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192節 作者:未知 焦挺扳着手指頭算了一回,奇道:“那豈不是多打了二十棍?” 周通怒道:“哥哥許我分期,難道我便這般不要臉?若不計上利息,如何算得好漢?” 許貫忠搖頭失笑:“妙哉!周通兄弟急智非凡,怪不得曾頭市那等虎狼穴,他亦能熬上許多日子。”衆人聽了盡皆大笑。 曹操亦忍俊不禁,搖頭失笑:“偏你這廝會自說自話,誰說我要殺你?罷了,以往是爲兄我過於隨性,不曾同兄弟們定下規矩,原不能怪你一個。” 隨後神色一肅,替聲道:“周通,你也莫怪爲兄的無情,我等如今做的乃是天大事業,不同以往混跡江湖,一絲差錯亦不能容。大家議好的事,因你橫生枝節,這一節便是你的不對。然而不曾聲明規矩,以至兄弟們心中散漫懈怠,這一節,卻是我做哥哥的不對,姑且念首犯,你和我一人都打二十軍棍,你可服氣?” 周通聽了,先是把頭連點,隨即又拼命亂搖,嚷道:“哥哥打我無妨,只是與你又有何干?這棍子萬萬也打不到哥哥身上,一共四十棍,小弟全數扛了便是。” 林沖、花榮等亦是大喫一驚,一時間人人皆開口相勸,老曹聽得不耐煩,把臉一虎,喝道:“都且住口!吾如今要立規矩,爲的是我等宏圖,難道當兒戲不成,還能討價還價?廢話且都少說,今日板子,若不打在我屁股上,兄弟們以往散漫慣了,如何肯重視這些規矩?” “好!”樊瑞忍不住讚歎道:“昔年曹孟德行軍,誤踏麥田,犯了自家軍令,割發代首,三軍自此莫敢不從!哥哥行止,大有古人之風。” 焦挺聞言,不由皺眉道:“這算什麼?發就是發,首就是首,若是能代,那割了又有何意義?我哥哥武孟德,卻是勝過這個曹孟德,說打軍棍就同周通同打,何嘗弄出甚麼以馬鞍代屁股的說法?” 曹操老臉一紅,強笑道:“焦挺兄弟,真個直言直語。” 林沖知道老曹來歷底細,聞言神情古怪,瞄了瞄焦挺,暗思道:哥哥號稱奸雄,做事不拘小節,說不得正要說出,我等身在金國,捱了棍子不免行事不便,且以馬鞍代之呢,被焦挺這一扯,怕是臉皮再厚也難說出。 許貫忠笑道:“焦兄弟之言,對又不對,《孝經》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孟德公割發代首,性命雖無損,德行卻有傷,可見其自刑之森嚴也,若非如此,三軍又豈會爲之肅然?” 焦挺聽了,懵懵懂懂點頭:“原來如此,發就是首。” 曹操也不叫別人,當即點了焦挺、時遷兩個行刑,肅容道:“何以單單選你兩個兄弟?只因焦挺稟性最直,這等直人便不會徇私,時遷雖然學得是走千家、穿萬戶的本事,然而心中卻有凜冽丈夫氣,亦不會徇私手軟。” 焦挺、時遷聞言,都不由心中激動,焦挺道:“哥哥放心,小弟必然不留情,該怎麼打,便怎麼打也。” 曹操點頭,同周通兩個並排趴倒,讓那兩個以槍桿代棍,各取條手巾咬在口裏,劈里啪啦二十棍打完,都疼得汗如雨下。 曹操乃是時遷所打,時遷雖不曾容情,卻也不曾刻意用力,他力氣本亦有限,打完之後,臀部雖然腫脹,卻無大傷,老曹齜牙咧嘴爬起,口中道:“我等以後行事,令必森嚴,今日這二十棍,回去後你們當遍告諸人,以爲警戒也。” 衆兄弟無不凜然。 曹操又把周通扶起,周通扯出口裏毛巾,哭道:“好個沒面目,幾乎打殺我也。” 焦挺看看周通屁股,皮破血出,倒也愧疚,擠出一笑:“他日我若犯錯,由你打回來。”說罷取了金瘡藥,便替周通相敷。 是夜,兩人皆趴姿入睡。 到了次日,阿骨打那裏毫無動靜,只婁室來見曹操,匆匆忙忙的留下句話就走:“結盟之事,牽連甚廣,吾主聚衆而議,衆意難協,料來非一日可成。