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就他不榮
便向李長衣事無鉅細介紹自家的雞，從數量說到重量，不僅在藍田縣小有名氣，甚至遠銷通州。
李長衣也很配合，段茗敬說什麼他就誇什麼。
兩人就這麼一拍即合，簽訂了買賣雞蛋的契書。
段茗敬是想給李長衣便宜一些的，可是李長衣不讓。
李長衣謙謙有禮道：“段兄養雞本就辛苦，何必特意給我便宜？算市面上的價格就行了，我開酒樓不差這幾文錢的生意。”
見李長衣如此豪氣段茗敬又怎麼好小氣。
就在李長衣把一籮筐雞蛋擡上車時，段茗敬當即去後山抓了一隻小公雞送了過去。
段茗敬把綁着翅膀的小公雞硬塞到李長衣手裏，“李老闆，這雞你一定要收下，就當作是我感謝你幫我抓賊的一點心意！你要是不收，我不安心啊！”
“舉手之勞罷了，段兄又何必如此客氣？”李長衣執意不肯收。
“你一定要收下！”
段茗敬也很堅持，直接把小公雞往李長衣車上一丟，一副堅決無比的模樣。
“那就多謝段兄了！”，李長衣無奈，只能帶着這隻小雞一起上路。
“小事，這後山還有這麼多雞呢！要是你覺得我家的雞不錯，直接過來定就是了，我保證給你最便宜的價格。”段茗敬豪氣道。
家裏每月又多了一筆穩定進項，段茗敬心情不錯。
把這契書妥善帶回屋內，等着喬嵐回家時再交給他。
李長衣駕着馬車回藍田縣時，天色還早。
他貼心地把酒樓的夥計送到了縣城門口，再拐了個彎，去了縣城外兩三公里的一處宅院。
“老爺，到了。”
小廝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李長衣冷着一張臉下了馬車，邁進了宅院。
一進屋內，他就把自己的外衣脫下，吩咐小廝們燒水洗澡。
李長衣回到桌前，拿出紙筆寫起了書信，只聽到屋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
“老爺，那馬車的上的雞蛋和雞怎麼處置？”小廝站在門口問道。
“……吃了吧。”李長衣皺眉道。
“是，老爺。”
李長衣將近日所獲寫成書信，擱筆吹墨後，他望着紙上的內容不禁眉頭再次皺起。
主子派他來藍玉縣，是來探聽段家的那本奇書。
來之前有沒有奇書他不知道。
但近日所見所聞，他幾乎可以判定，段家真的有一本奇書在。
別的他不清楚，段家這養雞種瓜的章法確實跟別處的不太一樣。
他曾被主子賞賜過西域送來的珍果，說是味道甜如蜜，可這珍果的味道遠遠比不上的段家的瓜果甜。
再說這段家二爺段茗敬養雞建房之事，養雞的農戶比比皆是，便是他自家的莊子上也養了不少。但雞不是那麼好養的，且不說破殼夭折的小雞，便是雞全部活下來了，也逃不開雞瘟的折磨。
想在那麼小的屋子裏養上幾百只雞而沒雞瘟，哪裏是一個從未喫過苦的少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要是段茗敬真的養雞天賦異稟，那段家的一年比一年高產的糧食又怎麼解釋？
若能得此奇書，怕是天下的格局都會改變！
所以他得想出一個更好的法子接近段茗敬，從他口中套出段家這本書的下落。
李長衣的想法很好，奈何段家不怎麼出門。
段茗敬一天到晚負責養雞，連縣裏都不怎麼去。
段茗青和段茗琛閉門苦讀準備考科舉，更不要提家中的小小子，要麼在屋內唸書，要麼出去跟着喬嵐種地，一個個整日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李長衣處心積慮了一個多月，愣是找不到和段家人接觸的機會！
所有機會的前提都是在段家人出門交際的情況，誰知道這段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除非他衝到人家家裏，不然很難找到機會。
李長衣按捺下心思，換了一種攻勢。
讓人去段家多買了些雞蛋，順帶給段茗敬捎帶了些東西。這些東西不用太過昂貴，否則會讓人懷疑他的居心。
經過李長衣的精心思慮，送了盒粗茶過去，又送了兩次點心，回禮還是小公雞，氣得李長衣直跳腳。
這一轉眼，就到了秋天。今年的秋天不大一樣，秋闈來了。
段茗青等這一天等了許久，早就做好了準備。段茗琛火候差了一些，沒有多少的把握，但在段茗青的勸說下，打算跟着一起上考場了。哪怕考不中，積累一下經驗也是好的。
家中的兩個男丁要一起考舉人可不是件小事。
舉人試要考上好幾日，喫喝都在考場內，考院不會提供飯菜，喫喝都得考生自己負責。加上這入秋以後夜裏涼得厲害，還得備些衣服和藥材。
段茗青還好，有個妻子柳氏幫他張羅着，段茗琛倒是要勞煩王氏了。
喬嵐作爲親孃，雖然忙得厲害，也分出了些心思幫着張羅。
衣服家裏都有，帶上兩件乾淨的，再帶個薄被就是了。枕頭可以湊合不用。煮飯用的小爐子和碗可以帶上，還可以帶炭，煮些熱茶水喝。
除開這些，喬嵐還設身處地想了不少。
考院裏人多，萬一有個睡覺打呼嚕磨牙的其他人怎麼睡？萬一誰身上味大，影響考試怎麼辦？
喬嵐想了想，讓家裏的幾個兒媳搓了些棉塞子，既可以塞耳朵，又可以塞鼻子。
許是覺得光指揮兒媳們動手差了點意思，喬嵐自己還動手做了些乾糧。
用足量的油糖鹽雞蛋烙了些薄如紙張的脆餅，給兩人當乾糧喫。
主要是因爲饅頭包子容易有夾帶，不讓帶，不然喬嵐直接給兩人做些肉包省事。
看着家裏上上下下都在忙活，段茗敬忍痛掏出了兩小盒茶葉遞給兩位弟弟。
“這茶不錯，喝了提神，你們早上醒了，可以煮壺茶喝喝。”
段茗青和段茗琛接過茶葉，對着段茗敬謝了謝。
“謝謝二哥了。”
兄弟之間的關係在老太太的調理下好了不少，前所有爲的和諧。
“不用，自家人，好好考就是了。”段茗敬故作輕鬆擺手道。
都是自家人，一榮俱榮。
嗚嗚嗚，就他不榮！
所以孃親不給他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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