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打趙爍
“你……你怎麼出來了?”
劉明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樊氏氣笑了,這就是她生的好兒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劉家出賤種的血脈!
都這個時候了,以爲自己還賴得掉!
方氏冷笑道:“怎麼?看見我沒有死覺得很遺憾是嗎?”
劉明連忙道:“沒有,我怎麼會這樣想?”
“欣兒,我是愛你的啊。你一直都知道的,爲了你,我連妾室都沒有納過一房。”
方氏走下臺階,步步逼近道:“若非如此,你怎麼能哄水瑤替你賣命呢?”
“劉明,我們夫妻十載,女兒都八歲大了。”
“若非你此番想要我和肚子裏孩子的性命,我實在是不忍揭穿你的真面目。”
“可老天爺是公平的,它讓我撿回這條命,就是要送你下地獄!”
丫鬟水瑤,跪着爬向方氏,苦苦哀求道:“少夫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世子說這件事天衣無縫,你流產是真的,只要劉家不追查,敬王府絕對不會查下去的。”
“到時候他就以你不能生育爲由,納我做妾。”
“還許諾,將來我生的兒子可以記做嫡子,還要擡我做平妻。”
“我是貪心了才相信他的,求少夫人繞過我吧,求求你了。”
水瑤不停地給方氏磕頭。
可方氏卻只是厭惡道:“你貪心時可以害人性命,反悔時別人就得放過你?天下惡人若都是你這般模樣,還要律法何用?”
“田大人,不知如此背主的奴才,官府將會如何處置?”
田昌道:“背主的惡奴,還妄圖加害主人者,處於極刑。”
水瑤瞬間嚇得臉色煞白,不停地磕頭道:“少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讓我被處死,我給你磕頭了。”
“少夫人,你饒我一命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少夫人……”
方氏道:“田大人把她帶回去審吧。審出誰來,我都可以作證。”
劉明嚇得額頭冒出了密汗,連忙道:“欣兒,你真的要看着我死嗎?”
“你想想我們的女兒,她若是知道是你害死我的,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方氏心痛至極,身體不由得踉蹌。
不愧是枕邊人,知道刀往哪兒扎最疼。
劉明見狀,彷彿抓到生機,繼續道:“你也不想我們的女兒沒有爹吧?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水瑤會陷害我。”
“欣兒,你就原諒我這一次,不行嗎?”
方氏嗤笑道:“你沒有錯,何來讓我原諒?”
劉明都快哭了,急得語無倫次道:“你纔是最大的苦主,只要你不追究,今天這件事就過去了。”
方氏道:“倘若我定要追究呢?”
劉明瞬間呆住,但很快就道:“那我們的女兒就會淪爲京城的笑柄,她再也不可能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還有,我們劉、方兩家,也一定會結仇。”
“而且慎郡王也不可能再提攜方家的人,你那些堂兄弟們十年苦讀都會成爲一個笑話,他們會怨恨你的。”
被點到名的趙爍臉色十分差。
劉明說得,好像他會徇私舞弊一樣,雖然他有這個想法,但還沒有實施,當然是清白的。
秦韻則笑了,不過並未開口。
方家若真要依靠趙爍,哪還用當什麼世家?早就讓江南翰林除名了!
這要看方氏,能不能自己割去腐肉了。
方氏的手撫上疼痛的小腹,聲音悲涼道:“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現在還要我原諒你?”
劉明道:“大夫說了,這個孩子根本就留不住,最多五個月就會流產。”
方氏眼淚滑落,痛苦道:“所以你一直在騙我?騙我護着這個孩子到如今,就是爲了栽贓給誠王府?”
“我方氏子孫,堂堂正正,磊落光明。”
“卻因我所嫁非人,險些敗壞家族名聲,讓家族蒙羞。”
“爹、娘,是女兒對不起你們啊!”
