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作者:晴川淚相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林西的話就好似在人羣中扔了一個深水炸彈,在一片寂靜之後,突然炸裂開來。

  “皇上要大婚?是誰家的女兒?”

  “這麼大的事,我們怎麼沒收到半點消息?”

  “大婚的日子都定了,禮部的人呢,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相較於衆人的激動,內閣三位大學士則表現得很平靜。他們不禁在心裏嘆了口氣,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肅靜!”春喜突然揚聲唱道。

  喧鬧的大殿隨着春喜的話音落下,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林西微微一笑,道:“前段時間京都流言四起,諸位愛卿紛紛上摺子,請求朕大婚。朕不想被幕後之人牽着鼻子走,便果斷拒絕了諸位愛卿的請求。近日,流言消失無蹤,幕後之人的陰謀未能得逞,朕便不必再有顧忌,故在這除夕宴上宣佈這件事。”

  林西睜着眼說瞎話的本領,已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一點都不覺得心虛。

  徐臻和梁集也探頭看向殿門口,沒留意甄禮的表情,他們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能得到林西的垂青,爲了能和他大婚費盡心機。

  又是一片寂靜,許久後衆人方纔回過神來,再一次炸了鍋。

  甄禮本不想說話,畢竟這時候和羣臣唱反調,自己能被同僚的唾沫星子淹死,可龍椅之上的林西正盯着他,不說還不行,他心裏憋屈得直罵娘,打定主意待回去一定好好收拾那個混賬兒子。

  話音落下,衆人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刑部右侍郎李志也加入了反對的隊伍,道:“皇上,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您如此做,怎對得起先皇在天之靈。”

  “私生女?攝政王今年而立,倒真有可能是私生女。”

  徐臻和梁集剛剛緩過神來,心中不禁苦笑,他們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林西所說的心儀之人竟是焦戰,想想之前京中流傳的風言風語,再聯繫林西方纔所說,換成誰都會以爲林西被威逼了吧。

  “謝皇上。”

  “現在真應了那句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衆人翹首以盼地看向門口,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得到林西的垂青。

  “那可是攝政王的私生女,如今攝政王可是如日中天,他的私生女怎能一樣。”

  林西的話落地,不能沒人接,閻良再次出聲道:“皇上大婚乃是舉國同慶的大喜事,不知誰家女兒竟有此殊榮?”

  林西沒有理會李志,而是看向人羣中的楊瀟,道:“楊瀟。”

  李志出聲反駁道:“先皇說此話時,定不會想到皇上竟要與……與男子大婚,這還怎麼延續皇室血脈?先皇若早知如此,定不會不管。”

  “皇上登基三年,頗有建樹,千萬不能爲此,毀了自己辛苦得來的聲譽。”李志轉頭看向內閣三人,急切地說道:“三位閣老,你們也說句話啊。”

  “私生女見不得光的東西,怎能做皇后?”

  “什麼!皇上要與攝政王大婚?”

  衆人依舊探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卻沒看到第二個人走進大殿。

  “不可能啊!攝政王可是焦家的獨苗兒,沒聽說老國公還有個女兒啊。”

  吏部尚書郭靜之起身,勸道:“皇上,大婚一事事關重大,切不可兒戲啊!”

  自登基以來,林西向來是一副溫和的模樣,從未無緣無故責罰過誰,李志便是仗着這一點,纔敢如此與林西說話。

  “你怎知先皇心中所想?要不要朕送你去見先皇,問問他老人家的意思?”林西淡淡地看着他,眼底寒光盡顯。

  “想必諸位愛卿皆是十分好奇,那朕今日便鄭重爲諸位愛卿引薦,朕心之所向,發誓與其相守到老的另一半。”

  李志一怔,隨即說道:“皇上,爲了皇室榮耀,臣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當甄禮聽到‘攝政王’三個字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到底該是被他猜對了,唉……

  李志一句話惹怒了林西,臉上的笑意消失,冷冷地看着李志,道:“朕方纔所說是聖旨,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誰再敢多說一句,便是抗旨不遵,你們最好想清楚自己有幾顆腦袋。”

  “難不成流言是真的?攝政王控制了皇上?”

