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危險時候應該……
能夠填補暴食之慾的並不是血肉,而是人的靈力與神魂。
她下意識地擡手攀住謝悼的肩,身軀朝上貼了貼。
鮮血的味充斥着鼻腔,原本南遙最討厭這種味,但受暴食之慾的影響,這血腥味誘『惑』着她源源不斷地吸吮下去。
謝悼收回手重新摟緊懷中的南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靈力不斷地流失。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有什麼原本在身軀中根深蒂固的東西被一點點地拔除,渾身血『液』變得燥熱,朝着那傷口的位置涌去。
很不對勁。
謝悼喉結翻滾,他往前邁出一步,胸腔一悶,他稍稍皺眉,摟住南遙的手一緊,手背上青筋。
越是強大的人,神魂便越爲珍貴,破損更難修補。
對於難逢敵手的夜隱等人說,若是能有傷及神魂的一戰,都是千年難遇,更何況惡種?
而此刻謝悼卻任由南遙耗損自己的神魂,一聲不吭。
鮮血順着他的肩淌下,滴落在地上。
謝悼悶哼一聲,穩住步子,單膝撐地。
南遙好似有些許想要清醒的跡象,她開始有些牴觸繼續用這樣的方式填補暴食之慾,眉心稍稍皺了下,偏過頭。
謝悼一言不發地扶住她的腦。
沒有驅除乾淨。
他將南遙再次壓回自己的頸窩處:“繼續吧。”
不知過了多久,謝悼終於重新站身。
他的一半衣衫全被鮮血染紅,他調整了個姿勢讓昏睡的南遙以更舒服的姿態靠在自己胸膛處,然站身,帶着她離開了鬼王殿。
空無一人的鬼王殿靜悄悄的。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那攤“鬼王”身的屍體化作一灘黑泥,黑泥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着一般,順着地面朝着某個方向緩緩爬去。
冰冷的地磚上,那隻原本沒有生的兔子胸腔突然伏了一下,然睜開眼睛。
兔子的嘴邊沾着些血跡。
那是謝悼的血。
南遙醒了。
頭腦清醒,醉意全消。
唯一就是記不太清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轉頭一看,謝悼臉『色』蒼白、肩頭在淌着血,此刻他雙目緊閉靠着牢房牆壁似乎在憩。
而身旁,是窩在一邊瑟瑟發抖互相依偎着的黃和魔童。
剛纔謝悼一身血帶着南遙到這裏,話不說就在旁邊坐下,一副誰招惹他誰就要死人的表情,嚇得黃和魔童不敢吭聲。
見謝悼受傷,南遙連忙魔童衣服上撕下碎布然給謝悼包紮:“是誰傷了他?”
居然有人能如此重傷惡種?
“是你。”黃說,“你咬的。”
南遙說:“胡說,我剛纔在睡覺。“
“是您咬的。”魔童作證,“孃親你記得你喝醉了這件事嗎?”
南遙:“不記得。”
魔童:“你知你喝醉之做了什麼嗎?”
南遙說:“不知。”
於是魔童很好心地幫她回憶:“你管黃叫耗子,說柳之涯長得矮,要阿爹餵你喫飯,阿爹不餵你就把鬼獄給拆了,殺死無數鬼兵鬼將,最搶了狐妖姐姐的侍寢機會,然坐在鬼王的宮殿裏哭。最阿爹把你接回的候你在咬阿爹肩膀,說要加點孜然。”
“……”
南遙點點頭:“既然這樣我覺得我們應該積極參加比賽帶着大家逃離惡鬼禁地,所以關於點魂燈位置這件事我有些看法……”
“你在扯開話題。”黃跳揭穿她,“你是不是感覺到羞愧了?”
而就在這,傳言符再次亮了——
【祁故淵】:你們情況怎麼樣?
【柳之涯】:我腿軟。
【蕭無寂】:只要躲到天亮就行了,鬼王在白日的力量會大大削弱。
【南遙】:你們在躲什麼?
南遙一發言,剩餘幾個掛件眼裏『露』出了看到希望般的激動。
很好。
南遙姑娘沒有被鬼王喫掉。
而且她現在說話的語很正常,沒有用“呀”字結尾,這說她應該清醒了。
但柳之涯是放心不下,於是他準備測試一下——
【柳之涯】:快快答,如果我和祁故淵同掉進水裏你救誰?
【南遙】:救人可以拿多少靈石?