武兄弟且帶衆人隨意玩賞一番,待有所抉,再行相邀。” 馬政聽說,頓時驚慌:“啊呀,我等不辭艱辛,跋涉數千裏而來,若是辦不成此事,如何有臉回見童樞密?他老人家數年苦心造詣,豈非付之東流?不行,我要去求見金主,當面說之。” 被曹操一把扯住,嗔道:“汝乃國家大臣,飽讀聖賢書,豈不聞:上趕着不是買賣!” 馬政聽得雙眼發直,實不知哪位聖人有此高論。 曹操低聲道:“宋遼之間,承平百年,官家和童樞密雖有逐鹿幽雲之念,然而幽雲失之久矣,又豈急於一時?反而是金國,和遼國已同水火,女真兵鋒雖盛,畢竟人少,契丹百足之蟲,猶有再戰之力,你且細思,誰才該急着結盟?” 馬政皺眉道:“可是……” 呼延慶忽然插口:“馬大夫且休多言,聽武節度說完。” 曹操讚賞地看了呼延慶一眼,又道:“再者,金國初立,正欲與大國結交,求個名正言順身份,纔好與遼國分庭禮抗,天下大國,捨我其誰?你再細思,究竟誰個急着結盟?” 說罷四下一看,見一衆兄弟也在傾聽,微微提聲道:“更何況,宋遼兄弟之國也,金國不與我結盟,真個不擔心遼主割幽雲十六州之土,求宋軍幫他平叛麼?” 說到此處,馬政終於色變,駭然道:“啊呀,還有如此招數?可是……契丹精兵,尚難當女真一擊,我大慫軍……” 曹操聽得直翻白眼,林沖忽然開口低喝:“蠢材!朝廷用你爲使者,當真可笑。你道宋軍不能戰,金國豈能知之?縱然有傳言耳聞,呵呵,我等隨哥哥一路血戰廝殺,處處彰顯武功,卻是爲何?” 馬政眨了眨眼,一時倒沒計較林沖罵他,反而露出狂喜之色:“啊呀,啊呀呀,啊呀呀呀……我明白了,原來你們戰必爭先,卻是爲了讓金國知道,宋軍敢戰、能戰!” 阮小七聽得滿心煩躁,忽然拔刀,在地上猛剁三刀:“哇呀呀呀,不是說當了大官兒的都是文曲星下凡麼?這個文曲星,怎地比我小七還笨?” 焦挺點頭贊同道:“比我還笨。” 一衆兄弟,搖頭四散,留下馬政一個歡喜鼓舞:“妙啊,妙啊,原來如此,這般說來,女真人晾着我等,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主動權原來在我大宋手中!啊哈,啊哈,這一番出使,馬某人必留個好名兒在青史不朽也!” 說罷一擡頭:“咦?人呢?馬某要請你們去喝酒逛青樓啊!” 曹操點明瞭其中關竅,便不再多加理會,帶着一衆兄弟出門,要借這難得空暇,好好看一看女真風土,二十個好漢浩浩蕩蕩,風采不凡,其中尤其以曹操、周通,走路最爲跋扈。 只因屁股上覆着厚厚膏藥,因此只能叉着腿走,曹操個矮,還不引人注意,周通那般個頭,大搖大擺走起,雙眼睥睨四顧,許多女真好漢看了,眼神都不由冒火。 這時忽然一匹五花馬踢踢踏踏跑來,馬上人嬌聲道:“咦,果然是天朝上國,走路都與別人不同。周通,你等要去哪裏?” 周通扭頭一看,正是完顏烏璐,頓時眉開眼笑,屁股也不疼了:“啊呀,公主!今日你父皇議事,我等閒居無聊,出來走動走動,也看一看本地風土人情。” 烏璐笑道:“你們這般亂走,哪裏看得出好處?左右我也無事,既然恰好遇見,乾脆帶你們賞玩一番,這會寧府哪裏好喫、哪裏好玩,可都盡在我心中呢。” 周通愈發歡喜,下意識便要答應,一個“好”字生生咬在了牙縫間,扭頭去看曹操面色。 曹操暗自點頭,這二十棍總算沒白挨,當即笑道:“難得公主美意,我等……” 話音未落,卻聽身後有人道:“阿彌陀佛,故國朋友,遠道而來,不如到貧僧禪院中飲杯茶水如何?” 衆人回頭看去,不是昔日的王教頭、如今的大金國師普風和尚,又是何人? 曹操正欲應答,烏璐早已撅起了嘴:“國師,我先來的,他們今日是我的客人!你要請喝茶,過幾天再請不遲。” 