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貼心的舉動讓晁新望着她笑了笑,在導航裏調出路線:“現在不堵,大概40分鐘,如果累了可以把座椅往後調,躺一下。”
意思不用坐得這麼筆挺。
但向挽不習慣在旁人面前躺着,搖了搖頭。
車子駛向地面,到達第一個路口的紅綠燈時,向挽開了口:“古琴,我也會。”
“嗯?”晁新拋了個尾音,沒轉頭。
“若你不嫌棄,我可以幫牌牌補課。”
晁新的鼻息一動,沒帶笑意的笑容:“謝謝,但是不必了,打賞的事你沒有責任。”
“並非無償。”向挽搖頭,眼神在前擋風玻璃的折射下隱隱流光。
晁新這纔看了她一眼。
“我亦在補習英文,但口語不大好,總是鬧笑話,我想,同牌牌一起上外教課。”
還有一點她沒說,其實蘇唱也可以給她請外教,但金髮碧眼的人她有點害怕,自己單獨對着,總不大敢張口。
或許是從前,父親是主戰派,總上書要征伐番邦的緣故。
幼時二哥還時常嚇唬她,說番邦蠻子茹毛飲血,要喫人的。
但向挽覺得如今是個好機會,既能幫晁新省下一筆錢,自己也得償所願,是雙贏。
“我的古琴造詣十分高,好極了,非常好。”她不曉得應如何應聘,便側過身子,認真地說。
晁新笑了,有說自己造詣很高的嗎?
“是嗎?”她輕輕問。
“是,我自薦。”向挽用了第一次問彭姠之要角色時的詞。
晁新潤了潤嘴脣,又一次覺得她有些意思,外表看起來大家閨秀,不熟悉的時候也落落大方的,但多聊了幾句,發現她有一點笨拙,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笨拙。
恰好,晁新特別喜歡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她心裏說了“成交”,但不自覺地又多跟了一句,想要再聽一聽她的回答。
“古琴一對一,外教一對二,還是蹭聽,那麼古琴的課時費應該比外教貴一些,你喫虧了。”
“那麼,”向挽沉吟,“晁老師做飯給我喫。”
晁新覺得自己今天想笑的次數有點多,通常來說,一般人只會不計較,客氣兩句雙方就不再推辭了,但向挽認真地說,請她給她做飯喫。
好像真的在思考自己喫不喫虧。
晁新呼出一口氣,擡手把落在胸前的頭髮撥到後面去。
向挽的家和恆湖國際離得比較遠,一來一回,再到家時已經接近一個半小時了。牌牌很乖巧,早早地就洗漱完畢,換了睡衣躺在牀上,不過還沒睡,翹着雙腿玩手機。
晁新先敲了敲門,聽到拿腔作調的一聲“請進”後,才擰門進去。
“今天是花木蘭?”她看着牌牌給自己編的小辮子,發繩上有一朵黃色的花。
“你好幼稚,”牌牌用小啞嗓鄙視她,“今天是向老師的女友粉。”
美滋滋的,甜蜜蜜的。
“你才四年級。”晁新撥着頭髮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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