  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呢?兩人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林西掃了一眼困惑的衆人,最後將目光落在焦戰身上,揚聲說道:“朕將與之相守,並與之大婚的人,此時已在殿中,那便是攝政王焦戰。”

  “先皇在世時曾說,皇上的婚事由皇上做主,他不干涉。身爲父親的先皇都不干涉,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又能多說什麼?”

  衆人用孝道來壓林西,甄禮則由此而反擊,可以說直中要害。

  楊瀟起身,躬身行禮道:“臣在。”

  禮部右侍郎吳恩也隨之起身,道:“皇上,攝政王乃男子,怎能與……與皇上大婚,這有違人倫,實在荒唐!”

  “平身。”

  “那就是跟攝政王關係匪淺,或者是攝政王的私生女?”

  焦戰在衆目睽睽之下,走進了大殿,來到殿前行禮道:“臣焦戰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收到林西的示意,春喜揚聲唱道:“宣攝政王覲見!”

  “攝政王?難道是焦家的女兒?”

  “荒唐!實在是荒唐!”

  林西現在看閻良,是越看越滿意,怪不得歷史上許多帝王,都喜歡佞臣,因爲他們清楚帝王的所有喜好,懂得迎合。不過閻良不僅算不上佞臣,還是個忠臣,這就不得不讓林西喜歡了。

  “你們看攝政王穿的衣服,那可是金龍,他怎麼敢……”

  林西淡淡地吩咐道:“請李侍郎去詔獄喝茶,問問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麼。”

  “是,皇上。”

  楊瀟走出殿外,招來兩名錦衣衛,走上前架起李志就往外走。

  李志大聲喊道:“爲了林國,爲了皇室尊嚴,臣死不足惜!”

  看着李志被拖出大殿,林西掃了一眼衆人,道:“還有誰想去見先皇?”

  跪在地上的衆人對視一眼,眼底盡是猶豫之色,詔獄的茶可不是那麼好喝的,一個弄不好不光自己搭在裏面,就連家裏人也不例外。

  林西冷聲說道:“朕雖性子溫和,卻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朕勸那些想借着此事名揚天下的人歇了心思,你們私底下乾的那點齷齪事,朕一清二楚,別還沒名揚天下,就先名聲掃地。”

  有這樣心思的人不再少數,原本的蠢蠢欲動,被林西幾句話給壓了回去。

  “朕答應過先皇,會讓林國更加強盛,會讓百姓安居樂業,這些朕都會做到。這是公事,若有做的不妥,朕虛心接受反駁。但婚事是朕的私事,誰若敢插手,就被怪朕翻臉無情!”

  一衆大臣跪在地上心思百轉,卻沒人再敢出聲。

  自聽到林西的那番話,焦戰便直直地看着他,周圍鬧哄哄的,卻好似進不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耳,他的眼中.耳中.甚至心中只容得下林西。

  林西曾與他說過,要和他舉行大婚,可他也知道此事有多難,不敢過多奢望。未曾想今日林西竟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公開了他們的關係,還定下了大婚的日期。

  他滿心感動,眼眶不禁發酸,雖然他不求回報,但能得到迴應,他怎能不歡喜。

  林西起身,從御階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走到焦戰面前,微笑地朝他伸出手。

  焦戰深情與其對視,擡手握了上去,緊緊地握住,任由他拉着一步一步走上御階,坐到了林西旁邊的位置,那是皇后才能做的位置。

  “從今日起,焦戰便是一字並肩王,與朕共掌這天下。”

  林西的話在大殿中迴盪,地上跪着的官員卻不知該如何反應,閻良見狀跪在了地上,揚聲說道:“恭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路也從震驚中回過身來,看向焦戰的眼神有些複雜,但只要是林西想做的事,他都無條件支持,起身跪倒在地,道:“恭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甄禮和徐臻二人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也隨之跪在了地上,道:“恭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昭和齊婷夫婦相互對視一眼,相繼跪倒在地,道:“恭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衆大臣見內閣三人支持林西,猶豫了一瞬,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揚聲說道:“恭賀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西掃了一眼衆人,他清楚他們只是暫避鋒芒,對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之間的戰爭纔剛剛拉開序幕。不過他不怕,鬥智他來,鬥勇焦戰來,他還就不信,他們還鬥不過這羣老狐狸。

