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523節 作者:未知 趙佶眼中忽然閃過自信無比的光芒,望着兩個兒子道:“朕想到了!這個武賊,綽號叫做‘武孟德’,以曹操自比,可見野心!然而那個曹操,當初橫掃北方,又要飲馬長江,結果一敗塗地……朕細細想來,那彼時彼刻……” “恰如此時此刻!”趙佶、趙構父子兩同聲說道,隨即仰頭大笑,趙楷看着意氣風發的老爹和兄弟,眼神中掠過一絲不快。 數日之後,太湖水師浩蕩開至長江北岸,聞人世崇領着胡敬、胡顯二將,遠遠見得老曹,便拜伏在地,歡天喜地叫道:“臣等見過陛下。” 老曹大笑,疾步上前扶起:“你三人此前功績,朕已悉知,如今但載我大軍渡過江去,便是你等的大功勞。” 遂引兵將登船,自採石登陸,麾下三萬五千軍,連同聞人世崇所部三千水軍,合計三萬八千衆,浩浩蕩蕩殺向金陵。 同時派出戴宗,護送安道全前往茅山,看顧方臘、史進傷勢,並調魯智深等,領能戰之軍,前往匯合。 兩日後,老曹陳兵金陵城南,隔着外秦淮河,排下陣勢。 趙佶得報,連忙引一干文武重臣,急急登上城牆,觀摩老曹軍勢,見其所部營寨規模有限,不過三四萬,心中一喜,當衆誇獎趙構道:“果然被吾獅兒料中,此獠僥倖戰敗金國,自家折損必也極重,倉促來同朕決戰,正是天奪其魄,衆臣工務必用命,誅此獠於城外,則天下可定,宋室必然大興!” 耶律延禧聽得暗自羨慕,心想這廝本是我的小老弟,不料如此有福,武植橫掃海內,精疲力竭,倒來送他一場功勞。 他這心思面上不敢流露,笑呵呵抱拳討好道:“聖天子百靈庇護!曹賊利令智昏,妄動刀兵,可見皇兄乃是真正有福之人!如今他既陳兵城下,不如派遣得榮、得忠出戰,勝他一戰,滅他士氣也好!” 趙構連忙道:“父皇,耶律二將雖勇,第一場戰鬥,還是須用自家戰將出戰最好,若是動用契丹人物,縱然勝了,只怕也給武賊留下話柄。” 趙佶道:“皇兒說得有理!”眼神掃來掃去,忽把羅鄂一指,笑道:“這不是朕的‘鱷霸’在此!愛卿,你是當朝輔國大將軍,又有周處之勇,這一場頭功,務必替朕拿下!” 羅鄂是深知老曹麾下兄弟厲害的,聞言暗自叫苦,卻也不敢推拖,只得權且做個雄武之態,一抱拳道:“陛下稍候片刻,待臣斬將歸來!” 趙佶見他威風凜凜,愈發大喜,他本來也是輕浮的,此刻來了興致,拉着羅鄂道:“將軍且慢!來人,斟一盞熱酒來!” 須臾間,便有宦官斟來熱酒,嫋嫋飄着熱氣,趙佶指着酒,興致勃勃道:“古有關雲長溫酒斬華雄,朕瞧將軍之勇,不遜古人,這一杯熱酒,便是將軍的慶功酒。” 羅鄂暗自苦笑,面上做出豪邁之態,昂然下了城頭,但見城門開出,吊橋放下,羅鄂披鼉皮甲,持鋸齒大刀,耀武揚威殺出城來,把刀指着曹操大喝道:“武大郎,你這反賊,可敢同我羅鄂一戰!” 話音未落,花榮飛馬而出,大喝道:“你這背主之賊,泯滅人倫,助父害子,尚敢陣前狂吠!今日教你認得‘小李廣’花榮名字!” 羅鄂大喝一聲,揮刀便砍,花榮挺槍相迎,兩個你來我往,殺作一團。 鬥了三十餘合,羅鄂漸漸手軟,大喝一聲“看刀”,虛晃一招,拉馬就走,城上趙佶大失所望,連連道:“快快把酒潑了,羅將軍如此不濟,豈能喝這杯酒?” 城下花榮卻是勒住馬,笑吟吟看他走,及待將要進城門時,忽然掛槍取弓,啪的拉個滿圓,撒手處,箭似流星,自後腦貫盔而入,射得羅鄂翻筋斗落馬。 他這一箭,遠遠超過弓箭應有射程,城上城下,都是大喫一驚。 花榮笑吟吟的,把弓微微擡起,趙佶怪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在地,身旁趙楷、趙構、耶律延禧等人,盡數蹲下,一迭聲喊道:“盾來,盾來!” 花榮哈哈大笑道:“趙官家,宋朝天子已禪讓了皇位給我哥哥,如今封做應天順德歸義王,樂樂呵呵快活度日,你如何反不如兒子有眼力,尚要抵抗我大漢雄獅?