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白月光01
封漁聽見那道聲音,身體本能地打了個哆嗦,她用手搓了搓胳膊,支起腦袋向門外的聲源探去。
門外,身穿厚重大衣裹得嚴嚴實實的中年男人背對着她站着,手上時不時揚起戒尺對着身前抽去,嘴裏還在不停地罵着:“狗崽子,我讓你偷東西!讓你偷……”
雪花飄進屋檐落在臺階上,封漁透過縫隙,看清楚男人的身前正跪着一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冰天雪地中,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就是薄薄的一層,他瘦弱的臉已經被凍得烏青,因爲疼痛,兩瓣嘴脣被咬得血紅,緊緊抿着,倔強地望着身前的男人。
男人打累了,一手提起小男孩,像拖着一條死狗一樣,把他拖上臺階,直直走向口,把小男孩扔在了封漁面前,嘴裏呼出一大團白煙。
“你就先在門口待着醒醒腦吧!”
說着,男人隨手扔掉戒尺,大步跨進門,中途還看了封漁一眼,神色不喜:“小魚,你趴在門口看什麼呢?還不趕緊進去,把冷氣都放進屋裏了,凍病了可沒什麼藥給你喫!”
封漁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長相老實憨厚,卻從骨子裏映出刻薄的味道,她面上不顯,擬着原身的性格,怯怯地低下頭,“知……知道了。”
男人砰地一聲關掉門,隨口罵了幾句鬼天氣,轉身就撩起裏屋的厚布簾子走了進去,透過簾子縫隙,露出了裏面被爐火照得亮堂堂的屋子。
封漁皺了皺眉,沒跟着進去,在腦海裏快速地整理着系統傳送來的信息。
原身叫小魚,沒姓,兩歲就被送進了這座陽山孤兒院,在這裏生活了五年,性格怯懦膽小。
剛纔那位氣勢洶洶的中年男人就是孤兒院的院長,是個面善心惡兩面派,至於收養這些孩子,也並不是出於什麼善心,而是想靠着這些孩子賣給那些有錢人,藉此賺錢。
而和封漁隔着一扇門躺在外面一聲不吭的小男孩,叫宋念聲,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也正是她此行的任務對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varcontent=是的,封漁是一名剛上任的快穿工作者,她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扮演”各個世界裏男主的白月光,然後作天作地做壞事,讓男主徹底厭惡她,推動男女主感情戲發展後,再領盒飯下線。
這是她的第一個任務世界,按照原劇情,她扮演的“小魚”一角,在此時救下了因爲被誣陷偷喫雞腿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主,成爲了男主心裏最特殊的存在,沒過多久,兩人分別被兩個家庭領養走,直到成年後,兩人再次相遇。
當初慘兮兮的小男孩宋念聲成了當紅影帝,怯怯的小姑娘卻成了靠着金主上位的十八線花瓶姜魚,因爲年少的恩情,宋念聲不停地拿着自己手上的資源幫助着姜魚。
可惜的是,成年後的姜魚早就被生活的大染缸染成了黑色,對於這份恩情她並不知足,在知道宋念聲有女朋友的情況下,設計勾引對方,並且僱人陷害女主,險些讓女主命喪黃泉。
宋念聲查出來是姜魚所爲,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善良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一怒之下撤了姜魚所有的資源,利用法律手段將人送進了監獄,徹底斷絕了聯繫。
這故事看起來實在是令人唏噓,但是接收到原身記憶的封漁快速瀏覽完後,卻是沒忍住嘖了一聲。
在原身記憶中,導致宋念聲被院長打的導火線,竟然就是原身自己。
原來幼年時,是原身偷吃了雞腿後不敢承認,趁着沒人隨手把骨頭扔在了火爐裏,卻因爲太過於緊張,碎骨掉在了地上,被她不小心踢到了宋念聲的專屬小板凳底下。
