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師尊？”墨玄離聲音輕如煙，彷彿怕大聲了驚擾了什麼似的。
顧白卿聞聲回頭掃了墨玄離一眼，霎時間眼前一亮。
跪着的少年五官清雋明秀，眉宇之間秀潤天成，雖然此時對方也不過是十六七的青澀少年郎，卻已經能預料到不久後會長成怎樣的明明如月，姣姣天華。這……就是自己的徒弟了？
果然如同小說中描述的那樣，一雙含情目，天生美人骨。
因爲受傷，臉上還有血跡濺散，傷痕點綴，爲他瑩白如玉的皮膚添上了奇異的魅力。
不過這一切在顧白卿眼中皆是浮雲，作爲一個直男，最多讚賞兩眼。而且一想到原劇情中兩人的關係，不受控制一般，那張俊俏的小臉就被自動帶入他每次錄音幻想的畫面中，讓顧白卿臉色不由的一青，某處一緊。
尤其是這公審臺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其中一幕。
他被撻靈鞭綁在公審臺中央的天柱上，衣襟敞開，身體緊緊壓着天柱上的符紋，如同古代的炮烙之刑，被徒弟毫不留情的從後面……
“就在這裏，師尊曾爲我承受撻靈鞭，護我性命，如今卻要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一起殺我嗎？”
“……這你孽徒，若知今日你變成這樣，當初便不該救你！”
“哈哈哈……好啊，顧白卿，你可真能說，本尊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時！”
“……”
小畜生啊，硬生生沒讓自己的師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害他錄音的時候累得半死。
顧白卿沒好氣的把腦海中不自覺跳出來的畫面趕走，就是這小子，未來會覬覦他？滿腦子顏色廢料試圖各種折騰他，自己還要幫他，真是讓人不爽。
公審臺因爲兩位護宗長老的到來，自然暫停了懲罰。
羅念一也聽到了剛剛的懲罰內容，頗爲驚訝，立馬詢問起來。
顧白卿一邊保持高冷姿態，一邊看向界面中的任務提示。
還給三個選項？也就是說非強制了？既然只要減免傷害就行了，那就是還有迴旋的餘地。
系統：【建議宿主選擇選項一，方便快捷無副作用。】
呸呸呸！師尊文休想套路我，爲徒弟承受傷害，然後被徒弟愛上，讓那該死的畫面真實復現，絕無可能，這個開端一定要扼殺在搖籃裏。別說替他承受了，自己沒親自動手抽他以絕後患都算是仁慈了。
選項二也不行，畢竟原身是絕對不會以強權壓人的角色，這麼一搞，萬一被懷疑奪舍，後患無窮，人設變動還是緩慢進行比較穩妥。
雖然系統瘋狂安利選項一，但是顧白卿死活不上當，想了想，目光定在選項三上，選擇界面消失，就等於是自己解決問題了。
林長老：“飛鶴長老，我們商議出來的懲罰已經是念在這孩子是落楓長老唯一的親傳弟子份上，才從輕發落的。”
羅念一冷嗤一聲道：“林長老，你老糊塗了？就他一人能幹出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飛鶴長老，你不能因爲墨玄離暫時在你們飛鶴閣修煉就有失偏頗啊。”林長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一邊苦着臉唸叨，一邊看向審判席最中間的位置。
那裏坐着一個身着棕衣，手持羽毛扇的中年男子，臉上好像焊死了一張老好人的笑臉。正是紫霄宗護宗長老千仞閣之主，符治儀，也是羅念一和顧白卿的二師兄，因爲掌門大師姐閉關，所以此時的紫霄宗由二師兄暫管。
“二師兄？你們審問清楚了沒有？”羅念一絲毫不讓。
符治儀無奈的拿起扇子搖了搖，“自然都是再三問了的，他也一一回答過，承擔所有罪名，師妹還想我們怎麼問呢？”
羅念一明顯聽出了其中有貓膩，有些煩躁的看向顧白卿道：“喂，是你徒弟，你不說兩句？”
“四師弟啊，要不，你再問問你徒弟？”符治儀附和道。
顧白卿自然知道真相，一垂眸，就看到墨玄離正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從震驚中收斂轉爲歉意。
顧白卿明白墨玄離的想法，腦筋一轉，緩緩開口道：“墨玄離，你一個人闖的禁地，破的禁制？再無其他隱情？”
此話一出，剛剛解釋的林長老不免心中一顫，而臺下的弟子中更是有好些個臉色鐵青，一雙雙眼睛緊張的盯着墨玄離。
墨玄離沉默點頭，隨即道：“對不起，師尊，讓您失望了。”
你自己都不說，我自然更不會心軟。