秦韻眸色一變,連忙喊道:“快攔住她。”
話音剛落,方氏就朝院牆撞了過去。
田昌眼疾手快,連忙將她拉了回來,自己卻因慣性,狠狠摔倒在地。
他那手臂當場就脫臼了,疼痛讓他的面容抽搐着,卻始終未曾吭過一聲。
反而勸道:“方夫人,你若真這樣死了,纔是真正讓你的家族蒙羞呢。”
“方家的女兒,怎麼可以這樣沒有骨氣?”
“所嫁非人,和離便是。”
“至於女兒,我相信方家教導出來的,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品格兼優。”
方氏尋死不成,又從田昌話裏悟到一絲生機,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秦韻拿手帕遞給王霽,示意他送上前去。
王霽將手帕送到方氏的面前道:“姐姐是個好人,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我祖母難得救一人,但她所救,皆沒有一個是糊塗的。”
“你如今吃了我祖母的救命藥,若真死在這裏,你不知如何?劉家滿門,怕是一個都留不住了。”
劉家人紛紛顫抖起來。
二房的劉賢雖然縱情女色,卻是個在大事上拎得清的。
只見他站出來道:“大哥,這件事分明是明兒的不對,你和大嫂不能偏私。”
“依我看,把他五花大綁送去敬王府,交給敬王爺處置纔是正理。”
“至於大侄兒媳婦,事情鬧成這樣,她要和離就隨她吧。”
“你們把人逼死了,方家那兒交代不去,皇上那兒……”
“你們大房人少,不在乎死活。我們二房幾十口呢,誰願意陪着你們去死?”
“你……”劉深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願意鬧成這樣嗎?
還不是因爲慎郡王?
出的什麼餿主意?
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趙爍此時卻奇怪道:“什麼救命藥?”
已經看清楚一切陰謀詭計的樊氏,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呵斥道:“夠了!”
衆人嚇得一激靈,都不敢說話了。
說到底,劉家真正的當家人就是樊氏。
只見她狠狠瞪了劉深一眼,然後上前,直接朝兒子打了兩記耳光。
“啪、啪。”的聲響過後,她直接一腳踹在兒子的腰上。
“跪下,給你媳婦磕頭。”
劉明劇痛不止,又不敢反抗,當即朝着方氏磕頭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方氏不理,樊氏道:“你嫁來十年,十年只生一女,母親沒有爲難過你吧?”
“我待燕姐兒可算盡心?”
方氏沉默着,點了點頭。
樊氏繼續道:“我的兒子不成器,負了你,但他是劉家的種,就是這麼個玩意,我也沒有辦法改變。”
“你想要和離,我準你帶燕姐兒走,還另外再給燕姐兒準備一份十萬兩的嫁妝。”
十萬兩?
二房的人個個伸長了脖子。
他們二房所有家產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
樊氏果然是個善於經營的嫡婦啊。
就連劉深都忍不住驚了,他不知道媳婦私房錢有這麼多?
要是知道,他早就去偷了。
方氏聞言,看了一眼劉明道:“母親想讓我放過他?”
樊氏嘆氣道:“我會把他交給敬王爺處置,不會姑息他的。”
“你就當是爲了燕姐兒,留他一條生路可好?”
