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今日是中秋,照例會在宮中舉行宴會,住在宮外的皇室成員,及其家眷都會參加。操辦這次宴會的並不是禮部官員,而是淑妃吳淑珍,爲了能操辦好宴會,最近她忙得根本顧不上林清和林路,所以兩人才問題頻出。
驗收成果的時刻到了,她這幾個月的忙碌成敗就在今晚,即便已經掌權後宮三年,也難免緊張,她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衆人,道:“今晚的宴會務必順利進行,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決不輕饒!可聽明白了?”
一衆掌事太監.宮女連忙應聲:“是,奴才(奴婢)遵命。”
“都散了吧,各行其是。”
“是,娘娘。”
吳淑珍的貼身侍女檀香從遠處急匆匆走來,來到近前行禮道:“娘娘,淳王世子以及世子妃已經到了御花園外了。”
賞月是中秋必備項目,所以宴會的地點並不是在大殿內,而是在御花園,既能賞花,也能賞月,一舉兩得。
“走,隨本宮去迎一迎。”
“是,娘娘。”
身上的配飾也很簡單,除了脖子上掛的護心暖玉外,就只有一塊翠綠的環佩,一個繡着翠竹的香囊。即便是如此簡單,當他出現在衆人眼前時,還是驚豔了所有人。
“西兒來了。”林扈的一句話拉回衆人的思緒。
其他人紛紛起身,行禮道:“臣(臣妾)等參見太子殿下。”
“來人。”
來到御花園的入口處,正碰上林安和齊婷走進來,吳淑珍笑着招呼道:“世子.世子妃好久不見。”
化妝品永遠是女人間聊天的常見話題,古代女人也不例外。
都是女子,有誰不願意聽這種奉承,尤其還是從向來高傲的寒月公主口中說出,吳淑珍臉上的笑意漸濃,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世子妃說笑了,本宮最近日夜操勞,臉色都灰暗了許多,能有這般精氣神,還是靠香粉撐着。”
不過她時常在想,若當初知曉齊國會是現在這樣一副局面,母后是否還堅持讓她和親。若不和親,她是否比現在過得要幸福。只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新來過,想得再多也沒用,只能讓自己愈發難過。
聽到召喚,春喜連忙走了進來,道:“奴才在。”
“免禮。”吳淑珍連忙上前扶起了齊婷,道:“今日是中秋夜,來的都是自家人,不必這般多禮。”
林安往後退了一步,稍稍拉開距離,道:“公主和淑妃娘娘敘敘舊,許久沒來這御花園,我去轉轉。”
“好,世子慢走。”
“是,主子。”
讓人不禁感嘆: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完美的少年!
章辛被關了一個月禁閉後,又被放了出來。今日畢竟是中秋節,闔家團圓的日子,於情於理她都得在。
“見過淑妃娘娘。”兩人客氣地行了禮。
按說若來的單是林安的話,以她如今的身份,根本沒必要露面,更何況男女有別。她之所以要去,爲的是寒月公主齊婷。雖然齊國新帝登基,可齊婷的母后南夏貞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太后,新帝勢單力孤,能依靠的也只有南夏貞,所以本應敗落的南夏家,卻因此又興盛了起來,再加上其他三大家族,因爲爭權奪位損了元氣,以致於南夏家在齊國的影響力比以往更勝一籌。所以即便淳王被逼就藩,吳淑珍也不敢小瞧了去,這正是她的厲害之處。
“謝殿下。”
“娘娘也知調香館的規矩,新品從來都是限量,我也是碰巧趕上,就買了兩盒,這一盒便送與娘娘,娘娘可別嫌棄。”
“免禮。”
“宴會快開始了,去準備水吧,我要梳洗。”
“說起香粉,調香館又有新品上市,不知娘娘可曾試過?”
