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背道而馳
官兵連夜出動,擾得街道不安。
燕駙馬派人出去打聽,得知周堂親自帶兵抓捕殺人犯,便知此事有些蹊蹺。
等他出去面見周堂時,想起他陰自己的事,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跟周堂打交道了。
可仔細想想,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去。
“駙馬還在生氣?”
燕駙馬冷哼一聲:“你跟王家,如今到是一個鼻孔出氣了。”
周堂打趣道:“駙馬不高興?爲何?”
“田梁不是說了嗎?要我和王家走近,我做到了啊。”
“駙馬難道不是和田家一個鼻孔出氣?”
燕駙馬瞪了他一眼,不悅道:“你少貧嘴,說吧,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周堂道:“街道上有一個人被殺。殺他的人砍下頭顱,提着往這個方向逃過來……”
燕駙馬蹙眉:“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周堂搖頭:“那到沒有,只是駙馬問,我實話實說而已。”
燕駙馬冷笑道:“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這件事跟我無關,抓不到兇手是順天府失責。”
周堂搖頭:“此案未必會落在我的手裏。”
燕駙馬蹙眉,問道:“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周堂道:“明日駙馬就知道了。”
燕駙馬:“……”
“周堂,你我果真一點交情都沒有了?”
周堂笑了笑道:“我聽聞田老太太回京了。”
燕駙馬嗤道:“那又怎麼樣?”
周堂繼續道:“我還聽聞,駙馬和公主爲田老太太作保?力證她不會再出手對付王家了?”
燕駙馬發火了,怒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周堂拱手,擡眸時眼底一片冰冷:“我的意思是,我與駙馬,本就毫無交情!”
“以後,說不定還會是仇人!”
周堂說完,不遠處就傳來趙虎的聲音喊道:“大人,找到被害者頭顱了。”
周堂大步走過去查看,聲音裏透着厭惡道:“怎麼丟進臭水溝了,這滿是污泥的,怎麼辨認?”
“先送回去,叫仵作驗屍。”
燕駙馬沒過去,不過叫了心腹去看了一眼。
不久,心腹回來道:“好像是徐大人府上的幕僚……姓傅的那個。”
燕駙馬一驚,朝着周堂的背影喊道:“死的是誰?”
周堂懶懶道:“我又不是仵作,我怎麼知道?”
如果是徐寧的幕僚,周堂怎麼可能不認識?
他是故意的!
燕駙馬氣煞了。
攥緊拳頭,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喊:“周堂!”
可惜迴應他的,只有迎面吹來的冷風,以及冷風裏摻雜的一股腥臭味。
燕駙馬的心腹問道:“要去告訴徐大人嗎?”
燕駙馬不悅道:“都不確定,何必多事?”
話雖如此,這一晚,燕駙馬心神不寧,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直到第二日,他上街時看見徐寧。
頓感疑惑。
大清早的,徐寧不去上朝,來這茶樓裏幹什麼?
徐寧也看到了街上的燕駙馬,發現他似乎欲言又止的。
徐寧蹙了蹙眉,想着尋個機會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可還不等他開口,毛六就急匆匆地跑來道:“大人,不好了。”
“今日早朝都察院參了罪奴所的馬修文,連帶着刑部大臣都罵了一遍。”
“刑部的人氣不過,當場提審馬修文,可他一口咬定是咱們府的幕僚傅先生指使他的。”
徐寧當即怒斥道:“混賬,馬修文根本就不認識傅遷。”
毛六着急道:“壞就壞在這兒,刑部的人要提審傅遷,發現他竟然死了。”
“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徐寧一臉驚詫,傅遷死了,他怎麼不知道?
“昨夜。”燕駙馬走上樓,緩緩說道。
而他看向徐寧的目光,變得格外凝重。
徐寧怒道:“不可能,昨夜死的,爲何沒有人通知我?”
燕駙馬嗤道:“因爲……辦案的人是周堂!”
徐寧面色大變:“那也不可能不告知我,傅遷是我的人!”
燕駙馬道:“人是晚上死的,周堂忙着追兇,情有可原。”
“而且,人不是死在徐府,一時無法確認死者身份也屬正常。”
徐寧狂怒道:“胡扯,一派胡言!周堂見過傅遷,不可能不知道是他。”
燕駙馬繼續道:“可能兇手早有預謀,當場割下了傅遷的首級帶走。”
“兇手是誰?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們想甩鍋給我!”
徐寧氣得臉色漲紅,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像是陷入了某種癲狂。
燕駙馬看得心驚,聯想到昨夜周堂的話,質問道:“徐大人爲何今日不上早朝?”
“你若上早朝,不早就知道了?”
“還有,這個清風茶館位置很高,看得很遠。”
“你站的這個方向,看向的是王家吧。”
“你可知現在太子勢單力薄,早已經不起風浪,可你不僅不作爲,反而心思晦暗,處處讓人牽制,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徐寧嗎?”
徐寧眼眸冷戾,狠狠瞪了一眼燕駙馬,轉身急匆匆下樓去。
因爲腳步虛浮,還險些摔倒。
幸虧毛六一直攙扶,纔不至於丟人現眼。
可就算如此……那踉蹌的背影也很是狼狽。
燕駙馬在原地站了站,最終還是決定進宮一趟。
當太子得知,徐寧又惹出禍事來的時候,他已經很淡然了。
並道:“他魔怔了。這個時候不懂蟄伏,還要對付王家,真可笑。”
燕駙馬道:“我瞧着他大清早去清風茶館裏坐着,應該是等王家那邊的消息。”
太子道:“不管他想做什麼,他都不會得逞的,你信不信?”
燕駙馬看着篤定的太子,脣瓣動了動,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太子卻道:“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說實話,經過這麼多事,我總算是看明白了。”
“王家不是僥倖逃脫的,是有一股力量,一直承託着王家,不讓他們跌落成泥。”
“那股力量,就是我父皇。”
燕駙馬不是很明白,疑惑道:“可當初下旨查抄王家的,也是皇上啊。”
太子眸色深邃,點了點頭道:“對啊。”
“所以王家還有一股力量不容忽視,那就是秦老夫人。”
“徐寧他,不是對手。”
燕駙馬覺得太子說的話有道理,秦老夫人就是王家最大的變數。
她也是最能影響皇上的第一人。
“那現在我們去看王家的動向,皇上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太子搖頭:“無妨,反正造成如今這個局面的,也不是我們。”
“不過有一點,你提醒了我。”
“徐寧在和王家爲敵!”
“他這是在拖孤下水,孤決不允許!”
太子目光幽深,彷彿瞬間做了什麼決定一樣,面色冷然。
燕駙馬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暗暗心驚。
太子和徐寧……開始背道而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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