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
“停車。”男人很快恢復了慣常的冷靜。
司機立即就近將車穩穩停下。
霍斯禕撥通董祕書電話的同時升起前後排之間的靜音隔板。
另一邊董祕書到家有一陣子了，因爲常陪霍斯禕飛來飛去,所以他將房子買在了機場和公司連線中點,比霍斯禕所住的遠郊莊園便的。
接到霍斯禕電話時,董祕書腦中立即冒出果然如此的感覺，霍斯禕怎麼可能會安安靜靜陪老婆孩子過年？
他難以想象霍斯禕這種工作機器留在家裏守歲、包餃子、看春晚，帶着孩子堆雪人放煙花……實在太違和了，這是霍斯禕應該做的事情。
董熙在成爲霍斯禕的祕書前,創思的發展已令業內巨頭望塵莫及，有人私下打趣霍斯禕之所以能把AI這種朝陽產業做得如日中天，是因爲他本身就是AI機器人，沒感情，純工作,講情面,只看技術。
董熙倒是覺得相較於喜歡談感情畫餅的老資本家,他更喜歡霍斯禕這種按勞分配賞罰分明的老闆。
每次加班腦內都能自動載入ATM機吐錢的聲音，尤其是法定假日的加班薪酬高到離譜，霍斯禕脾氣差他都沒問題,畢竟打工是爲了賺錢,只要錢到位，其他一切都可以讓路。
想到霍斯禕這通電話很可能是讓他回去加班的,董熙都有點興奮起來,房貸我來了！
董熙一邊接電話一邊往書房快步去，爭取電話掛斷前他就能坐上電梯,然而還沒等他推開房門，步伐就先頓住了：“您……要看夫人今天的直播回放？”
“好的！馬上把賬號密碼和操作步驟發送給您。”董熙一臉夢幻地掛斷電話。
手指飛速翻動,很快便給霍斯禕這從看娛樂節目也沒有任生活驗的“機器人”寫了一份簡潔明瞭的操作指南。
片刻後，霍斯禕按照董祕書的指導登陸了山竹平臺，心裏依舊認定奚翎是主觀故意等他，而是節目組干預客觀被動所致。
找到合理解釋後，霍斯禕胸腔內泛起的滯澀悶漲很快消失，轉而對節目組生出一些慍怒。
直播回放視頻斷地跳轉，霍斯禕先是察覺房子內部情況和他的時候變化很。
餐廳客廳了很紅色擺件，窗子和門上都有同尺寸的春聯，水晶燈上也用細線掛上紅色小燈籠……房子僅有年味了也有人氣了。
每看到一點更接近小羽毛的存在，霍斯禕的眸色就會柔和少許。
很快，在斷跳轉中來到了小的用餐時間。
雖然只有組父子，楚心年還是做了六菜，另外還有一份熟食和一份解膩的水果拼盤，湊足了八盤子。
莊園裏雖然有一流的廚，但奚翎米其林喫了也會想換換口味，楚心年精心烹飪的家常菜把他驚豔壞了，剛出鍋的時候嚐了一口就立即眉開眼笑豎起拇指：“太絕了！”
等把嘴裏的紅燒肥腸嚥下去，奚翎忍住問道：“真考慮去開飯店嗎？這絕對是我喫過最好喫的紅燒肥腸！”
做飯雖辛苦，但一聽到有人這麼認可自己的廚藝，楚心年清淡的面龐上也勾起笑意：“喜歡就好，我還怕合口味。”
遠處被迫和精旺盛的洺洺交的眠眠聞到香味，也噠噠噠跑進來了。
看到奚翎夾起的肥腸色澤誘人，小糰子邊跑邊吸溜口水，用小奶音急切且流暢地問道：“介是習麼鴨？”
奚翎低頭看見崽吧嗒吧嗒把嘴脣舔得亮亮的，笑着將崽抱起來：“年年叔叔做的好喫的。”
着將熱騰騰的肥腸遞到崽的嘴邊：“現在很燙，眠眠先吹吹喫。”
肥腸放在崽鼻子前面，香味直衝腦瓜頂。
香得崽眼發直，邊小心翼翼吹着涼氣邊吞着口水，完全沒注意到奚翎在一直用筷子將他往直播鏡頭前面帶，打算給崽留下4k超高清黑歷史。
隨着撅嘴認真吹氣的崽離鏡頭越近，彈幕也就越厚，全都是被人類幼崽俘獲的直播觀衆，彈幕很快到必須降低透明度否則根本看清的程度。
崽雖然沒注意到奚翎挖的小坑，但和後爸父慈子孝久了，他也掌握了一些生存技巧。
就比如奚翎告訴他涼了可以吃了，崽的第一動作是嗷嗚一口趕緊喫下去，而是伸出只小爪爪一起攥住筷子，避免奚翎用一塊肉逗他來回，把奚翎逗得哈哈笑。
