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應該是她最近新練的曲子吧?”
“沈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啊?她是不是想出其不意吸引夜少的注意?”
“雖然她之前也總做這種事,但是這次也太過分了!她以後後悔的話怎麼辦?夜少明明這麼帥這麼瀟灑,怎麼會和小混混一樣呢?!”
夜澤軒也有點不可思議,微微眯眼:“很好,我記住你了。”
神tm你記住我了。
原身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現在才記住?
“記性不好就去治,別在這兒暴露智商了。”
沈逸曦不耐煩地把夜澤軒扒拉開,看着李茜:“道歉。”
李茜瞪大了眼,看着沈逸曦。
看她眉間的冰冷,還有一邊看戲的人,李茜臉上有點掛不住,但是想想沈家的權勢和沈大小姐的手段,她還是咬牙低頭:“對不起。”
“真誠點。”
沈逸曦恨鐵不成鋼。
才十六歲,就會校園霸凌了?就會阿諛奉承了?就向資本主義低頭了?
這怎麼做祖國的棟樑之材?
怎麼建設社會主義?
對得起胸口的紅領巾嗎?!
李茜不可思議地看着沈逸曦,看清了她的表情,恨恨彎下腰:“對不起。”
沈逸曦轉頭去看姜流舟。
姜流舟已經傻了。
她現在完全不知道這個沈家大小姐是想幹什麼了。
沈逸曦問:“你原諒她嗎?”
姜流舟睜大了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決定靜觀其變,看沈逸曦想幹什麼。
可一向囂張跋扈,不知道欺負誣陷自己多少次的沈大小姐現在胳膊彎裏還掛着自己的衣服,圓圓的杏眼看着自己,很認真地在詢問自己的意見。
姜流舟沒有說話。
沈逸曦快刀斬亂麻,拉住姜流舟去醫務室:“不原諒就去找老師,按校規處罰。”
這次姜流舟沒有反抗,而是有些順從地跟着她走了。
夜澤軒和一衆小弟呆在原地,看着兩人的背影。
他邪魅一笑,眼裏三分玩味三分冷漠四分思索。
“有趣。”
他說:“女人,你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蛇精病男主角怎麼想的,沈逸曦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拉着姜流舟走了一會兒,看着這個偌大的貴族學校,迷茫了一瞬,問女主角:“醫務室在哪兒?”
姜流舟臉已經腫起來了,紅紅的一大片,看着慘不忍睹。
沈逸曦一邊心疼這麼好看的臉,一邊又有點感慨。
你看看這瑪麗蘇女主,就是這麼嬌軟,女孩子一巴掌都能拍成這樣……
自己這碗口一樣大的拳頭捶一下的話……應該會哭很久吧?
姜流舟狐疑地看着沈逸曦,想着她的問題,指着前面那座教學樓,說:“在哪兒。”
沈大小姐不是常常逃課去醫務室休息嗎?
爲什麼會不記得醫務室在哪裏?
沈逸曦不知道姜流舟在想什麼,拉着她快步走到醫務室,掃視一週,很禮貌地拉住校醫:“醫生,你看看她的臉,有藥嗎?”
?沈大小姐原來也會這麼禮貌地詢問?
她平時不應該是直接一拍桌子,囂張地吩咐“把藥給我拿過來”的嗎?
校醫也有點詫異,轉頭一看,目光一凜。
姜流舟的臉現在更嚴重了,紅腫的部分還有李茜長長的指甲留下的劃痕。
是不是沈小姐又欺負姜同學了?
校醫心裏憐惜,但是一想想沈家的勢力,又害怕自己多管閒事引火上身。
於是只能嚥下自己的不滿,拿了一盒藥膏。也沒敢給沈逸曦,怕她又搞什麼幺蛾子,直接給了姜流舟。
姜流舟拿着藥膏,因爲這陌生人的善意有點鼻酸。她對校醫鞠躬:“太謝謝您了。”
多好的孩子啊。
校醫心裏感慨,又有點愧疚自己爲了個人利益不敢出頭,於是決定要儘自己的力量給予善良禮貌的姜同學一點幫助。
沈逸曦不知道校醫在想什麼,只是看他把藥膏給了姜流舟,有點着急地一把奪過藥膏。
看吧,她還是這樣,無理取鬧翻臉比翻書還快。
姜流舟沒有一點詫異,甚至覺得這樣纔是理所當然的。
她又要開始了,像個瘋子一樣摔東西,罵自己,把所有東西弄得一團糟,然後警告自己離夜澤軒遠一點。
姜流舟冷眼旁觀,等沈逸曦發作。
校醫也這麼認爲,他放下手裏的保溫杯想說一句什麼。
沈逸曦直接擰開藥膏蓋子,隨手從櫃子上拿了一隻棉籤,在姜流舟冷漠的目光下,輕輕的給她上藥。
姜流舟防備的動作僵住了。
“怎麼了?”
沈逸曦看着欲言又止話都到嘴邊的校醫,問。
“沒事沒事,”校醫把嘴裏的制止嚥下去,給沈逸曦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我是想提醒你,櫃子上有棉籤——你找到了就好了。”
真是一個很熱心很細心很善良的校醫呢。
沈逸曦有點敬佩:“真有職業道德。”
她說完就低頭去看姜流舟,目光灼灼。
你看吧,這個小說裏也不只有蛇精病中二男主和惡毒女配以及他們的小跟班,還有這種正直善良熱心腸的社會主義道路的建設者!
