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252節 作者:未知 王德喝道:“放着我等在此,如何教他逞兇?”揮動大斧殺去,方七佛揮戟擋住,戰了數合,王淵舞刀上前助戰,方七佛渾無懼色,一發攔住。 王稟看他三將鬥十餘合,方七佛不折半點銳氣,嘆道:“真勇將也!可惜是個反賊,不肯爲國家出力。”揮刀殺上前去。 王淵本事,已是不凡,王稟武藝,猶略勝之,王德斧法,更見高明,這三個都是宋軍中難得的猛將,方七佛以一敵三,饒是一身驚人藝業,也只辦得遮攔招架。 這時茅迪三個飛將引衆殺到,目眥欲裂,齊齊叫道:“該死宋將,欺我明教無人麼?”便要殺去助戰。 劉延慶見了,大喝道:“光世,你我父子擋住這三個賊將,莫讓他們救了方七佛。” 他本想引弓而射,又怕反與自家戰將結緣,一咬牙,提起長槍殺將出去,擋住飛將三人。 劉光世看着老夫出馬,稍稍遲疑片刻,劉延慶已是險象環生,不由悲憤難言,大叫道:“世上豈有你這等坑兒子的爹!我方纔便不該隨你前來,如今你若喫賊將殺了,豈不叫世人把唾沫淹死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叫聲中,這廝拍馬舞槍殺入戰團。 他雖着實短了膽氣,但畢竟將門之子,自幼習武迄今,也有二十餘年火候,此刻真個情急拼起命來,那條槍盤來旋去,倒也有幾分不凡。 他劉家的家傳槍法,按理並不弱於其他將門,只是劉延慶年近花甲,筋骨漸衰,劉光世雖是當打之年,卻着實不曾經過苦戰,雖然難得的努力一回,也終究難當三飛將如狼似虎。 鬥了五六合,“黑心熊”廉明的獨腳銅人驀然橫掃,劉光世見來勢兇猛,不敢招架,把頭一縮,兜鍪卻被他掃飛,汗淋淋的頭髮披散下來,夜風一吹,頓時打個激靈,好容易鼓起的勇氣潮水般退去,失聲狂叫:“王德!你快來救我,讓他兩個對付方七佛便是……” 劉延慶奮力幾槍,替兒子攔下幾記攻擊,心中一陣哀傷:自己努力培養多年,難道終究不能爲大將麼?似這般膽色,將來自己若是不在了,他如何在軍中立足? 王德聽得主將召喚,雖然不願,也只得去救他性命,然而正要撤離,方七佛戟法陡然加快,青龍戟如電光般疾閃,死死纏住三人。 王德一驚,瞪目看去,卻見方七佛面色漸漸漲紅,顯然是運使了什麼功法,爆發出了潛力。 這般功夫,自然不可能持久,甚至事後傷身,也屬尋常——這裏都是見多識廣的,這一節自是不難想見。 然而衆人也都明白方七佛之意,劉延慶乃是南征軍的副帥,若是三個飛將能趁機殺了此人,方臘方面自然聲勢大振。 反過來亦是一般,若是劉延慶支撐到方七佛力竭,三將輕易便能將之殺死,方七佛若死,明教頓時便大見衰敗。 其中關係,正是個此消彼長之局。 場中交鋒九將,八個都看出其中道理,便連死傷過半的南兵,也都咬了牙死死擋住周圍宋軍掩殺,唯有劉光世慘叫連連,大罵王德負了他知遇之恩。 便在這時,“眉間插花”王舜臣拍馬趕到,眼見劉延慶危在旦夕,不假思索,連射三箭,“小神君”茅迪眉間插花,“狠心豺”崔彧心窩中箭,“黑心熊”廉明咽喉射穿,三件狂舞的兵刃驀然而止,隨即身形顫了一顫,翻身落馬而死。 劉光世這一喜非同小可,回頭看見王舜臣,歡聲讚道:“老將軍不愧西軍箭神,且射殺了方七佛,便是大功告成也!” 王舜臣聞言,不由苦笑,低頭看着劇烈顫抖的手指,眉目間流露出一絲英雄老去的無奈和悲涼。 