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389節 作者:未知 梁師成率先道:“吾等所忠者,大宋也,非忠趙桓。倒不如就同遼人合作,共同御金,成功之後,太上皇依舊爲皇帝,若能容我等,我等則去輔佐,若不相容,便留在遼境做個逍遙王爺,也不負平生了。” 幾人紛紛點頭,李彥使人喚出那無憂洞的使者—— 前文說過,汴梁地下,水渠縱橫,既深且廣,許多作惡多端人藏匿其中,形成勢力,莫看如今四城高聳、城門緊閉,這些人卻自有進出鼠道。 那使者得了李彥書信,顧自去了,也不知從哪條溝渠出城,送往東明,約定明日某時某刻,打開東面的朝陽門,放遼兵入城。 李彥等人又湊了數百有力敢戰的家丁,待到約定時刻,正好西城砲戰,打得熱鬧萬分之時,這夥家丁徑直撞出,砍翻守城兵丁,大開城門,一面就殺上城牆,在城牆上放起大火,又要去放吊橋。 守城兵丁先是大亂,及見這些人要放吊橋,都亂哄哄來阻擋,這些家丁本事原也有限,一時之間殺得僵持不下。 城中衙役、捕快等人馬,望着城頭火起,紛紛四下聚攏過來,幾個奸臣躲在一座酒樓上,眼見遲遲放不下吊橋,宋兵卻越聚越多,都緊張地渾身發麻。 及此時,城牆附近一條巷子中,忽然地面掀開,露出黑漆漆一個洞口,百餘個高矮漢子,帶着五彩斑斕的鬼面,陸續鑽了出來。 最後一個鑽出的,乃是一條瘦削漢子,身穿血色紅袍,氣質陰冷凌厲,帶一張城隍面具。 此人仰頭望了望城頭火勢,搖頭冷笑道:“這些王公大臣,全不濟事!這樁改朝換代大事,還是要着落在我的手上!哈哈哈哈,待本樓主助遼人坐了天下,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們無憂洞鬼樊樓!” 其餘漢子眼神中都露出狂熱神色,齊齊抱拳道:“我等願隨樓主死戰!” 原來秦檜素曉得朝中幾個權臣,都是牆頭草,豈肯把所有指望放在他們身上? 他真正的殺手鐗,卻是花了許多金銀買通門路,結識了汴梁地下巨擘,“無憂樓主”華朝煙! 華朝煙掌握着無憂洞鬼樊樓勢力,自詡夜天子,常與人言:地上汴京,趙家做主,地下汴京,華某爲皇! 然而話說得雖然豪氣,實力也非同小可,卻畢竟見不得光,秦檜買通他的手段也極簡單:事成之後,任選一州,許他爲節度使,這華朝煙便心甘情願出力奪城。 華朝煙一揮手,帶着一干心腹手下,大剌剌走出巷子,各自掣出兵刃,便自那些兵丁、捕快背後殺起,直往城頭衝去。 他這一干人,做的是喪盡良心的買賣,活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涯,手上若無一二絕技,也難以在無憂洞立足,因此個個都有兇名赫赫的匪號,以往偶爾有誰失了機,數十數百捕快前來圍殺,都不足奇。 如今這幹兇徒齊齊發力,直把那些兵丁捕快殺得潰不成軍,腳下不停直衝上城牆,便來奪吊橋。 這些守軍雖然羣龍無首,裏面卻也不乏好手,尤其有個厲害弓手,姓張雙名元清,本是陝西人士,射法出衆,博得一個綽號,叫做“箭寒西北”! 此人本是老種相公麾下斥候隊長,前番黃河兵敗,追隨張俊曲端幾將殺入汴梁,又隨主將出擊,大戰耶律延禧,中了婁室精兵內藏的計,出城萬五人馬,得以逃回城裏的只有八百,他便是八百人之一。 