢提升官銜,最主要的是先把人搞到身邊兒來,有句話說得好啊——近水樓臺先得月。 梁羨立刻招來了士大夫,讓他們當面草擬詔板,道:“朕要令大司馬的孫兒姚小君子入宮任職虎賁,虎賁營中可有空缺?” “這……”卿大夫們支支吾吾的道:“這虎賁營中,的確有一陛長空缺。” 陛長是古官名,隸屬於虎賁,也算是個虎賁小頭領,每逢初一十五的朝參,虎賁陛長都會戍衛在治朝的朝會大殿之中,執戟而立,代表着皇家的威嚴。 能在朝會拿着兵器上殿的,那必然是國君的心腹,因此別看虎賁陛長的官階不大,但能任職虎賁陛長的全都是有頭有臉之人的子孫,陛長便是一塊敲門磚。 梁羨道:“陛長好,現在便草擬詔板,封姚司思爲虎賁陛長,即刻進宮任職。” “只是……君上。”卿大夫有些支支吾吾:“詔板的確、的確可以草擬……只是君上想要將詔板昭告天下的話,還需……需要丞相的金印。” 是了,梁羨險些忘了。在這個大梁,白清玉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權相,先君駕崩之時,因着梁羨年輕,還不過十七歲,便託孤給白清玉,讓他輔佐梁羨。 如今的梁羨還未“親政”,簡單來說,需要下達什麼指令之時,不僅僅需要梁羨的國君大印,還需要丞相的紫綬金印,若是沒有丞相金印下印,便算是國君的命令,也離不開大梁宮! 卿大夫們還以爲梁羨聽了必然生氣動怒,畢竟哪個國君想要受制於人?那隻梁羨一點子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原是如此,那敢情方便,孤親自去找丞相。” 梁羨從燕朝路寢宮出來,出了路門,直奔南面的治朝,治朝除了朝會大殿之外,還在應門之內設有政事堂,供大梁的官員們在宮中處理國家大事。 白清玉乃是一國宰相,白日裏必然會在政事堂。 正是午膳使臣,政事堂裏的卿大夫們全都去用膳了,白清玉踏入政事堂之時,裏面冷冷清清,愣是一個人也沒有。 他徑直入內,走到政事堂最裏間,專門爲丞相準備的小殿,探頭一看,白清玉並沒有去用午膳,他還坐在班位上,一隻手握着簡牘,一隻手微微握拳,抵在自己的額角,手肘支着案几,竟是兀自在小睡…… 天氣熱得緊,白清玉無有胃口,便沒有與卿僚們一同去用午膳,而是留在政事堂小歇,他合上眼睛,困頓慢慢席捲而來,拉着他沉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大梁宮燕朝路寢,乃是國君燕歇的寢宮,就是這樣肅穆莊嚴的寢宮,到處掛着紅色的綢布,案几上擺着兩隻大紅喜燭,喜燭的火焰明明暗暗的跳躍着,映照着路寢宮尊貴的東室。 東室的輕紗軟帳中,一個身段婀娜的身影披着大紅色的喜袍,他輾轉在軟榻之上,因着天氣的炎熱,慢慢將紅色的罩衫剝落下來,發出嘩啦一聲輕響,綿軟的罩衫落地,正好將紗帳打開一個縫隙。 透過曖昧的燭光,白清玉看的清楚,那身穿喜服的新郎官,正是梁羨! “梁羨……” 梁羨走進去,聽到白清玉在睡夢中呢喃着什麼。 “梁羨……”白清玉又低沉的夢囈了一聲,隨着這聲夢囈落地,“唰!”白清玉清醒過來,毫無徵兆的睜開雙目。 梁羨打趣道:“丞相做了什麼夢,夢中竟還有孤不成?” 白清玉堪堪醒來,預知之夢中大紅喜袍的梁羨與眼前之人完全重疊,不由眯了眯眼睛,低沉的開口:“卑臣夢到……”君上要成婚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快更新,別逼我求你 10瓶;長舟煙白 8瓶;努力努力再努力 5瓶;-2 4瓶;三月新 2瓶;天光雲影共徘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章 婚事 ☆喜新厭舊,好色之徒☆ 白清玉眯着眼睛,凝視着眼前的梁羨,很快反應過來,眼前的梁羨根本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梁羨。 他瞬間收斂了表情,淡淡的接口道:“卑臣夢到……君上橫掃諸國,百姓安居樂業,歌舞昇平,東夷之國盡數來賀。” 梁國在一百七十四個諸侯國之中,地處東方,乃是東方最強大的諸侯國之一,白清玉這幾句顯然是在拍馬屁的敷衍了。 梁羨挑眉,如何能聽不出他在敷衍,但本也就是隨口問問,沒不要刨根兒問底兒,道:“丞相,孤前來政事堂,是有要事想讓丞相蓋印的。” 白清玉心想,能是什麼要事兒?往日裏也不過是今日想要修繕這個宮殿,明日想要營建那個宮殿罷了。 梁羨拿出詔板,詔板上已經用了梁羨的國君大印,唯獨空着一個角落,笑道:“丞相,孤打算着大司馬之孫姚司思入宮爲虎賁軍陛長,你可有異議?” “姚小君子?”白清玉着實吃了一驚,他還以爲只是營造宮殿的小事兒,國庫還算充盈,若是梁羨想要擴充宮殿,白清玉打算不妨由着他,反正樑羨這個昏君也不過三年的光景,說不定宮殿還未建好,他人已然不在了。 