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君華還是防備的看着墨玄離。“給我？”
“你也是鮫人吧。”突然，墨玄離開口道：“給你不正合適？”
君華渾身一顫，陰沉着臉看向墨玄離,手中的鞭子已經蠢蠢欲動。
顧白卿驚訝道：“你怎麼猜到的。”
“哥哥一開始就知道？”墨玄離問道。
君華更是驚訝的轉頭看向顧白卿了。
顧白卿咳了咳道：“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而已。”
墨玄離倒是沒有多想,只是道：“之前在叫賣場打鬥時，這鮫人一直盯着她,隨後她就走了,而且你讓我下去保護她的時候,目的應該是在不讓她接觸到海水，避免曝光身份,要不然那種傷害程度,根本不需要我出手。更何況我覺得加入馭獸山莊還自稱生活在附近的人沒有理由跟我們一樣冒險出手救鮫人，尤其是她眼中對人類的恨意幾乎快要蓋不住了。所以大膽猜測一下。”
這下君華只能露出驚駭的表情了。竟然觀察這麼詳細。
“你……你們……”
“但是爲什麼三豆嗅不出來。”墨玄離問道。
三豆是妖獸，他們妖獸對鮫人的氣息更加敏感,比如小漁村中,三豆一下子就知道鞏子行的夫人是鮫人了，只是三豆身爲妖獸對鮫人天生有好感,既然是不相干的人,而且還懷了孕,三豆自然不會多此一舉的去到處八卦人家的身份。但是君華跟他們接觸比較多,如果是,三豆應該會說纔對。
“有辦法遮掩。”
師徒兩自顧自的交談。
“喂！”君華怒了,“你們當我不存在嗎？有問題直接問我啊！”
師徒兩人齊刷刷轉頭看過來,君華頓時覺得自己衝動了。
乾脆破罐破摔道：“沒錯,我就是鮫人，怎麼着？我來就是爲了救我被迫害的族人。”
隨着君華出聲，待在水球中的鮫人忍不住又落下珍珠眼淚。
“鮫人……若是都有你這個能力，爲什麼還能被抓？”墨玄離皺眉。
“我自然不同，我可是……”說到這裏，君華頓了一下，“反正我厲害。是鮫人族少有的又美又強大那種。”
顧白卿忍笑。
君華瞬間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你說的對。”顧白卿見對方動怒，立馬附和。“給姑娘穿件衣服，我們在外面等。”
顧白卿說完，就拉着墨玄離出去了。
留下君華一個人維持水球的法力。
“你聽到了嗎？他說姑娘，穿衣……”
君華看向水球中的女鮫人，只見鮫人也愣愣的看着離去的兩人。
“肯定是……不知道我們到底對他們有什麼用。”君華不甘心喃喃道：“所以別再隨便相信。”
站在外面的師徒先是使喚了三豆去找俞淳他們，幫忙盯着，然後兩人就聊起了鞏子行家中的事情，覺得鞏子行大概就是爲了自己的媳婦，所以才放棄修仙，據說鮫人一旦生活在岸上就會縮短壽命，修仙者也沒法生活在海中，所以他們都爲了在一起，付出了許多。
正說着話，裏面傳來猛烈的撞牆聲。
兩人一驚趕緊進去，就看到君華憤怒的在砸牆，她的雙手已經流血，可還是憤怒的停不下來，那種悲憤之感，隨着逐漸碎裂的牆壁不斷的釋放。一旁的女鮫人已經裹好衣袍癱坐在地上，撐着手臂，想要上前阻止，卻什麼都做不到。
這時候兩人也看到了地面上用海水寫成的字。
那上面寫着，在叫賣場裏面還有好些跟她一樣的鮫人，在等待被賣，只是因爲她是其中唯一沒有被毀容，身體也沒有任何瑕疵的鮫人，所以拿到叫賣場上叫賣，其他有瑕疵的鮫人恐怕不久後就會被處理掉，怎麼處理，可想而知。
顧白卿嘆了一口氣，看向墨玄離道：“搶劫這種事情，一回生。”
墨玄離點頭道：“二回熟。”
君華猛然停住了手，回頭看向他們。
兩人衝着君華一擺頭道：“快速行動，別耽誤時間了”
直到君華抱起女鮫人跟着他們一起飛速前進的時候，她還有些無法相信，這兩個人真的要跟她一起拯救鮫人，從頭救到尾？
君華微微皺眉，看着前方兩人的身影，身爲鮫人，容易輕信別人的本性在蠢蠢欲動。
終於來到海邊。
顧白卿問道：“她受傷，到了海里……”
“被抓的時候受過重傷，因爲長期離開大海，所以沒法恢復，沒有力氣以人形態活動罷了，到了海里，就自由了。”
女鮫人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們，但是見他們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還是點了點頭。
“她在跟你們道謝。”君華道。
女鮫人發不出聲音，只能靠點頭，就跟那老闆介紹的一樣，喉嚨被損壞了，但是她還是伸手捧着剛剛掉落的珍珠給他們，像是謝禮一樣。
但是師徒兩誰都沒有伸手。“不必，我們可沒有收集眼淚的愛好。”