彈幕也被小崽崽的反應笑瘋了：
[一看就知道奚翎平時沒少欺負我眠崽！眠粉在哪裏！！
[+1太過分鳥，奚翎“虐”崽實錘了！
[是吧？這也有人黑？這就是父子間正常互動嗎？雖然我之前也很討厭奚翎，但今天看直播才感覺奚翎和繼子的關係是真的很好……
[哈哈哈哈笑死，前面有老實人，兄弟快欺負他！
奚翎煞有介事：“眠眠，怎麼能這麼想爸爸呢！”
霍星眠根本沒空理他，喫到香噴噴的肥腸後整崽都幸福地眯起眼睛：“唔嘛唔嘛唔嘛……”
崽細嚼慢嚥地享受完，也學着奚翎那般猛誇起來，只小爪爪一勁兒的鼓掌：“年年！叔叔！好膩害！”
剛好小米蒸排骨也出鍋了，楚心年笑着給小糰子夾了一小塊，崽立即化身楚心年最小鐵粉。
鼓掌已夠了，好喫到他蹦起來：“嗷嗷嗷，好，好次！年年叔叔，棒！”
誇完楚心年還算，崽回頭看向奚翎：“拔拔，看！”
雖言未盡但小表情相當生動地告訴奚翎，看看人家爸爸！
奚翎“嘶”了一下，抱住崽猛蹭起來：“這小饞貓可帶踩一捧一的啊，然爸爸會傷心的。”着就演了起來，奚翎假模假樣地裝出難過低頭。
前一秒還興奮非常的小糰子突然頓住，侷促地舔了舔小|嘴：“……魅油，拔拔也棒，別，別藍過。”
奚翎哈的一下笑開了：“好！爸爸原諒眠眠了！”
霍星眠眼底滑過一瞬無語，哼，雖然臭後爸戲沒有給他買小天才電話手錶當新年禮物，但是給了他最漂亮的小紅包，就……蒜了！
崽其實是有點嫉妒想要的，但內心的情緒太複雜了，他小小的腦瓜分析出來，總歸是楚心年好，但他還是更想要眼前這臭後爸的。
雖然他沒有電話手錶當新年禮物，但他能天天聽《好運來》啊……嗯……突然是那麼很想要臭後爸了……
霍斯禕沒有錯過奚翎和孩子的互動，起因是奚翎流露出的靈動狡黠令他感到無比熟悉。
屏幕上的一一小頂着分肖似的面孔，正如親生父子般溫馨互動，霍斯禕的腦下意識產生一種爲期待的情緒。
然而情感缺失症令他難以分辨，這份期待具體是因而來。
當年會救回這和他同樣有着嚴基因缺陷的孩子，正是因爲霍斯禕在當時過分乾瘦的棄兒身上，看到了初見時小羽毛的影子……
等待菜品出鍋時，奚翎讓工作人員幫忙看着火，他則和楚心年每人牽起一隻崽打算去酒窖裏挑些佐餐的飲品。
奚翎一直覺得自己酒量錯，而且還挺喜歡喝酒的，過他需要遇到對的氛圍才願意喝。
天天跟崽待在一起，哪怕是喫懷石料理那次也只是嚐嚐店裏那些高價酒是什麼味道，嚐了一口感覺一般就直接放下了。
“酒量怎麼樣？”奚翎一臉興奮地擠眉弄眼。
楚心年搖搖頭：“太行，身體缺少代謝乙醇的酶，各種意義上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奚翎點點頭也沒嫌棄他：“沒事，這邊還有那種沒什麼度數的果酒，過年喝口意思一下。”
等正式開喫的時候，奚翎還把三節目組工作人員叫過來一起喫，因爲還在工作中也沒法喝酒，最後就是一人一杯底沾沾脣。
奚翎還是第一次喝莊園酒窖裏的果酒，看着瓶子花花綠綠像什麼貴酒，味道卻出奇的好。
過因爲天色已黑了，小糰子迫及待想要出去放煙花，奚翎也只好快速炫飯跟上進度。
喫飽了，小就立即跑到外面去了。
奚翎拿了一副手套給洺洺套上，叮囑楚心年：“這些還是別讓孩子手，咱放給他看。”
楚心年點頭是，有些煙花看着沒什麼威好像很安全，但萬一碰上某合格產品，小孩反應過來很容易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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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洺期待了一整天了，一直以爲自己可以放特放，聞言很是失望試圖據理爭：“洺洺是男子漢！洺洺可以的。”邊邊砰砰捶自己的小胸口。
