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爹,您尿嗎?
說干就干,秦瑶一点功夫沒耽搁,和刘老汉商量好,下午就从剩下的肉裡割了两块一斤重的,去找村长和族长报备。
村裡无主之地,都默认村民共有,土也是一样,日常使用就算了,用量大了,需要建房子這种,最好還是跟村裡說一声,有個交代。
這种时候,有明确户籍的好处就来了,倘若要是一個外来的,想用村裡的山林水土资源,都不会被允许。
村长和族长其实也是叔叔辈和爷爷辈的亲戚,并沒有为难秦瑶這個晚辈,除了听见刘老三家要建房子有点意外之外,乐呵呵就应下了。
秦瑶也发现,刘家村的村民内部比较团结,像是刘季這种祸害,村裡人虽然讨厌,但看在同族的份上,一旦有外村人进来找刘季麻烦,大家還是会给撑個人场。
前两次林二宝来村,要不是因为村民们在那围着,刘季早被打死了。
正因为全族人都在這裡,哪怕他们是看热闹的,但林二宝等人還是有些顾忌的,真出人命,刘氏族人也不会放他们走。
盛国是一個在封建帝制下的宗族社会,這些大大小小的村落,其实也是一個個宗族的族人聚集而成。
刘家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刘,跟着刘老汉在村裡走了一圈,秦瑶发现,自己辈分居然還挺高。
多数叫她婶娘,少数叫嫂子,极少数叫她刘三家的。
从村长和族长家离开,秦瑶便跟刘老汉一起去了堂伯父還有堂叔父家,告诉他们要建房子的事,請他们来帮忙。
刘老汉說,来帮工的包一顿午饭,再另外一人一天给两文工钱意思意思。
秦瑶不了解情况,還想着這会不会太少了。
沒想到,伯父和叔父都欣喜的应下来,明早他们就带上工具叫上家裡的闲劳力到她家干活。
对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村人来說,這一顿午饭就相当于是给家裡省了一餐粮食。
等到了最艰难的时候,這一餐粮食熬成稀粥,就能保全家人多活一天。
秦瑶之前觉得刘季家已经算是全村最穷的了,但来到叔父家,看到那一個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和孩子才知道,原来這是普遍情况。
因为生产工具欠缺,所以无法精耕细作,导致粮食产量低下,家庭人口多的,能保证全家不饿死都很不容易,更别說吃饱。
而且,土地也不是一直就有,是今年新朝廷上台,重新划分,才有了现在的土地。
刘老汉看秦瑶一无所知的样子,猜测她之前家裡條件应该還不错,叹道:
“也就是今年,陛下给大家重新分了田地,大家伙才不用担心過不了冬。若是往年,這個时节都已经沒有吃的了。”
秦瑶诧异,“這才刚秋收不久啊,就沒吃的?”
刘老汉一副果然的表情,摇摇头,继续說:“秋收紧接着就是征税,裡正会带着人到各村收缴粮税,必须以粮食上交,不许用银钱布帛替代,本来就沒几亩地,产出也就那么多,再交八分之一的粮税,你算算還能剩下多少?”
不用算了,能剩下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两人跑了附近好几家,大家都很乐意過来帮忙,不是为那两文钱,而是为那顿午饭。
如此,人手已经够了,九叔那边刘老汉去說,時間也不早了,秦瑶先回家去准备。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還躺在床上做美梦的刘季突然听见屋外一阵响动,自梦中惊坐而起!
“大郎!大郎!”刘季朝门外大声呼喊,有点惊慌。
别是有野兽下山觅食来了吧?
不過他显然想多了,紧闭的屋门被推开,大郎一脸茫然的走了进来,已然穿戴整齐,看样子早就起了。
“爹,您要尿?”大郎走到床边,弯腰去取尿壶。
刘季无语的瞪儿子一眼,一天天见了他就是问他尿不尿,哪裡来這么多尿啊,“不尿!”
“屋外什么动静?你们干什么呢轰隆隆的?”
大郎把夜壶放下,答道:“家裡要建房子,阿姨带着人在挖地基下石头呢。”
刘季有点懵,“咱们家建房子?”
大郎嗯的点点头,看他不尿,就要出去,“爹你不尿我就走了,活多着呢。”
說完,意味不明的看他爹一眼,看起来也不像是需要躺着的了,也不知道下地帮家裡干点活儿。
這么想着,大郎就跑出去找秦瑶說:
“阿姨,我爹好像快好了。”
秦瑶把肩上满满一担沉甸甸的石头倒在空地上,自有人会把石块拿去填地基。
她一個人担回来的石头比三個成年壮汉還要多,在河边负责捡石头的刘肥几個少年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秦瑶想着他们還得在河边捡一会儿,示意大郎跟上,走到灶台边的水缸前舀一瓢清凉的井水,一口干完,才问:“好了?”
大郎嗯了一声,“他能自己下地溜达了。”他昨日傍晚看见的,趁后娘不在家,爹在屋裡把东西翻了個遍。
他猜,应该是在找银子,但沒找到。
后娘都把钱袋栓腰上的,爹能找着才怪。
秦瑶摸摸小少年的头,“行,我知道了,你還是回屋跟二郎他们一块儿歇着吧,這裡這么多人干活,用不着你個小娃娃。”
大郎有点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转身进屋去了。
家裡东西多,又沒地方专门藏,他帮忙看着点,免得人多被人顺走什么东西。
秦瑶看着大郎进了偏屋,推开主屋的门走了进去。
刘季已经睡回笼觉去了,外面动静這么大,也沒能再把他吵醒。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背后越来越冷,凉飕飕,像是被一條吐着蛇信子的大蛇盯上了似的。
猛的一下,刘季惊醒過来,一抬眼,就对上了秦瑶冷冽的双眸。
“娘子?你吓死我了!”刘季拍拍胸脯,大口喘气,有些怪怨的看了秦瑶一眼。
秦瑶看他這生龙活虎的样子,伸手掀开他脸上糊着的消肿草药,肿胀已经消下去了,只剩下一些青紫痕迹。
看来大郎說得沒错,是可以下地干活了。
就算干不了重活,生個火煮個饭炒個菜這些轻活也是能干的。
“起来!”
秦瑶一把掀开他身上的棉被。
刘季大惊失色,這恶妇莫不是发现他俊美无双,一时性起,想要与他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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