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205節 作者:未知 時遷不由爲難,心道我又不會寫詩作詞,哪裏起得好名?下意識看向曹操,曹操搖頭哂笑:“你自家徒弟,便叫服部小貓、服部小狗,也自隨你。” 時遷搖頭道:“這是小弟開山門的徒兒,還當起個響亮些名頭方好。” 苦思了片刻,忽然福至心靈,喜道:“有了!我這些功夫,須從年幼時練起方好,以他如今年歲,雖是能練,卻免不了大喫苦頭,須得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方纔能有藝成之日,索性以後便以忍爲名,叫個服部忍便是。” “服、部、忍,服部忍!”少年聽阪部一郎轉述了時遷之意,喃喃唸了幾遍,很是喜歡“忍”字的寓意,連連叩謝道:“師父,弟子,服部忍!” ——多年之後,此子藝成,復歸扶桑廣收門徒,傳藝之時,每每強調忍之一字,後來演變爲門下不逾之規,人稱忍道也。其種種技藝,則稱爲忍術。凡遵循忍道、傳承忍術者,則被稱爲忍者。 又因掛懷師尊“鼓上蚤”傳藝恩德,服部忍將忍者按本事高下,劃分爲上中下三等,即上忍、中忍、下忍也,唯有技藝超羣、能冠絕羣忍者,方可稱爲“神蚤”。 神蚤者,忍術之神也。 此是後話,略過不提。 卻說衆人往前又行一二十里,漸漸到了林邊,時遷指着道:“哥哥,出得此林,有一營地,營中百餘人,皆挎長刀、使大槍,身披甲冑。” 曹操冷笑道:“既然答應了送他們去京都,自然佛擋殺佛、人擋殺人。” 阪部一郎震驚道:“武大人,百多名敵人,內中又有許多高明武士,不可小覷了他。” “高明武士麼?”曹操皺了皺眉,摸了摸肚子——衣袍之內,乃是奪自烏靈聖母的魚鱗甲,又摸了摸腰——腰帶之上,懸着飽飲巨蟒心血的化龍刀,哈哈一笑,殺氣畢現,傲然道:“區區百餘衆,豈在吾輩眼底?汝只在此靜候佳音便是。” 說罷揚長而出,時遷將腰板一挺,緊隨其後。阪部一郎咬咬牙,叫道:“二位大人仗義相幫,在下豈能膽怯落後?你們幾個守住藻女,我要同二位大人並肩殺敵!” 時遷點頭道:“怪不得你家主人將女兒託付,果然不失爲一條好漢!” 三人大步走到林外,只見一個不大的營地攔在當路,營外幾個着草鞋、步衣,披着無袖竹甲的軍士見了,驚呼一聲,大呼小叫跑入營中。 阪部一郎低聲道:“此輩皆爲足輕,足輕者,步兵也。他們必然是去請武士們出戰了。” 果然不過片刻,百餘人鬧鬧嚷嚷,一涌出了營門。 曹操看去,卻見那夥人裏,約摸二十餘人,穿着各色鐵甲,手中或持長刀,刀長五尺至一丈不等,或持長槍,槍頭其長如劍,心知必是阪部一郎所說之“野太刀”、“大身槍”,不由好笑:這些扶桑人身材矮小,卻愛用這般長兵,莫非爲了補身長之不足? 後面八九十人,都是草鞋布衣,掩胸竹甲,手中長槍以長竹爲柄,槍頭短小,又有些持着長長的弓箭。心中暗道:這般看來,若所謂足輕算是普通兵士,那些武士則類似將佐身份。 那幹武士、足輕們出營來,本待一鼓而上,忽見曹操、時遷身形高大,不由敬畏,其中一個盔甲格外斑斕的,大約是其中首領,張開手攔住衆人,衝着阪部一郎嚷了幾句。 阪部一郎高聲應答,神情驕傲,那些武士、足輕聽他說罷,臉色都是一變。 武士首領亦流露震驚神色,上下打量曹操、時遷,忽然口吐漢話:“就是你們,跨巨鯨渡海而來,壓死了我們許多人,又殺了我們的斥候麼?” 他身旁一個武士,肩扛丈餘長的野太刀,跳着腳叫道:“他們撒謊!昨天的確有頭巨鯨衝上岸來,壓死了我的部下,但我並未看見他們二人。” 這人正是昨天在海岸追殺阪部一郎等,後來被巨鯨驚退的武士。 曹操淡淡道:“我二人跨坐於巨鯨之背,以你的個頭,自然看不到那麼高。” 