顧白卿直接冷聲道：“很好，爲師沒想到竟然收了這麼優秀的徒弟，一個醫修，沒有築基都有這等本事，當真天賦卓絕。”
墨玄離瞬間臉色一白。
在場尚且糊塗的人聽此言不由的心中疑惑起來，對啊，他這修爲等級怎麼辦到的？難道另有隱情。
羅念一冷笑一聲，符治儀好脾氣的挑挑眉。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接下來顧白卿該爲徒弟做主查出真相了。
這件事情墨玄離參與其中，但是絕對不是全責，雖然不知道他爲何隱瞞真相，但是這樣把全部罪名攬在身上的想法，他們是不贊同的，等揪出其他人，就能分攤懲罰，這樣纔是最公正的處理方式。
沒想到他們這個四師弟平時沉默寡言，跟誰都不親近的樣子，關鍵時候還是很可靠的。
而其他本就心虛的人此時已經受到了無形的拷問，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冷酷無情的落楓長老點出來，有幾個站在人羣中都忍不住想要轉身逃跑了。
只見顧白卿緩緩走上公審臺，來到持鞭者身邊，接過撻靈鞭，狠狠往地上一甩，啪嗒一聲如同閃電劃破天空一般劃在每個人的心上。
“既然如此，爲師自當親自動手，清理門戶。這十鞭由本座親自執行。”說到這裏，顧白卿幾乎冷酷的看向墨玄離。
“什麼？！”符治儀驚愕的停下搖扇。
“顧白卿，你瘋啦！”羅念一更是怒指過來。
其他人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臺下已經是一片譁然，他們剛剛真的以爲顧白卿會替墨玄離出頭。
但是現在想想，對啊，顧白卿自從收徒之後，態度可一直冷淡，師徒兩幾乎沒有什麼交流，這個徒弟根本對他而言可有可無，又怎麼會爲了墨玄離收拾爛攤子。
撻靈鞭本身就是靈器，不同修爲的修士持鞭威力自然不同，若是讓剛剛金丹期修士持鞭，十鞭下去，還能保命，但誰都知道顧白卿可是紫霄宗的戰力第一人，修爲已經是渡劫期了，別說十鞭子了，這一鞭子下去，墨玄離都得沒命。
這怕不是後悔收徒，想要直接打死，好收新徒弟吧。
這有些太殘忍了。
在場的也只有符治儀和羅念一身份在顧白卿之上，也只有他們敢勸一勸，羅念一正要開口大罵顧白卿沒人性，本以爲他是來護短的，沒想到他是補刀的，誰當他徒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但是符治儀率先開口道：“師弟啊，雖然你嫉惡如仇，公正嚴明，但是這不合規矩吧，你的修爲太高了，若是讓你動手，還不如直接將墨玄離逐出門派好了。”
聽到這裏，正預配合二師兄混合雙打的羅念一猛然一反應，等等，修爲……剛剛顧白卿不是連御劍飛行的靈力都沒有了嗎？現在的他基本就跟他那小徒弟無異，若是他執行，那豈不是大大的放水？
天吶，她師弟原來是這麼機靈耍滑的人嗎？
羅念一不敢置信的看着顧白卿，卻完全沒猜中顧白卿的心思。
這時候的顧白卿哪裏還記得什麼靈力問題，他只是在鋪路而已。
顧白卿不顧衆人反應，對着墨玄離道：“墨玄離，要怪只能怪這是你一人犯錯，爲師只有你一個徒弟，必須做出表率，打死勿論，你可認？”
到底還是少年，大概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臉上的血色幾乎瞬間褪去，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漸漸的那雙漆黑純粹的眼眸如同黑珍珠蒙塵了一般，失去光芒，讓顧白卿一瞬間感覺自己真的對他做了無比殘忍的事情。
本以爲這孩子會猶豫，但是墨玄離卻在下一刻，緩緩朝着顧白卿磕了三個響頭，好像在告別師尊似的。
“師尊，我命硬，沒關係，只要別逐我出師門，怎麼樣都行。”
顧白卿估計墨玄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從自己的鞭子下活下來，但是面對到這裏都不肯吐露真相的墨玄離，顧白卿還是有點佩服的。
衆人勸阻聲不斷。
顧白卿卻不管不顧的高舉鞭子，正要揮舞下來，突然一個人影衝了上來。哭哭啼啼的就喊道：“顧師叔別打，我認罪，是我和墨師弟一起闖的禁地，要罰就一起罰吧。”
緊接着如同開閘放水一般，不斷的有弟子涌出來跪在公審臺上，竟有數十人之多，就這樣跪在墨玄離身邊，一起認罪。
落日餘暉鋪陳下來，倒是一副有難同當的青春景色。
顧白卿勾了勾嘴角，他就是在賭少年們心性未定，還能挽回。
放下鞭子，看向高臺上的衆人，審問重新開始。這時候一名少女跪在最前面，臉色難看道：“都是我的錯，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因爲我母親送我的靈寵不小心跑進了禁地，我才拜託各位師兄師姐幫我尋找，都是我的錯。”