君華和鮫人的神情都愣住了，甚至女鮫人還捏碎了一顆，釋放裏面的靈氣讓他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珍珠。
“真的不用。”顧白卿溫和的笑了笑，“快點吧。我們該走了。”
最終君華把女鮫人直接拋入大海，看着女鮫人從海底伸出頭，跟他們揮手，隨即就很快消失在波浪中。
三人又迅速趕回了叫賣場，大概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在龍安港入室搶劫，所以這裏的防護結界陣法做的都極爲小兒科，被墨玄離碰見，那幾乎是秒解，守衛的人也被墨玄離悄無聲息的搞定，抓住一個管事的，逼供了一番，終於找到了地下三層。
其實鮫人是可以感應到同類的，但若是被陣法迷住就感應不到。所以之前君華只能感應到在臺上的女鮫人，卻不知道下面還藏着這麼多同類。
而此時那個老闆正在這裏輕點貨物，而這些貨物就是所謂的鮫人。
順着樓梯走下去的瞬間，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那明明就是跟人血一樣的氣味。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墨玄離擋住了身後兩人。
“我一個人就行。”
墨玄離的聲音很沉，在他的角度能看見下方的全部，顯然他是看見了什麼。
君華瞳孔顫抖，身體一動，卻被顧白卿拉住。
此時墨玄離已經衝了上去，只聽到有人短暫的喊了一聲，瞬間傳來不斷的倒地聲。
“事已至此，冷靜處理才能挽回的更多。”顧白卿雖然知道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但還是勉強開口。
等到下面傳來墨玄離的聲音，兩人才做好心理準備走了下來。
可是剛剛看到某些畫面的時候，顧白卿就差點吐出來，只能不去看那類似與砧板一樣的血腥地方，還有大黑鍋在熬着什麼，那些都被顧白卿本能的避開，往前看，有一籮筐一籮筐的珍珠，還有被養在幾乎臭了的水池中的鮫人，另一側是一排架子，架子上綁着人形的女鮫人。墨玄離顯然先一步找了一塊長布蓋在她們的身上。
但是有些已經死了，有些則是……那長布蓋不住的部分殘留的痕跡，可以看得出經歷過什麼。
而被墨玄離打暈的男人們，有些甚至衣冠不整，顯然之前還有人在忙碌。
顧白卿震撼的心都絞痛了，更別說君華了。
君華衝下去後，怔愣了整整十秒鐘，突然揮舞着鞭子將在場所有的男子全部絞斷了脖子，只留下那個被打暈的老闆。
然後忍着情緒，紅着眼，將所有的姐妹都救了下來。
而這裏竟然都是女鮫人，甚至有些僅僅只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她們清醒過來看見君華就激動的哭，有的還能動的，就趕緊跪拜。但是卻沒有一個能發出聲音。
墨玄離將這裏所有的陣法全部解除之後，就來到顧白卿身邊，兩人商量着先去倉庫幫她們找能穿的衣服。林林總總還活着的有六個。
她們就跟之前的那個女鮫人說的那樣，臉上身上都有傷，按照這裏的標準就是叫賣不了好價錢，所以等着她們的命運就是‘廢物利用’。
君華忍住所有的憤怒，因爲時間緊急，只能讓大家互幫互助，趕緊處理好。她來到老闆的面前，直接弄醒了人。
“是你……你不是馭獸山莊的人嗎？爲什麼要跟我們作對。”老闆的表情顯然很不可思議。
“還有沒有其他的。”君華質問道。
老闆不肯說，君華直接在他耳邊吟唱起來，瞬間老闆七孔流血。
“你也是鮫人，你竟然是鮫人。”
“說不說！”
老闆害怕的趕緊道：“沒有了，都在這裏了，整個龍安港除非是私自捕捉鮫人的，否則都在我們這裏了。”
君華直接問道：“你說謊！她們告訴我了，她們不是最初就在這裏的，她們是在另一個地方待過，被分了出來，才送來這裏。敢騙我……呵……”
君華直接手起刀落，老闆的一隻眼睛就被扎瞎了。“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下一刻，利刃已經頂住了老闆的脖子，看着滿地自己人的屍體，他哪裏還敢說謊。
老闆以前一直不把鮫人當一回事兒，感覺就是砧板上的魚，沒有任何危險，他第一次遇到這麼可怕的鮫人，感覺自己輕易就會死在她的手中。
與其這樣，不如讓這個鮫人自己去送死，於是趕緊道：“是馭獸山莊，是俞家給我們的，我們其實是給馭獸山莊賣命的！龍安港只有俞家敢抓鮫人，是他們定期送一些不要的鮫人讓我們賣出去，讓我們儘量吸引其他宗門的弟子來買，讓大家都知道鮫人的好處。”