誰成想竟然是關於大司馬之孫的事情。 難道……梁羨不着痕跡的眯眼,心中千迴百轉,難道梁羨想要拉攏大司馬?在所有人眼中,姚司思這個紈絝惡霸是沒有拉攏價值的,如今的白清玉也沒有看到姚司思的價值,所以白清玉第一個反應,是昏君想要拉攏大司馬。 但也不對,若昏君想要拉攏大司馬,直接提拔姚錚的兒子便好,姚錚的兒子們都在朝中做卿大夫,沒必要讓一個綺襦紈絝進入朝廷。 白清玉詢問道:“卑臣敢問君上,君上爲何突然提拔姚小君子?可是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當然了,孤想要騎千里馬! 但這樣的用意,梁羨故意沒有告知白清玉,而是半真半假的笑道:“因着……姚司思長得好看。” 他這說辭十足吻合自己昏君的定位,白清玉的脣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並沒有深究,昏君在意的,果然只是皮相罷了。 白清玉沒再多問,拿出丞相金印蓋上,梁羨興高采烈的捧着詔板走了,即刻將詔板上檔子,一式兩份,一份保存在大梁宮的治朝宮殿之中,另外一份派遣寺人前往大司馬府上,宣讀招辦。 正巧,提拔姚司思的第二日,便是朝會的日子,每逢朝會,虎賁軍陛長都會手指長戟,在朝會大殿中戍守。 今日梁羨特意起早了一些,提前來到治朝的朝會大殿,一眼便看到了戍守在大殿臺階之下的姚司思。 姚司思一身戎裝黑甲,完全看不出哪裏像是一個紈絝惡霸,反而通體襯托着正直之氣,腰桿子拔得筆直,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奶兇錯覺。 梁羨走過去,笑道:“姚陛長。” 姚司思一板一眼的作禮:“拜見君上!” 梁羨親自將他扶起來,左右打量着姚司思:“雖小君子平日裏的打扮,也十足的俊美倜儻,但要孤說,還是今日這身戎裝,更加襯托小君子,令小君子看起來意氣風發,無可限量,將來必是我大梁的不世猛將!” 姚司思從小有一個夢想,那便是成爲大夫姚錚那樣的大英雄,統領三軍,爲大梁守土開疆! 然,姚司思從出生開始便是災星,他雖與文姚是雙生姐弟,但秉性不如文姚柔和,文姚才華橫溢,知冷知熱,而姚司思的性子未免有些大咧咧,說話也不好聽,久而久之,姚司思的口碑便變得一落千丈,提起他都會用紈絝、惡霸等等詞眼形容,誰會想到姚司思的心竅中,也有如此遠大忠義的抱負?說出來怕是要遭人嘲笑。 姚司思睜大了一雙眼睛,眼白都露出來了,不可思議的盯着梁羨,一看便是被感動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顫抖着,迎着照入治朝大殿的第一縷昭陽,彷彿最閃耀的日光,活脫脫一雙小狗眼。 若此時姚司思的頭頂有耳朵,一定會對着梁羨猛晃耳朵,若此時姚司思的身後有尾巴,一定會對着梁羨猛搖尾巴。 姚司思不敢置信的道:“君、君上,真的如此看我?我以後也可以上戰場,做將軍?” 梁羨一笑,讓自己顯得像一個溫柔的鄰家大哥哥,開始畫大餅:“孤不只是相信你可以上戰場做將軍,還相信,你定然會超越你的大父,成爲我大梁舉世無雙的戰神。” 大餅嘛,越大越好,越遠越好! 姚司思果然更加感動,一雙小狗眼亮晶晶的閃爍着。 叮咚—— 是好感度的提醒。 姚司思:+88 姚司思正負搖擺不定的好感度終於定型,不止變成了正數,而且正的非常高,是梁羨目前爲止見到最高的好感度。 姚司思歡心之餘,臉頰突然漲紅,趕緊垂下頭去,有些結結巴巴的道:“謝、謝君上賞識,卑將定然……定然肝腦塗地,不負君上所託!” 羣臣與丞相白清玉進入治朝大殿之時,便看到君上破天荒的提前到了,不只是到了,還在和殿中的一個陛長談天說地。 是姚司思。 白清玉一眼便認出了那個新上任的陛長,二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姚司思竟微微紅了臉。 白清玉心中琢磨着,難不成昏君真的看上了姚司思的顏色?早知這昏君只愛皮相,沒成想如此喜新厭舊,登基之夜的歡愉不過數日,昏君竟給忘得一乾二淨,反而去尋覓其他獵物? 白清玉這般想着,心中陡然一動,自己這是在想什麼?那昏君不糾纏自己,原本是好事兒纔對。是了,若那昏君移情別戀,或許會將寵信分給旁人,如此一來,本相想要暗中集勢,或許會有一些困難,因此本相纔會如此想法。 “都到了?”梁羨與姚司思畫完大餅,轉身坐上最上首的國君席位,道:“那便上朝罷。” 白清玉將自己跑偏的思路收回來,站在治朝大殿正中央,拱手道:“君上,卑臣有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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