林西勾畫完最後一筆,直起身仔仔細細地看着,待確定沒有修改時,這纔將毛筆放下,長長地鬆了口氣。
待林安離開,吳淑珍熱絡地走上前,握住了齊婷的手,笑着說道:“世子妃越發明豔照人,真是令人豔羨。”
“這不太好,本宮不能奪人所愛。”
今日是家宴,無需着常服,林西便穿了件素白的圓領袍,雖然看上去很普通,卻是貢品織雲錦所制,人在行走間,會有銀色的雲紋顯現,看上去既高貴又雅緻,也就是所謂低調的奢華。
春和殿內,林西正在書房拿着毛筆畫畫,畫中是一名女子,眉眼與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輪廓更加柔美,頭上帶着鳳冠,身上穿着鳳袍,神色端莊,氣質高貴,就好似翱翔於九天的鳳凰。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太后。”
“那就多謝公主了。”
“哦?調香館又出新品了?最近本宮忙得暈頭轉向,還真沒留意,是各種香粉,有何特殊之處,公主不妨和本宮詳細說說。”
齊婷說着解下`身上的荷包,從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遞給了吳淑珍。
林扈曾說過,林西與喬蘭心有七八分相似,就算他沒見過喬蘭心,也可以通過照鏡子的方式,將畫完成。
“諸位免禮。”
“謝父皇。”
收回思緒,齊婷笑着說道:“娘娘過獎了。寒月倒是覺得一段日子不見,娘娘越發容光煥發,至少年輕了十歲。”
這幅畫林西斷斷續續畫了兩個月,今日只是補全衣服上的花紋,就是想在中秋的宴會上,當做禮物送給林扈,而畫中人就是已經逝去的原身的母后喬蘭心。
在這裏除了章辛和林扈,就屬他的地位最高,就算是親王在此,也需行禮,畢竟君臣有別。
“巧了,寒月過來時,正好帶了一盒,若娘娘感興趣,那便送與娘娘。”
雖然是家宴,卻也分爲男女兩席,林安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待在女席。
齊婷在林國三年,現實教會了她什麼叫妥協,如今的她已不再是那個恃才傲物的公主,而是表裏不一的世子妃。尤其是最近淳王被牽扯到軍餉貪腐案中,被勒令就藩,原本熱鬧的王府變得冷清。好在她母家足夠強勢,否則她不會有現在的體面。
完美的相貌無可挑剔,尤其那雙眼睛最爲吸引人,明亮又純淨,神祕又迷人,彷彿蘊藏了整個星空,但凡與他對視,無論是誰,都會心生慚愧。
“西兒過來坐。”
“是,父皇。”林西擡腳走了過去,坐在了林扈的下首。
衆人各自落座,按照男左女右分成兩列,各自按照身份落座。
林扈掃了一眼衆人,笑着說道:“今日是家宴,只爲聯絡感情,不談政事,大家不必拘束。”
“是,皇上。”
衆人紛紛應聲,卻沒人把話當真,就算是小孩子也清楚,林扈說的都只是場面話,以示自己平易近人,誰若是當了真,那就距離倒黴沒多遠了。
“今日月色不錯,又在這御花園中,花月齊賞,人生美事,若能聽首曲子,那便再好不過。”
林扈並未把話說完,可在座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寒月願奏一曲,爲大家助興,還請皇上恩准。”
向來孤傲的齊婷竟然搶先開口,在衆人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無非是想討林扈歡心,保住淳王府。
林扈見齊婷這麼識時務,心中很是滿意,道:“好,寒月的琴無可挑剔,咱們有耳福了。”
“多謝皇上誇讚,寒月定不負皇上所望。”
齊婷看了一眼身後的竹兒,竹兒會意,躬身退了下去,很快便抱着鳳凰羽迴轉,而就在離開之時,便有人在空地上放置了小桌,用以放置古琴。
齊婷走到小桌前,撩動裙襬坐了下來,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放在琴絃上,微微閉上眼睛,讓自己心如止水,隨着她的手指輕動,美妙的音樂傾瀉而出,讓在場衆人隨着音樂的遞進,不斷轉化情緒,沉醉其中。
與此同時,無數鳥兒飛來,嘰嘰喳喳地唱着,用這種方式迴應樂曲的美妙,讓人看得嘖嘖稱奇。
林西這還是第一次聽齊婷彈琴,第一次見到百鳥齊鳴的震撼場景,不禁讚歎人世之神奇。
一曲畢,齊婷頭頂的鳥兒戀戀不捨地盤旋在半空,似在期待她能再談一首,只可惜要讓它們失望了,齊婷開了口,“今日寒月便以一首《春江花月夜》,恭祝大家事事順遂,平平安安。”
“好!”
林西見狀率先鼓起了掌,齊婷不愧是享譽三國的才女,她在琴上的造詣確實達到了頂峯。
衆人見狀也跟着鼓起了掌,誇讚聲不絕於耳。可就在宴會前,他們還對她唯恐避之不及,這就是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齊婷看向林西,眼底帶着感激,道:“多謝太子殿下。”
林西笑了笑,道:“世子妃琴技了得,本宮佩服!”