那武士頓時啞然無語——他的個頭,跳腳也看不見巨鯨背上的光景。 又有一個武士失聲叫道:“莫非藤原長實的女兒,竟然真有皇后的命格?否則爲何會有奇人跨巨鯨來救?” “八達!”武士首領大怒,重重打了此人一個耳光,喝道:“那妖女並非中納言大人之女,乃是化爲美女的狐妖,我等深受皇恩,豈可讓狐妖進入京城,惑亂天下?” 扛長刀的武士叫道:“正是這般!無論跨鯨也好、跨龍也好,只要殺了他們,一切皆可迴歸正軌。我去斬下此人首級!” 武士首領也有意看看曹操二人本領,當即點頭,長刀武士長吼聲中,扛着比自身長了一倍不止的野太刀,大踏步衝上前來,噠噠噠噠,轉眼奔至曹操身前一丈之地,“嘿”的一聲大喝,縱身躍起,順勢將野太刀狠狠斬出。 曹操有意觀摩扶桑武技,見他出手,暗自忖道:這刀刀身如此之長,運轉自然不便,只能取大開大合的剛猛路數,然而他這般矮小、又無巨力,強行使刀,卻不免失之呆板。 遂向側面邁出一步,輕輕巧巧便避開刀鋒,順手抽出自家寶刀揮出,只聽叮噹一聲,那野太刀頓時兩斷,一衆武士都不由失聲駭呼——原來此人所使野太刀,乃是京都一帶有名利器,卻不料在老曹刀下,便如枯竹朽木一般難堪一擊。 那武士只覺手中一輕,被斬下的半截刀刃尚未落地,便見對手猛然邁出一步,其勢如餓虎出林,隨即頸間一涼,視野急速升高,不由怒道:“好快的步伐,好快的刀,他佔了身高的便宜,該死啊!”隨後怒衝衝死去了。 那武士首領見部下被斬首級,憤怒長嘯,指着曹操道:“你手裏這柄神刀,只有我的主上才配使用!”隨即以扶桑語大喝,身後百餘人齊齊吶喊,舉起刀槍殺來。 曹操喝道:“時遷、阪部一郎,你二人繞到敵後,不得放走一人!” 話音未落,大吼一聲,合身撞入敵羣,刀法展開,那柄化龍刀化作赤色刀浪,所過之處,兵刃如木、鐵甲如紙,頃刻間連殺七八名武士,不是斬首,便是斷腰,掀起血光滔天。 阪部一郎沒料到曹操如此勇猛,一時驚呆在原地,呆呆道:“這等無雙本領,世上還有誰人能夠匹敵?這真是主上洪福,纔有這等絕世劍聖前來相助啊!” 首領武士一個照面,即遭曹操劈殺,餘下衆人不由大亂,有人疾喝足輕放箭,曹操雖聽不懂扶桑言語,卻有阪部一郎高聲提醒,順手將魚鱗甲頭套套起,拉動暗釦,連面門一併遮住,只流雙目在外。 幾隻竹箭射來,老曹衣內有魚鱗甲庇護,箭矢紛紛彈開,衆人越發驚慌,被他趁勢又殺十餘人,僅剩的一名武士肝膽俱裂,指着老曹叫道:“你不是人,你是來救狐妖的魔王!” 隨即以扶桑語連聲怪叫,阪部一郎聽了,急聲叫道:“武大人,他們要逃,他們說你是魔王波旬,手持魔劍,要去鞍馬山請大天狗鬼一法眼來殺你也!” 這正是:太野刀長甲冑光,老曹割草開無雙。扶桑島上魔王現,鞍馬山中天狗狂。 第375章 大天狗戰天魔王 平安京北數十里,有山高約二百丈,此鞍馬山也。山之南麓,寶剎莊嚴,此鞍馬寺也。 鞍馬寺者,過海大師鑑真之徒鑑貞上人開山而創,迄今二百餘年矣。 寺後有谷,爲寺中歷代僧正埋骨之地,名曰僧正谷。 僧正者,僧官之職稱也,《大宋僧史略》有云: 「正,政也;自正正人,克敷政令故云也。蓋以比丘無法,如馬無轡勒,牛無貫繩,漸染俗風,將乖雅則,故設有德望者,以法而繩之,令歸於正,故曰僧正也。」 一言以蔽之:戒律院首座。 僧正又稱法印,其下爲僧都,僧都又稱法眼,其下爲律師,律師又稱法橋。 鞍馬寺僧正谷中,有僧都於此修行,姓鬼一,不知其名,人呼曰“鬼一法眼”。 鬼一法眼以劍術享譽扶桑,深居簡出,每現人前,必帶赤面長鼻之面具。小民不知虛實,以訛傳訛,皆道他乃是一演僧正轉世化爲天狗,即“鞍馬山寺僧正坊大天狗”也。 這一日,鬼一法眼正在打坐,忽有僧侶來報,有皇室信使來見,鬼一法眼受皇室供養極多,遂戴上面具,令傳使者入谷。 