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4章 憑什麼苯教可以上,我們天竺佛教就
加措法王默默地搖了搖頭,程法王做事,什麼時候有給別人商量的機會?
想想自己跟他相識以來,他的所作所爲,就知道了。
看到瓊波邦色半天長吁短嘆不吱聲,加措法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道。
“小僧很清楚,程長史此人向來都是言出必行,倘若我吐蕃若是明日之前給不了他回覆。”
“他若真的要那麼去做的話,十有八九,會令那些勢力對吐蕃離心離德,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瓊波邦色看着跟前的加措法王,抹了把臉,吐了一口胸中淤積的悶氣。
“既然如此,走吧,咱們一起進王宮,召集羣臣,共議此事,這口黑鍋,我可背不起。”
等瓊波邦色入宮之際,就在宮門處遇上了一位侍者,這位侍者朝着瓊波邦色一禮之後小聲地道。
“尺尊王妃與鳩摩大師入宮了,此刻正在議事。”
“什麼時候來的?”瓊波邦色掃了一眼身邊的加措法王臉色不禁一沉。
“差不多半個時辰。”
瓊波邦色悶哼了一聲,直接快步朝着王宮深處疾步行去,而身邊的加措法王也同樣臉色有些難看的快步行去。
不大會的功夫,二人便趕到了議事的大廳。
王宮之中,兩位,哦不,一共是三位寡婦,這一回,又多了一位王妃,正是那位來自於泥波羅的尺尊王妃。
三個寡婦肩並肩地坐在上面,而那位鳩摩大師,就立身那這三位之側。
瓊波邦色與加措法王大步入殿之後,朝着這三個女人恭敬地一禮。
瓊波邦色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上方的蒙薩王妃就關切地詢問道。“加措法王,那位唐使可有鬆口?”
而已經被委任爲了國師,也就是右本的加措法王將程三郎的回答稟報於朝中。
一干吐蕃文武重臣沉默地坐着議事大殿兩側,瓊波邦色陰沉着臉打量那位來自天竺的鳩摩大師。
鳩摩大師感受到了這位吐蕃大論投來的疑惑目光,從容一笑,朝着瓊波邦色微微頷首,又繼續垂眉閉目。
直到那加措法王陳述結束,按下了心中疑惑的瓊波邦色站起了身來。
目光掃過扎西與南喀諾布,又看了一眼下方的羣臣。
“……二位輔政,還有諸位,覺得該當如何?”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不樂意吱聲,就連那扎西內相和南喀諾布都元帥也跟聾子似的一動不動。
足足死寂了差不多柱香的功夫,大家屁都不放一個,爲啥,都害怕擔責任。
瓊波邦色臉色甚是難看地又催促了兩遍,仍舊沒有人吱聲。
“扎西內相,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被點了名的扎西內相心裏邊直呵呵,表面卻顯得十分嚴肅地朝着那三位女人一禮,這才向瓊波邦色答道。
“此乃我吐蕃對外之大政,我乃內相,不適合表達看法,還請瓊波大論決策爲好。”
“???”瓊波邦色一臉黑線地看着這個推卸責任的混帳玩意,特麼的,啥意思,黑鍋老子來背是吧?
“扎西你莫要忘記了你也同爲輔政大事,此等國之大事,你怎麼可能不表明態度。”
“我只負責內政,這與大唐握手言握之外交事宜,自然是由瓊波大論你決策,之後由衆臣工共議便可。”
瓊波邦色氣的臉色鐵青,目光落到了那南喀諾布身上,正要開口說話。
就看到南喀諾布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道。“老夫乃是武臣,若說斬將奪旗,攻城掠地,老夫自當奮勇爭先。”
“可是像這樣複雜的外交之事,老夫聽你們說了這幾日,仍舊是一頭霧水,豈敢亂說話,還是瓊波大論你來……”
“你!……”瓊波邦色直接就給氣歪了鼻子,不過這還沒完,這個時候,立身於殿內的另外一個禿瓢。
嗯,不是加措法王這位右本,而是來自於天竺佛教的代表人士鳩摩大師。
就看到這位鳩摩大師操着不那麼地道的吐蕃口音,很是流利地道。
“瓊波大論,貧僧以爲,你纔是吐蕃宰相,此事還是以大論決策爲佳……”
瓊波邦色直接就毛了,臉色一沉,並指如劍直指那立身於殿中的鳩摩大師喝道。
“鳩摩大師,這裏乃是我吐蕃商議國政之所,你最好不要放肆妄言。”
“不不不,宰相此言差矣,方纔經兩位太上王妃,和太王妃的首肯,鳩摩大師已冊爲左本,與右本加措法王,共參國政,爲贊普諫言。”
“什麼?!”瓊波邦色一臉懵逼地看向那三個女人,又掃了一眼殿中的諸位臣工,那幾位後藏系官員都朝着瓊波邦色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之色。
這個時候,一個溫婉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與先王松贊干布同甘共苦多年的蒙薩王妃。
“瓊波卿,這也是扎西卿等人考慮到我吐蕃百姓之中,既有苯教信衆,亦有佛教信衆。”
“倘若授加措法王以右本之位,而未授佛教大德以恩容,必會令我吐蕃國中佛教信衆生怨……”
瓊波邦色呆愣愣地看着這位蒙薩王妃,目光掃過那位今日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尺尊王妃,還有那位天竺佛門高僧。
瓊波邦色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分明就是因爲自己拉攏了同爲後藏氏族出身的加措法王爲已用。
而扎西與南喀諾布覺得自己佔了上風,決定引天竺佛家高僧來跟加措法王打擂臺,甚至還把那尺尊王妃也給拉了過來。
而且,這些年以來,蒙薩王妃等人早就已經服從了先王的意志,信奉了天竺佛教。
瓊波邦色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差點就要爆發的情緒,耐下性子說道。
“請太上王妃莫要忘了,撤銷舊令,恩准苯教在我吐蕃國中可自行傳教之策,乃是先王遺命。”
“瓊波大論所言極是,可是先王也並沒有遣命,不準佛教在我吐蕃境內傳播。”
瓊波邦色眼皮一跳,扭過了頭來,目光陰梟地打量着扎西內相,磨着牙根道。
“……扎西,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是嫌我吐蕃如今太安穩了嗎?!”
“大論此言差矣,本相只是憑着一顆忠心,爲贊普,爲先王分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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