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刻骨相思
他的聲音裏帶了深深的歉疚和不安:“很疼嗎?”
他以爲她哭,是因爲脖頸上的傷。
秦落羽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
鼻間充斥着那般熟悉的氣息,那是她三年多來日思夜想的味道。
她埋在他懷裏,更咽道:“皇上,我好想你。”
陵君行沒說話,手指擡起女孩的下巴,對上她滿臉的淚痕,滿眼的委屈和想念。
他只覺一顆心疼得厲害,他俯身,帶着無盡的溫柔和憐惜,吻上她的眉眼,一點點吻淨那些淚水。
陵君行落在她耳畔的嗓音帶着嘶啞,他說:“朕,也好想你。”
刻骨相思,如癡如狂。
她若不回,這次他回不夜都,本來打算召集天下術士,爲她招魂問靈,便是賭上他生生世世,他也定要再見她一面。
還好,她回來了,這般真切地在他眼前,在他懷裏。
陵君行扣住女孩的下巴,吻住女孩柔軟的脣。
秦落羽沒有掙扎,纖細的手臂攬住他脖頸,笨拙地迴應他,眼淚珠子卻不爭氣地一個勁往下掉。
兩人的呼吸都亂了節奏。
他突然擡手將她攔腰抱起,緊緊攬她在懷中,大步要進內室。
突然想到,那個惱人的小傢伙就在房中酣睡。
陵君行抱着女孩,轉身出了正廳,去了旁邊的院落。
一直在前院等候消息的裴宋,因爲不放心,此刻正和絕影打算進來看看情況。
卻不想,剛踏進院子,就看到他們的皇上正抱着一個女子,便是走路,都還不肯放開她,還低眸吻住她
看那女子身上所着衣裙,分明,就是秦落羽無疑。
裴宋和絕影幾乎都在同時,低下頭來,再不敢看第二眼。
皇上肯這般對秦落羽,想來,是已然確認她就是三公主,確認她就是皇后娘娘了。
絕影默默地站着,心裏也不知是悲是喜。
他帶着秦落羽來,本來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她說的那些,太過荒誕不經。
他本以爲皇上是不會信的。
他也早就做好了被罰,甚至被處死的準備。
可是沒成想,陰差陽錯,他帶回來的,竟真是娘娘。
娘娘回來了,她,也該能原諒他了吧。
眉城大火那夜,嬋娟因染了疫病,被北地蠻人抓住時受了驚嚇,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那些北地人拿她做人質威脅他。
她以爲那夜他帶着侍衛出現在病坊,不過是爲了救火而已。
她甚至不知道,他身受重傷,是因爲她。
後來他重傷治癒,輾轉找到嬋娟時,她卻無論如何不肯原諒他。
她怪他擅離緣空寺,怪他沒有保護好娘娘,沒有保護好娘娘肚子裏的孩子。
她哭着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後來執意去了不夜都,要爲娘娘守陵。
三年多來,她不曾踏出陵寢一步。
眼下娘娘回來,她的人生,總算可以恢復正常,以後再也不用枯守陵寢內了。
他也總算,可以不用再揹着那般沉重的心債,日夜活在愧悔之中。
從此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一如七年前的他。
絕影擡頭看天,天邊星月交相輝映,散落淡淡光華。
絕影眼眶有些溼熱。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溼熱重新逼了回去。
他想,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也挺好的。
至少,再不會爲情所困,再不會,被任何人抓住軟肋。
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得了他。
絕影離開許久,裴宋仍默默地站着,一動不動。
心裏百般滋味,卻只是難以言說。
她到底還是天上星辰般的存在啊,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是他難以企及,難以觸碰的存在。
就像這天上的星,凡人仰慕她的燦爛與光華,她卻終究不屬於任何一個凡人。
能與她盈盈相對交相輝映的,也只有夜空裏那唯一的一輪明月而已。
裴宋回到府中時,廳內仍亮着燭火,夫人宗婉柔正在燈下修補他的一襲青色衣袍。
那青色衣袍,是他最喜歡,也是他以前最愛穿的一件衣袍。
曾經,他穿着這件衣袍,三度遇見秦落羽。
一次,是在岱山獵場,一次,是在詔獄中,還有一次,是在不夜都方侍郎家的門外。
這麼多年,那衣袍的袖口都有些磨損了,他卻從來不捨得扔掉。
衣袍雖然不能穿了,可他一直留着它,好像留着,那些溫暖珍貴難以割捨的記憶,就好像一直都在似的。
可是今時今日,他終於明白,便是留着這份記憶,於他而言,也是逾越了。
他目光復雜地凝視着燈下專心致志縫補衣袍的宗婉柔,突然大步朝着宗婉柔走了過去。
宗婉柔聽到腳步嚇了一跳,擡頭見是裴宋,立刻露出個笑容:“夫君,你回來啦?”
她放下手中針線,站起身來:“夫君還沒喫飯吧?飯菜我都熱着呢,我這就......”
裴宋拉住了她的手。
“夫君,怎麼啦?”
宗婉柔有些不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皇上那邊......”
“沒有。”裴宋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皇上要我重回不夜都,再任丞相。”
“那是好事啊。”
宗婉柔放下心來:“我明天就收拾行李。夫君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端飯菜來。”
裴宋沒有放開她,默默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低聲到:“過去兩年,委屈你了。”
宗婉柔當初站出來爲他解了圍,皇上親自爲他們賜婚。
他不得已娶了宗婉柔爲妻,卻多少帶了幾分心不甘情不願之意。
這兩年,她雖是他的妻子,然而他,卻從未盡到丈夫的責任,便連與她多說幾句話,都是勉爲其難。
此刻,聽裴宋說出這句話來。
宗婉柔有些受寵若驚地望着他,含羞道:“夫君,我不委屈。你不知道,能嫁給你,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誰叫她從年少時,就被那驚鴻一瞥的少年掠去了一顆芳心呢?
能成爲他的妻,能陪在他的身邊,她已然,別無所求。
裴宋沉默盯着案上的青色衣衫看了許久。
宗婉柔連忙道:“我看這衣袍袖口都破了,所以給夫君補補。”
“不必了,這衣袍太舊了,該......換新的了。”
裴宋握住宗婉柔的手,溫聲道:“夫人不是最擅女紅?不如,就請夫人,爲我做件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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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有點事,下週時間可能會充裕一點,到時我會盡量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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