方七佛卻不知道王舜臣成名一戰,手指肉碎筋折,雙臂筋脈俱遭大損,數年之間筷子也拿不起,不然爲何轉了文職? 後來雖然養了多年,多經名醫調治,也只有連開三弓之力,隨後便要休息良久,若要當場強行再射,怕是比之尋常箭手也還不如。 因此方七佛一言不發,趁着強運起的力量還在運轉,狂舞青龍戟,撞出戰團,望南而去,只怕逃得稍慢,要害處便多出一支長箭。 正所謂:青龍戡亂試神功,飛將盡忠化鬼雄。誰見當年奇箭士,如今獨自嘆衰翁。 第451章 老曹義救七佛子 方七佛被“眉間插花”神箭所驚,匆匆逃去,隨他廝殺的數千南軍卻往何處走?被西軍往前一抄,箭射槍扎,殺得十不存一,只寥寥數百見機快的,得以隨着方七佛逃出。 惶然退至第三陣,“閃電手”徐白、“毒蛇牙”張道原、“鬼面梟”米泉三將上前接住,只見方七佛面色一紅一青,變幻不定,身形抖顫,那柄青龍戟幾乎拿捏不住。 三將連忙扶他坐穩馬背,驚問道:“官兵中竟有人能傷了方左使麼?” 方七佛閉目片刻,調勻了氣,搖頭苦笑道:“我亦肉體凡胎,方纔同三名宋將大戰,都是奢遮人物,逼得方某不得不使出聖公所傳祕法,嘿,‘運氣導行、移宮使勁’,壓榨出一身潛力方纔抵住彼等,雖然逃出性命,卻不免力短神疲,數日之內,怕難再戰。” 三將聽到“聖公所傳”四字,都不由露出羨慕之色,暗暗想到:莫非竟是本教的護教神功?聖公對七佛子,果然器重無比…… 徐白慨然道:“方左使安危,關係我教盛衰,不如你二人護送左使先走,我自抵擋追兵……” 說話之間,殺聲已至,方七佛擺手道:“此刻雖難再廝殺,臨陣指揮總是無礙!西軍弓弩犀利,須叫大夥兒注意防箭。” 那三將聽了,連忙調集盾牌,盡數列在前軍。 方佈置妥當,宋軍已至,果然仍是弓弩手先攻,那些弩手列陣前行,邊走邊射,如浪而進,前排直射,後排吊射,打得極有章法。 這邊南軍雖勉強立成盾牆,然而一者數量不足,二者大都是些圓盾,遮了頭顧不得腚,終是抗不住他強弓勁弩,衆軍神情惶遽,步步往後退去。 方七佛見此情形,也只得嘆出一口無奈之氣,領軍往後急撤。 至此,他臨時佈下的四道防線,已是潰了三道,只餘“小養由基”龐萬春和“白鷹”貝應夔[kui]一道也。 龐萬春乃是南軍第一神箭手,貝應夔亦是擅使弓箭的,再有龐萬春麾下兩個副手,“射犀弩”雷炯、“射象弩”計稷[ji],亦都蹬得七八百斤重弩。 龐、貝麾下五千餘兵馬,足有八成都是射手,大都是山中獵戶出身,或擅操弓,或精踏弩,被二將特意選拔,聚攏在麾下。 方七佛何以排他在最後?便是因他這裏弩箭厲害!按方七佛本意,前三陣當慢慢挫動官兵銳氣,第四陣萬箭齊發,射斷他追殺之念,便好回城重整旗鼓。 然而廝殺至此,除卻第一陣算是達標,第二陣、第三陣都遭西軍射潰,此時已不敢指望太多,只願能和他對射一回,稍遏其鋒芒,便已心滿意足。 不過所謂計劃,雖然往往不如變化,可是當真個心灰意冷時,說不定哪個細節,便有什麼值得驚喜的發現—— 方七佛趕到龐萬春處時,入目所及,先自一驚:攔在道中列陣的,居然僅有一千餘人! 若非明知龐萬春爲人,方七佛幾乎疑他存心保全實力,作爲五方元帥之一,他的部屬遠比飛將們爲多。 龐萬春看着方七佛驚疑神情,得意一笑,伸手往兩邊黑漆漆松林一指,方七佛眼神一亮,頓時明白:“妙哉!不愧是龐帥!此處地形,正當如此用兵。” 