林扈讚賞地點點頭,道:“寒月不愧是寒月,來人,賞!”
廣信聞言連忙端着個托盤走了過來,將事先預備好的賞賜拿出一件,用布蓋住,送到了齊婷面前,道:“皇上口諭,賞淳王世子妃瑪瑙手鐲一對。”
“多謝皇上。”
齊婷微微福身,雙手接下了賞賜,雖然這些金銀珠寶價值連城,但她不缺,光是她陪嫁的東西,就拉了十輛大車,其中不乏這些東西。不過皇上賞的不一樣,對目前的淳王府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見齊婷回了原位,林扈笑着說道:“既然由寒月開始,那邊由寒月來指定,下一個表演者是誰。”
“是,皇上。”齊婷掃了一眼在場衆人,道:“聽聞康王世子的笛音一絕,不知寒月可否一飽耳福?”
康王世子林致起身,道:“榮幸之至!”
林致從內侍手中接過竹笛,稍稍定了定神,便吹了起來,將獨屬於笛子的悠揚,發揮得淋漓盡致。
讓衆人驚奇的是,他和齊婷所奏的曲子一模一樣,只是兩種樂器給人帶來的感受不同,雖然林致的吹奏沒有鳥兒飛來,卻別有一番韻味,可以說與齊婷不相上下。
林西不由感嘆:“皇家人就是卷啊,這一個個的還這麼年輕,放在現代絕對是鼎鼎大名的音樂家,光是門票錢就得收到手抽筋的那種。”
林西抱着當觀衆的心態,欣賞着他們的表演,由於前兩個太出彩,以至於後面的都顯得黯淡無光,不過也只是相對而言,反正林西是比不上。
“太子皇兄。”
林琳剛剛跳了段舞,雖然動作不夠流暢,到底從頭到尾跳了下來,輪到她點人,於是毫不猶豫地點到了林西頭上。
“我琴棋書畫都稀鬆平常,實在比不過諸位。不過我準備了禮物送給父皇。”
林西話音一落,春喜便將畫卷呈到他面前。
林西接過畫卷,起身道:“父皇,這畫兒臣陸陸續續畫了許久,便是想在今日送給父皇。”
“哦?呈上來,朕看看。”林扈期待地看着林西。
林西走上前。將畫卷呈上,小聲說道:“父皇,還是老規矩,待宴會散了,您回去再看。”
林扈很喜歡這種父子間的親密互動,自然不會拂了林西的意思,應承道:“好。”
“謝父皇。”林西退回自己的位置。
見林扈並沒有展開畫卷的打算,林琳起身說道:“父皇,我們也想欣賞一下太子皇兄的畫作。”
林怡應和道:“是啊,父皇,我們還從未看過太子皇兄的畫作,您就允了我們這個小小的心願吧。”
孫茹見林扈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連忙出聲說道:“琳兒.怡兒莫要胡鬧,太子行事自有道理,豈容你們置喙,快坐下。”
林琳聽孫茹這般說,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坐了下來。
章辛冷眼瞧着林西,眼底的憎惡幾乎掩藏不住,可見她有多不待見林西。
林西自然知道章辛爲何不待見他,無非是因爲她和她身後的章家,在他們母子身上喫過大虧。十幾年前,章辛千挑萬選的皇后因爲喬蘭心而死,章家也因此被奪權,成了個空架子。十幾年後,章家剛剛恢復些許元氣,又被林西攪得失去了最後的爵位,章辛不恨他纔怪。
她愛看就隨她看,反正自己不疼不癢。林西自嘲地笑了笑,道:“德妃娘娘言重了,不在衆人面前展示,是因爲我的畫技太差,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爲了保住顏面不得已而爲之。”
“太子太謙虛了!猶記得當年太子生辰時,曾送給皇上一副畫,看得皇上動容不已,若不是畫技非凡,又怎能做到這一步。”
不得不說,吳淑珍這話接的很有水平,怪不得執掌後宮三年,不僅沒出過任何亂子,還讓林扈時常誇讚。
“是啊,太子過謙了!那年太子的生辰宴,寒月雖未曾趕上,卻也略有耳聞,坊間均好奇太子那副畫,到底是怎樣的神作,只可惜寒月沒有眼福,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世子妃說得對,三年前的那場生日宴,至今被人津津樂道,只可惜只有皇上有眼福。這份父子之情真是令人羨豔。”