院長髮現了骨頭,他私底下脾氣本就很差,當場就拿了戒尺讓宋念聲跪下認錯,宋念聲沒做過的事自然不會承認,倔強地站在原地,院長被挑戰了威嚴,二話不說就藉着體能優勢把宋念聲一把拖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封漁穿過來後發生的事情了,宋念聲被院長摁着在院子裏跪了好一會兒,狠狠地打了一頓,原身心虛,知道對方是給自己頂了罪,怕人就這麼死在了外頭,所以纔會選擇頂着被發現被打罵的風險去救人。
挺可笑的。
屋外寒風咋咋呼呼吹過,封漁斂了思緒,用凍僵的小手艱難地扒開厚重的木門,院長只需要這些孩子活着就行,所以冬季一到,幾乎所有的小孩子手上都生了凍瘡,原身手上也有,又紅又腫,隨着她手上的動作,手指上的凍瘡直接裂開,流着噁心的膿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varcontent=封漁顧不上疼,從打開的門縫裏鑽了出去,宋念聲就臉對着地趴在門口,瘦弱的身軀凍的蜷成一團。
封漁呼了口氣,喫力地抓着宋念聲的胳膊往屋裏拖,原身常年營養不良,身體又瘦又小,幾乎沒什麼力氣,好在宋念聲也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倒也不是太重。
越過門檻的時候,宋念聲疼得悶哼了一聲,費力地擡起頭看向面前簡單凍得通紅的小姑娘,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麼,封漁輕輕地噓了一聲,小聲道:“別讓他聽見了。”
宋念聲嘴脣又抿在了一起,撥開她的手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身,卻又猛地撲在了地上。
封漁連忙把他扶起來靠在牆邊,伸手掩上門後,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着宋念聲。
男孩臉色都青白了,一條紅紅的長痕從眼角處蔓延到顴骨,嘴脣乾的起了一層皮,手腕處都是一塊塊淤血,很難想象衣服下還有多少傷。
封漁看得直皺眉,雖然原劇情中男主硬生生抗過去了,但是卻留下了病根,天一冷就渾身冰涼。
想了想,她蹲下,扯下脖子上短短的小圍巾,圍在宋念聲脖子上。
手指剛碰到他脖頸,宋念聲就渾身顫了顫,睜開眼,看見是她,似乎又舒了口氣,嘴脣蠕動着:“謝…謝謝。”
宋念聲太瘦了,聲音虛的不像話,帶着一股子冰冷的倔強。
封漁母愛都被激發出來了,咬了咬牙,坐在宋念聲旁邊,拉開棉襖拉鍊裹在兩人身上,棉襖太小了,裹在兩人身上前不遮後的,看起來滑稽極了。
封漁半抱着宋念聲,就跟抱着一個小冰塊一樣,冷得她直打顫,牙齒上下跟着顫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varcontent=她靠着牆彷彿還能聽見外面的風聲,懷裏的人漸漸緩過了勁,掙扎着扯開棉襖,用凍僵的手把棉衣往封漁身上按。
封漁嘴脣也凍青了,見對方還是固執的把棉衣往她身上裹,她乾脆站起身,扶着他輕手輕腳地挪到簾子口,靠在牆邊聽着裏面的動靜。
裏屋柴火燒得直作響,院長不知道又在訓斥哪個小孩子,尖酸的語氣幾乎快穿透牆壁,其他的小孩子語氣顫顫巍巍地讀着書,短時間是不會注意到屋外的動靜。
這邊也暖和太多了,摸一下布簾子都是暖和的,宋念聲本能地朝着熱源靠近一點,緊緊抱着胳膊團成團。
封漁坐在他旁邊,緊緊靠着肩抵着肩,脫下棉衣搭在兩人身上。
宋念聲眼神閃了閃,又很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似乎他現在除了謝謝,也沒什麼能給的了。
封漁臉凍成了兩個紅蘋果,“沒事,我不冷。”
剛說完,她就猛地打了個噴嚏,還帶着一點點清鼻涕。
封漁:“……”
她尷尬地笑了笑,沒有紙,她總不能用衣服去擦,只能任由那點鼻涕吊着。
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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