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爭吵
無奈，只能下車慢慢走。
“奶奶，我扶着您。”段思彤上前道。
“還是我來吧，你走路小心一些，別自己摔着了。”王氏上前道。
在王氏看來，段思彤還是個孩子，走平路還行，這種路扶着老太太，指不定要把老太太摔着了。
喬嵐難得沒有拒絕王氏的攙扶，任由她扶着慢慢走着。
林中清淨，後面瞧着沒有追兵，段家人也沒有休息，喬嵐便讓段家人中午歇了一會兒，稍微恢復點力氣。
衆人也跟着歇了一會兒。
陳數湊到馬車邊，“主子，段家人歇着了，我現在去打只獵物？”
車廂內沉默一會兒，給出答覆，“等晚上吧。”
在林間行走着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且不說路邊的樹枝野草葉片鋒利，各種蛇蟲盤踞周圍，時不時驚到人羣中的年輕婦人和孩子。
“娘！這是有蛇！”
“啊，是什麼東西，爬上我的腿了！”
“快把東西給我弄出來！”
聽着身後偶然爆出來的尖叫聲，段茗敬一陣慶幸，還好他有一個厲害的孃親，早就到了這一茬，不然指不定他褲腿裏也爬進了蛇蟲。
原先有些人對段家的綁腿的行爲感到奇怪，甚至有些不屑。畢竟穿短衣的都是窮苦人家，喜歡綁腿綁袖子的多是些幹苦力活的漢子。
甚至女子還綁着腿，露出了腿的輪廓，在有些人家看來極爲不倫不類。
加上段家人頭上還戴着草藤編的帽子，一看就是鄉野的窮苦人家，什麼都往頭上套。
陳數等人雖不像段家人一般從腳踝綁到了膝蓋，因爲早有在外行走的經驗，加上行伍裏都會些拳腳功夫，也有把袖口和褲口繫上的習慣。
他們習慣常年在外行走，習慣了長期趕路。聽了段家的話以後，也往上繫了一截，道理是相通的，指不定有用呢。
昨日，虞兆來段家打了個招呼後，打聽到了人家綁腿上的訣竅，便讓家裏人連夜做了綁腿。
起先還有家中的孩童嫌這綁腿不舒服。走了一段路，聽着林間衆人驚叫不已，一個個再也不吭聲，老實走路。
虞兆則心裏感嘆！
他不是什麼鏢頭，鏢頭只是他跟段家搭話的街口，更不懂這出門的事。
還好自己昨日去結交了段家人，問了問那綁腿，少受了不少罪。
段家人不怎麼跟路邊的人交談，可這綁腿明晃晃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衆人苦惱之餘，很快找到了解決辦法，就是找點兒東西把褲子腿給綁上。
有的人受了不少罪看着段家人安然無恙，心中開始暗恨，這夥人怎麼早不提醒他們？
反而藏着掖着？
傍晚休息時，許多人家除了做飯，還讓家中的婦人做了綁腿。
有多餘布料的人家，讓家裏中婦人裁了布做，沒有布料的則是路邊隨便撿了些草繩捆在腿上。
喬嵐好不容易能歇會兒鬆口氣，讓家中的男女老少跟着她一起坐下，不忙着做飯。
就是這坐在地上歇會兒的工夫，一個頭上戴着灰帽子的中年男子湊了過來。
“喂，那坐在地上的漢子？你們家這綁腿賣我一些，這是銀子……”說着那人就往地上丟了一錠銀子。
這銀子不少，足足有十兩，還湊巧丟在段茗敬面前。
要是誰掉了十兩銀子在路邊，段茗敬定然是美滋滋建起來，交給他娘補貼家用。
可這是別人丟在地上的銀子！
他段茗敬再落魄，也不會這麼沒骨氣去撿！
當即把那塊銀子連着旁邊的碎石一腳踹飛，在空中滑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再滾入一旁的草叢裏。
“呸，誰家的野狗到我門前叫了！還亂丟骨頭！”段茗敬啐了一口道。
接着坐了下來，不去管那中年男子。
那男子被段茗敬的所作所爲氣到發抖，當即指着段茗敬道，“你好大的膽子！你這的山野漢子，我好心憐憫來找你買些綁腿，你竟然如此混不講理，你可知……”
“誰家的狗丟了！再留我門前亂吠，再不牽回去，我可是要打狗了！”段茗敬忽得大喊道。
氣的那中年男子不敢再繼續說，像是怕段茗敬真的會動手打他一般，灰溜溜去草叢中撿了銀子，往自家跑去。
看着人走了，段茗敬默默轉過頭，看了這人離去的方向，收回了目光。
“爹，你好厲害啊！”段禹錦眼睛發亮道。
連帶尚氏看向自己的丈夫也帶着欽佩。
段茗敬前面幾十年當了許久的紈絝，打狗看主人的事情他再熟悉不過了。
跟着段家一路走入山林的人早就被他觀察過了，除開旁邊那個姓何的公子，其他的人家瞧着都不是什麼有能耐的。
沒坐馬車的更不用說了！
就拿剛剛那來丟銀子的人家來說，那家從上到下穿的衣服料子雖好，但不是頂級，馬車也小得很，女眷還明目張膽戴着珠玉，一看就是商戶人家。
商戶人家爲何敢這麼囂張，許是找了個靠山，借了幾分膽子。
他怕什麼？所以段茗敬感直接罵回去。
便是扯上了公堂，哪怕他爹是剝了官位，可她娘是功勳之後，依照律例，那戶人家也佔不到好。
哪怕他真的看錯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他們段家這麼多人，還有旁邊何公子幫襯着。
動起手來也不會喫虧！
拋開這一切不談，都是那男人羞他在先，他所作所爲皆是合情合理。
“這算什麼……”段茗敬微微仰着脖子準備吹噓自己。
忽瞥到了喬嵐的目光，那目光幽深似在告誡他，便把喉嚨裏未說出的話咽回肚子中。
“娘，這人太過分了！竟然敢丟銀子來羞辱我們！我罵他還算是好的，若是在京城，我要打他一頓讓他賠禮道歉！”段茗敬規矩坐着老實道。
喬嵐點點頭，並未多言。
在段茗敬看來，他娘這就是在誇獎他，當即美滋滋笑了起來。
陳數這時也湊了過來，手中拎着個帶毛的兔子，“段老爺，我剛剛去路邊順手打了個兔子，不知出了何事？似乎聽到段老爺您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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