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同是愛而不得之人
一如往常清貴俊美的臉上,眼眸之中盡是被狠狠拒絕之後的狼狽和悲哀,幽邃的雙眸之中,閃爍着痛苦。
薛清寧對他向來鐵石心腸,他早該明白,卻是不服氣。
“爲何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的不堪?我又哪是隻會空口白話之人?你若是點頭,世俗前頭我勢必護你,喻府之中,家主爲尊,他們又如何敢對你不敬?
左右是無情,纔有諸多借口。但我不怕你有藉口,也不必你爲我勇敢,你哪怕只是輕輕的點頭,允准我一日日向前靠近你一點,便好。”
喻懷瑾望着薛清寧,她的眼神冰冷如霜,沒有一絲溫度,這樣的眼神他過於熟悉,但依舊想要再爭取一次。
慕言搖頭,並未被瑜懷瑾是誠摯打動,若是不愛又因感動而答應,這纔是最混蛋的行爲。
“懷瑾師傅,實在抱歉,我無法允你任何感情之事,你我之間最多可至點頭之交。你的深深情義,不該浪費在我身上,京中多女子、佳人亦無數,你且擡眼去看看,便知曉我纔是那個混沌之人。
不值得你如此費心費神。”
慕言態度堅決,言語未有任何迴旋餘地。
話音落,她避開喻懷瑾,揚長而去。
喻懷瑾臉色煞白,看着薛清寧離開的背影,身體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原來說與不說,都沒有任何的分別,她心中無愛,即便是自己將真心剖到她面前,依舊無濟於事。
“表哥。”
朱攸妍從身後出現,將踉蹌的喻懷瑾扶着。
喻懷瑾傷神之際將朱攸妍推開,她卻如同黏在他身上一般。
他只有一隻手,無法將朱攸妍推拒,只能神色嚴肅暗沉的喝令,“走開些吧。”
朱攸妍好似聽不到一般,她就緊緊挽着喻懷瑾是手,壓低着聲音說道,“表哥爲何要如此卑微,她不過是沒人要的寡婦,你是天上的謫仙,卻要被她踩在腳下,這樣的祈求與期盼,你這樣還是我驕傲的表哥嗎?”
喻懷瑾厭惡的盯着朱攸妍,無恙的手一用力,將她推開,“與你無關。”
喻懷瑾即便是被薛清寧拒絕,也斷然不會輕賤自己的感情,不會讓朱攸妍以此爲契機。
喻懷瑾離開,神色冷漠,不免對朱攸妍有些厭惡。
詫然之間,他停下腳步,不由的苦笑起來,自己何嘗不是朱攸妍?
自己厭惡朱攸妍之時,想必薛清寧更是厭煩自己。
天道好輪迴!
喻懷瑾心如死灰,匆匆離開花園。
朱攸妍死死的盯着喻懷瑾離去的背影,眼裏多出幾抹對薛清寧的恨意,也有對喻懷瑾如此抗拒自己的心酸。
但她發誓,絕對不會放棄,表哥終究會是自己的。
……
慕言在同喻懷瑾前去花園之前學了乖,將走過的路一一記住,很快就回到兩個兒子身邊。
周澄周頌見嫡母獨自回來,眼裏隱隱一抹好奇,但並未多問。
“澄哥兒,回去吧。今日是頌哥兒回家的日子,我已經同懷瑾師傅請了假,昨日頌哥兒未能與哥哥姐姐們一起喫飯,今日就一起回家吧。”
慕言牽起周頌的手,料定喻懷瑾今日是沒有什麼心思教學了,不如將孩子接回家。
如此也好讓他有時間好好考慮,他將周頌收爲徒弟,到底是出自於周頌的天賦,還是因爲對薛清寧的示好。
這極爲重要。
慕言帶着孩子走後,喻府並未有任何變化,除了朱攸妍,無人知曉發生了何事。
接近傍晚時分,朱攸妍提着一壺酒,來到喻懷瑾的門外。
“表哥,我可否進門?”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甜美,不含一絲曾被喻懷瑾拒絕的怨怒。
廂房裏自然沒有聲音。
朱攸妍苦澀的笑了笑,她早就習以爲常,喻懷瑾對薛清寧有多少熱情,對待她就有多少冷漠。
她抱着酒壺坐在門外臺階上,看着天上的夕陽,可憐兮兮的衝着門內道,“表哥,我要走了。”
朱攸妍秀麗清婉的臉上有一行清淚落下,她緊緊的抱着酒壺,看着天邊的雲彩悲傷起來。
“表哥,我今日才明白,愛便是愛,不愛便是不愛,我看你的模樣便看到我的模樣,分明都是驕傲之人,又何必走到這個地步?我長年累月的卑微,也換不回表哥的一絲愛意。我累了。”
她的聲音倦怠悲傷,帶着哭腔同門裏沉默的之人說話。
在朱攸妍絮絮叨叨的之中,日暮降臨,門裏始終沒有動靜。
“表哥,你也知曉心疼是什麼滋味,可願意讓我同你面對面道別?今後我我若是回來,想必便是他人婦,多看一眼亦是沒有資格。”
她輕聲的請求,哽咽而悲傷,眼淚模糊了視線,心痛到無法呼吸,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與共,便也是虛無歲月,無趣人生。
在朱攸妍不報期待的時候,門應聲而開。
她猛地擡頭,滿是淚水的臉上,驚訝不已。
但卻沒有片刻猶豫,抱着酒壺踉蹌起身,飛一般小跑進房中。
房裏有淡淡的酒氣,朱攸妍眼神不由的亮了亮,眯着眼眸尋找喻懷瑾所在的方向。
“表哥?”
喻懷瑾坐在暗處,沒有應聲,好似夜間的鬼魅,無神無形。
朱攸妍看着眼前狼狽脆弱的男人,一顆心碎的稀巴爛,對薛清寧的怨恨頓時只增不減。
“表哥,你莫要難過,也許今後她會明白。”朱攸妍深吸了一口氣,放緩語氣,走到喻懷瑾身邊坐下。
兩人席地而坐,同是愛而不得之人。
喻懷瑾將手中的酒壺晃了晃,已經空空如也,朱攸妍遞過自己懷中的酒壺,喻懷瑾接下來。
“周然不是良人,薛清寧的性子又最是驕傲,自然不願意重蹈覆轍,但我瞧着她對侯府那些孩子如此溫和真心,便也知道她的心不是冷的,因此表哥不該自暴自棄。一次不成便再來一次。
反正……”
朱攸妍越說心思越重,將薛清寧放在嘴邊誇讚又鼓勵心愛之人求愛,真是人間苦難。
“反正什麼?”喻懷瑾用低沉帶着酒氣的聲音問道。
朱攸妍微微壓住心頭快要抑制不住疼痛,“反正表哥已經爲了她蹉跎了前半生,不是麼?”
喻懷瑾輕笑,仰頭喝酒。
許是朱攸妍的酒太烈,亦或是已經到達了他最大的酒量,這一喉嚨的酒下肚之後,喻懷瑾只覺得腦袋有些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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