  林西深吸一口氣,道:“諸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一衆大臣相繼起身。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攝政王去廣寧已有月餘,朕實在想得很……今日晚了,宴會便散了吧,各自回家陪陪妻兒老母。”

  林西說了半句,留了半句,讓人想入非非,很多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殿中的貴女,她們的殷殷期盼,如今化爲泡影,而讓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們……居然輸給了一個男人。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閻良再次出聲解圍:“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轉頭看看閻良,眼底皆是鄙夷,卻也跪在了地上,道:“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西看向閻良露出滿意地微笑,他果然沒看錯人,督察院交到他手裏,讓人省心多了。他沒再多說,拉着焦戰轉身離開了奉天殿。

  回到乾坤殿,林西看向焦戰,道:“大婚的日子暫定三月十五,時間雖然倉促了些,但該準備的,我都讓人準備好。你若是覺得時間太緊,往後推一推也成。”

  “不,不倉促。”焦戰走上前,毫不避諱地抱住林西,慢慢地收緊懷抱。

  感受到他洶涌的情緒,林西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說道:“堂堂攝政王,征戰沙場無敵般的存在,不會是掉金豆子了吧。”

  焦戰閉着眼睛,輕輕‘嗯’了一聲,無論前生還是今世,他能擁有顯赫的地位,都是自己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他總以爲想要什麼,只能靠自己,靠不了旁人。

  今日林西擋在他前面,與滿朝文武爲敵,讓他明白原來他也可以去依靠別人。

  沒想到焦戰竟會應聲,林西不由一怔,想想他的過往,便明白爲何會如此,輕聲說道:“以後我們是一家人,理應相互依靠,相互扶持。這些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也該爲你做點什麼。”

  “嗯。”焦戰又輕輕應了一聲,此時他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

  春喜和春財看着相擁的兩人,相視一笑,悄悄離開了大殿,隨手關上了房門。

  初一清早,大臣們前來拜年,在奉天殿門口磕個頭,便打道回府。林西也沒閒着,一大早起來就去祭拜林氏列祖列宗,焦戰也回了國公府,無論兩祖孫鬧得多不愉快,總歸是親人,拜年是應該的。

  “孫兒給祖父拜年,願祖父健康長壽,平安喜樂。”焦戰跪倒在地,規規矩矩地給焦廉磕了頭。

  焦廉見狀不禁嘆了口氣,道:“起來,坐吧。”

  “多謝祖父。”焦戰起身,坐在了焦廉下首。

  “除夕宴的事已轟動整個京都,我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焦戰沒想到焦廉會這麼直接,微微怔了怔,隨即笑着說道:“能得皇上青睞,孫兒此生足矣。”

  “我也沒想到皇上能做到這一步。”自流言傳出,已經過去一月有餘,林西那邊始終不見半點動靜,焦廉以爲自己的計劃失敗了,不曾想他竟在除夕宴上公開了和焦戰的關係,而且還定下了大婚的日期,這怎能不讓焦廉震動。他長出一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希望你們真能相守到老吧。”

  聽焦廉這麼說,焦戰心中歡喜,道:“多謝祖父成全!”

  焦廉見他臉上難掩喜色,忍不住提醒道:“你別高興太早,即便皇上態度堅決,這件事也不是這般輕易就能了的。畢竟自古以來便沒有這個先例,你們能否如願,還真未可知。”

  “只要祖父不反對,其他人都好辦。”焦戰眉宇間盡顯桀驁之色。

  如此優秀的子孫,曾讓焦廉無比驕傲,如今卻……他不禁在想,若焦戰不這麼優秀,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人世無常,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更何況是別人。他已經沒了兒子,不能在失去最後的親人,或許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祝福他們吧。

  焦廉再次嘆了口氣,道:“祖父老了,能爲你們做得不多,以後的路還要你們自己去走。”

  有了林西的態度,又得到了焦廉的支持,焦戰對兩人大婚信心百倍,笑着說道:“祖父放心,孫兒定會得償所願。”

  林西祭拜祖先後,便徑直回了乾坤宮,剛下輦車就看到了宮門口的餘慶,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餘慶早早便等在門口,見他步下輦車,上前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給皇上拜年了,祝願皇上歲歲平安,年年安康。”