後來整軍撥在張開麾下,守衛南城。 此前奸臣家丁們衝擊吊橋,便是這張元清最快反應了過來,左盾右刀,一人連殺七八個家丁。 此刻無憂洞惡徒殺來,手段武藝,都遠在那些家丁之上,殺得守軍節節倒退,死傷慘重,張元清奮力砍倒兩人,喫一個獨腿惡丐起飛腳,踢中胸口,四仰八叉飛出。 他強忍胸骨劇痛,順勢翻滾,躲入人羣,連退幾步,縱身跳上城垛,扯下揹着的大弓,搭箭就射,那些惡徒都是江湖廝殺慣了,不知防箭,又值混戰,難以分心,竟喫他一口氣射殺了八九人,都是六扇門裏掛號懸賞的狂賊。 華朝煙要凸顯大佬氣派,揹着雙手並不廝殺,眼見張元清射法驚人,這才怒起,怪嘯一聲,喝道:“可笑,本樓主要放此橋,你能攔得住麼?” 說話間將手一甩,袖中打出兩隻金鏢,正中吊橋兩道繩索。 要知吊橋重逾千斤,那兩道繩索足有兒臂粗細,若不用絞盤放下,便只得使大斧方能剁斷,然而他這兩隻鏢打去,繩索啪啪兩聲,當即裂斷。 張元清大怒,引弓便要射無憂樓主,華朝煙冷笑一聲,甩手就要發鏢,眼見兩個要遠程決出生死,吊橋斷繩呼的抽來,正卷在張元清腰上,順着橋身下落,身不由主遠遠飛出,噗通一聲,落入護城河裏,也不知是死是活。 吊橋訇然砸落,重重搭在了護城河上。 隨即便聽啼聲震地,上萬遼兵,策馬奔騰而來,守軍們見了心寒氣短,發一聲喊,都逃散開去。 華朝煙哈哈大笑,一揮手道:“走,隨我去城下迎遼軍!這獻城之功得在手上,你們一個個都隨本樓主升官發財!” 帶着一干得意洋洋的手下出了城門,眼見遼兵奔來,華朝煙擺出大佬姿態,背手而立,仰頭道:“吾乃無憂樓主,今日特地爲你等……你等要作甚?” 他本來想法,他立下這等曠世奇功,領軍遼將如何不下馬見禮,好言好語恭維結交一番? 不料領兵大將兀顏光,一心要搶佔全城,哪裏有心思理會甚麼江湖豪傑,全無駐馬之意,徑直往城門裏衝去。 華朝煙武藝雖高,然而萬馬奔騰而來,莫說是他,便是喬峯復生、虛竹現世,也不敢直攖其鋒。 當下怪叫一聲,縱身躍起,一個“倒踩三疊雲”,斜斜躍了開去。 他身旁那些無憂洞惡徒可沒這般身手,當即被馬蹄踏翻一片,兀顏光冷笑一聲,又喝道:“放箭!” 頓時無數騎弓左右亂射,僥倖避開的惡徒,也都成了刺蝟,只有華朝煙仗着武藝,高躥低伏,兩袖掃打,在箭雨中勉強保住性命,只有左肩、右腿各中一箭。 遼騎蹄聲轟轟,盡數涌入城內,城門外滿地橫屍,不是射成箭靶,便是踏做肉泥,無憂洞一洞菁華,百餘年來皇城司、開封府都束手無策的存在,如今盡數葬送在此處。 只有華朝煙孤零零立在滿地血肉之間,呆了片刻,淒厲高吼:“秦檜!你敢騙我,老子同你不共戴天!” 他正發狠,忽聽嘩啦一聲,河中一人爬上南岸,拉弓便射,一箭正中小腿,卻是張元清落水未死,爬出來便報了前仇。 華朝煙猝不及防中他一箭,慘叫一聲,噗通跳入河中——河裏卻有暗渠,通往他無憂洞。 張元清見敵人跳水,也無力追逐,他從高牆落水,也受了不輕內傷,此刻吐一口血,看看死死握在掌心的箭矢,還有十餘支,苦笑一聲,一瘸一拐走到吊橋上,屈膝半跪,把箭矢一支一支插在身旁。 將一支箭搭上弦,堂堂“箭寒西北”,望着遠處瀰漫起的塵土,露出視死如歸神色。 兀顏光率領一萬騎兵殺入汴梁,啼聲震徹宋都,幾乎頃刻間,滿城大亂,悲呼號啼之聲,直衝霄上。 