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慈母不好當
“我只要想到這些都與你有關,任何困難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我相信自己可以解決好。”
“可我不確定你的心意是否也跟我一樣,所以我退卻了,只想做一個縮頭烏龜。”
“我不甘心錯過,卻又不敢豁出去努力一搏。”
“我既怕你被家人責怪,又擔心你爲我與太夫人生了嫌隙。”
“我之前從未想過與你並肩站在一起,無論要經歷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我就是想得到,但我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但是現在,我不想繼續做白日夢了,我想來告訴你,我的決心。”
“以安,你若願意娶我,刀山火海我陪你去闖,生死難關我陪你去渡,我只要你一句願意,我就把這條命給你。”
“但倘若你不願,沒有關係的,我只怪我們情意不深,到不了生死相依的地步。但與你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我會守護好,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絕不會讓你擔心。”
“你要相信,我是你最聰明的學生,那些喫力不討好的事,我從來不會做。”
王茂將她拉入懷中,激盪的心情難以平復,他擁着她,擁得緊緊的……
喉嚨滾動着,他的目光彙集萬千光芒,最終又都落在她的身上。
他抿了抿脣,眼眸微眯,似繾綣般說道:“還說自己聰明呢,你其實笨死了。”
“你現在做的,就是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田清濘愣了一下,眼眶紅紅的,淚意終於忍不住傾瀉而出。
她一邊哽咽,一邊將他摟得緊緊的,然後說道:“纔不是呢?我是最聰明的謀士,我謀到了一個……最好的人。”
王茂抿着脣,笑意一點一點溢出。
他將頭枕靠在田清濘的肩窩上,嗅着的她的髮香說道:“不嫌我比你大十一歲嗎?”
田清濘搖頭:“不嫌,不嫌,這麼好看的夫君,大點情敵能少點。”
王茂又笑,然後認真地問道:“你真的想好了,非我不嫁?”
他說這話時,手下意識收緊。
感覺到腰間疼痛的一瞬間,田清濘笑了。
王茂不忿,輕輕地捏着她腰上的軟肉問道:“你笑什麼,快回答我。”
田清濘用力地迴應他,儘量將自己嬌小的身軀都縮進他的懷裏,然後認真道:“你若不娶,我便不嫁。我心有寄託,一生想必也沒有那麼難熬。”
王茂眼裏閃過一絲淚光,充斥着濃濃的喜悅,以及下定決心後的釋然。
他親吻她的髮絲道:“那你等我。”
田清濘的身體僵住了,她想不到……她真的求到了他的迴應。
激動之餘,還有不敢置信,以及深深的後怕。
如果她認命了?
如果她沒有來?
如果她就這樣任憑他們錯過……
那麼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後……她會不會痛恨當時懦弱的自己。
她真的太感謝太夫人了,是她老人家給了她力量,給了她豁出去一切的力量。
她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那怕現在會立即死去,她也能笑着面對。
原來人活着,懼怕的從來就不是死亡,也不是破釜沉舟鬧翻的一切,而是遺憾。
想明白的田清濘將頭埋在王茂的胸前,認真地道:“我不會再等了,我會不顧一切奔向你,就像現在一樣。”
王茂抱着她,抱得緊緊的,耳邊似炸開了絢麗的煙花。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母親說的那句,人生可以更好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真的還有另外一種人生,值得他去努力。
……
寧遠堂裏。
韓嬤嬤笑意盈盈地從外面回來:“四老爺請了縣主把清濘姑娘送出府的,走的時候,眼睛還紅紅的,不過臉上都是羞意。”
“老奴遠遠瞧着,四老爺偷偷跟着送出二門外呢,回來時那眼眸亮如星辰,耳朵也是紅紅的。”
秦韻聞言,笑着道:“我就說這孩子不是木頭疙瘩,相反,他比他那幾個哥哥還要聰慧敏銳。”
“就是這般的性子,若沒有一個玲瓏心的來配,姻緣怎麼都算不上好。”
“清濘那丫頭瞭解他的過去,知道他的驕傲,也能體恤他的不易。”
“這是最好的人選了。”
“只是這婚事嘛,怕還要費一些周折。”
韓嬤嬤出着主意道:“要不就請皇上賜婚。咱們自己再私下傳言,說皇上有意敲打王家,所以才許的婚事。”
秦韻道:“辦法是好,就是對清濘那丫頭的名聲不太好。”
“到時候衆人都會說,她是來王家贖罪的,受苦的,老四再對她好,外面的人又會說是虛情假意。”
“不急,等老四來找我的時候,我再跟他細說。”
話音剛落,外面便響起了王茂的聲音,洪亮地喊:“娘。”
秦韻看向韓嬤嬤,說道:“開了竅就是不一樣,馬上就來找老孃了。”
“行了。你下去吧,多少給他留點面子。”
韓嬤嬤忍着笑,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王茂進來,臉頰上的紅暈尚未退完,加上他有些心虛,目光一閃一閃的。
他坐下來時,秦韻看向他的耳朵。
“嗯,的確是紅了。”
王茂傻傻地問:“什麼紅了?”
秦韻道:“你的耳朵紅了,不會是親了人家小姑娘吧。”
“嘖嘖,真不要臉。”
王茂感覺腦子轟的一聲,退去的紅暈迅速染遍臉頰。
他連忙否認道:“哪有,娘別胡說。”
秦韻道:“我就是在胡說啊,你心虛什麼?”
王茂:“……”
“娘……”
秦韻道:“別喊了,說正事吧。”
“趁着老孃還健在,能幫你主持婚事。”
“晚兩年老孃蹬腿走了,你指望你兩個老頑固的哥哥,找地哭去吧。”
王茂哭笑不得,又握住秦韻的手道:“娘別胡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秦韻道:“我倒是想啊,可你們得讓我舒心纔行啊。”
“你們四個就不說了,今天皇上又給了一塊免死金牌,我現在想起來頭就痛。”
王茂頓時愕然道:“不是同一塊嗎?”
秦韻嫌棄道:“你們都這樣想,我若說是第二塊,那衆人還坐得住嗎?”
“到時候別說是喫席了,你給他們喫人蔘果他們都未必咽得下去。”
“所以啊,王家太盛了也不是好事,一個家族最顯貴的時候,也就是危機最多的時候。”
“這個時候你想娶田家女,不管是因爲什麼,至少在衆人的眼裏,王家並沒有那麼急功近利,相反不念舊惡,寬宏大度。”
“於大家族來說,於你如今位極人臣來講,於天下學子來看,是爲門庭磊落,激濁揚清,實乃爲天下之門閥之表率!”
王茂眼眸泛紅,苦笑道:“孩兒沒有爲要娶田氏之女而歉疚不安,孃親就不要這般開解了,好似孩兒做了什麼對家族最有貢獻的大事一樣。
“否則兒子當長跪不起,以報慈恩。”
秦韻嘆道:“傻孩子,娘說的是實話。”
王茂跪下叩首:“任憑娘怎麼說,孩兒都很清楚,一切都是孃親爲孩兒考慮,不想孩兒失去清濘。”
“孩兒謝孃親成全。”
秦韻看着這實誠孩子,有些無奈地扶額。
聰明過頭的自行做主。
太聰明的又不好忽悠。
愚笨的更是要靠她一一開解。
人人都當慈母好當,讓她們來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