  “平身。”林西上前將餘慶扶起,道:“有事進殿再說吧。”

  “謝皇上。”

  衆人進了大殿,林西來到桌前坐下,轉頭看向春喜,道:“累死朕了,去給朕倒杯熱茶,暖暖身子。”

  春喜連忙應聲,轉身出了乾坤殿。

  林西擡頭看向餘慶,道:“有段日子沒見着公公了,公公看上去精神不錯。”

  餘慶微微躬身,道:“勞皇上掛心,奴才身體還不錯。倒是皇上,較上次奴才見您,像是消瘦了不少。”

  “年前廣寧鬧了那麼一檔子事,朕心裏氣悶,這些蛀蟲真真是可惡至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餘慶關切道:“皇上息怒,切莫因爲這些人氣壞了身子。”

  “朕怎能不氣,廣寧乃是邊疆重鎮,他們喫空餉也就罷了,竟打軍士棉衣的主意,簡直罪該萬死!”

  林西之所以生氣,是因爲不止廣平,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現象發生。而廣寧事發,是因那裏是焦戰的根基所在,否則他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裏,更別提其他地界。

  餘慶勸慰道:“皇上已派了巡撫巡視各地,那些蛀蟲一個也跑不掉。”

  “廣寧的事之所以進展順利,是因去的是焦戰,若換成別人,怕是不能善了。”林西嘆了口氣,道:“可他再能幹,也就只有一人而已。”

  “皇上也不必過於擔憂,奴才相信大多數邊將都是好的,畢竟他們的妻兒都在林國。”

  林西明白餘慶的意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唉,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公公特意跑一趟,可是有事稟告?”

  林西清楚該來的始終會來,索性直接問出了口。

  餘慶沉吟了一瞬,道:“皇上,今日一早,便有朝官託人找到奴才,轉交了奴才一封手書,奴才便是爲此事而來。”

  餘慶邊說,邊從袖袋裏拿出手書,雙手呈給了林西。

  林西接過手書看了看,上面所寫內容就是昨晚除夕宴上發生的事,倒是沒有誇大其詞。

  林西將手書放到一旁,道:“公公此來是勸朕收回成命?”餘慶笑了笑,道:“皇上長大了,登基三年,頗有建樹,林國百姓皆對皇上讚不絕口,若是先皇泉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

  先皇在臨終前曾囑咐奴才,定要護着皇上,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奴才一直銘記在心,實不敢忘。皇上說的沒錯,先皇都不曾過問您的婚事,那些大臣又憑什麼,竟還妄想拉攏奴才,與皇上對立,實在可笑得很。”

  林西不由一怔,隨即回過身來,忍不住紅了眼眶,這三年來,他很少召見餘慶,不爲別的,只因他看到餘慶,就會想起林扈。他與焦戰在一起,他不怕任何人反對,唯獨餘慶例外,因爲對他來說,餘慶就是林扈的代表,這也是那些朝臣找到他的原因。如今能得到他的支持,就好似得到了林扈的肯定,讓他如何不感動。

  “公公,您……您真的這麼想?”

  見林西眼底有淚光閃爍,餘慶的眼眶也有些發酸,道:“自然。先皇都不忍心讓皇上有半分爲難,奴才又有什麼資格去質疑皇上的決定?您的性子,奴才瞭解,您與先皇的父子情,奴才也一清二楚,若皇上不是當真動了情,不會做出這種決定。奴才身負先皇遺命,自然站在皇上這一邊。”

  林西起身,走到餘慶身邊,抱住面前已然白髮蒼蒼的餘慶,哽咽道:“公公……”

  突來的擁抱,讓餘慶有一瞬間的怔忪,眼中頓時有淚光閃爍。他這一生都獻給了林扈,無妻無子,也沒有親人,林扈離世,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若不是林扈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看護林西,他定會選擇殉主而去,所以林西於他而言,就是留存於世的理由。他早就將林西看成自己的孩子,他以爲孩子長大了,不需要他了,還曾爲此感到落寞,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還要留下。現在他想明白了,孩子再大,也是孩子,總歸有需要自己的時候。

  他輕輕拍着林西的脊背,就像父親安撫孩子,“皇上莫怕,只要皇上需要,奴才永遠都在。”