皇宮之中,小官家趙桓在艮山上,眼睜睜望着烏雲般遼騎入城,唬得腿軟腰痠,望後一倒,順着石階滾落下來,摔得頭破血流,大哭道:“豈有朕這般苦命皇帝?便是爲了親爹背鍋,金人也欺,遼人也打,這皇帝不做了也罷。” 小官家這一回駭得着實不輕,身軀死了般沉重,十餘個內宦扶他不起,正鬧騰間,忽聽步履匆匆,卻是九皇子康王趙構,披甲提搶,狂奔來,一頓飛腳踢開內宦們,單手托起哥哥趙桓:“皇兄,事急矣!臣弟保着你和太后太妃們殺出去,往鎮江去尋太上皇吧。” 趙桓大哭道:“九弟,你自去吧,帶着我等人多眼雜,一個也跑不脫矣!” 趙構心急如焚,亦大哭道:“你是天子,怎能落入敵手?” 趙桓淚雨磅礴,哭的都岔氣了:“你道爲兄願意爲囚麼?本該從山上跳下自盡,好歹留個好名,不墜列祖列宗威風,可、可爲兄不敢啊!” 趙構聞言,咬牙出血,眼中露出奇異精光,趙桓望見,周身一抖,連忙道:“吶!老九,你可不能弒君啊,弒君不忠,弒兄不孝,爲兄的豈忍你做不忠不孝之人?” 正在兄弟兩不知所措之時,一干皇子、帝姬慌慌張張跑來,都大哭道:“皇兄,契丹人來打皇城了,你快做主張啊。” 趙桓哭聲卻比他們所有人還大:“我有什麼主張?若有主張時,誰要替太上皇背鍋?” 眼見一羣金枝玉葉不知所措,忽然艮山之後,轉出一個人來,嘆息道:“卻不料竟有人勾結遼國,獻了國都,倒是貧道失了算計!雖然……只是無論如何,爾等亦是漢家皇族,豈能眼看爾等失陷異族之手?都隨貧道來!” 趙桓擡頭看去,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上前一把抱住,大哭道:“神仙救我!” 真正是:私心炙盛鐵門開,國運危垂百事哀!多少男兒塗碧血,枉把性命拋塵埃。 第632章 道爺本是水中仙 能被趙桓稱神仙的,自無別人,正是化名“郭京”的“幻魔君”喬道清。 喬道清薦了雷橫上城,本是要出力保下這座城子的,真到了危難際,他自家也做好了出手準備—— 他欲練一支六甲神兵,正通過汴梁的道官們,徵召屬鼠、雞、犬者入伍。 在他想來,堂堂國都,自家哥哥取了自無不可,卻是不該丟進異族手中。 然而天不遂人願,縱然“幻魔君”法術驚天,也算不出人心詭詐。 誰曾想幾個奸臣只爲怕皇帝清算,便把大好國都,都做投名狀獻了給遼人? 憤怒之餘,也自無奈,抖抖腳震開趙桓:“速去召集宮中貴人,貧道帶爾等逃出生天。” 既然保不住這座城池,好歹保住這些金枝玉葉吧,否則落入異族手中,卻是丟盡了漢家的臉面。 好在宋國皇宮甚是迷你,不足半個時辰,後宮貴胄,已盡數聚集於艮山山下。 亦多虧內城麗景門守將反應快,及時閉了城門,使遼騎不得撞入,若不然,也沒時間任喬道清救人了。 兀顏光見他閉了門,繞着內城殺將去,一時間滿城烽火,地覆天傾般大亂。 外城哭喊悲號聲傳至艮山,唬得一羣鶯鶯燕燕哭哭啼啼,一疊聲都喚:“仙師救命。” 喬道清一眼望去,頭皮發炸:日他老爹孃!這個狗官家,當真是匹種馬也! 聚來此處的,單是老官家的后妃,包括嬪妃、婕妤、才人、美人等沾過雨露的,合計便是七十五位; 再是皇子,連新官家趙桓在內,共是二十六個,再是帝姬,大大小小又是十七位—— 嘉德帝姬趙玉盤嫁得左衛將軍曾夤,榮德帝姬趙金奴嫁得左衛將軍曹晟,不曾住在宮中。 