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李側妃
趙真拉住他問道:“如何,是爲了徐寧的事情來的嗎?”
王巖哭笑不得,疑惑道:“你爲何這麼怕徐寧?”
趙真道:“哎……你不懂。”
“我之前有一個朋友,他在朝中遭徐寧排擠,有一次給他弄了一個什麼公章錯蓋的罪名,就是公章掉在地上不小心蓋在空白的紙上。便說此舉是給奸佞可乘之機,便抓進大獄裏面去了。”
“我請了我爹去說情,方纔保住那位朋友的命,但官位是沒了。”
“他可是二甲進士出身啊,從那以後對官場心灰意冷,遊歷江南去了。”
王巖肯定道:“那是之前的徐寧,現在的徐寧,他不敢。”
趙真道:“他果真是爲了徐寧來找你的?”
王巖點了點頭:“是的。”
趙真道:“那他說了什麼?”
王巖道:“他問背叛徐寧王家能給他什麼好處,我說沒有,然後他就走了。”
趙真:“……”
“真的假的?他不是徐寧的得意門生嗎?”
“戶部剛空出的位置就給他了。”
“怎麼現在要背叛徐寧?”
王巖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不奇怪的。”
“徐寧屢次失利,對他們來說,一旦聽見風吹草動,擔心的只是自己的前程。”
“至於徐寧……生擔心他無用,死擔心他連累。”
“噗。”趙真忍不住噴笑。
他對王巖道:“你們王家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談到徐寧,你們的眼神沒有一絲懼怕,甚至於覺得他死不足惜。”
“當真是從大獄爬出來的,所以除了皇上,誰都不怕了?”
王巖想到過去,自己穿梭在黑暗中的一幕幕,認真道:“或許還真是。”
趙真見他認真,也不玩笑了。
他道:“或許徐寧真的到了該死的時候,但不論如何,你們都要小心。”
“有需要幫忙的,去找我爹。”
“噗。”這下輪到王巖噴笑了。
“世子也很能幹的,爲何總是妄自菲薄。”
趙真搖了搖頭,一臉真誠:“我不行,我是獨子,我爹從小就不讓我參與政事,我有時候連對錯方都分不清。”
王巖:“……”之前他也是這樣的。
可見父母太包容了也不好,孩子嘛,還是要撒開手放出去闖一闖。
王巖想老母親了。
她老人家也是在家族危難之際,才悟出來的道理吧?
那就是,把他扔出去,自尋活路。
好在,他沒有辜負她老人家的期望,總算是活着回來了。
王巖回去時,想順路去給老母親請安的。
剛一出營帳,發現趙真也跟來了。
他疑惑道:“你這是還準備去哪兒?”
趙真一本正經道:“還能去哪兒,去你老母親那裏,接我的老父親回來。”
王巖:“……”?!
雖說兩位老人都是一把年紀了,由不得他們深想。
可他和趙真一路並排着去的時候,還是覺得挺怪異的。
“李妃娘娘還好吧?”
王巖主動打破沉默。
敬王的側妃李氏,便是世子趙真的親生母親。
趙真點了點頭道:“太悶了,她比你母親還年輕五歲呢,可卻感覺她纔是年長的。”
“只有陽哥兒能喊得動她曬曬太陽,出府是不可能的。”
王巖驚訝道:“你也喊不動?”
趙真搖頭:“見我可嫌棄了,說我被我爹養蠢了。”
王巖:“……”這是親孃不會錯了。
他們二人來到秦韻的營帳前,只見秦韻的小爐子上在煨湯,皇上和敬王爺一人端着一個碗,正喝得津津有味的。
趙真行了禮,問道:“爹,該休息了吧?”
敬王爺道:“再等等。”
趙真:“……”
皇上解惑道:“那小爐子底下,烤着板栗呢。”
“你爹還沒喫到。”
趙真:“……”?!
家裏那麼多炒栗子,您喫過一回嗎?
