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懷疑徐寧
燕駙馬回神,看見是妻子來了,嘆了口氣道:“沒有什麼,只是覺得心神不寧的。”
“欣宜,你說徐寧會包庇貪污的官員嗎?”
欣宜公主笑了笑道:“怎麼可能?”
“徐寧當初可是查辦了胡天工那個大貪官才被父皇重用的。”
“當時胡家貪污了足足有八十萬兩,所屬部下更是牽連甚廣,徐寧爲了查案,還險些被殺了。”
“胡家倒臺那天,據聞菜市口血流成河。徐寧更是以血盟誓,有貪官一日,他誓死除之。”
“他也因此博得民心,平步青雲。”
燕駙馬揉着眉心坐下,緊張地道:“可如今吏部,禮部,戶部,最重要的三部都在徐寧的掌控之中。”
“朝堂上下皆知,有徐寧在,太子不會倒。”
“可沒有其他危機,徐寧就會是最大的危機。”
“如果他貪污了,誰人能查到他的身上去?太子若受他的連累,將會是萬劫不復。”
欣宜公主也驚了,喃喃道:“不可能吧,徐寧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燕駙馬冷嗤道:“就怕他爬得太高,呼風喚雨慣了,有的是人給他背鍋,漸漸的,也就肆無忌憚了。”
欣宜公主道:“那你要不要進宮去,告訴皇兄。”
燕駙馬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萬一太子不信,恐還會以爲我在離間他們。”
欣宜公主道:“那我去說,我讓哥哥小心徐寧,他若是懷疑我,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燕駙馬看着欣宜公主,久久才道:“怕就怕,我們已經提醒晚了。”
欣宜公主身體一僵,面色大變。
燕駙馬則神情凝重,連呼吸都像是壓着一塊巨石,難受至極。
……
“借錢?”
“大哥,他們去哪裏借啊?”
王衡倍感喫驚,還真的有寒門官員攪合進裏面去?
王泰道:“一般與誰爲首,就跟誰借?比如自己的上峯,師座,以及提攜的貴人。”
“但也有些向親戚借,或者錢莊。”
“因爲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只要有機會,他們都會想法設法湊錢。”
王衡猜測道:“那會不會有高利貸?”
王泰道:“不好說。”
“主要圈地這種事情,以往都是內議,消息傳出來之前,該定的都已經定了,加塞不了人的。”
“可他們這次,似乎……沒有限制人數,這樣是很危險的。”
“什麼人都來分一杯羹,那就不是從工部獲利,極有可能是,工部想從他們身上獲利。”
“這件事,大着呢。”
“徐寧說不定都參與其中。”
王衡聽了,面色扭曲,怒吼道:“怎麼可能,徐寧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的,大哥不許亂說。”
王泰道:“你是爲駙馬做事,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徐寧在操控的。”
王衡赤紅着眼睛道:“圈地是徐寧提起的,他肯定知道。可他是爲了盤活興旺街,爲了給學子們辦書院,不是爲了錢。”
“大哥要是再胡說,休怪我不客氣了。”
王泰見他都快氣哭了,嘴角抽搐,忍不住懟道:“你不是在查嗎?是與不是,你自己查清楚就好,跟我吼什麼?”
王衡攥緊拳頭,惡狠狠地道:“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徐寧絕不會是你想的那種人。”
王衡說完,氣沖沖就走了。
他那冷峻的側臉上,眼淚滑落,看起來十分傷心。
劉氏等他走了,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二弟這是怎麼了?跟瘋了一樣。”
王泰道:“沒什麼,他竟然相信徐寧是好人?”
“對了,你最近回劉家沒有?”
劉氏面色黯然道:“他們做錯了,他們都不來道歉,我爲什麼要回去?”
“更何況,我現在也沒有銀錢貼補他們。”
王泰道:“你沒回去就算了,你二哥做事激進,以爲有徐寧幫襯就不會出事。可想一想我們王家,當初靠着皇上都會轟然倒塌,可見世上哪有什麼周全之法?”
“劉家……恐會毀在他的手上。”
劉氏一驚,面色慘白道:“那怎麼辦?”
王泰道:“聽天由命。”
劉氏擔心道:“就不能提醒他幾句嗎?”
王泰笑了,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提醒?”
“他正春風得意時,別人的提醒對他來說就像是嘲諷,你覺得他會聽?”
劉氏着急道:“可……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災禍發生啊?”
王泰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要走的路,你是阻止不了的。如果當初有人跟我說,王家要倒,我會把那個人臭罵一頓並打出去。”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試一試?”
“說不定,他還不耐煩見你。”
劉氏愣住,眼底噙着淚光,喃喃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眼睜睜看着他們遭難……”
王泰攬着她的肩膀道:“可他們眼睜睜地看着你遭難,甚至於還對承哥兒落井下石,你都忘記了?”
劉氏搖頭,她沒忘。
內心酸楚的同時,還有怨憤。
她已經把他們當成是陌生人了,也打定主意這輩子絕不低頭再來往。
只是……劉氏一族若真的遭了大難,生死難料……
想到兒時的種種,爹孃重男輕女還沒有那麼明顯的時候,大哥、二哥也還未娶親時,她也曾在劉家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劉氏擦了擦眼淚,挽住王泰的肩膀道:“相公,那我不管他們了。”
話是這樣說,但劉氏眉頭緊蹙,神情緊繃,看起來可不像能撒開手的樣子。
劉氏離去後,王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陷入了深思。
很多人能算計到最終的結果,是不是早已看透人性的弱點?
而他一直努力幫襯寒門士子,在徐寧那夥人人的面前,像不像給一條魚就能吊着走的蠢貨?
他們想要往他的身邊塞人,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倘若不是二弟妄議儲君之事,或許那些人還會讓王家繼續苟存着。借他的手,幫他們在朝堂上安插自己人?
“當初沒有人能給王家傳信,王家一敗塗地。”
“今日我故意跟妻子說了厲害,想必她不會袖手旁觀的。”
“但我猜……劉家絕不可能倖免。”
王泰突兀地笑了一下,當眼界放得足夠寬廣。權利的更迭,狀似無常,實則激流暗涌,一切早有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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