不及多說,西軍銜尾追至,方七佛對徐白三將道:“你等速速領了各自屬下,就在陣後整頓起來,待龐帥佔了先機,趁勢大殺一場。” 那邊西軍眼見又有賊軍攔路,又把故技重施,讓弓弩手上前先攻,不料弓弩手方及出陣,對面弓箭已先射來,頓時將西軍弩手射翻數十個。 劉延慶先是一驚,隨即看清對方人數似乎不多,頓時冷笑:“我西軍弓弩,天下無雙,區區賊兵東施效顰,豈不是螢火欲同明月爭輝?衆軍聽令,與我射垮了他們!” 當下一衆軍校連喊帶罵,整頓陣型還擊,一時間箭來箭往,滿耳俱是勁矢破空之聲,西軍畢竟人多,很快便佔了上風,龐萬春微微一笑,引兵便退。 西軍歡呼一聲,加速去追,忽然一聲梆子響,左右松林中飛出無數箭矢。 這時節西軍陣型拉得頗開,又無防備,兩側死傷無數,頓時亂將起來。 方七佛見了大喜,指揮衆兵將便向上衝,龐萬春亦回馬殺來,擡手一箭,射中王淵肩窩,翻筋斗滾下馬去,幸得王稟救了。 王舜臣喝道:“龐萬春休放冷箭,若要比箭,來尋老夫!” 龐萬春聽出聲音,吃了一驚,連忙跳下馬去,生怕眉間忽然多出一箭。 劉延慶在不遠處,角度恰好窺得真切,見龐萬春彎弓搭箭,縮頭縮腦正在尋找王舜臣所在,大喝道:“龐萬春,你也喫我一箭!” 弓弦一放,“鬼面梟”米泉慘叫落馬。 龐萬春大怒,“冒險”還他一箭,劉延慶將手一擋,射中小臂,一衆親兵大驚,連忙持盾牌死死護住。 這時雷炯、計稷引兵從松林中殺出,二將各使一支蒺藜骨朵,引數百人奮戰在前,後面三四千人將弓弩亂放,徐白、張道元、貝應夔趁勢引軍殺來,兩軍一萬餘人混戰在一處,所打火把泰半落地,視線愈發昏暗,兵士們分不清敵我,只顧揮刀亂砍。 後面童貫大軍趕來,見這般混亂情形,也不敢冒然殺入,忙叫鳴金,方七佛聽得金聲響起,吐出一口長氣,趁機指揮人馬退下,追趕大部去了。 於方七佛而言,襲營雖未成功,所幸大部人馬都得以安然撤下,回城整兵再戰,不算折了銳氣—— 卻不料今夜事故,一浪接着一浪,他這裏好容易追上自家人馬時,已至杭州城下,卻見無數官兵,自城裏直殺將出來,擋着南軍大打出手。 方七佛只覺眉心突突亂跳,西兵自杭州城裏殺出,豈不是已然奪了城去? 饒他心性剛強,此刻亦不由連天價叫起苦來:“啊呀!杭州之失,皆我冒然出兵之過也,若是天定有甚閃失,我還有何面目去見聖公!” 雄偉的身形猛然一晃,若非龐萬春扶助,幾乎摔下馬背。 龐萬春急忙勸解:“方左使不必憂慮,且不說厲帥的本事,梁山那些兄弟亦在城中,豈有保不住天定的道理?” 方七佛聽罷,精神一振:“不錯!他那夥人都是義氣深重之輩,又能廝殺——不必說了,我料他們定是聚集人馬,死守王府,只待我等回援!” 他也是有智之人,方纔一時情急,此刻回過神來,立刻想到,西軍縱使打入城中,杭州尚有萬餘軍馬,豈無一搏之力?要不就是打出來尋他會師,要不就是死守南安王府,待他回援,這一路走來,既然不曾遇見方天定等人,自然便是在王府苦戰。 終不能放着他主力兵馬在外,就此棄了杭州南逃吧? 當下下令:“爾等衆人,須出死力,無論如何也要殺入城中,同少教主匯合!” 龐萬春曉得方七佛此刻無力廝殺,自己正是責無旁貸,當下喝道:“衆兄弟都隨我去殺官兵!” 雷炯、計稷、貝應夔等衆將齊聲呼應,護着龐萬春在中間,拼命往前殺去。 一直衝到城門之外,正見鄜延兵主將黃迪,以一敵二,殺得張儉、元興只有招架之功,龐萬春雖不識得此人,卻看出他武勇非凡,當下踏着馬鐙立起身子,奮力一箭,正中黃迪面門。 