那信使急步本來,行禮罷,遞上書信,鬼一看罷,雙目精光一閃,淡淡道:“以一人之力,斬盡百人,吾亦能爲之。多派些人圍剿便是,何必要吾出陣?” 信使低聲稟道:“法皇陛下請得安倍泰親大人親自觀星卜卦,卜得卦辭曰:天魔王乘龍西來,九尾狐禍胎身懷,十六鬼鬧亂天下,平安京血染蒼苔!據斥候所報,那人跨鯨渡海,此鯨大如山嶽,安倍大人料定乃龍王所化。” 鬼一法眼聞聽此言,漠然片刻,緩緩挺起腰板,沉聲道:“安倍泰親的本領,不輸於他的高祖晴明大人。既然是他的卜卦,的確不可小視。自在天魔乃佛敵也,其至扶桑,必是佛祖欲假我之手,除滅此獠!” 說到此處,他霍然而起,厲喝道:“你去回報法皇,我將在琵琶湖畔,斬殺天魔,護國衛道。” 同一時刻,曹操皺着眉頭,冷然道:“不必找了,你那僕人,定是敵方所派奸細。” 阪部一郎面色難看,搖頭道:“怎會如此?此人追隨我已逾三年,如何會是奸細?” 曹操冷笑道:“那隻能說明,三年之前,你已經被敵人盯上。” 原來三日前,越前國密林外一戰,曹操陣斬百人,時遷、阪部兩個掠陣,沒放一人逃走,然而次日宿營醒來,阪部一郎的幾個僕從中,忽然一個名喚熊阪長範的不知所蹤。 此前未遇見曹操時,阪部一行前往平安京,沿途屢遭刺殺,這個熊阪長範作戰最是勇猛,深受阪部一郎期待,本預備將其隆重推薦給主上藤原長實爲其武士,卻不料此時沒了蹤跡。 見阪部一郎搖頭不信,曹操亦不願多言,卻是轎中的玉藻前輕聲說道:“義父大人,難道不曾有所懷疑麼?我們自那須野而來,行蹤何其保密?可是爲何敵人屢屢能夠圍堵我們?” 阪部一郎身形一震,驚道:“因爲我們中,有奸細?” 他惡狠狠看向餘下的六名僕從,包括服部忍在內的六人,頓時把腦袋搖得飛快,阪部一郎移開目光,神色漸漸猙獰:“難道真的是熊阪君麼?枉我如此厚待他!若再遇見,吾必殺之。” 玉藻前輕輕道:“他若真是奸細,只怕此時武植大人和時遷大人幫助我們的情報,已經掌握在白河法皇的手中了……” 阪部一郎咬牙道:“既然如此,我等只能拼命趕路,但願中納言大人得到消息,能夠派人前來支援。” 當下趕路急行,走到傍晚時,迎面看見一個大湖,遼闊無比,周圍羣山起伏,倒影於湖光中,讓人胸襟一暢,曹操、時遷齊聲讚道:“好個大泊,當真不凡。” 阪部一郎見兩位“上國使者”盛讚本國風光,大爲驕傲,指道:“此琵琶湖也!自北及南,長近百里,我等沿湖而行,便可抵達平安京了。” 曹操四下望去,但見山高林密,唯有湖畔道路利於通行,嘆息道:“這般說來,敵人若要攔截,倒也容易。” 當夜宿於湖邊,阪部一郎帶着僕從去湖中抓魚,時遷覷個機會,拉着曹操到一旁,私語道:“哥哥,既然知道沿湖而行,必然遇敵,何不入山繞行?” 曹操道:“此番陰差陽錯涉足扶桑,已然誤了許多光陰,早早辦完此事,也好覓船歸去,若是在山裏繞行,又不知要耗多久。” 時遷不解道:“若是急欲歸時,又何必牽扯進扶桑人的事務裏?棄了這些人,我同哥哥徑直往那平安京,小弟把出些手段,弄些金銀何難?尋個港口,買條船兒走路便是。” 曹操搖頭道:“卻又不然!兄弟,我本無意至此,既然天意到此,卻是生出個別的想頭——這個扶桑國,恰在金國之東,那個鯨海,似乎也不甚大,你且想,若有一日我等和金國大戰,從此遣一支兵馬,跨海便可直抵金國腹心,卻又何如?” 時遷聽了一驚,這才知道曹操竟然欲布個大局面,不由道:“那扶桑國自有國主,又如何肯輕易出兵?” 曹操笑道:“此正是吾不棄彼等之故也!那個中納言藤原長實,顯然是天皇這一派的人,如今扶桑威權,盡在其祖父白河法皇之手,呵呵,扒灰都扒到了孫子頭上,他堂堂天皇,豈能甘心?法皇、天皇兩皇相爭,豈不正是吾等於中取利之時?” 時遷驚道:“原來如此!哥哥到扶桑不過幾日,便定下如此宏圖,當真奢遮!