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以前她讀初中高中擺攤時,因爲做的東西好喫,生意火爆,總受到旁邊小商販的擠兌,有個攤主還故意找藉口跟她幹仗,掀翻了她的攤位,她也沒得怕,跟小炮仗一樣衝上去和人打了起來,她個子瘦小又靈巧,那人沒討到半分好,反而被她打的招架不住,最後就算鬧到派出所,也不是她挑事在先,只被警察同志教育了一番,還說那人欺負個孤兒,讓人把她攤子錢也賠了。
之後就沒什麼攤主敢找她麻煩了,知道她不好惹。
本來就是孤兒,要是在唯唯諾諾,性格軟弱,不得被人欺負死。
就算來到這裏,許沁玉也不會任人欺負。
當然,她也清楚這個古代權貴等級壓死人,真要是碰上有點身份的,她只有喫虧的份兒。
真要是其他身份,她的確不敢這般,之前想着是東街西街那邊擺攤,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結交些縣城小官吏員外郎什麼的認識,這樣有個小官吏認識,以後遇見羅老婆子這樣的人是一點不懼,就算有別的權勢壓人,小官吏在縣城裏也是有幾分說話的重量。
其實源寶鎮說是鎮,規模跟縣差不多,挺大的,好像之前就是縣,後來西南這邊轄地重新規劃,就給改成了鎮,也是縣的制度。
有衙門,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
其次就是在官衙們上差的小官吏們,縣城裏也有些員外郎也一些其他地方權貴的分支家族,旁的更大的官兒是沒有的。
所以她纔想藉着去東街西街做暮食攤子結交些官吏或官吏家中的小姐認識下,有點人脈總是有好處的。
就算去東街西街那邊擺暮食攤子有點累也得提上章程,不然以後真要遇上比羅老婆子有身份又難纏的人,總不至於束手無策。
周圍的婦人們倒也不覺許小娘子這樣有什麼不妥,她們有些親戚家中也有這般兇悍的兒媳,只要不欺負自家人,那誰不喜歡?
何況許小娘子還會做喫食賺銀錢,她們巴不得以後也有這樣的兒媳呢。
許沁玉看了眼灰溜溜跑掉的羅老婆子,揚了揚手中的菜刀,衝聞氏跟裴嘉寧笑得燦爛,“娘和寧姐兒別怕,有我。”
裴嘉寧瞧見這樣的四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不知爲何,心底最後那點鬱悶之意也散得差不多。
她總想着自己是公主,流落到這般境地,總是怨天尤人的。
可四嫂比她還慘,本來跟她們家半點關係都無,被家族裏的人推出來做了替死鬼,不是更冤嗎?
四嫂都變得越來越堅強,不似以前的德昌侯府二姑娘,她怎麼還想着公主做派,連個老婆子上門都對付不了。
她以前做公主時,也沒有這樣被人欺負過的。
她以後應該也學着四嫂些,再有人上門鬧事,也學着四嫂拿菜刀。
許沁玉拎着菜刀跟裴家人一起回了院中,一家人喫過暮食,都在廚房裏幫忙,不會做喫食的就幫着做點力所能及的活兒。
忙得差不多,一家子就去睡了。
次日一早,許沁玉先做糯米灌肥腸。
泡好的糯米倒去多餘的水,再把泡發的香菇切碎,還有五花肉剁成肉泥跟着香菇一起倒在糯米中,加了鹽巴,一點醬油花椒粉跟八角粉提味,其他什麼調料都沒再給,又加入生薑跟胡蔥水攪勻,生薑跟蔥水分了三次少量倒入。
接着就是把這些糯米餡灌到肥腸裏面,不能灌的太滿,七分滿差不多,不然等會兒一煮,糯米會膨脹,會把腸衣撐破,不美觀還串味。
五花肉跟香菇不用給太多,免得搶了糯米的糯味。
這個糯米灌肥腸喫的就是一個香糯。
這還只是最簡單的配方,有些可以加一些海鮮,還有的地方加花生米,魚肉等等,各有各的做法,各有各的滋味。
肥腸切成一尺左右的長度,她灌糯米,也不需器具,就用手來,倒也麻利的很,肥腸裏面的油脂也沒去的太多,喫起來更香,灌好糯米,把腸衣兩邊用細麻繩綁緊就行了。
七八斤的肥腸也灌出來不少。
她這成本跟肉夾饃差不多,雖然不用蛋跟白麪,但需要五花肉和江米,不過不用滷肥腸,香料成本也省了不少,所以成本就差不多。