奚翎是真羨慕這崽的壯實勁兒，但怎麼樣也是四歲的小蘿蔔頭，放肯定能讓他放，過奚翎向來有辦法。
他從煙花堆裏翻出一單獨的黑口袋：“洺洺可以放這種。”
霍星眠好奇地抻頭一看，一打開裏面全是之前剩下的貓貓狗狗小母雞等一系列奇葩煙花。
霍星眠：“……”
洺洺的注意立即被“奇葩”花裏胡哨的外表吸引了，一雙眼睛睜得的：“這些都可以？”
“對啊，眠眠之前玩過了，這些都是特意給留的。”奚翎跟狼外婆似的，燦爛的笑容裏透着懷好意。
以往霍星眠都是被坑的對象，第一次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小小一團的心緒那叫一百轉千回……臭後爸，真的太！臭！了！
洺洺一聽眠眠玩過，立即一臉期待地轉向他：“玩過啦？怎麼樣好玩嗎？這些哪更好玩？”
霍星眠：“……”劃火柴都比這些好玩，臭後爸真是心太黑啦。
但崽面對洺洺臉上和自己當初同款的期待表情，一開口卻成了：“嗯……好丸……”
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有些生澀地忽悠道：“辣……狗勾，墜，墜好丸。”
奚翎聽完險些沒繃住，以爲崽會揭他底，萬萬沒想到這崽這麼快就學壞了。
父子倆的邪惡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霍星眠眨着越發明亮的眼睛用磕磕絆絆的小奶音繼續忽悠。
洺洺瞬間期待感爆棚，拎起塑料袋就要往空地那邊衝。
眼看着父子倆的邪惡計謀就要成功，奚翎覺得機會難得，必須讓崽更深刻理解什麼叫人心險惡，薑還是老的辣。
他一把將崽的小手塞給即將起飛的洺洺：“洺洺是男子漢哥哥了，帶弟弟一起玩好好？”
霍星眠震驚：？？？
他要！要看小狗煙花拉屎啊！！！
洺洺聞言小胸|脯一下就挺起來了，他這輩子雖然才活了五十月，但最聽得“男子漢”三字：“那必須的！奚翎叔叔放心吧！每煙花我都會帶弟弟一起玩的！”
四歲的小糰子信誓旦旦，一旁的霍星眠卻聽了只想喊救命，奈他剛配合奚翎吹完新煙花如好玩……
未能崽腦筋急轉，洺洺已拽起崽的小爪爪跟放風箏一樣，咻的一下扯，完全給弱雞崽崽一點反抗的機會。
奚翎望着氣成小河豚的崽子斷遠去的背影，笑得上氣接下氣，養崽也太快樂了嘎嘎嘎……
霍斯禕一路將視頻倍速看到最後，也沒看到丁點節目組強迫的痕跡。
奚翎僅帶着另一叫楚心年的嘉賓和孩子玩得開心極了，還叫上工作人員一起放煙花。
院子裏的型煙花是煙花廠的師傅白天過來鋪好的，按下點火鍵的那一刻，對一絲猶豫都沒有。
彈幕上更是熱鬧非常：
[我去！一百飛天水母一起放！這也太好看了吧！
[哈哈哈哈感覺年年和奚翎牽着倆崽看煙花的模樣好像一家四口啊，心有翎奚磕拉了！！！
[嗚嗚嗚嗚孩子羨慕哭了，家我一行行？！
[建議這麼玩，太危險了，因爲我沒玩過QAQ……
霍斯禕眼底的微光徹底冷了下來，他將平板放到一邊，在黑暗中靜默了片刻，任由心底的陌生情緒翻涌。
半晌後他接起電話，是從事微表情研究的心理專家打來的，久前他曾將奚翎留下的全部影音資料都發給了對。
心理專家表示已將完整的分析結果發送到他的郵箱，並直接告知研究後的結：
“對比二號三號的微表情、習慣動作、相近情況的下意識反應，我認爲三號是有別於二號的獨立人格，過——”
“因爲缺少一號人格的參照資料，我只能對二號三號做出一定程度的區分。”
霍斯禕掛斷電話，心底一股腦冒出太他難以分辨的情緒，令他的思維也變得混亂起來。
他真的變了……