老曹本欲和烏璐打聽些金國虛實,然而放着現成的普風在此,想來烏璐一個天真公主,畢竟能知幾何?兩人於情報上孰重孰輕,不問可知。 當即假做思索之色,隨即笑道:“罷了,烏璐公主固然是一番美意,卻也當憐惜國師他鄉逢故知之喜也,倒不如這般行事,周通啊,你乃是我們兄弟中,一等一頂能幹的人才,你便陪着公主,打聽清楚這裏好喫好玩的所在,回頭再領大家去。我們則去國師寺中隨喜一番,暢敘故國情誼,豈不是兩全其美?” 烏璐一聽,她眼中本就只在乎周通一個,旁的都是拖油瓶,沒了更好,當即喜上眉梢,上下打量曹操一眼,誇讚道:“正是兩全其美呀,你這個人,做事真是講究,也罷,本公主且待周通熟悉一番,你們以後自和他去耍子便好。” 她見周通沒騎馬,索性也跳下馬,和周通比肩而行。周通邁着鴨子般腳步,口說手比,早已說出無數妙語,逗得烏璐笑聲不斷。 曹操使個眼色,時遷微一點頭,知道曹操是怕周通惹出事故,獨自一個難以收拾,當下拉着焦挺,遠遠躡着周通、烏璐而去。 普風看在眼裏,嘆一口氣,搖一搖頭,露出一絲笑意:“武節度、林教頭,還有諸位兄弟,請吧!” 有分教:割發代首奸雄志,大棍同挨兄弟情。偉業同籌須共力,規矩法度自分明。 第355章 茶香人舊路難歸 書接上回,且說曹操引衆兄弟,隨普風而行,一路行去,路上相遇衆人,身份不論兵、獵、漁、農、商,種族不拘女真、契丹、渤海、漢,都早早讓開道路,躬身行禮,口稱國師,普風衝他們微一點頭,那些人便露出歡喜之極的笑容。 曹操暗忖道:看來此人非止同女真貴族交好,在民間威望卻也極高。 正走間,忽然有個士卒打扮之人,行禮後開口問道:“國師大人,上次你傳授我們的四招刀法,我練來練去,總是不能連貫……” 普風當即止步,和藹道:“如何不能連貫?你且練來我看。” 那小卒便拔出刀來,口說數着道:“封、砍、撩、掃……國師你看,這一撩好生彆扭。” 普風認真看罷,搖頭失笑,伸手接過他刀,刷刷刷一連四刀,連貫自然,隨即放慢動作又施展一遍,單刀橫揮,身形側退,口中吟道:“槍扎刀砍虎封山……” 隨即右腳搶進一步,順勢擰腰翻腕,揮刀下砍,招式凌厲,口中道:“搶進身前虎破關……” 隨即右腳再搶一步,點地撐腿,身形望前一躥,手中刀光一閃,左右各撩一刀,吟道:“立地撐天虎搖頭……” 撩罷撤步轉身,一刀呼地橫掃出去,口中道:“撤步轉風虎尾環。” 他立身收刀,指着對方腳道:“步移身轉,刀隨身走,你腳下步伐踩不清楚,自難連貫一氣。” 那小卒連連點頭,當即接過刀,又施展一遍,卻還是錯了,普風再次指點,到了第四次,方纔沒錯,一口刀舞得風聲虎虎,一氣將四招施展出來。 普風笑道:“很好,便是這般練,練熟了步伐由心,卻不可僵學硬套,也不必拘泥一二三四依次使來,一三四二,二四一三,有何不可?總之腳下步子清晰,刀法自然靈動。” 那小卒連聲謝了,歡喜鼓舞而去。 林沖卻忍不住,驚訝道:“昔年在京城時,王兄曾稱我等所教招數,太過繁瑣高妙,軍士難以學成,固而有心化繁爲簡,創出槍法四招、刀法四招、拳法四招,如今看來,竟是創制成功了?” 普風露出得意笑容,點頭道:“方纔所演,便是刀法四招,我自取個名兒叫猛虎四刀。呵呵,驚龍四槍、猛虎四刀、還有赤手空拳的搏命四招,可能入得諸位眼中?” 林沖搖頭苦笑:“這還有什麼說的?招法簡單易學,威力亦是不弱,而且潛藏變化極多,若是有心,習而熟之,便從中演化出幾套厲害刀法來亦不爲難。” 普風愈發笑得開懷:“能入林老弟的眼,總算不枉貧僧數年辛苦。” 花榮嘆息道:“可惜大宋軍士,卻是無福學和尚的妙招。” 普風笑容一滯,愣了片刻,苦笑一聲:“且去我寺中說話。” 