衆人紛紛拍起了林西的彩虹屁,若是三年前,自然不會有這一幕,因爲在他們心裏,從未把林西真正當做太子,畢竟他一無是處,連書都讀不通順,還是一個隨時都會死的病秧子。
而如今的林西已嶄露頭角,無論是聰明才智,還是對時機的把控,都讓人驚歎。
“故弄玄虛。”格格不入的聲音響起。
衆人擡頭看去,章辛正一臉淡漠地端起茶杯,仔細地品了品,道:“這茶看着色澤橙黃,聞着沁人心脾,可喝起來卻一言難盡,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林扈臉上的笑意消失,章辛的冷嘲熱諷,他怎能聽不出來,沒想到接連兩次被幽禁,她還是一如既往。
“來人,給太后換一杯茶,換到太后滿意爲止。”
餘慶應聲道:“是,皇上。”
氣氛有些詭異,原本熱鬧的人羣變得鴉雀無聲。天底下最尊貴的兩母子鬥氣,誰摻和誰倒黴。
吳淑珍再次出面打圓場,起身請罪道:“皇上,都是臣妾辦事不力,沒能照顧好太后的口味,還請皇上責罰。”
林扈轉頭看向她,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道:“確實該罰,不過念在你還算盡心盡力的份上,這次就將功抵過,以後若再有差錯,朕決不輕饒!”
“是,皇上,臣妾遵命。”
章辛慢悠悠地開口,道:“到底是年輕,做事難免出錯,這是在意料之中,可爲何偏偏是哀家?”
吳淑珍聞言心中頓時一緊,連忙起身說道:“太后息怒,都……”
“不過也難怪。”章辛打斷吳淑珍的話,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接着說道:“章家不僅被奪了權,如今連爵位也被撤了,沒了親人的支撐,哀家如今不過是個不受待見的老太婆,無人把哀家放在眼裏,也是在情理之中。”
章辛是太后,她最親的人是林扈這個親生兒子,可她卻說是章家,明顯是對林扈寒了心,話裏話外都透露着對他的濃濃的不滿。
林西聽着章辛的話,心裏不禁有些好笑,搞不懂這個太后的腦回路。她和林扈可是親生母子,她不想着怎麼護着自己的兒子,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成天想着怎麼跟自己的兒子奪權,真是讓人不能理解。
不過他倒是明白爲什麼在被關了兩次禁閉後,她還這麼有恃無恐,無外乎是仗着自己是林扈的親生母親,就算林扈再生氣,也不會真把她怎麼樣。
吳淑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太后,臣妾絕無冒犯之意,但臣妾確實辦事不力,請太后責罰。”
章辛嘲諷地笑了笑,道:“你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雖未有皇后的頭銜,卻執掌後宮大權,等同於副後。哀家這個不受待見的老太婆,如何能怪責罰你。”
“太后,臣妾惶恐。”
林扈聽着章辛的話,心中怒火恆生,卻也不想好好的一箇中秋節,就這麼被毀了,強壓着心中的火氣,道:“今日是中秋節,怎能沒有月餅?”
吳淑珍連忙答道:“皇上,今年的月餅是太子所設計,臣妾想着給大家一個驚喜,便吩咐人待會兒再上。”
“西兒設計的?”林扈的神色稍緩,道:“那還不讓人端上來。”
“是,皇上。”
吳淑珍看向身邊的女官,女官會意,躬身走了出去。
林扈看向林西,感興趣地說道:“西兒,你做的這月餅有何特別之處?”
“回父皇,就是多做了幾種餡料,重新設計了造型,沒什麼新奇之處。而且這月餅可不是兒臣所做,兒臣便是有三頭六臂,也做不出那麼多月餅。”
這裏可是皇宮,栽贓陷害頻發的地方,尤其是在這種場合,發生的概率十分高,林西可不想給人背黑鍋,就明說他設計的造型和口味,製作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都有什麼餡料?”