霍斯禕的眼底卻沒有太意外，他清楚是因爲情感缺失，還是他早就隱隱意識到這一點。
會是他的小羽毛回來了嗎？
沒有人能給出他答案，霍斯禕靜默良久，只覺得橫亙在心頭的適感越發明顯，當然，他認爲自己會因爲一次小小的失約變成這樣。
思忖片刻後，霍斯禕將一切歸爲過於複雜的情緒導致機體反饋程序失衡。
一小小的運行bug而已。
霍斯禕在家附近耽誤太久，等他下車時直播早已結束，工作人員載着楚心年洺洺離開了莊園。
主樓周圍的亮化燈帶已新打開，和霍斯禕透過屏幕看到的室內一樣有着濃濃的年味，以及……
煙花燃盡後刺鼻的二氧化硫味道。
雖然因爲場地空曠吹散了少，但霍斯禕五感敏銳，依舊能清晰捕捉殘餘的硝煙味，心臟次泛起淡淡的悶漲感。
在他回來前，奚翎已將困得眼皮打架的崽抱回牀上，還承諾明天醒來會有新年禮物，纔將被崽一直攥在手裏的小紅包扯了出來。
霍斯禕知道，他這會兒回來什麼都看到。
他一步步獨行在漫漫黑夜中，回憶着心底那些稀少珍貴的記憶。
2號人格一直被他視作霸佔小羽毛身體的侵略者，從來是小羽毛，現在確認2號人格“離開”應該是可喜的，但之後呢？他該怎麼“找回”他人生中唯一的也是最要的朋友？
腦中快速閃過人一起堆雪人、挖河蚌、看煙花、打彈珠……漫山遍野都有着他歡笑玩鬧的點點滴滴……
想到在莊園外看到的最後的煙花，冷白的掌覆上心口，他無從得知自己是因爲錯失一次分辨機會還是其他什麼。
突然，霍斯禕的步伐一頓，注意到主樓石階上坐着一人。
對裹着黑色長款外套，手裏攥着一已喝空的酒瓶子，聽到動靜才緩緩擡頭。
奚翎頰泛紅，像剛睡醒般雙眼迷離，定定地看了良久才突然綻出一的笑臉，語帶驚喜地喊道：“霍斯禕？！”
霍斯禕無法明確當下的感受，只覺得清越的聲音響起，心臟的悶漲感似乎瞬間消失了。
他懂得期待，他聽出奚翎聲音中的期待，是在期待他回來？
對着這張燦爛的笑臉，霍斯禕的嘴角總是會自覺帶上一絲淺淺的弧度。
霍斯禕應了聲，聲線低沉，語氣因刻意柔和而顯得僵硬，成功的表達令他收斂了脣側的弧度。
好在奚翎並未嫌棄半分，而是興奮地站起身，似乎想要上前迎接。
過奚翎雖然眉眼澄澈，實則已醉了，猛地站起身差點沒撅過去，搖搖晃晃好容易站穩，手裏的漂亮酒瓶卻沒拿住，嘰裏咕嚕滾到霍斯禕的腳邊。
奚翎立即焦急喊道：“瓶兒！我的酒瓶！”
霍斯禕也聞到了對身上淡淡的酒氣。
他向來討厭一切異味，卻第一次從中感受到一絲淡淡的甜味。
怕奚翎摔倒，霍斯禕伸手阻止：“別動。”着就要幫他去撿。
奚翎臉上的笑意加深，帶着分醉意地軟聲應道：“真好～”然後便一臉乖巧地等着霍斯禕幫他撿漂亮瓶子。
——小少爺，真好～
霍斯禕的目光在眼前熟悉的表情上凝視良久，才移向地上的空酒瓶。
他俯下身，瓶身已沾染了髒污，冷白修長的手指卻毫無抗拒地握了上去，冷硬的眉眼快速滑過一抹柔光，複雜的心緒在胸腔中奔涌激盪……
就在此時，奚翎的聲音突然劃破靜謐的黑夜，一道莫其妙的誇讚聲響起：“好俊的背！”
奚翎壓根沒給霍斯禕反應的時間，三步並步一快速俯衝。
緊接着雙手壓在身前被衣料包裹的美背上，瞬間開胯劈橫叉，人便咻的一下從霍斯禕的背上飛越過去，下一瞬雙腳穩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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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一，堪稱完美的，跳山羊。
霍斯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