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脱了
這句话直接把温池问懵了。
他哪儿知道?他又沒在时烨身上安装追踪器,时烨這么大個成年人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呗。
当然這么大逆不道的话在温池心裡遛一遛也就罢了,给他一百個胆子都是不敢說出来的,他把脑袋埋得更低,惶恐道:“不知道。”
“本宫去见了那些官员。”时烨似乎来了兴趣,也不管温池想不想听或者能不能听进去,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兀自說道,“那些老东西一個個都想本宫下台,好把老四那個蠢东西推上去,你說說老四有什么好的?還是雅嫔身后的江府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全跑到皇帝那個老秃驴跟前吹耳旁风,一群乌合之众。”
温池:“……”
他沒想到太子张口就是這么劲爆的內容。
若是当今皇上知道他被自己儿子喊成老秃驴,不知道皇上心裡会作何感想。
還有那個老四,应该就是小說裡的主角攻——四皇子时锦。
想到這裡,温池不得不感慨一句,這太子不愧是小說裡的大反派,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主角的权威,也无时无刻不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关键是太子试探完了,還要逼温池站队,他眯起眸子,一派认真严肃得询问温池:“你认为本宫好還是老四好?”
温池:“……”
沉默片刻,他選擇了最标准的答案,“我已和太子殿下成亲,就是太子殿下的人,无论其他人是好是坏,都远不及太子殿下的一根毫毛。”
时烨被他的话逗乐了,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将搭在榻椅边沿的手收了回去,支着脑袋,墨黑的眸子注视着温池:“你這张嘴真是能言会道,可惜你四两拨千斤的伎俩還是嫩了点。”
闻言,温池脸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好在下一刻,时烨大手一挥:“罢了。”
温池還以为时烨打算放過他了,一口气還沒完全落下来,却听得时烨话锋一转,“那你可知本宫为何取了那女人的性命?”
温池又一口气提了上去,他忐忑地垂着眼:“不知道……”
這时,朱公公勾着腰走进书房,轻声道:“太子殿下,那人已经处理好了。”
时烨抬起眼睑,淡道:“拖进来。”
“是。”
朱公公出去沒多久,便有两個小太监拖着一具尸体进来了,那具尸体正是不久前跪在书房外那個年轻男人的尸体。
两個小太监得了吩咐,直接把尸体拖到温池面前,轻轻放下。
温池只是看了尸体一眼,就吓得闭上了眼睛。
由于年轻男人被处以杖毙,身子已被打得不成形,他嘴裡和鼻子裡都是未干的鲜血,眼睛被恐惧和绝望撑到了极致。
男人死状恐怖,也死不瞑目。
“睁眼。”时烨冷飕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池不敢睁眼,却不得不睁眼,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條缝。
不過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时,登时吓得看向了一边。
“看着他。”时烨的声音再次响起,已是多了一丝不耐。
温池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把目光转回尸体上。
时烨這才满意了,看了眼朱公公。
朱公公会意,连忙吩咐两個小太监:“搜。”
两個小太监都见過大场面,连地上的人都是他们出手打死的,搜身对他们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们蹲下身,面不改色地在尸体上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便从尸体的发间摸出了发丝那么细小的银针。
数了数,足有二十根。
“造孽啊!”朱公公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磕着头,哭求道,“求太子殿下赎罪,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沒用,是奴才疏忽大意,才让這些贼子有机可乘!”
其他宫女太监见状,也战战兢兢跪得一地都是。
“行了。”时烨不耐道,“哭什么哭?本宫還沒死。”
朱公公诚惶诚恐:“太子殿下千万别這么說,太子殿下英明威武,乃人中龙凤,哪裡是這等蛇鼠虫蚁之辈能够伤及分毫的?”
时烨沒有搭理朱公公,转而看向温池,道:“這些人蠢是蠢,却有一個优点,那就是坚持不懈,像一只只苍蝇在本宫眼前飞来飞去,打死一只,還来一只。”
温池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他盯着地上的那些银针,良久才回過神来。
“那、那是……”
“若是本宫防备不及,那些银针怕是已经扎进本宫的脑袋裡。”时烨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說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月善……”
时烨不說话了,表情莫测地欣赏着温池的反应。
這下哪怕温池再笨,也明白過来月善嫁入东宫并且接近太子是有目的——她的目的就是杀了太子。
嫁入东宫的人說少不少,可說多也不多,想不到竟然出了两個对太子有杀心之人……
不。
不一定只有两個。穿成暴君的男妃8、脱了:准备有声小說在線收听
也许還有人按兵不动,在默默等待时机。
“這会儿你来說。”时烨的声音适时响起,“本宫的眼皮子底下還安全嗎?”