“爲什麼是她們被分出來，留下的又被怎麼樣了？”君華質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聽命行事，可能分出來的都是比較差的吧，好的肯定是他們自己留着，但是至於做什麼，我們真的不知道，反正肯定還是活着的，死的都是直接送來這裏，女俠饒命，我真的只是底下一個辦事的，知道的我都說了……”
正要求饒，可是君華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抱着他的頭，一段鮫人的吟唱，直接讓他以最痛苦的方式，七竅流血而亡。
“走。”君華抱住最小的鮫人，對着自己的族人說道。
他們出去找到了叫賣場的幾輛馬車，不論是活着的還是死了的，或者支離破碎的鮫人都被裝進了馬車。
君華要帶他們回家。
馬車內沒有哭聲，只有珍珠不斷墜落的動靜，那是顧白卿聽過最悲傷的哭泣。
半路上，君華趕走了他們。
他們也的確該回去了，只希望這一趟，她們回家的路可以順利一次。
“時間上有點趕，馴化場該散場了，我再用一次虛靈空間，應該可以。”墨玄離道。
“今晚做了這麼多的事情，耽誤了時間，馭獸山莊既然跟鮫人買賣有關，那今晚的事情必然也會懷疑到我們身上，得爲我們的突然失蹤想個好理由。”顧白卿跟着墨玄離來到小巷子，一邊思索一邊道。
“師尊，既然是不確定的危險，我們其實可以不回去。”墨玄離皺眉道。
“那不就成了畏罪潛逃了嗎？恐怕沒出龍安港，等着你的就是通緝令了。”顧白卿道：“畢竟就算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但是能做到，敢做，而且有這個傾向做的，估計他們能想到的人不多。若是這個時候跑了，就坐實了，至少得等幾天。”
墨玄離皺眉道：“他們做出這種事情，難道還敢正大光明……”
說到這裏，墨玄離突然反應過來，殘忍的對待鮫人……在修真界算罪嗎？
恐怕所有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很多隱藏在背後的修士仙尊面子利益的。
顧白卿拍了拍墨玄離的肩膀道：“有些事情既然說不通，咱們就迂迴着陪他們玩。有的時候太過直來直往，會傷人傷己。”
墨玄離看着顧白卿，突然問道：“師尊其實這些都是藉口吧，你是想要回去再找找鮫人？”
顧白卿微微一笑，沒有解釋，自然不是爲了找鮫人，那是君華能做到的事情，不需要他們幫忙，而他帶着墨玄離留下是爲了走劇情，以及演一場戲給修真界的人看，不論他們的立場是在誰那邊，背後偷偷做着什麼，但是表面在修真界還是需要僞裝，不能讓墨玄離再走上正確卻充滿荊棘的路，有些虧喫一次就夠了。
“走！去三豆身邊。”顧白卿道。
兩人瞬間轉換了地方，還是擁擠的人羣背後，虛靈空間給他們選了一個牆壁拐角陰影處，別人不會看見突然多出的兩個人，周圍也有些損壞的廢棄物，倒是避免了他們跟別人擁擠的情況。
墨玄離是以三豆爲定位的，所以出來的地方必然是在俞淳的附近。顧白卿想要催促墨玄離快走，“你走吧，我暫時也想不到好理由，要不然你假裝外出來找我，我感應到你的位置在附近，所以來尋你，然後大家都錯開了。”
墨玄離皺眉道：“這理由……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正說着，旁邊突然響起了三豆的叫聲。
“墨大哥，你在裏面嗎？”
是俞淳的聲音。俞淳似乎是看到了三豆在這旁邊，所以尋了過來，但是看到廢棄物堆積的角落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總不會在這裏吧。在這裏能幹什麼？
聽着俞淳急促又親近的喊什麼墨大哥，墨玄離還是想起了之前分開時不爽的想象，總感覺這傢伙對師尊過於親密，讓他不由的懷疑起來。
墨玄離突然靈機一動，“師尊，我有辦法了。”
說着，不等顧白卿反應過來，墨玄離就拉扯鬆了兩人的腰封。
腰封落地，衣襟散開。
“你幹嘛！”顧白卿大驚，一口氣差點嚇得沒上來。
而這時候三豆又急促的叫了一聲，似乎在提醒他們俞淳要過來了。
顧白卿還來不及反應，墨玄離已經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他捂着衣襟的手按在了牆壁上，傾身將其壓住，聲音低啞又撩人的輕喚了一聲，“哥哥……”
顧白卿聽得腿一軟：……這特麼就離了個大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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