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坐地躺銀
安國公聞言,面色驟變。
“周堂……你……”
周堂道:“這乃是律法。就算案子發到大理寺去審,也是一樣的。”
安國公攥緊拳頭,又氣又急,卻偏偏發作不得。
當即朝着田同怒吼道:“看看你們三房乾的好事,給錢!”
田同皺眉,心不甘情不願道:“可孟氏說了,是母親……”
安國公怒聲打斷他的話:“你們三房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那你們就滾出國公府去。”
田同頓時心涼了半截。
孟氏也知道只有田同能救她了,當即便苦苦哀求道:“老爺,奴婢真是冤枉的。求老爺看在兩孩子的份上,您救救奴婢吧。”
田同眼神幽怨,心裏有火發不出來,看見孟氏是真的慘,臉都被打腫了。當即便掏出印信給隨行的小廝道:“回去取五萬兩銀票來,要快!”
很快,五萬兩銀票取來了。
田同交給秦韻道:“老夫人可以把我這賤妾放了吧?”
秦韻一把拿過銀票清點,確定無誤後揣進袖口裏,她緩緩站起身來道:“你急什麼?事情還沒完呢。”
“葉鵬飛,扣押孟氏。”
田同着急道:“你這是說話不算話?”
秦韻冷怒道:“你搞搞清楚,我說的是讓你們賠償,可沒有說過你們賠償完我的損失就放人。”
“再說這孟氏的親弟弟曾想謀害我的性命,被我的護衛反殺。她昨天還威脅我的另外一個護衛方平,說讓他潛在我的身邊當內應。”
“如此種種,三老爺當真不知?”
“你……”田同語塞,被氣得臉色漲紅。
周堂站出來道:“老婦人,孟雙慶的事情本官知道,那就是誤會。既然他人都已經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還有這孟氏,她只是坐車的人,並非是趕車的人,既然您沒什麼事情,就放了她吧。”
秦韻嗤道:“周堂,你見我卑躬屈膝,就真以爲自己是盤菜了?”
“實話告訴你吧,孟家這個案子,你說了不算,要不要追究,那是我這個苦主說了纔算的。”
秦韻說完,走向了車廂。
請來的大夫也已經到了,正在給王瑩把脈。
大夫沉凝了一會說道:“這位小姐應當是沒有什麼事情,只是驚嚇過度。”
秦韻怒道:“驚嚇過度不是事情?那爲什麼有人會被活活嚇死呢?更何況我孫女現在昏迷不醒。”
“還是說,你也被收買了?”
那大夫面色漲紅,囁嚅着嘴道:“這看上去並無外傷。”
秦韻一把拽開他:“滾開,我不信你。方平快套車,我們回府請太醫細看。”
“不能走。你必須把田家的人放了!”安國公站出來阻攔。
“就是,那車伕就算了,但我的小妾你不能帶走。”田同狗仗人勢,語氣比安國公還兇。
周堂蹙了蹙眉,站上前道:“秦老夫人……”
突然,周堂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相繼拔刀的聲音響起。
是葉鵬飛和方平,二人面色冷肅,彷彿只要誰敢逼近,他們就敢殺誰?
周堂面色驟變,就在這時,韓嬤嬤站了出來,亮出一道“御”令。“周大人,孟氏刺殺秦老夫人一案,自有皇上做主,你回去吧。”
周堂愣住,眼神從驚愕到呆滯,隨後又渙散無光。
馬車緩緩啓程,秦韻掀開車簾,朝周圍的老百姓抱拳:“多謝諸位仗義直言,老婦人感激在心。日後你們有什麼困難,可來王家找我,我一定鼎立相幫。”
衆人也都抱拳相送,出聲道:“老夫人保重,快給大孫女找個好一些的大夫吧。”
安國公和田同連忙走近,恨鐵不成鋼道:“你就讓她這麼走了?你可是京城的父母官啊,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周堂解釋道:“那嬤嬤是皇上身邊的人。”
“什麼?”安國公和田同都驚了,不約而同地盯着周堂那張臉,似乎想要分辨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下一瞬,只聽“啪”的一聲,周堂就在他們的眼前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直在暗處盯着的田老夫人衝出來,惡狠狠地朝着周堂咆哮道:“廢物!”
“娘。”
“母親。”
安國公和田同攔着,可就算這樣,田老夫人還是張牙舞爪地對着周堂發泄道:“廢物,一點用處都沒有,早知道當初就讓你在莊子上自生自滅。”
“我們田家怎麼會養出你這個一無是處的蠢貨,竟然眼睜睜看着那老賤人走了,你還活着幹什麼?你還不如現在死了算了!”
周堂撫上腫痛的臉頰,幽深的眼底閃過涼薄的譏誚,轉身走了。
安國公和田同哪敢讓田老夫人當街鬧事啊,當即就將她硬拖回去。不過田老夫人那囂張的罵聲,還是讓人繪聲繪色地學了去。
一時間周堂和田家個關係被推至風口浪尖,還有人猜測,周堂是田老國公爺的私生子。
……
馬車行駛出一段路後。
搖曳的車廂裏,秦韻輕輕捏了捏王瑩的後頸,問道:“睡僵了沒有啊?”
王瑩睜開眼,一臉崇拜道:“祖母怎麼知道我醒了?剛剛連韓嬤嬤都不知道呢。”
秦韻笑着道:“韓嬤嬤那是捨不得拆穿你。”
王瑩坐起來,不好意思地笑,問道:“祖母,那你剛剛那招叫什麼啊?”
秦韻道:“叫什麼?”
“讓我想一想啊。”
“坐地躺“銀”怎麼樣?”
“坐地躺銀?是銀子的銀嗎?”
秦韻大笑:“對啊。”
韓嬤嬤也忍俊不禁,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道:“老夫人怎麼知道王家的馬車會撞上來?”
秦韻道:“熱鬧的集市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出發,除了這一招,他們也不可能隔空殺人。”
王瑩忍不住好奇道:“那箱珠寶真的丟了嗎?”
秦韻神祕道:“你猜?”
王瑩興奮道:“我猜肯定沒有!!”
秦韻笑了笑,眼波流轉,裏面的狡黠一閃而逝。那點珠寶不算什麼,區區五萬兩而已,不過是她臨時起意的一點彩頭。
真正要讓田家悔斷腸的事,可還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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