温池沉默下来。
他真的想不到大反派身边這么危机四伏,小說裡并沒有過多描写原主和时烨的故事,唯一知道的是时烨将来会顺利登上皇位,并且這期间不会遇上任何危及性命的意外。
但是话說回来,时烨告诉他這些做什么?
温池冷不丁想起平安說时烨待他特殊的那些话,之前他還沒有什么感觉,现在已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相比较其他人,时烨待他還真是非常特殊了……
所谓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惨,温池不得不怀疑时烨是不是像猫捉老鼠那样的逗弄自己,逗弄完了,再让他以最惨烈的方式死掉。
温池胡思乱想完,把自己吓得腿都软了。
這时,他才发现时烨不知何时屏退了书房裡的宫女和太监,就连朱公公和帮他推轮椅的宫女都沒有留下。
时烨仍旧是托着下巴的坐姿,慵懒又随意,黑眸半阖,淡然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温池身上。
他似乎习惯了温池的胆小,即便刚刚說了话,也沒打算等到温池回答,他盯着温池苍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吐出三個字:“站起来。”
温池紧张极了,发软的双腿差点站立不住,幸好他及时扶住了身后的榻椅。
时烨道:“脱了。”
温池懵了一瞬,反应過来是脱衣服后,整张脸霎时灼烧起来。
“太、太子殿下……”
“嗯?”时烨用一個轻轻的音调让温池的說话声戛然而止。
温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想說什么,却见时烨的指尖在脸颊上点了两下——這是他已经不耐烦的象征。
温池想起刚才那具尸体的惨状,咬了咬牙,当着时烨的面把衣服脱了,脱得只剩下一條亵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脱下衣服之后,时烨的目光愈发深沉起来。
只见时烨缓缓坐直了身子,眸子深沉如海,紧紧盯着温池的胸膛,像是在寻找什么。
温池下意识抱住手臂,苦兮兮地喊了声:“太子殿下。”
时烨的目光在温池胸前停留许久,随后转到了温池的腰间,温池很瘦,還很白,但不是难看的消瘦,他的身体修长,腰腹纤细,身体呈现出一條十分优美的曲线。
再瞧温池的脸,杏眼薄唇,长得倒是好看,就是愁眉苦脸,永远是那副心惊胆战的怯弱模样,好像他是吃人的老虎似的。
于是时烨道:“继续。”
温池:“……”
时烨看了眼他的亵裤。
温池豁出去了,捏着裤头,一口气把亵裤脱到底。
他就知道!
這個太子喊他准沒好事!
可是他做梦都沒想到太子居然是喊他来侍寝的!
温池看着时烨残疾的双腿和身下的轮椅,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心想太子真是身残志坚,都這副样子了還要进行活塞运动。
知道该来的躲不掉,温池趁着這点時間赶紧把那几個春宫图的內容回忆了一遍。
随后,他小心问道:“太子殿下,不如我推你去内室?”
时烨偏了下头,似乎是真的很好奇:“为何去内室?”
温池瞬间升起一股羞耻感,他结巴了:“不、不去内室也行,若是太子殿下就想在這儿的话,我、我也可以的……”
时烨问:“可以什么?”
可以日你。
温池表面乖巧道:“伺候太子殿下。”
哪知道回答他的是时烨夸张的笑声,时烨笑得很开心,要不是双腿残疾了,可能還会原地打几個滚,他微微眯起眸子,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温池一番:“就凭你?”
温池怔愣,一下子居然连害怕都忘记了:“我怎么了?”
“穿上衣服。”时烨抬手指向大门,“走。”
温池:“……”
不久后,衣着整齐的温池面无表情地走出书房,门外的朱公公赶忙迎過来:“温公子,你沒事吧?”
温池摇了摇头:“沒事。”
說完,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离开了。
世界還有比一個女人脱光了站在男人面前、那個男人却不为所动更丢人的事嗎?
有。
那就是他一個直男委曲求全脱光了站在毁了容的残疾男人面前、结果還被那個男人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温池四十五度角仰天,心裡流下了悲伤的泪水,一時間不知该是庆幸自己被太子嫌弃了,還是悲伤自己被一個毁了容的残疾男人嫌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