某家乃是大漢皇帝麾下大將花榮,人都稱我‘小李廣’,今日教你認個手段!” 說罷取一支純鋼長箭,奮起周身力氣拉開長弓,覷得親時,嗡的一箭射出,正中趙佶背後華蓋,轟的一聲大響,連木頭帶傘蓋,撕扯得粉碎,那段木雨點般落下,唬的趙佶連連尖叫。 老曹大笑道:“好!好個神箭將軍,今日之後,天下皆知汝名!” 花榮耀武揚威,城頭之上,惱了大將何灌,他亦是以神箭聞名,如何肯看花榮獨美?當即一躍跳上城頭,大喝道:“花榮休得放肆,昔年神箭巡檢威震敵國時,你還在撒尿和泥耍子哩!” 說罷舉起大弓,嗖的一箭射出,花榮見那箭又急又猛,也自一凜,喝聲“好”字,開弓一箭,於空中正射着何灌的箭,喀嚓一聲,兩箭齊齊斷折。 花榮至此也發了興頭,叫道:“何將軍!恁般好身手,如何不追隨我家陛下,揚威風於遠域,給趙佶這種貨色做狗,卻有什麼意思?來來來,你也喫花榮一箭!” 說罷一箭射出,何灌畢竟年紀大了,眼力、臂力都不似當年,見來箭勁疾無比,不由心中一凜,屏息凝神,拿出十二分專注,奮力射出一箭,兩箭空中相遇,再次齊折! 何灌暗叫道:“僥倖、僥倖!”連忙跳下城垛。 趙楷見了,眼珠一轉,低聲道:“怪哉!這何將軍這般好箭法,如何不乾脆射殺了那花榮振奮軍心,偏要等我父皇丟了麪皮才肯出手,卻不知存了何等心思……” 他聲音極低,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卻恰好足夠趙佶聽見,趙佶一想可不是麼?當即心中大怒,只是兩軍陣前,暫且忍住不發,正要下令關了城門,忽聽一片驚呼道:“小張將軍殺出去了!” 小張將軍者,張所之子張憲也! 張憲年少心高,見自家這邊連連失利,皇帝父子蹲在地上不敢站起,不由大怒,轉身奔下城池,上馬飛奔而出,大吼道:“花榮休走,今日讓你認得我張家神槍!” 花榮理都不理只顧走,張憲自馬後追來,林沖笑道:“賢弟休要射他,他既自負槍法,林某去會他一會!”說罷提矛策馬奔出。 花榮本意,果然是待張憲追近,翻身射他一箭,聞聽林沖要出戰,一笑作罷。 林沖騎匹神駿黑馬,攔下張憲,兩個也不打話,槍矛並舉,立刻殺成了一團。 城上趙佶見花榮歸陣,這才戰戰兢兢起身,看城下二將盤旋大戰,顫聲問左右道:“小張將軍能殺了對方否?” 左右有認得的,低聲稟道:“陛下,那個賊將乃是當年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因得罪高俅高太尉,落草去了梁山泊,後來不知如何成了武植的麾下,着實有萬夫不當之勇,當初武植轉戰西夏、解太原之圍,多少猛將都死在他手!” 趙佶聽了,忽然難過起來,搖頭嘆道:“高俅這些人,卻是誤了朕也!不然這等虎將在朕麾下,何懼什麼武植?” 說罷眼珠一轉,忽然拉着左右人道:“這樣,你們齊聲高喊,說朕愛他勇武,願封他做個虎賁將軍,讓他陣前來降!” 左右都覺皇帝異想天開,卻也不敢不從,商量幾句,齊聲喝道:“林沖聽真,陛下愛你勇武,又知高俅昔日害你,願替你平反昭雪,封做虎賁將軍,你速速來降,莫負陛下好意!” 林沖在城下,同張憲鬥到四十合上,忽然聞得城上喊聲,一時間只覺荒唐之極,悲憤大笑:“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林沖昔年兢兢業業,不曾負了朝廷,然而我被高俅老賊逼得家破人亡時,朝廷卻在哪裏?況且林某難道失心瘋了?放着大漢左都督、英國公不做,來做你勞什子虎賁將軍?” 林沖吼聲如霹靂,漢軍聞之,盡皆大笑,趙佶臉紅過耳,氣急敗壞道:“再喊,再喊,讓張憲給朕斬殺此獠!” 話音未落,便聽城頭一片呼聲,左右叫道:“哎呀不好了,小張將軍喫那林沖走馬生擒了去!” 