只是看他情形,那天皇卻是勢弱,若是敗了卻又如何?” 曹操眼睛一翻,哈哈笑道:“若非他勢弱,吾如何好下手?至於敗瞭如何,敗了便敗了,你我身穿寶甲,一身藝業,逃命總不爲難,了不得便逃出那平安京,別尋一個大城,由你施展技藝,撈些錢財買船回去便是。” 時遷一想,也不由笑了起來:“倒是小弟想的多了,反正是他扶桑國的事情,索性大鬧一場,若能得手自然最好,若不能得手,便當同哥哥來遊玩一遭——哈哈哈,小弟還以爲哥哥之所以願爲護衛,是看上那個扶桑婆娘呢,若是如此,小弟一副蒙汗藥,帶她同回青州便是。” 他越說越高興,眼睛閃亮起來:“哎,哥哥!這般一說,那個扶桑小娘子,卻是玉貌花容,曠世少見。小弟想那什麼鳥尾巴天皇,何德何能,匹配如此佳人?此女不是算過命,說有後妃之份麼?說不得正是應在哥哥身上也。” 他這一說,老曹卻是愣住了:我弟弟說得很對呀! 老曹丈夫本色,那玉藻前如此容顏,豈有全不動心之理?只是一來對方乃是夷狄之女,多少有些看不起,二來自見了女真之強,無日不思如何破之,此前聽阪部一郎闡述了他國內紛爭,當即便動心,欲就中取事,一時間倒沒打玉藻前的主意。 可是時遷一提,尤其是“后妃之份”四個字,着實說到了老曹心中。 就如漢高祖劉邦的皇后呂雉,也曾有相士語其“貴絕天下”,這等事情,便如祥瑞一般,雖然難言真假,卻不免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便是自家真個心中不信,百姓們也難免當真—— 若不然,陳勝吳廣起事,學什麼狐狸叫呢? 除此之外,玉藻前的容貌也的確罕見難逢,尤其對老曹而言,這個小巧的扶桑女子,別有一樁妙處——他如今妻妾三個,扈三娘人稱“一丈青”,李師師也是長身玉立,潘金蓮雖然玲瓏些,依舊比自己高了半頭,大丈夫雖不拘小節,可誰又真願意低人一頭? 尤其是在這扶桑,體會了兩輩子都沒嘗試過的“高人一等”滋味後,老曹忽然對精緻小巧、且比例極佳的女子起了慕艾之心。 眼珠子轉了十幾圈,老曹嘿嘿一笑,把手擺了擺:“此事且容後再議,待我見了那鳥羽天皇,自有一番主張。” 琵琶湖從北至南,長約百里,繞着湖畔而行,卻是遠遠不止,又行兩日,依舊是湖光山色之間,這時時值正午,炎陽難擋,曹操幾個鑽到林蔭裏,欲要歇避一時,待那日頭稍稍和緩些,再行趕路。 衆人拿出清水、乾糧,正要用些果腹,忽見前面搖搖擺擺,走過一個怪人來。 那人身披斗笠箬衣,遮蓋住了臉面、身形,低頭而行,左手搖着團扇,右手拄着長杖,不緊不慢走來。 老曹一見此人,頓時有些不喜:堂堂扶桑國,怎麼還有這等長人? 看此人個頭,怕是足有六尺上下,方在宋金,都不算什麼,放在扶桑,卻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阪部一郎等人也自看見來者,阪部低聲叫道:“哦喲!好一條威猛的大漢!” 隨即似乎想到什麼,頓時一驚:“啊呀!這個大漢,莫非是法皇派出的高手,欲要截殺我等?” 曹操點了點頭,低聲道:“前天經過那村子,不是說有人偷了他們的馬去?依我之見,便是那個奸細偷了馬,飛奔至平安京報信。呵呵,既然知道有我兄弟兩個相助你,若還僅派一人來,必然是真正的高手!” 阪部一郎搖頭道:“武大人莫要妄自菲薄,你可不僅是百人斬這般簡單,那些足輕倒還罷了,被你所殺的武士們,都是平安京有名的高手,卻如櫻花般凋落在你劍下。面對你這等無雙の劍聖,便是以白河法皇的狂傲,也不敢僅僅派一個人來送死,也許……只是過路之人。” 阪部一郎離開京都十餘年,卻是不知新近數年,京都中出了哪些人物,因此做出這般判斷。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