你不能墮落,不能對這個污濁的世界習以爲常!
姜流舟不知道沈逸曦在想什麼,只不過沈逸曦現在的表情沒有一點惡意,給自己上藥的手也格外輕柔。
和自己想象中的歇斯里底完全不一樣。
姜流舟有點疑惑,定睛看着沈逸曦,彷彿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來她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
墨綠的顏色,精緻得不像真實存在的一雙眼,睫毛濃密捲翹。就像森林盡頭的湖泊,倒映着森林裏茂密的樹冠。
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能讓她像小說裏那樣喫那麼多苦?!
被校園霸凌,被孤立打罵,作業書本被撕掉,被惡意中搶,因爲各種原因還要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
還有沒有王法了?!
姜流舟看着這個沈大小姐表情變了又變,最後一臉義憤填膺地扔掉手裏的棉籤,坐到自己身邊,拉住自己的手,說:“這樣不行啊。”
不知道爲什麼,姜流舟沒有躲。
只是認真看着對方,問:“什麼不行?”
“她們是不是常常欺負你?”
沈逸曦剛說完這個她們就馬上想到,原身也是常常欺負姜流舟的人之一,甚至是帶頭欺負姜流舟的人。
但是那是原身惡毒女二做的事,關自己一個社會主義建設者什麼事呢?
沈逸曦於是就心安理得地撇過這些,接着說下去:“你不能當個軟包子,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公平正義,公道天理!”
不止姜流舟呆住了,在旁邊偷聽的校醫也呆住了。
公平正義?公道天理?
站在沈家的勢力上肆意欺負別人從不把公平正義公道天理放在眼裏的沈小姐能說出這種話?
她是不是傻了?
明明你纔是欺負我最多的那個人,你現在惺惺作態幹什麼?又有什麼陰謀?
沈逸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有點着急地催促:“嗯?”
姜流舟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心裏抽出來,儘量讓自己條理清晰言之有理,但是到底還是想起了之前沈逸曦對自己做過的事,還是生氣,語氣難免變得刻薄嘲諷:“那你仗着你的家室地位,帶着人不顧我的意願把我拉到空教室裏,潑了我一臉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公平正義公道天理呢?”
姜流舟說完,擡起下巴瞪着沈逸曦,心裏冷笑了一聲,等着沈逸曦撕去僞裝接着變成那個瘋狗一樣的人,對自己一頓撕咬——受表面的皮外傷,總比被毒蛇盯上提心吊膽不知道哪天會被咬一口的好。
實不相瞞!
帶人不顧你的意願把你拉到空教室裏不是我做的。
至於潑你一臉水這件事……
是我做的沒錯,但我當時只是想擡擡手,不知道原身手裏有一杯水啊!
但是這件事要怎麼說出口?
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說出口肯定會被當瘋子的。
不能這麼說。
“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點,”
沈逸曦靈機一動:“就是想告訴你,要善於運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啊!你想想,夜澤軒對你做的那些事算不算校園霸凌?他帶着小弟把你的桌子扔出去,把你的書包藏起來,誣陷你考試作弊害你寫檢討,還在晚會的時候……”
晚會的時候?
姜流舟更加疑惑地看着沈逸曦。
什麼晚會?
扔桌子藏書包污衊這都是真的,但是晚會是什麼時候?
看到姜流舟狐疑的目光,沈逸曦清醒了一點。
不對不對,現在還沒有晚會。
姜流舟還沒有被夜澤軒鎖在化妝間呆一夜發燒一星期不退。
但是這並不影響結果。
她誠懇地又拉住姜流舟的手:“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幫你,他這樣,犯法了。”
姜流舟冷眼旁觀:“是嗎?”
沒等沈逸曦點頭她就有點崩潰,咄咄逼問:“所以你也知道這樣不好,你也知道,你可以輕輕鬆鬆用金錢權力來擺平這些,可以用你的錢壓在法律頭上,所以才更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情的是嗎?”
“沒有!”
沈逸曦欲哭無淚也有點崩潰。
那不是我。
以及,這個世界的法律地位這麼低嗎?
沒有依法治國嗎?
法律可是國之根基人之根本!
隨便幾個臭錢就能踐踏法律的尊嚴嗎?
沈發誓要把畢生奉獻給法律期冀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推動法學進步的前法學生逸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對姜流舟搖搖頭,好像一下蒼老了十歲。
她像一個剛得知兒子除了喫喝嫖賭什麼都不會的老父親一樣,不可思議外還想到了孩子以後揮金如土敗光家底的慘狀,痛心疾首說:“那就是因爲法律不健全,法治思維沒有落實到實處……這不行,怎麼可以這樣?”
姜流舟還是冷眼旁觀的樣子。
沈逸曦有點心酸,向姜流舟做出承諾:“你相信我,我會幫你的。這種行爲不好,法律是最低的道德,道德的淪喪最後會變成對法律的違背。不能這樣。”
“你信我,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玩笑可以開,什麼玩笑是一種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