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你先不要得意。”見秦風似乎有些飄了，牧飛揚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理念不合，就必定會引發衝突。”
“你成了農場的候選人，也就意味着厲千軍這輩子回不來，這輩子都拿不回他父親的心血。”
“他是一個偏執的瘋子，即便目的是好的，但過程通常是不擇手段，比如他可以爲了勝利，把槍口對準曾經的戰友。蛟龍犧牲的那些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除此之外，有件事可能你還不清楚......”
牧飛揚告訴他：“你那位姓袁的朋友，他之所以會斷了一隻手，瞎了一隻眼，就和厲千軍有關。”
“什麼？！！”
秦風額頭青筋暴起，眼裏噴火：“袁峯的手，是那傢伙弄斷的？還有那些雷豹特戰隊友也是他殺得？？”
牧飛揚語氣凝重：“並不是直接關係，而是間接導致。沙漠區域各方勢力本就魚龍混雜，背後還有許多操盤的人。”
“越是混亂的地方，越是能夠攪動風雲，當時厲千軍帶人在沙漠區域激化出了一系列矛盾，引發當地勢力和我們投資援建企業之間衝突加劇。”
“原本，他是想逼迫我們出面，在沙漠地帶的資源上分一杯羹，但上頭並不想參與其中，更不希望和黴菌同流合污，成爲強盜土匪。”
“最終，他們計劃落空，拍拍屁股直接走了，但當地投資援建的華人華工生命財產卻受到嚴重威脅。”
“於是，上級命令袁峯帶着雷豹的人過去，但卻遭到了當地勢力聯合報復，惡魔傭兵團是其中主力。”
他中肯的說：“袁峯雖然並沒有通過農場最終測試，但也確實是個優秀的特戰軍人。他最終以自己重傷，幾乎全隊陣亡的代價，保住了大部分華人安全撤離。”
秦風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幾年前去集團軍開會的那天夜裏。
當時，他聽見袁峯和大隊長雷凱文在涼亭裏做最後告別。
之後袁峯敲響了自己的房門，像是託孤一般，把雷豹的特訓資料交給自己。
後來再見到時，袁峯成了半個廢人，朱慧慧也險些喪命沒能回得來
秦風突然就感覺，心情有些沉重，明明是別人搞風搞雨，結果卻讓袁峯去收拾爛攤子，還死了那麼多人
“在我眼裏，厲千軍就像是一個翻版的你，一個黑化，激進，喜歡走極端的你。”
“他雖然愛國的，雖然也想爲國家爭取利益，證明自身價值，但卻不擇手段，不計後果。”
“他甚至覺得，如果世界能再一次陷入混亂，或許我們就能夠如同千百年前一樣，重新屹立在藍星之巔。”
“果然是個瘋子！”
這就是秦風對於他的評價。
這樣的人，就是個定時炸彈。
難怪上面會把他一腳踹出去。
沒給他直接弄死，就已經是看在他祖祖輩輩立過許多功勞的面子上了。
秦風詢問：“他憑什麼有這個底氣？”
牧飛揚解釋：“因爲他照搬了農場的模式，招攬了許多從農場被淘汰，陷入人生低谷的人，作爲他的幫手。還有一些，當初他父親手下的得力干將，也在鼎力相助。”
“至於資金和軍火，直接搶。以他們的本事和手段，普通毒梟毒販，還有犯罪團伙根本招架不住。”
“......”
秦風突然感覺，對方成份相當複雜。
說他們犯罪，他們打擊罪惡，專搶罪犯。
說他們愛國，但他們不停搞事，害死許多無辜的人。
說他是壞蛋，但人家一心想要回歸農場，成爲真正的農場話事人，對於正式編制執着到離譜。
回想起，戴着黑猩猩面具的中年男人受了重傷，主動赴死的那一幕。
秦風內心不免多了幾分淒涼，那個叫李尚禹的男人，曾經心懷正義，但卻墮入黑暗。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厲千軍的出現像是照進黑暗裏的一束光，給予他們的救贖和慰藉，也給他們的靈魂找了一塊淨土。
有一點秦風需要承認，對方模仿農場的模式是成功的，畢竟連他自己都栽了跟頭。
可想到趙鵬飛至今還昏迷不醒的躺在醫院病牀上，秦風心中又會涌起一股無名怒火。
這種情緒很複雜，很矛盾，很衝突，也很窩火和憤怒。
“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只是理念上起了衝突。”
“流血是必然的，當你選擇白羊面具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們會站在對立面。”
“趙鵬飛的事，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厲千軍是個瘋子，爲了除掉你，爲了順利迴歸，他會想盡一切辦法。”
“所以，我沒得選了？”秦風問。
“不，你有的選。”牧飛揚盯着他，嚴肅的說：“只要把可以把黑鎢三棱刺還回來，退出農場，他就不會再找你麻煩。”
“日後，你安安分分當你的兵，好好訓練，慢慢熬資歷，四十歲之前或許也能成爲將軍。”
“不過一旦退出，我們就和你再也沒有任何聯繫，上面會重新尋找新的候選人。”
“農場的特權很誘人，連進來受訓都得擠破頭，更別說是成爲當家人。”
“如何取捨，如何選擇，看你自己？是退出，還是繼續下去？”
秦風想了很久，也考慮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朋友，還有身邊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最終艱難做出抉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