“這個保密,待會兒月餅上來,大家每人選擇一盒,抽到什麼餡兒,就喫什麼餡兒。當然什麼餡兒的月餅,盒子內側都有寫上,若是有忌口的,可以與別人交換。”
林西就是搞了個大型抽盲盒現場,想要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只能說章辛這個太后太不讓人省心。
林琳興奮道:“這個有意思,能喫到什麼月餅,全靠自己運氣。”
小跟班林怡連忙應和,“是啊,是啊,說不定有驚喜呢。”
很快便有一羣侍女走來,手裏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置着畫着各種圖案的方形盒子,圖案可愛,顏色鮮豔,異常吸引眼球。只是因爲是在晚上,距離又較遠,所以他們看不真切。
侍女們齊齊地來到空地上站好,行禮道:“奴婢等參見皇上。”
“平身吧。”
“謝皇上。”
林西提議道:“父皇,您先挑一個,兒臣給您拿過去。”
林扈掃了一眼衆人,配合道:“那就第三排,左邊數第二個吧。”
林西走上前,將侍女裏的托盤接了過來,放在了林扈的桌子上,道:“父皇,您選的這個盒子上畫的是麒麟,這可是瑞獸,預示着林國將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林扈聞言勾起脣角,笑着說道:“好,好,看來朕的運氣不錯。”
“父皇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麼餡兒的月餅。”
林扈伸手打開了盒子,露出了月餅的真容,裏面有四個顏色不一的月餅,上面的圖案與外面盒子上的圖案類似,只是更加簡化了。林扈看了看盒子內側,上面寫着:黑芝麻五仁.棗泥豆沙.草莓果醬.鹹蛋黃。
“四種不同口味,父皇運氣真是好。”
“難道其他盒子裏面還有同一種口味的?”
“還不止,這些月餅裏有美味的,有難以下嚥的,能不能享受到美食,就看大家的運氣了。”
林琳聽得兩眼放光,道:“太子皇兄這節目好,琳兒喜歡!”
“太后身子不好,不能食甜,便不選了。淑妃,你帶頭,一人去選一個吧。”未免章辛再找事,林扈直接宣佈她出局,完全不給機會。
林西擡眼看了看章辛,果然見她變了臉色。
“臣妾遵命。”
吳淑珍在女官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剛想走下去,卻被林西攔了下來。
“娘娘不能靠近哦,規則是要坐在原位選擇。”
吳淑珍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看向空地上的侍女,道:“那就第三排第三個吧。”
被點中的侍女躬身走到近前,女官伸手接了過來,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吳淑珍打開看了看,笑着說道:“我的運氣不錯,上面畫着玉兔,正應景。裏面的月餅也是四種口味。”
“淑妃娘娘運氣真好。”
“母妃,該您了。”林琳見狀大聲說道。
這裏除了吳淑珍,位份最高的便是孫茹,林琳這般喊倒是沒錯。
“琳兒莫鬧。”孫茹雖是這般說,卻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看看場中侍女,道:“那就第一排第三個。”
雖然不知裏面是什麼,但孫茹就像選第一排,正應了她爭強好勝的性子。只是她今日臉色有些不好,即便試了脂粉,也掩蓋不住她蒼白的臉色。
侍女被點名,也端着托盤走了過去,被孫茹身邊的女官接住,放在了桌上。
“咦,這花叫什麼名字,爲何本宮沒見過?”
林西看了看,解釋道:“這花叫鳶尾花,藍色鳶尾花寓意愛意和吉祥。”
“原來如此。”孫茹滿意地點點頭。
“母妃,快看看裏面的月餅是什麼餡兒的?”
孫茹打開了盒子,看着上面的字,忍不住揚起嘴角,道:“也是四種口味,看來本宮的運氣也不錯。”
其他人也根據自己的位份,依次選擇了自己看中的盒子。
“哎呀,我這月餅竟然是辣的!”
林琳將手裏的月餅放下,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我的是苦的。”
林路的小臉皺成了包子,也端起茶杯灌起了水。
“我的好喫,這個水蜜桃的月餅好好喫!”
林怡滿臉得意,邊說邊揚了揚手裏的月餅。
林西看着面前的月餅,無奈苦笑道:“我的是肉餡兒,還是甜的肉餡兒。”
“啊,甜的肉餡兒?”林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林西,頓時覺得自己手裏的辣椒月餅,沒有那麼難吃了,“哈哈,太子皇兄,你居然比我還慘!”
康王世子出聲說道:“我的也是一言難盡,又甜又辣,還有點酸。”
二皇子林耀笑着說道:“我抽中的月餅口味很好,有股淡淡的茶香,而且甜而不膩。”
“還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我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着林西哭笑不得的模樣,林扈忍不住哈哈大笑,衆人見狀也跟着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歡快了很多。
見林西再度成了衆人的焦點,章辛只覺得抓心撓肝,再次開了口,“譁衆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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