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關於惑亂後宮這件事。
進入招魂山第三日,十盞點魂燈已經點燃了七盞。
剩下三盞燈中有兩盞都位於惡鬼禁地,也就是他要往的下一個地點。
蕭無寂,惡鬼禁地和幽冥谷不同,魔童生『性』頑劣處事隨心所欲,所以谷中的魔物也是自由散漫無拘無束的。然而惡鬼禁地多數鬼怪早已生出智,以形鬼面示,禁地內自有一套規則,惡鬼各司其職。
“所以,進入惡鬼禁地之後需得格外小心,儘量低調事,以免打草驚蛇。”蕭無寂。
南遙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然後一就在惡鬼禁地入處被鬼兵包圍了。
原因無他。
昨日魔童連夜打包了四個巨大無比的囊,他搜刮了整個幽冥谷幾乎帶走了所有帶的東西,囊堆起來差不多有一幢小屋子那麼高。
南遙覺得拿着這玩太累,於是用懸浮術讓四個大包裹漂浮在了空中。
一匆匆趕路,空中漂浮着——四個包裹、八根蛛矛、一張石牀、和一隻小黃。
石牀是做完南遙睡了一晚之後,覺得這張牀清涼解暑,爲了防止自在鬼王的“後宮”失眠,所以特地帶上。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毫不懷疑南遙會把整個魔窟拆瞭然後用懸浮術飄在空中一起帶走。
當然,蕭無寂也有委婉地勸阻過:“我不太招搖,你得適當割捨一點東西。”比如那張牀。
南遙稍加思索,覺得有點道理,於是把漂浮在半空中的小黃丟下了。
小黃:?
毫不例外的,“事低調”的幾個沒來得及進惡鬼禁地就被當場抓獲。
鬼兵烏泱泱圍了上來,爲首那鬼最盛,膚『色』烏青額上兩根凸起的犄角,一雙碧綠的眸子滲着幾分寒:“但凡有負隅頑抗者,殺……”
“我投降。”南遙。
態度果斷到鬼兵鬼將都沒緩過神,南遙放下了在空中懸浮着的四包裹八蜘蛛腿和一張牀,非常殷勤地一指:“看!我甚至帶來了禮物!”
謝悼掃了眼那八根蛛矛,蛛矛劇烈震動起來,然後瞬間縮成八根手指那麼大的暗器模樣,飄到了他的手中。
他在衆的注視下將蛛矛隨手『插』進腰間的暗器囊,然後走上:“嗯,我也投降。”
“…你剛剛明明藏了什麼東西在身上。”鬼將忍不住打斷。
“那不重要。”謝悼,“我投降了。”
鬼兵小聲威脅道:“要全都上繳!”
“不交。”謝悼眼都沒擡一下。
鬼兵:“你想做什麼?造反嗎!”
“不想造反。”謝悼一本正經地,“我在投降。”
南遙顯然也開始得不耐煩,她伸手戳了戳鬼兵,提醒道:“快把我抓起來關進鬼王的後宮任其宰割,你動作怎麼磨磨唧唧的?快抓我呀!”
不知道爲什麼,面這個兩個明明着“投降”但好像在分明是在威脅鬼一樣。
突然,鬼兵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懼,他紛紛退後一步:“不然…你走吧?”
“?”聞所未聞。
二身後的掛件目瞪呆。
南遙:“別廢話,再不接受我的投降我就把你全殺咯。”
鬼兵:你是怪物嗎!
鬼兵沉默了許久都不敢吱聲,互相謙讓推搡了一會兒,終於選出一個倒黴蛋將這幾個“投降者”綁了起來。
看到二真的老老接受被綁之後,鬼兵總算鬆了,話也有底些了:“哼,見到鬼王,可有你的好果子喫。”
投降者南遙又有話了:“你綁着我的腿了我走不動路,所以得麻煩你擡着我走了。”
鬼兵:“……”
“對了我的禮物你別忘了,也要一起搬走哦。”南遙提醒道。
“…”我鬼強烈懷疑你是不想繼續走路以及想找個傭幫忙拿禮。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要求好像又合理。
於是,一羣訓練有素的鬼兵擡着八個大一個小孩和一隻小松鼠走在惡鬼禁地的生死路,有一堆鬼兵哼哧哼哧地揹着四個大包裹和一張石牀,緩慢地走進鬼王的管轄範疇。
其中最爲配合這羣鬼的反而是魔童,他顯然演戲演得開心,一路上不停嗚咽和掙扎着:“孃親救我孃親救我!”
窺神鏡的修士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
他現在平靜。
甚至開始押注競猜誰最終會成爲鬼王的王后。
而此時,在酣夢中的鬼王對此一無所知。
不出所料,南遙被關進了鬼獄。
鬼獄囚禁着幾位可憐的修士,他一見到蕭無寂,頓時熱淚盈眶:“大師兄,你是來救我的嗎?”
蕭無寂:“我現在是掛件。”
打不過就加入。
南遙進監獄就像是果郡王進後宮,她發現這鬼王不僅男女通喫,甚至會跨物種無差別包容。此刻監獄中除了修士,有些半半妖甚至鬼也被關在其中。
鬼普遍長得都挺一般,但是半妖大多都好看。
南遙看中一個貓妖姐姐,她非常靦腆地走過去,略帶些不好思地問:“我可以『摸』『摸』你的貓耳朵嗎?”
