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他沒有用蒼耳子扎顧梁,明明他只是用蒼耳子把椅子鋪滿,蓋上布準備捉弄他爹,顧梁這個二貨自己不知道,也不問就一屁股坐上去被扎的。
他剛想張嘴辯解,顧梁使出了一招預判,“反正魏爺爺是不會管事情的前因後果的。”
“去,去行了吧。”魏琛又捏起了顧梁的手,這回用了些力,咬牙切齒問:“去哪?”
顧梁笑了起來,沒抽出手,任他作爲。
看了看左右無人,他湊到魏琛耳邊小聲說:“我們往小區後面走,穿過兩條小路,就能看見一個小木屋,我剛剛玩無人機的時候發現的。”
“什麼樣的小木屋?”魏琛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爬山虎佈滿表面,四周種了很多粉色月季,挺好看。”
魏琛愣住了,他覺得這個描述太過耳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他從這個嬰兒出生便在這具身體裏,來到這裏已經六年,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是由文字編織的話,他會認爲這是老天補給他的一次好命。
六年,他已經快把上輩子的事忘得差不多了,開始在記憶中尋找蛛絲馬跡,要回憶起來需要些時間。
“快走吧,再磨蹭一會兒就天黑了。”
春末風輕,顧梁拉着他往外奔跑,太陽好像在往後推移,兩道延生看不見盡頭,影子被踩在腳下,淌過滾燙明晰的柏油地面。
小孩運動容易出汗,髮梢上如墜着水晶粒,落在檸檬黃的衣領,拓印一個塊塊深色痕跡。
魏琛失了神。
他經常在這種好像時光放慢了速度的時候失神。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剛轉過來,魏琛沒有剎住,在顧梁的措不及防中將其撲倒在身下。
無意一瞥,滿目粉紅。
粉色月季花,代表初戀,典雅,感激。
寫這本瑪麗蘇文的作者最喜歡弄一些奇怪且匪夷所思的浪漫。
他想起來了,今天,是書中顧梁被綁架還差點被打死,最終被女主救下的劇情。
浪漫個屁。
“阿琛!”
身下的人焦急地想將魏琛推開,喊他名字的聲音比剛剛不小心摔倒的還要大。
金烏在後,他們被更大片的影子罩住,那個人貌似拿了個麻袋……
魏琛死死按住顧梁,將他牢牢抱着,心想反正走劇情他倆也死不了,就是得喫點苦頭。
兩個人被罩起來,魏琛的屁股還被狠狠踹了一腳,忍着沒叫出聲。
艹,什麼年代了還用麻袋,還粉色兒?
“嘖,還以爲這任務有多難呢,老大不是說這兩小屁孩挺聰明不好抓嗎?這叫不好抓?爺出手,萬事順意。”
“你閉嘴吧,趕緊打暈帶回去交差。”
“行,你來吧,我把繩子繫上。”
這人還有同夥呢。
聽到對方要幹什麼,魏琛下意識往上拱了點,一手護住顧梁的腦袋,一手捂住顧梁的嘴,輕輕噓了一聲,小聲說:“你別說話啊。”
下一刻,他的腦袋就被重物砸中,在耳邊一片嗡鳴中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他還在想,自己果真是夠炮灰。
再次擁有意識後,魏琛感覺自己頭不疼屁股也不痛,身體輕盈得快能飄起來,還以爲直接進地府了。
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虛無的空間,四周彷彿全是灰濛濃霧,又好像有許多銀色線條在快速穿梭。
“您好,魏琛先生,星際特任局重生組編號爲2002的系統竭誠爲您服務,已貼心爲您打開主角光環中的緩慢自愈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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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被這冰冷的器械聲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不遠處有個藍色小光點,漂浮在空中。
系統,哦,這玩意他熟,穿書主角標配。
不過這不是言情霸總文嗎?劇情都走起來了,他又不是主角。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重生?搞錯了吧,不應該是穿書纔對嗎?”
2002系統噎了一下,過了會才舒了口氣,說:“是重生,沒有錯,您是《都市贅婿:藥王歸來》的男主角,我是星際特任局派來協助您的系統。”
這回換魏琛噎住了,他穿的書不是《嬌妻帶球跑:顧總的天價寵愛》嗎?
他不是此類文標配的男主天才醫生髮小嗎?隨叫隨到,晚上都不用睡覺的那種。
怎麼變贅婿了?怎麼變藥王了?怎麼變龍傲天了?再說,點家文的話,不該是龍王嗎?
魏琛還滿腦子疑惑,正發散思維,2002系統卻以爲他沉默就是聽明白了。
自以爲很體貼道:“您該回去走劇情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在腦內呼喚我。”
“等等,什麼劇情你還沒……”
話沒說話,魏琛又失去了意識。
“阿琛,阿琛你醒醒。”
裹着濃濃焦急擔心情緒的哭腔刺得魏琛的耳朵疼。
那種輕盈的感覺消失了個徹底,隨之而來的是腦後的劇烈疼痛,和渾身的痠疼。
他感受了下,自己被繩子綁着,全身除了脖子,哪都不能動彈。
不過身體確實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緩解自愈,剛剛不是夢,那個所謂的2002系統沒有騙人,但他也不着急着再次召喚系統,要先安撫好顧梁。
他眼皮上黏糊糊的,應該是血。
擡起一直垂着的頭,眼睛微微睜開一些,果然視線紅糊糊,什麼也看不清。
“阿琛……”
顧梁又弱弱地叫了一聲,尾音還在發顫。
也是,再怎麼聰明,也才六歲,碰見這種情況是該怕的。
魏琛側低頭想用衣服擦擦眼皮子上的血,手擡不起來,根本蹭不到,就放棄了。
反正死不了,也不會出事,他閉着眼嘟囔道:“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可是你腦袋後面還在流血,已經很久了。”顧梁看出他想幹什麼,湊過去用自己肩膀的布料,艱難地幫他擦血。
魏琛配合他,在貼上的時候,清晰地感受到顧梁渾身都在抖,動作小心翼翼。
好一會兒過去終於擦掉,能睜開眼了,一看,果然這傢伙的小臉上佈滿淚痕,長長的睫毛都被淚水粘成了一撮一撮,鳳眼的眼尾有些輕微紅腫。
“好了,別哭了,我從一歲會說話就開始念藥名了,嚴不嚴重我不知道嗎?”
顧梁打量過周圍的環境,得出這是一間還算乾淨的臥室,而且屬於老舊居民樓,他們應該離富人區很遠了。
但現在天還沒黑,灰色的窗簾邊沿還能看見黃昏微光。
心中大概就有了打量,他開始專心哄顧梁。
“我沒事,你別跟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啊,嚎喪呢?還有啊,我媽說了,千萬不能跟這樣一點兒也不堅強的做兄弟,行爲舉止呆久了可是會傳染的,真要被你傳染得成天遇到點事兒就哭了,我媽可得打死我。”
“你說這次我們不死,回去之後我被打死了,那冤不冤吶?”
他從沒有在顧梁面前裝過同齡的小孩,但表現出超乎年齡的冷靜與行爲卻也從來沒有讓人起疑過,從小到大就這樣,只被當成裝大人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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