到秦老夫人這裏就變成山珍海味了??
秦韻看出了趙真的疑惑,對韓嬤嬤道:“扒出來吧,送些給世子嘗一嘗。”
韓嬤嬤扒出來,用簸箕把灰塵都抖乾淨了,這才放進盤子裏,遞給趙真。
趙真不想喫的,但他爹已經伸手了。
他無奈,也就跟着嘗一嘗。
這一嘗,眼眸倏爾一亮。
秦韻問道:“怎麼樣,好喫吧?”
趙真連忙點頭,認真道:“怎麼會這樣的,比家裏炒的還好喫?”
秦韻解惑道:“家裏炒的放糖,太甜了,不適合老年人。”
“你爹喜歡,你下次回府讓他們炒的時候不要放糖就行了。”
敬王卻認真道:“不一樣,這裏的山板栗要好喫一些。”
皇上附和道:“的確,這裏的山板栗要小一些,口感要脆一些。”
趙真道:“你們可真是會喫。”然後又忍不住抓了一大把。
皇上道:“不是我們,是我阿孃會喫。我們在這山裏,隨便抓什麼來,她都會做。”
“而且做得非常好喫。”
“皇叔,你說對不對?”
敬王點頭,非常贊同道:“對。”有當年打仗在外的感覺。
不同的是,當年飢一頓飽一頓的,所以得到什麼都感覺好喫。
現在是每一頓都充滿了期待,然後都覺得好喫。
秦韻對趙真道:“回去可以烤一些孝敬你娘。”
趙真連連點頭,心想老夫人都想到他娘了,他自己怎麼能不到呢。
等到衆人都離開了,王巖留下,沒走。
秦韻問道:“可是擔心敬王來這裏頻繁了,外面瘋言瘋語?”
王巖喫驚了:“娘,您怎麼什麼都能想到?”
秦韻笑着道:“很難猜嗎?你和趙真一起過來就心事重重的。”
王巖道:“兒子當然相信您,就是擔心長此以往,對您的聲譽不好。”
秦韻笑着道:“哪還有什麼長此以往?你當我秋獵真是來玩的嗎?”
王巖愕然,心下咯噔一聲,連忙問道:“娘又想做什麼事情了?”
秦韻道:“千金坊的生意是還不錯,但還有很多高門老夫人都舍不下臉親自去逛逛,但偏偏她們是最有錢的。皇宮的女眷雖然高貴,但不輕易出宮門。”
“我想來想去,要想撬動這批老婦人的錢包,只有一個辦法了。”
王巖脫口而出:“李側妃。”
秦韻讚許道:“不錯,你果然是我親生的。”
王巖哭笑不得:“敬王爺知道您這麼算計他嗎?”
秦韻道:“我算計的只是他那張喫飯的嘴,不然你當我這麼用心做飯是爲了什麼?他自己心甘情願進套的,與我何干?”
“反正這次等他回去,李側妃一定會來找我的。”
“這女人啊,無論到什麼年紀,聽見有人撬她牆角,否管她是否在意,好奇心那是非常濃厚的。”
“我只等她一出佛堂,保管她再也回不去了。”
“以後就跟着我這尊活佛,好喫好喝吧。”
她不僅要李側妃出來當她的宣傳員,她還要李側妃見到她以後,自覺愧對,以後每叫必到呢。
王巖苦笑道:“您要真把李側妃引出來,兒子對您簡直五體投地了。”
誰不知道李側妃進佛堂都快二十年了……那是每年浴佛節纔出來一次的人物啊……
秦韻看了一眼兒子,輕飄飄地道:“這就五體投地了?我還沒有說,我知道你爲什麼會帶着夢雲來呢?”
“是真的想要我爲你們做主,還是被別人煩得不行了?”
王巖笑容僵住,喃喃道:“兒子先給您磕一個吧。”
面子啥的,給兒子留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