劉明跪在那兒,臉色漲紅,目光閃爍又心虛,根本不敢還嘴。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欺軟怕硬,又自私自利的小人。
方氏見狀,淡淡道:“我可以放過他,但他還要給太夫人賠不是,給王家小公子賠禮,今天的事,嚇到小公子了。”
樊氏立即答應道:“這是應當的。”
方氏站了起來,走到秦韻的身邊跪下道:“多謝太夫人救命之恩。”
“我知道自己是軟弱的,沒有一點女中豪傑的果斷,也不配讓太夫人費心。”
“往後餘生,我會常伴青燈古佛,只希望能給太夫人祈福,求菩薩保佑太夫人長命百歲,順遂無憂。”
秦韻攙扶起她道:“女子爲母則剛,就算爲了你的燕姐兒,你也不要走這樣的路。”
“先去收拾東西吧,一會跟我們一起走。”
“無錫方家,那可是響噹噹的,你二叔還在朝爲官,一會得到消息該趕來了。”
“他一介文人,不屑辱罵,就別叫他跟着操心了。”
方氏垂眸,眼淚接連掉落,轉身時連忙擦去。
她的心腹嬤嬤趕來攙扶,帶着她回房收拾去了。
樊氏也立即對秦韻道:“都是這孽障的錯,坑掉了太夫人的救命藥。還請太夫人先行帶着小公子回府,我這就叫人藤條加身,讓他親自登門謝罪。”
秦韻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趙爍,冷冷道:“你們還是先派人去瞧瞧誠郡王吧,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從此和敬王府結仇了。”
“至於我們王家……膽敢算計者,我必千百倍還之。”
“霽哥兒,我們走!”
秦韻當即帶着王霽離開了。
劉家衆人都不敢擡頭,紛紛轉身相送。
只剩下田昌了。
趙爍肆無忌憚地上前懟道:“田大人什麼時候成了王家的狗?”
田昌擡眸,從容道:“當年的東宮太子都不敢如此坑害外祖家,慎郡王到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我有您這份心,倒是先想一想,怎麼在皇叔他老人家的手裏,保下你的大表兄吧。”
慎郡王憤然地揚起手。
然而下一瞬,卻被樊氏給狠狠捏住。
樊氏對田昌道:“多謝田大人提醒,我們劉家感激不盡。”
田昌頷首,帶着官兵離開了。
慎郡王見狀,立即想要用力掙脫。
可下一瞬:“啪”的一聲巨響,樊氏狠狠地打了他一記耳光。
劉家衆人都驚呆了,劉深連忙上前:“媳婦……”
“啊!”劉深一聲慘叫,氣急的樊氏對着他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腳!
慎郡王親眼目的這一幕,不敢置信道:“你瘋了!”
樊氏擡手,又是狠狠一記耳光。
打完,還不望怒吼道:“你該慶幸自己還是一位王爺,我今天也不敢打死你!”
“但是你很快就不是了!”
“慎郡王?慎……呵……”
“你是一點都沒有理解你父皇的深意啊,跟你母妃和你兩個舅舅一樣,蠢笨如豬!”
二房的劉賢感覺受辱,但不敢多話。
匆匆帶着自己的妻妾子女跑了。
劉深和劉明不敢勸,就這樣看着樊氏教訓慎郡王。
慎郡王眼裏有了懼意,語氣開始軟和道:“舅母,您別生氣,我一定能保住大表兄的。”
樊氏道:“保?保得了今日,保得了明日?”
“既然你想找死,索性大家都賠你服毒豈不更快?”
“別人是想辦法提拔外祖父家,你倒好,想辦法坑害?”
“還牽扯到敬王府?”
“今日太夫人不來,你大表嫂就會死,敬王府豈會背上此等污名,方家又怎麼會坐視女兒慘死?”
“你以爲天衣無縫的算計,當別人都是蠢貨嗎?”
趙爍步步後退,聲音也變得慌亂道:“誠郡王是裝的,他根本沒事!”
“怪就怪今日有一個王霽,如果不是他,這計劃就成了。”
樊氏聞言,目光倏爾一戾,更是要打。
趙爍卻不敢再停留了,逮住機會就跑。
樊氏要去追,被劉深父子攔了下來,樊氏一口氣上不來,眼睛一紅,便栽倒下去。
劉深雖然是妻管嚴,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媳婦纔是家裏的頂樑柱。
當即大喊道:“明兒,快叫大夫,你娘快不行了。”
劉明嚇得絆住門檻,狠狠地摔了一跤,牙都摔掉了。
他口齒不清地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
劉深更是後悔莫及道:“媳婦,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
樊氏厭惡地閉上眼睛,譏諷地勾起嘴角道:“怕什麼,我死在你們前頭還少操心了。”
話落,人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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