趙官家聽了,伸頭一看,果然林沖單手夾着張憲,飛馬望本陣而去,這一下把官家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忍不住看向張所,怒聲道:“老將軍,令郎着實有些輕浮,未得命令便擅自出戰,如今大敗動搖軍心,這卻如何是好?” 張所面目慘白,喪魂落魄般低着頭,不知如何作答。 噫!這正是—— 花榮神箭驚危城,豹子揚威怒縱橫。含怒官家怨戰將,從來自己斷前程。 第794章 天道從來有好還(上) 羅鄂陣亡、何灌鬥箭失利、張憲被擒,宋軍士氣大降。 趙佶本是乘興而來,至此已是掃興無比,先前強自捺下的懼意,一時發作起來,當即下令緊閉城門,擺駕回宮。 不多時,宮中傳出兩道旨意,其一,何灌陣前失機,降官秩兩級使用;其二,張所年老,去大元帥之職,由九皇子趙構,任天下兵馬大元帥,指揮全軍作戰。 趙構上任後,封劉麟爲副帥、大將軍,其把兄弟五個,張用、馬友、曹成、李宏、孔彥舟,皆封上將。 何灌接旨一笑,不以爲意,送走天使,獨自斟酒慢飲,喝了一回,忽然童貫府上來人,招他入府一敘。 何灌當初在西軍,追隨童貫征戰多年,屢受提拔,視童貫爲將主,聞聽相招,不敢怠慢,連忙動身前往。 及至童府,有心腹人引入書房,何灌邁步而入,只見書房中不點火燭,童貫獨自一個坐在黑暗之中。 何灌藉着窗外餘光,拉開椅子坐下,笑道:“恩相相招,不知有何事務?” 童貫沉默半晌,緩緩道:“仲源,今日戰事,吾已悉知。如今滿朝上下,只道武大郎所領乃是疲軍,你如何看?” 仲源者,何灌之字。 何灌笑道:“恩相何必明知故問?武植乃拔山蓋世之雄,阿骨打如此英豪,尚稍遜風騷,此等人物所部,旌旗指處,匹夫爭相效死,安有疲軍一說?” 童貫亦不由笑了起來,搖頭道:“這般說來,你以爲宋朝必敗?” 何灌道:“此前僥倖大勝方臘,若是雄主當朝,必令諸將追亡逐遠,一舉掃滅殘黨,然後整肅江南,恢復民生,安排團練,依託長江爲憑,與武氏再爭長短。然而實情如何?只勝了區區方臘,從上到下,都以爲大事已定,君不願憂心,將不願奮戰,坐待武植南來,又令杜充、王燮那等無謀無用之輩守把長江,空奉天險於敵,此等朝廷,若是不敗,真不知天理何在?” 童貫聽罷,鼓掌大笑:“不愧‘神箭巡檢’,好眼力,好洞見!既然如此……” 他忽然笑容一收,雙眼炯炯逼視何灌:“爲何你還要替趙氏效力?” 何灌淡淡道:“我是軍漢,喫哪家飯,爲哪家戰,此兵漢本分。” 童貫嘆道:“伱是軍漢,我是皇奴,按理說,我這老奴年已古稀,不該畏死,只是、只是我……” 說到此處,他忽然哭了起來,哀切道:“我這老奴偏偏想安安生生死在牀上,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何灌噗哧一笑,搖頭道:“恩相,你同末將使什麼手段?末將能有今日,多仗你的提拔,你若要我去降武植,降亦何妨?當初在榆關,末將勸你不殺張覺、李應,原本便是爲了替你留一線相見機會。” 童貫思及前事,忽然大悟,一雙冰涼大手,緊緊拉住何灌的手,兩行濁淚滾滾落下:“何將軍,有心了,有心了!” 暗室之中,兩顆腦袋湊近,嘀嘀咕咕說將起來。 同一時刻,相距七八里外,另一處煊赫府邸的書房裏,亦不曾點燈燭,一老一少,正自低聲說話。 少的那個憤憤然道:“這昏君愈發昏庸了,傳位給我大哥,復又收回,滑天下之大稽!收回便罷了,無論按照長幼,還是賢庸,都該立我爲太子,偏偏又看上老九那個武夫!老九那廝也是可惡又可笑,仗着會些弓馬,結交了幾個武將,昏君叫他一聲獅兒,他竟真把自家當作了孫策,傲慢無禮,全不將我這兄長放入眼中!” 他東一句西一句,肆意宣泄着不滿,那老者不言不語,慢慢聽他說了半天,這才緩緩道:“殿下以爲,趙氏國祚,還有延續之望否?” 