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定是另有隱情
老二媳婦要奶孩子，還要照顧兩個孩子，老三媳婦要給孫伯父子倆做。王氏嫁到段家多年，段茗琛也是她看着長大的。再說這長嫂如母，她給段茗敬做衣服再合適不過。
喬嵐和原身都不會做衣服，只能讓大孫女幫她做。想到這裏喬嵐莫名有些羞愧，只能日後在其他地方補償孫女。
喬嵐別的事沒什麼意見。“行，你做罷。這是你們當衣服的錢，一人拿一粒碎銀子，剛好要做新衣服，縫在衣服角里，好生放着。”
喬嵐把錢袋子裏的碎銀子倒出來，放在衆人跟前。
看到這銀子，衆人的目光更加複雜。
真是他們把老太太想太壞了？
“還有件事。”喬嵐打破屋內的沉寂，“鍋裏的水燒好了嗎？”
王氏點點頭，“娘，一直溫着呢。”
“你們跟我來後廚。”喬嵐說道，率先走出了廚房。
這會兒太陽已經落山，西邊還餘星星點點的光柱，斜斜透過殘破的圍牆照在塌了大半的荒蕪後廚，映出了幾分陰森感。
靠着竈口的牆壁亮着頂點猩紅的火光。
王氏點了盞油燈，豆大的火光微微跳着，把衆人的影子拉在未塌的半堵牆上。
“琛兒，把今天買來的鹽舀幾斤倒鍋裏。”喬嵐吩咐道。
段茗琛按照喬嵐的吩咐做了，把一瓢又一瓢的鹽倒入水中，直到喬嵐喊停。
鹽入水以後立馬就化開了，喬嵐拿着鍋鏟攪了攪，確定鹽全部溶解以後，讓王氏把專門買的粗麻布拿出來。
用粗麻布把鹽水濾到桶中，確定鹽水中的石渣子全都濾乾淨了，喬嵐又往水裏丟了幾塊木炭。
“這水泡着，放到明天起來，再煮一煮，就能煮點兒乾淨鹽了。”喬嵐吩咐道。
段家人雖不懂提純，但看着老太太這一番操作，也大概明白這法子的用途。
“早些起來做早飯，明天早上該上路了。”喬嵐說完直接出了廚房門，就着西邊的最後一縷餘暉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
這院子太破了，加上古代沒有燈，真的好難走！
喬嵐心中感嘆就聽到系統電子音再次響起。
【任務進度75%，宿主你真厲害！才一天時間就做了這麼多的進度，真不愧是被我綁定的宿主。】
系統強大的詞庫讓它輕而易舉拍出一大段的彩虹屁，喬嵐聽了心中沒有多少波瀾。
喬嵐不覺得小恩小惠足以讓人心改變，過濾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特別高貴的知識。
喬嵐想讓他們明白，他們一家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靠着一家人的力量才能走出難關。
段茗敬看着桶裏的水若有所思，忽然拍了下大腿雙目放光。
“要是把這毒鹽變細鹽的法子獻給陛下，咱家是不是能留在京城了？”段茗敬神色激動朝着段家衆人說道。
段茗敬雖只擅長喫喝玩樂，但他知道北靖苦少鹽已久，大部分鹽地裏都是毒鹽。
要是把這個法子獻給陛下，定是利國利民之舉。
別說把他們家留在京城，就是加官進爵也行！
“二哥，那你知道娘之前爲什麼沒把這方子獻上去嗎？”一旁的段茗琛問道。
段茗敬聽罷神色中帶着幾分不解，“那娘之前爲什麼不獻上去呢？”
這話脫口而出後，段茗敬不禁多想了幾分。這麼精妙的方子，他娘從哪裏弄來的？
喬家破落成這樣的，自然不會是喬家。他娘是一個深閨婦人，平日都在打理後宅，沒機會碰到外面的人。
對了！
是他爹！
肯定是他爹！
他就知道當初父親和大哥的離開另有隱情，不然他們怎會走得那麼早！
老太太怎麼什麼都不告訴他？段茗敬心中滿腹委屈。
想到已經離世的父親和大哥，段茗敬心中涌現出一股莫名的苦楚，面容悲慼一聲不吭準備往外走。
段茗琛見段茗敬臉色難看，不覺關切道，“二哥，你怎麼了？”
“你別管我。”段茗敬推開弟弟的手，不耐煩的語氣中帶着委屈的意味。
尚氏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段茗敬的反應讓一廚房的人有些情緒莫名。
讓段茗青夫妻倆不解的是，老太太傳授這樣的手藝都不揹着他們，這是爲何？
“大嫂，娘這是……”段茗青意有所指問候道。
王氏是個心思剔透之人，她知道老太太這方子的貴重，更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孃的意思是，日後這煮鹽的活就由我們來，才把這法子教給我們。三弟，你別多想。”王氏安撫道。
看二弟的樣子，估計是想多了。
“我知道的，大嫂。”
喬嵐徑直回了屋子，發現段思彤正在微弱的燈光下縫衣服，應是今天新買回來的布匹。
段思彤見喬嵐回來立馬擱下手中的針線活：“奶奶，我給您倒水。”
喬嵐看了眼昏暗的屋子拒絕道，“不了，我不渴。衣服明日再做，省點兒燈油錢……”
段思彤站在原地微怔，揚脣輕輕一笑，“我知道的奶奶。”
段思彤知道奶奶這是關心她。
段思彤是離喬嵐最近的人，自然而然察覺到了喬嵐近日的細微變化。她並不覺得這些變化有什麼，許是因爲段家被抄家，老太太心情有些不好。
近幾日老太太調整過來了，心情也好了起來。
第二日，段家衆人很早就起來了。
王氏帶着兩個弟媳把昨日撒了木炭的鹽桶拿出來瞧瞧，發現水裏的紅色褪去不少，算不上如水清澈，但瞧着不錯。
鹽水煮幹以後就是精鹽。
想到昨日婆母把這法子傳授給她們，以及這法子的貴重，幾人回去夜裏都琢磨了許久，妯娌只見瞧見彼此時都很有默契不提這件事，沉默做完了早飯，喊孩子洗臉喫飯，收拾行囊準備上路。
還未上路，衆人又遇到了個大問題，老太太買了不少的糧食，人再上車，馬就拉不動了。
“娘，要不咱再去買一輛馬車吧，實在不行，咱買匹馬？”段茗敬試探問道。
喬嵐發現自己忽略這個問題時，思考了一番。
馬太貴了，一匹馬能把家底掏去一半，段家如今的情況買不起馬。牛都被官府登記在冊，不能隨意買賣。
再加一輛馬車倒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不過馬車得有人來趕。逃難路上馬車太多，難免引人注意。
再說段家也沒那麼多的人手負責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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