【柳之涯】:很好,她恢復正常了。
終於,在南遙回答完一系列稀奇古怪的題,柳之涯才同她解釋清楚事情的龍去脈。
原在他們好不容易逃離鬼獄準備去救南遙的候,突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出現在鬼獄中。
在經過多方瞭解,他們才知,鬼王殿中的鬼王,只不過是鬼王的一個身。
就像是七宗罪一樣,鬼王擁有着七個身。
鬼王可以隨機把本體寄託在其中一個身之上,如果無法殺死鬼王的本體,那剩下的身也可以無限次復活。
傳言的確沒錯,每晚鬼王都會到宮。
因爲它每夜都會留一個身待在主殿,爲的是『迷』『惑』想要刺殺他的修士。
而剩下的六個身則會在鬼獄內吞噬那些所謂的“愛妃”們,源源不斷地補充着自己的力量。
所以每到夜間,就連鬼兵鬼將們都不敢待在鬼獄之中。
而就在剛纔,鬼王發現了鬼獄被破壞,也覺察到了幾個逃獄者的息。所以他重新裂出六個身體,正在一間一間牢房地尋找着這些逃獄者。
南遙轉身看了眼謝悼,她剛纔觸碰他的候就發現他渾身上下燙得出奇,似乎像是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熊熊燃燒。
雖然不知自己爲什麼會咬他,但是南遙能感覺出,謝悼肯定是替自己做了些什麼。
南遙轉過頭看向對面。
對面那間牢房裏有張石牀,是她魔窟打包過的石牀,有些包裹中掉落出的玩意,看是鬼獄裂的候,這些東西散到了不同的牢房裏。
而就在這,沉重的呼吸聲傳了過。
腳步聲響。
那腳步聲並不像人能夠踩出的,而更像是什麼粘稠的東西粘在地面上,然被緩緩拔了,光是聲音就覺得噁心而又壓抑。
微弱的光芒下,牆壁上出現一巨大的影子。
“我聞到了愛妃的息。”
“我聞到了。”
“我聞到了。”
那怪物發出沙啞粗獷的聲音,叫人忍不住背脊一陣發涼。
“你要藏好哦,不然等我找到你——”
吱呀——
牢房門被一腳踢開。
鬼王身:“……”
南遙拖着謝悼朝着對面牢房緩緩移動着,不忘對魔童喊了句:“發呆幹什麼?搭把手。”
魔童和黃連忙跑過,黃跳上南遙的肩膀給她加油,魔童哼哧哼哧地托住謝悼的另一隻手,鬼王身站在窄窄的通那頭裏注視着他們辛苦忙碌。
鬼王:“?”等等?你們看不見我?
南遙又一腳踹開對面牢房的門,把謝悼搬上了石牀。
他身體這麼燙,應該睡在這張牀上降降溫。
接着她又忙忙碌碌地跑出,再次踹開了斜對面一間牢房的門,裏面抱出了一疊蠶絲被。她又去隔壁那間牢房拿出了一籃子水果,接着又跑了鄰間那間牢房裏『摸』出一把扇子,最她到鬼王身面前,說:“讓一讓。”
不知爲什麼就下意識讓開的鬼王身:“……”
然南遙到被鬼王擋住的那間牢房裏,她搜尋一番,發現了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唐少凌。
兩人對視。
唐少凌熱淚盈眶。
南遙沉思片刻:“這個好像沒有什麼用。”說完準備走。
唐少凌說:“南遙姑娘我給你靈石!”
於是南遙把唐少凌也帶走了。
窺神鏡前的人都沉默了——
【嘿嘿,酒醒之的女兒也好可愛,你看她知蒐集有用的物資呢,而且樂於助人。】
【好奇怪,我一直在觀察謝悼,爲什麼他單獨一人的候我看不到他在哪?】
【習慣就好,惡鬼禁地有許多地方都會干擾窺神鏡的力量,反正他這不是好端端地在這嗎。】
玄虛長老總算放下心,看樣子南遙的酒已經完全醒了,剛纔雖然稍有擔心她會不會被暴食之慾折磨,但謝悼已經用自己的神魂去填補了南遙體內的虧空,那暴食之慾應也被完完全全壓了下去。
這樣看,自己身旁這位難帶的魔尊爹爹也不會再針對那謝悼了吧?
玄虛長老轉過頭,卻見夜隱眉頭緊鎖。
他站身:“我要離開一會兒。”
玄虛長老:“可——”
“不是去招魂山。”夜隱說,“有必須要去的地方,玄虛長老,倘若有人,就說我同塵無心去商議下一屆鬥靈大賽的舉辦地點,白了嗎?”
玄虛長老跟隨夜隱多年,自然能夠讀得懂他此刻的語。
備戰。
只有夜隱遇到事關生死存亡的事情,纔會用這種備戰般的口吻同人說話。
玄虛雖不知到底爲何而,但卻無條件相信夜隱的判斷:“我白了。”
而此刻鬼獄內,鬼王身沉默無言。
他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才突然想自己可是過喫人的,喫人的!爲什麼他們不逃?爲什麼這個姑娘居然膽大包天地在這裏蒐集物資。
鬼王怒衝衝地走到那間牢房前,扒着門往裏頭一看。
南遙切了個水果拼盤,正在往謝悼嘴裏塞。
什麼?
本王在外頭餓肚子,你們居然在裏面喫水果拼盤?
鬼王被激怒了。
和暴食不同,這個身的體型更爲巨大,它的背脊彷彿都要頂着天花板,它沒有脊椎,長長的脖子全靠肉堆積着,垂到胸前。它的皮膚像是蟾蜍一般,泌着腥臭的粘『液』,一雙粗大的手牢牢抓着獄門,怒目盯着南遙。
【唐少凌】:我遇到鬼王身了,但不知是哪一隻。
【蕭無寂】:描述一下模樣。
【唐少凌】:好的…南遙姑娘說她描述。
下一秒,南遙抽出一張復景符。
復景符,使用會產生巨大的亮光,吞噬周遭的場景,在亮光消失,被亮光所覆蓋的場景會完完整整出現在符咒上。
就像現代照相機一般。
然,在強光過——
【南遙】:[發送圖片]
【蕭無寂】:……
【蕭無寂】:南遙姑娘,你用復景符我可以理解,但你爲什麼要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臉,是牙疼嗎?
【南遙】:不是,這樣顯得我臉。
“……”
敢情你是在自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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