  “公公,父皇……父皇會怪我嗎?”隨着話問出口,林西的眼淚涌出眼眶,這是他如今最在意的事。

  “先皇臨終前曾和奴才說,無論今後皇上做任何決定,縱使滿朝文武都反對,奴才也要站在皇上這一邊。皇上,先皇愛您都來不及,又怎捨得責怪。您只需做您該做的,想做的,奴才永遠站在您這邊。”

  “好……”林西抱着餘慶哭了半晌,纔算平靜下來。

  “公公,您今後就留在御書房吧,這樣朕便能時常見到您。”

  餘慶猶豫了一陣,便點頭應了下來,道:“既然皇上需要奴才,那奴才便去。”

  “好。”林西見他答應,頓時破涕爲笑。

  傍晚時分,焦戰重新回到宮中,不再似以往那樣翻窗而入,而是堂而皇之地進了正門。

  林西聽到腳步聲,擡頭看了過去,見他手裏拎着個食盒,道:“帶了什麼好喫的?”

  “烤串,還有奶茶。”

  “嘿嘿,你怎麼知道我饞這一口了?”

  焦戰將食盒放在桌上,轉身看向林西,見他眼眶紅腫,兩眼通紅,不禁蹙起了眉,道:“皇上哭了?發生了何事?”

  林西摸了摸眼睛,訕訕地笑了笑,道:“這麼明顯嗎?”

  焦戰擔憂地問道:“發生了何事?皇上爲何難過?”

  “沒事,今兒不是祭祖嘛,有點想父皇了。”林西伸手打開了食盒,撲鼻的香味傳了出來,不禁讓他食指大動,道:“好香啊,攝政王府的廚子手藝又長進了。”

  焦戰握住林西的手,道:“以後有我。”

  “嗯。不止你,還有楊瀟.三娘.春喜.餘慶等等,很多很多愛我的人。”

  見他神情放鬆,並沒有傷感的跡象,焦戰不禁鬆了口氣,道:“除夕宴上發生的事,祖父已經知道了,他說他會祝福我們。”

  “真的?”林西眼睛一亮,笑着說道:“這算是最好的結局,所以我們就好好準備大婚吧。”

  “好。”

  七日的假期很快過去,林西和焦戰每日待在宮中,聊聊天,賞賞花,喝喝茶,無聊了就叫上春喜等人,一起打麻將,晚上一起相擁而眠,還能做/愛做的事,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悠閒。

  相較於林西的輕鬆自在,朝中不少官員都在憂心忡忡,每日約上幾個志同道合的人,開展對林西和焦戰關係的批判,彷彿他們在一起會帶來世界末日一般。

  反觀京都的百姓,該做什麼還做什麼,林西和焦戰的事不過是他們茶餘飯後的八卦。

  假期過後的第一個早朝,朝中近半數官員,反對林西和焦戰的關係,態度強硬,甚至有人以死明志。

  林西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平靜,待那人撞了柱子後,死了的送回府,沒死的便讓錦衣衛把人帶去詔獄喝茶。

  那些跪在地上威逼他的大臣,被罷官的罷官,被流放的流放,一個不落,全部處理。

  “詔獄若是沒了空位,那就扔進東廠的水牢。”

  輕飄飄的一句話,愣是讓在場衆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詔獄的牢房雖然不舒服,住的時間長了,會讓脊椎變形,到那好歹是很久以後才能達到的效果。

  可東廠的水牢就不一樣了,顧名思義是建在水裏的牢房,那水雖是活水,卻髒的很,而且水中還有老鼠和蛇,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咬一口,還不知道什麼東西咬的。咬別處還好,若是咬到關鍵部位,那就只能進宮當太監。裏面被咬傷.咬殘.甚至咬死的不在少數,比詔獄還要可怕幾分。

  欲欲躍試的衆人再一次偃旗息鼓,早朝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終於在春喜的一聲‘退朝’中結束。

  轉眼三個月過去,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大婚的日子,禮部不得不抓緊時間籌備,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該做的還是得做。

  這三個月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同樣的戲碼,林西絲毫不懼,來一個辭一個,絕不姑息。反正林國這麼大,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滿朝文武終於意識到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是這三個月被送進詔獄,被罷官回鄉,被流放充軍的人們用切身體會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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