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幫我掌掌眼
五分鐘過去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寥寥無幾，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顯得生硬而刻意。李老爺子眉頭微蹙，心中隱隱察覺到一絲異樣。
這段時間，李老爺子與劉梓鴻同住一室，幾乎每晚都會閒聊片刻。從劉梓鴻的口中，他得知了不少關於李松柏的往事，尤其是他與林詩音之間的種種糾葛。李老爺子早已將林詩音視作自家人，心中對她頗爲認可。
然而，眼前這對年輕人的相處模式卻與他想象中的情侶大相徑庭。即便是他年輕時那個相對保守的年代，情侶之間的互動也遠比眼前這兩人要自然得多。
李老爺子轉過身，目光投向正坐在沙發上的劉梓鴻，語氣中帶着幾分探究：“小梓鴻，你之前說松柏是真心喜歡小詩音的，這話可當真？”
劉梓鴻聞言，神色略顯遲疑，沉吟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至少曾經是真心喜歡的。甚至可以說詩音是他告別過去荒唐生活的契機。不過，如今的鬆少雖然依舊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他的初心是否還在，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李老爺子聽罷，長嘆一聲，目光中透出幾分感慨：“唉……這也難怪。人這一生，經歷得多了，想法自然會有所改變。當年我參軍入伍，初衷也不過是爲了填飽肚子，哪談得上什麼保家衛國？”
“可後來，隨着時間推移，我逐漸明白了自己肩負的責任與使命，那份最初的念頭也就漸漸淡忘了。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爲溫飽發愁，我早已記不清了。”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着幾分釋然：“‘不忘初心’這個詞固然沒錯，但也要看這初心究竟是什麼。若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念頭，忘了也就忘了。如今松柏能走上正道，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只不過……”
李老爺子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林詩音，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林詩音這姑娘確實不錯，若是松柏真的忘了這份初心，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他的視線隨即轉向站在車旁的冷如霜，問道：“那個開車的丫頭，她的情況你瞭解嗎？”
劉梓鴻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那場拍賣會上，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那次。當時鬆少並沒有正式介紹她，我們只當她是鬆少的司機兼保鏢。直到後來，鬆少突然對外宣佈她是他的正牌女友，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不過，關於她的真實身份，我們一直心存疑慮。畢竟，他們之間的互動並不多，甚至比鬆少與沈欣這個大家工人的‘託’之間的互動還要少。現在外面各種猜測都有，最主流的說法是鬆少心裏其實還放不下林詩音，但畢竟由奢入儉難，他不可能永遠保持單身。至於冷如霜的真實身份，雖然衆說紛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一定是鬆少的女人。”
李老爺子聽罷，微微頷首，並未立即發表意見。然而，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窗外的風輕輕拂過，李老爺子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對年輕人身上，思緒卻已飄遠。他知道，有些事情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而李松柏的內心世界，或許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
此時，李老爺子的老首長家裏，已經有一位客人到來了。
這位客人李松柏很熟悉，正是曾在拍賣會有過一面之緣的王錦年王老。
此時他拿着放大鏡仔細觀察着一隻瓷壺，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口中不時發出“嗯？”“嗯！”之類的語氣詞。
在他身旁，已經八十多歲的前少將何光負手而立，神態表面淡然，但從他不時敲打手背的手指就不難看出，他現在的心情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定。
許久後，王錦年放下放大鏡，露出笑容，說道：“雖然沒辦法確定是不是咱們被奪走又奪回，然後又再次遺失的國寶，但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青釉龍柄雞首壺，不是現代工藝，是實實在在的古董。”
何老將軍點了點頭，說實話，沒辦法確認是不是當年老部隊的老大哥們用命奪回的國寶，他多少有些失望，但是能找回一件文物，他還是很滿足的。
何老將軍道：“既然不是贗品，那等下你就幫我上交吧！要是後續能查清這東西的具體經歷，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王錦年道：“這壺是可以個人收藏的，沒必要上交國家，你不打算自己留着？”
何老將軍淡淡一笑：“我就一武夫，跟你們這羣知識分子不一樣，這玩意放我手裏就是白瞎了，和這個相比，你之前給我看的照片，那個五十年代的外銷瓷我更喜歡。國家要是用得上的話就幫我捐了，要是沒多大用，那放在你這個真正愛古物的考古學家手上也比在我一個大老粗手上強。”
王錦年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你這是考驗我啊！雖說古董可以私人持有，但是國家從來沒有嫌古董多過，尤其是這種造型精美，工藝精良，還富有歷史文化底蘊的文物，那更是有多少國家收多少。”
何老將軍同樣大笑，他用手指點了點王錦年，似乎是在說這個小老弟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是這樣伶牙俐齒。
兩位老人家笑過之後，王錦年小心地將雞首壺放進盒子裏，說道：“這雞首壺我就幫你捐了，原本還想幫你鑑定一次能蹭你一杯酒喝，現在你拿出來真寶貝了，那我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了，我這就聯繫我學生，讓他幫你辦理捐贈手續。”
何老將軍斜睨着王錦年道：“你怎麼好意思說你不好意思開口的？你都拿話點我了，我還能不留你喫頓飯？你今天就老老實實在我這呆着吧，我讓你鑑定的東西不止這一個，晚些時候我的一位老部下要帶着龐總的書法過來，還得讓你幫我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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