張儉、元興大喜,趁機衝鋒,帶人搶了城門,方七佛等立刻揮兵涌入,走不多遠,迎面撞見西軍大將楊惟忠殺來,方七佛不肯戀戰,且戰且走,一直殺到南安王府,但見滿地鮮血積屍,哪有方天定等人身影? 方七佛心中大急,一邊指揮與官兵交戰,一面令人搜索王府中可有活口,過了許久,麾下親兵在後園假山石中找到一個美姬。 帶到面前,方七佛一眼認出乃是杭州一位名妓,兩個月前被方天定收了房,連忙問道:“大太子如今安在?王府中的人都哪裏去了?” 那美姬戰戰兢兢,哭訴道:“大太子帶着姐妹們走啦,妾身不過回屋取些首飾,出門便不見了他們蹤影……” 方七佛哪有心思聽她訴苦,一口打斷:“他們去了何處?” 美姬哭道:“聽說是要往南面殺出,去、去尋聖公……” 龐萬春勃然變色:“往南?這豈不是棄了我等不顧?” 那美姬見他神色狠厲,嚇得連連擺手:“是、是梁山那個領頭的,獻的計策……” 龐萬春喝道:“放屁!武……宋兄乃是豪氣干雲的人物,豈會獻這等計策。” 美姬嚇得跪倒道:“不干我事!實是妾身在窗外,親耳聽見那姓宋的獻計,當時殺聲四起,官兵自東西兩面打入城裏,厲元帥也受了重傷,因此那姓宋的說了三條計策,一條是棄了杭州殺出北門去尋方左使,一條是守在此處以待方左使回援,一條是趁官兵未合圍,奔睦州同聖公匯合……” 這女子記心頗佳,雖然驚慌失色,卻複述得絲毫不錯。 龐萬春面色難看至極,死死盯着那女子道:“大太子選了第三條計策?” 那女子嚇得不敢言語,只是點頭。 方七佛長聲嘆道:“不料童貫竟然派人兩面攻城!天定乃是國本,梁山要幫聖公,優先保他性命,本也無錯……呵呵,大丈夫當斷則斷,天定倒也果決。既然如此,我替他攔住童貫,免得他們再遭追擊。” 說罷走了出去,一道道命令發出,佈置衆軍利用城中地形,層層抵抗,同官兵死戰。 這時只聽北面一陣歡呼傳來,隱隱喊得是:“大帥入城了,大帥入城了。” 龐萬春急道:“左使,如今敵衆我寡,又沒了城牆爲屏障,勝機已是全無,不如殺出城去,整頓了兵馬,再同童貫周旋。” 方七佛緩緩搖頭,苦笑道:“若是方纔一進城時,便徑自往南殺,倒有殺出去的機會,如今我等在王府耽擱太久,那楊惟忠亦是知兵的,必然已堵住了南面道路,況且我軍殺了半夜,早已力疲,與其突圍時喫他打散,豬羊任憑殺戮,反不如大夥兒齊心合力,就在這裏大戰一場,也算死得其所。” 龐萬春聽出他絕望之意,神情越發憤然,喃喃道:“天定膽魄,原本不大,只是我不信武兄竟然也棄了我等不顧!” 方七佛心情亦是激盪,倒不曾聽出他稱呼與前不同,苦笑安慰道:“他要保天定,也是識大體之舉,我等都承他情,你卻不該怨他……” 話音未落,只聽南面街道上殺聲驀然變高,一個熟悉聲音大喝道:“七佛子、龐兄弟可還安好?速速隨我殺出城去!” 又有李逵炸雷般的吼聲:“狗官兵都讓開,梁山好漢全夥到此,誰敢攔路,砍做八截!” 方七佛龐萬春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難以置信的神色:梁山衆人竟然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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