又有茂德帝姬趙福金,數載前被淮西強人掠走,迄今不知下落。 除這幾位帝姬,以及那些早亡、夭折的貴人外,活的如今都在此處,加上趙桓妻兒,共是一百二十人。 再加上服侍他們的宦官、宮女,不下七八百人,一個個神色驚慌、麪皮青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舍了去。 喬道清咬一咬牙,往腳下一指,一朵白雲生出,託着他雙足,直飛到數丈高。 那些貴人們見他施展大術,都呆呆仰頭望着,一時連哭也停了。 喬道清雙眉一揚,聲音清越:“呔!趙氏的婆娘和子女們聽真,如今奸臣開關,遼兵入寇,眼見這汴梁已然不保,似爾等這些鳥男女,落入他手中,怕不都是爲奴爲娼下場?雖然這本是你家老皇帝任用奸邪、熾盛私慾,咎由自取的苦果,但你等畢竟也是一國皇室,貧道看在天下漢人的臉面上,權且救你等一回!若要活命的,盡數聽貧道安排,可知了麼?” 他這番話甚是無禮,那些嬪妃皇子,未嘗沒有暗怒的,只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也只得忍氣吞聲,都道:“謹遵仙長法旨便是。” 喬道清走慣江湖,如何看不出他神情各異,有些人暗懷鬼胎? 只是他此舉自有一番主張,並不在意這些人好惡,輕蔑一笑,便繼續說道:“既然如此,貧道這便施展法術帶你等逃出生天,只是自古法不染人皇,貧道卻要用手段,遮蔽你等身上貴氣。” 說罷降下雲頭,將手一招,平地起風一陣,艮嶽上一株老桃樹,花開正燦,一時卷下花瓣無數,都隨風落在喬道清掌中。 喬道清道:“可有哪個女紅好的?找些金絲銀線,替貧道把這些花瓣綴連。” 鄭太后忙道:“金秋月、徐散花、陸嬌奴、席珠珠,你們幾個,去幫仙長。” 她點的幾個女子,都是嬪妃中針線最好者,幾人不敢怠慢,上前來羞答答取了喬道清掌心花瓣,同宮女們取了針,各人衣服上挑出金絲銀線,便細細將花瓣縫爲一串。 這邊女子們忙碌女紅,喬道清自去宮中,捉得一隻大黑狗宰了,取出血來,又榨些柳樹枝葉水混入其中,搗搗弄弄,忙活了一大鉢。 且叫個道童捧了,立在一旁。 說是道童,也有二十餘歲,卻是此前接洽城中道官時偶然識得,道號喚作“艾蔲子”,因耍得一手小幻術,也在汴梁混出個名號,人都稱他“夢裏落花”。 這艾蔻子先還不服喬道清,嫉他獨受君寵,於是悄悄把出些幻術手段,想讓喬道清出乖露醜。 喬道清何許人也?早便看出端倪,卻是將計就計,讓這廝自個陷入幻境不可自拔,脫衣除衫,抱着柱子呻吟半晌,當衆鬧個老大難看。 不料這艾蔲也是個有道心的,事後毫不記恨,反而死心塌地纏住了喬道清,只要同他學術法。 喬道清觀其意誠,索性收在身邊做個道童。 喬道清走到艮嶽下的湖泊前,披髮仗劍,唸唸有詞,過得半晌,把劍往湖中一指,喝聲:“疾!” 便見霹靂一聲,浩浩蕩蕩白霧,自水中生出,須臾間便把整個湖泊籠罩。 又順着下游金水河,一直蔓延到內城的護城河,進而連綿廣濟河、汴水。 不多時間,汴梁內外,凡是水系貫通之處,都生出白色霧氣,遮蔽住了水道。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