“不是，是我好奇禁地裏面有什麼東西，早就想去了，所以才……”
“我最年長，卻沒有勸阻，反倒跟大家一起，我錯誤最大。”
“是大家決定一起進去的，不要只罰玄離師兄，我們一起認罰。”
因爲大家都很激動，所以真相很快浮出水面。
其實事情的確是那名十五歲少女引起的，少女名爲林佳穎，正是林長老的寶貝孫女，從小嬌生慣養，被寵的無法無天，因爲長相嬌俏，年紀又小，自然是被好些人捧在手心中寵着。
一聽說小師妹的靈寵丟了，哭着鬧着要找回來，大家就聚在一起想辦法，禁地這種東西，對於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少者而言不就是用來闖的嗎？倒也沒有多少顧忌，集合了一羣人就準備進入禁地探險。
這其中有一個活躍分子叫湯禹，也就是第一個衝出來要跟墨玄離一起受罰的，他是因爲好奇心就想跟着一起去，但是想起禁地到處是陣法和結界，而他認識的人當中就屬墨玄離最擅長這個，平時他也算是跟墨玄離比較熟悉，所以就拉着人一起。
墨玄離起初是不想去的，他向來嚴守規範，現在只想守着昏迷的顧白卿，結果無意中聽一飛鶴閣的師姐說禁地之中有一靈植，可入藥治療天雷劈過的後遺症，但是飛鶴閣的已經用完，要從別處找需要時間。
於是墨玄離就動了心思，跟大家一起去了，之後遭遇了危險，狼狽逃脫。當時爲了保護大家逃走，墨玄離就留下斷後，也只有他出現在趕來救援的衆人面前，被當場抓到。
大家知道闖禍了，必然要受罰，其中有人提議讓已經被抓的墨玄離包攬所有罪名，省的暴露他們。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心動了，畢竟誰都不願意在師門留下不好的記錄。
就算有幾人覺得這樣不好表示反對，就被人用‘講義氣’‘若被抓的是我我肯定這麼做’‘不要做無謂的犧牲，這是愚蠢的’‘他可是落楓閣唯一親傳弟子，地位比我們高，接受的處罰肯定會比我們想的小’等看似最優選的理由堵回去。
從衆心理也讓他們逐漸迷失判斷，潛意識也覺得墨玄離跟他們都不熟，看上去脾氣軟好欺負，沒人護着，師尊也不在意他，是最適合背黑鍋的。大不了之後對他好一點彌補一下。
於是就偷偷派人跟墨玄離商量，求他包攬所有罪責，沒想到墨玄離還真的答應了。
當然墨玄離雖然現在的本性還很純良，但並非愚蠢的聖父，他之所以願意，一來那被困魔族雖然是被其他人驚醒，但卻是因爲他的出現才失控爆發破壞禁制的，連累數人受傷，他內心愧疚。所犯之罪無可申辯，他有承擔之責。
再來大家都知道這次的事情必然逃不過撻靈鞭的懲罰，所犯數人中有自他入內門以來，待他十分友善的兩人。一個是湯禹，另一個就是飛鶴閣的師姐。
尤其是這個雲月師姐，當他在飛鶴閣修煉的時候頗爲照顧，因爲無意中告知他靈植的事情，見他要去，心有擔憂，就陪着一起好儘快找尋到，但是卻因此受了傷，本就體質不好的她，估計再來一鞭子就夠嗆了。而湯禹是小少爺沒喫過什麼苦，修爲還不如他。
他溫良謙順，別人待他好一分，他願意還十分，但是別人待他的不好，他通常不會記太久。
所以最終墨玄離選擇獨自承擔。
事情調查清楚，懲罰自然就被衆人分散了，最後每人一鞭子再加關禁閉罰抄書等懲罰之後執行。
衆人緊張的看着顧白卿，生怕這大魔王繼續持鞭。
顧白卿看了人羣中恍惚的墨玄離一眼，將鞭子交給了別人，回到審判席觀刑，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撻靈鞭威力驚人，每一個受刑的人幾乎都被一鞭子打的爬不起來。
墨玄離率先提出要替雲月師姐受刑，其他人也紛紛熱血願意替身體弱的同伴承受，原先這樣的要求是不被允許的，但是林長老這一會兒帶頭求情了，畢竟有人自願替他的寶貝孫女。
這種同門之間互幫互助還算是讓符治儀滿意，最終點頭應下。
墨玄離還是捱了兩鞭子，直接暈死在臺上，被其他未受刑的同伴架走。
顧白卿沒有像其他師尊似的上前關懷徒弟，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只是聽着腦海中響起的系統提示音開始研究。
【叮！新手指引任務：助墨玄離減免傷害完成。日常教學打卡開啓，任務集追蹤開啓，兌換模式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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