那少的一愣,過了良久,搖頭苦笑道:“金陵城守得住一天兩天,守不住一年兩年,武大郎麾下猛將雲集,比之當年金遼還要可怕,我國連金遼尚且畏之如虎,安能抵擋武大郎?” 說着忍不住羨慕起來:“還是我那兄長好命,不知怎麼竟逃了出去,禪讓皇位,把我家江山,換他個人富貴,武大郎這人是江湖出身,講究信義,我哥哥這輩子算是穩了。” 那蒼老聲音笑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其實你的手中,亦有換富貴的砝碼!而老夫想得個好些下場,也全仗於此。” 少的奇道:“非是小王看不起老太師,只是老相自南歸以來,便不爲父皇所喜,手中哪裏還有籌碼?” 那老的哈哈大笑起來:“殿下,老夫的籌碼,和你一樣,便是你家父皇!” “哦?”少的精神一振:“老太師的意思是,我們捉了父皇,送給武植?” 老的搖頭,惡狠狠道:“送給他怎麼夠?武植兵強馬壯,早晚也能打進金陵,官家本也是跑不了的,蔡某的意思是……” 他牙縫裏陰森森迸出幾個字來:“我要剮了官家,把他骨肉屍骸,做老夫晉身之階!” “啊?”少的聽罷,大驚失色,往後一仰,連人帶椅子,訇然倒地:“蔡京!你這廝失心瘋了不成!我父皇待你何等恩厚,你捉他獻俘便也罷了,如何竟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老者愣了愣,桀桀笑道:“趙楷,本以爲你有些擔當,不料竟如此無用!你可知道武植的幾個女人中,有個叫師師的,便是當年汴梁第一花魁娘子李師師?李師師久爲你父霸佔,凡是男人,除了當年曹孟德,別個誰不忌諱此事?只是他做了皇帝,賜死趙佶無妨,若是剮了前朝皇帝,青史上豈不揹負惡名?老夫如今正要替他背了這千古惡名,讓他出口惡氣,換一個安生晚年、子孫富貴!至於你說趙佶對我恩厚……” 原來這一老一少,竟是蔡京和三皇子趙楷! 但聽老蔡京冷冷笑道:“呵呵,你可知道,昔年王荊公爲相時曾說,天下可繼其事業者不過三人,蔡某便是其中之一!蔡某起於微末,無依無靠,全憑自家本事,立足官場朝堂,若逢明君在朝,憑蔡某胸中才氣,做個千古名臣又有何難?然而此生不幸,遇上趙佶這個輕佻天子,蔡某若要做賢臣,則不容於朝堂,若要做高官,則難保全名聲!你道趙佶對我恩厚?他視我爲獵犬魚鷹,替他漁獵財貨罷了,天下稍有所變,立刻罷相逐出,若不是蔡某老臉皮厚,早被這昏君生生慪死也!” 說着笑容愈發森寒:“是啊,蔡某老臉皮厚之輩,爲了做高官、享富貴,多年前便棄了廉恥二字,我這等無廉無恥之臣,侍奉這無法無天之君,到了如此時局,剮舊主以邀寵新君,豈不正合我二人君臣一場緣分?三皇子,此事你到底幹不幹?” 趙楷惶然道:“幹、幹個屁!你瘋了,蔡京,蔡太師,你瘋了啊!”說罷慌慌張張便要起身,只見燈光一閃,黑暗的書房中忽然亮起一盞油燈,趙楷倉皇望去,卻見蔡京滿臉陰沉坐在太師椅上,背後竟然靜靜立着一員戰將,正是此前詐降方臘的楊存忠! 趙楷不料房中居然一直有第三者,尖叫一聲,轉身欲跑,蔡京眼中閃過厲色,喝道:“殺!” 楊存忠大步向前,掣出寶劍,就身後一劍,扎翻趙楷,趙楷還要呼救,楊存忠捏住他脖子,一連幾劍,堂堂大宋三皇子,就此無聲無息了賬。 蔡京滿面猙獰,扶着椅子站起:“好!存忠,不枉老夫提拔你一場,這就點起府中家將,殺入皇宮,剮了那昏君,你我皆是漢國功臣!” 與此同時,茅山兩萬人馬,繞過外秦淮河,直奔老曹營地,經過金陵城東南角時,城上火光一閃,一支箭矢沒頭沒腦飛來,正中魯智深光頭,魯智深驚呼道:“灑家死也!” 這正是—— 各自鬼胎各自懷,各人墳墓各人埋。江南好漢來相會,利箭一支城上來! 第795章 天道從來有好還(下)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