這座黃龍寺,離阿骨打皇城倒是不遠,大約也是阿骨打爲了時常請益方便,特地建在近處。 大約一炷香功夫,衆人已到寺內,寺也不大,前面是佛殿,不時有百姓進出,許願燒香,後面乃是普風和徒弟們所居的禪房。 普風請衆人落座,燒水烹茶,笑道:“此乃貧僧自採的野茶,貧僧不精那些點茶、分茶的道道,索性只以沸水泡來,倒也清香怡人。” 說話間斟茶遞上,曹操等人一嘗,果然別有滋味,正欲開口稱道,忽聞屋後傳來勁風呼喝之聲,不由詫異。 普風看出衆人好奇,笑道:“大約是我徒兒在練武,若是不嫌無聊,不妨一觀。” 衆人都是好武之人,自然要看。於是普風起身,引着衆人出門,繞過禪房來,其後乃是個一二畝地大小的院子,兩邊廊下襬着十八般兵刃,中間空曠處黃土鋪地,放着些木人、石鎖,顯然是他平素練武、教授徒弟所在。 那個金彈子還留在太醫院調治,另一個面如瘦虎的徒弟,此時正在場中舞鏜。 鏜這般兵器,脫胎於槍,匯融槍、叉之所長,一般其頭分爲三股,中間一股長而直,其鋒如劍,其銳如槍,號爲正鋒。 正鋒左右兩股,形如彎刃,又有許多鋒利短刃,從這兩股彎刃上遞出,看上去枝枝杈杈,很是猙獰。 根據這兩股彎刃曲直、長短不同,又細分爲月牙鏜、雁尾鏜、風翅鏜、夜戰鏜、牛頭鏜、雷震鏜諸多名目。 這三股便是鏜頭,其下安裝長柄,或七八尺、或一二丈,柄下是半尺餘長鐵鑽。 此等器械,既長而重,非身高力大者難以使用,施展開來,威力亦是極大,比之尋常兵刃更難招架。 普風這個弟子,身形瘦高,所使一條鎏金鏜,卻又格外長大,觀其長柄,粗如碗口,若不是他那蒲扇般大手,尋常人握定也難。鏜頭上那三股金鋒,都如人腕粗細,三股鋒展開,比尋常人上半身還大些,一看便知份量驚人。 阮小七喫驚道:“他這條傢伙,看着倒比魯師兄的禪杖還沉些,魯師兄那條水磨禪杖足足六十斤重,難道他的兵刃還要更沉?” 普風得意道:“這個乃是小徒山獅駝,當年我初到北國時,某日在森林中迷路,恰好撞見他和野熊爭食,我提刀斬殺了那熊,因此相識,他自言乃是極北羅剎族人,家中被仇人迫害,獨自逃亡數千裏方到此地,他那時不過十四五歲,我憐他和我一般都是漂泊異鄉的苦人兒,故此收下做個徒弟。呵呵,他卻是天生一身神力,手裏這條鎏金鏜,重足一百二十斤!”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驚,史文恭低語道:“這般說來,他的武藝當不在金彈子之下。” 普風淡淡掃他一眼,冷笑道:“金彈子乃是我二徒弟,小了長徒兩歲,若論武藝,卻還不是他師兄的對手。” 衆人心中都是一寒,再看山獅駝,那百二十斤的兵刃,在他手上便如常人舞弄竹竿、木棍般輕靈,鏜法展開,拍、砸、拿、滑、壓、橫、挑、扎……一招招交代分明,銜接緊密,隨着身形轉動,地上黃土被他鏜風捲起,便如一道龍捲風一般,聲勢極爲驚人。 林沖看了片刻,搖頭道:“這等神力,已是可怕,卻又被王兄調教出這般精湛的殺法,呵呵,異日若是打入中原,怕是要造下滔天殺業。” “殺業?”普風聲調陡然提高,扭頭逼視着林沖:“那昏君奸臣,魚肉百姓,每年多少人被他們迫至家破人亡?這不是殺業?依我說來,打殺了昏君奸臣,重整乾坤,纔是救人濟世的不二手段哩。” 林沖一雙虎目同他對視,卻是分毫不讓:“重整乾坤,或無不可,但若讓異族進了中原,我們的父老百姓,怕是從此淪爲他們的牛羊雞犬!” 普風道:“我是漢人,我長徒是羅剎人,次徒女真人,你看我次徒對我、對他師兄,可敢有一絲一毫不敬?” 林沖一呃,一時不知如何接口。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