她當初在妖王叔叔的地盤上就喜歡『摸』可愛小妖怪的耳朵,天天和狐妖貓妖熊貓妖貼貼。
妖王嫉妒。
但他是兵器化妖沒有耳朵,於是他連夜學習了平時他最瞧不起的化形術,一天天變成各式各樣的動物來逗南遙玩。
而此時,貓妖姐姐臉頰微紅:“可以。”
南遙『摸』了『摸』貓妖的耳朵,『露』出幸福的微笑。
是別家的『毛』茸茸耳朵『摸』起來更舒服,小黃就不,總掉『毛』。
鬼兵在監獄外得直跳:“你在幹嘛!”
南遙:“看不出來嗎?我在『惑』『亂』後宮。”語甚至有些小得。
但是『惑』『亂』後宮的南遙沒得片刻,就被謝悼揪着後領提溜起來,放到了監獄的小角落。
被忽略的鬼兵急敗壞:“你又在幹嘛?”
“看不出來嗎?”謝悼的語就更敷衍了,“我在協理六宮。”
“……”可惡啊。鬼王的後宮現在是你的天下了?
鬼兵可受不了這委屈,鬼王的尊嚴就是他的尊嚴,鬼王的後宮就是他的後宮。現在這羣這麼無法無天,顯然是不把惡鬼禁地放在眼。
不過這羣鬼兵雖然不清楚謝悼和南遙有多強,但清楚地感覺到這兩不好惹。
於是,他決定對二的弱點下手——欺負那個一直喊他爲爹孃的小孩!
鬼兵一把抓起魔童的衣領,將他高高地提了起來,冷笑一聲對南遙:“你再這麼無法無天,我就把你的孩子帶走!然後將他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南遙看着魔童。
魔童回望着南遙。
兩陷入沉默。
不知道尷尬了多久,魔童又開始演,他嚎啕大哭:“孃親救我。”
“嗚嗚千萬不要傷害他。”南遙敷衍地哭了一下,然後,“對了小童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你娘把那個石牀搬過來,順便帶點喫的。”
魔童邊哭邊:“好的。”
鬼兵:“?”怎麼回事?像親生的但又不像親生的。
但話都出了,鬼兵覺得怎麼着都得給這羣目中無的投降者一點顏『色』瞧瞧,於是他真就這麼提着魔童走向處刑場。
監獄內其餘的修士有些擔憂:“那孩子……”
“不用擔心。”南遙,“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修士覺得南遙肯定是受打擊之後無法接受而崩潰了,他放心不下那個看上去也四五歲大的孩子,紛紛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要越獄去救。
但鬼獄大門是由玄鐵打造且注入了鬼王的靈力,任他如何費勁功夫都無法撼動。
而就在這時,處刑場燃起大火,慘叫聲連綿不斷。
修士臉『色』發白,他擔憂地望着刑場的方向,然後看見——
那個四五歲大的可憐小孩拖着一張石牀和四個大包裹朝着監獄走來。
“……”這合理嗎?
魔童走到鬼獄門,試圖把包裹和牀推進去。
但鬼獄門太小了。
他找了多個角度都無法成功。
於是魔童一怒之下把整個鬼獄的門欄全拆了,他將牀和包裹甩了進去,又『露』出孩子般得的笑容,一溜小跑跑到南遙面:“孃親我回來啦!”
南遙:“你真有出息。”
修士:…這不是有沒有出息的問題吧!
但南遙是不忘記教育他:“但你把家的門給拆了,這樣不禮貌哦。”
魔童覺得有道理,於是他抓住被自拆下來的獄門,又給安了回去,不忘貼心地幫忙再加固一下。
修士:。不應該先把我放出去嗎?
修士:逃了又沒完全逃。
那一刻,參賽修士百感萬千。
殘酷的比賽沒讓他放棄,被鬼王擒獲沒讓他放棄,飽受鬼兵折磨沒讓他放棄。
但此刻在石牀上睡大覺的南遙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這比什麼。
回家算了。
重度打擊之下,有一半的修士都捏碎了求救令牌,嚎啕大哭着被帶出了祕境。
剩下一半比較倔強,準備留下來在他旁邊偷偷蹭分。
祕境外,被成功接出的修士雙膝無力跪在地上:“我居然如此志消沉,做出退賽這麼丟的舉動。”
護衛見慣不驚,他邊安撫着這羣被南遙打擊到不出話的可憐修士,邊對身後的魔將:“冥夜將軍,麻煩你先盯一會兒了,我護送完這些孩子離開就回來。”
被稱爲冥夜將軍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從窺神鏡看着招魂山內的畫面。
他的目光落在謝悼身上。
“太慢了。”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冥夜將軍胸那枚翡翠中傳來。
“惡種成長的太慢了。”
冥夜沉默不語,他似乎是得到什麼指示般擡起頭,走到一道金光燦燦的陣法面。
這陣法和求救令牌中的陣符相互感應,也是祕境未成功破除,夠離開祕境的唯一途徑。
冥夜握住手中的長戟,眉頭微微一皺。
他刺穿了那陣法。
一瞬間,金光碎裂。
從地底蔓延起赤紅『色』的霧,順着祕境的結界緩慢攀爬着。
冥夜退後兩步,胸閃爍着光芒的翡翠熄滅。
沒有夠離開招魂山了。
如果在兩日內,招魂山的點魂燈不全部點燃,那麼整座山將會成爲地府墳場,無論是鬼亦或者是魔物,都會被吞噬在這來自地獄的殺戮之中。
除了惡種。
他需要成長的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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