一尺左右的糯米灌肥腸可以切三段,也是賣八文錢一段,一整條就二十四文錢。
糯米肥腸灌好後就是放在鍋裏煮熟就行。
糯米灌肥腸也叫江米腸。
她用大爐子放在砂鍋裏煮着,竈上的鐵鍋開始煎蛋烙餅。
肉夾饃也要繼續做,到時候看看大家是喜歡肉夾饃還是江米腸。
砂鍋裏的江米腸煮的滿屋子香氣,煮好後她留了兩根,可以切成六段,正好一人一段嚐嚐味。
又給夏家人也留了兩根,新鮮喫食,她都會送點給夏嫂子一家嚐嚐的。
今兒夏家來端喫食的不是柱子,而是夏嫂子吳氏。
吳氏自個過來的,小翠在家帶着邵哥兒,吳氏還帶了兩件小孩的厚襖來,專門給鳳哥兒和芫姐兒做的,料子是賣其他布料剩的邊角料,但都是同種料子,雖是拼接出來的,也看不出什麼來,做的偏大些,長襖,就算鳳哥兒跟芫姐兒長到七八歲,把袖子加長些,還能當短襖穿。
襖子裏頭加的還是動物絨毛,穿着更暖和。
許沁玉已經把喫食都給做完,吳氏正好上門,見到兩個襖子,自是道謝。
吳氏笑道:“我還要謝謝許小娘子,邵哥兒吃了大半個月你做的朝食暮食,都胖了一斤多,臉上有了些肉氣色也好多了。”所以她見鳳哥兒芫姐兒整日都不說話怕人,想着兩孩子也可憐,就給做了兩件小襖給孩子。
許沁玉收下襖,讓寧姐兒帶着兩孩子去屋裏試穿,然後切了塊糯米灌肥腸給吳氏嚐了嚐,“夏嫂子快嚐嚐我新做的喫食,江米腸,擔心客人們喫肉夾饃喫膩了,就新做了點喫食。”
那江米腸一入口,又香又糯,味道特別好特別香,吳氏立刻就喜歡上。
“好喫,一會兒跟小娘子買點,我家孩子爹肯定也喜歡。”
許沁玉笑道,“哪裏要嫂子買,一回兒送點給嫂子。”
廚房這會兒就剩兩人,許沁玉在裝食盒,吳氏也不急着離開,跟許沁玉閒聊,告訴她,“許小娘子做的紅燒青魚也好喫,每次家裏煮魚的時候,隔壁鄰里還上門來問煮的什麼喫食呢,我就說是在小娘子你這裏買的,我那條巷子有不少人家也想跟小娘子買魚,我說小娘子現在的魚也就剛夠桂花巷的買,她們才作罷,小娘子可要多做點魚?”
她這話可不假,除了她兩邊的鄰居問,加上桂花巷天天喫這麼好喫的魚,平日走街串巷也跟其他鄰里嘮嘮嗑,還有些桂花巷平日待客也會在許沁玉這裏買上兩條魚待客用,或者婦人回孃家,也買上兩條帶回孃家,無人不說好喫。
許小娘子做魚又好喫又便宜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其他人也想過來桂花巷買魚,但就跟吳氏說的一樣,她的魚一天就十來條,只夠桂花巷的人買,其他人想買也買不着。
許沁玉道:“過幾日定的大鐵鍋就回了,的確會加點份量,到時候其他人想買也是可以的,另外還會加點魚丸子,魚頭燉豆腐一起賣。”
做魚的生意雖沒肉夾饃賺的多,但積少成多,可以把名聲打開,瞧瞧這不就有人惦記着也想買了。
吳氏想了下又說,“我怎麼還聽說小娘子賣魚時鬧了點事兒。”
兩條巷子離的不遠,有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基本能傳遍南街這邊。
許沁玉有點無奈,沒想到這事兒就傳開了,就把羅老婆子喫白食,後來藉着退魚錢的藉口跑來她家鬧事偷看做魚配方的事兒,還有昨天晚上又來道歉兩人又鬧翻的事情跟吳氏說了說。
吳氏卻聽的很贊同,收拾那等品行不好的人,就該有點小心思。
許沁玉忍不住說,“這還就是市井潑婦,我倒也不怕,就是怕遇上別的一些有權有勢的地痞無賴。”要配方什麼的都是小事,給了配方做不出她做的味道,誰知會如何。
也不定真遇得上,但就是以防萬一。
吳氏心中一動,湊在許沁玉耳邊說了幾句話。
許沁玉一雙眸子亮亮的,“真的能成嗎?要是能成,我就謝謝夏嫂子。”
吳氏笑眯眯的,“咱們兩就不說這等客氣話,那晚上你就留條魚,留點糯米肥腸,在做點其他喫食,我晚上讓柱子過來拿。”
“行。”
吳氏離開後,許沁玉也跟裴危玄過去碼頭擺攤。
照例還是沈韓兩家商船上的人排隊,兩艘官船對這肥腸做出來的喫食嗤之以鼻,其實這些官兵見商船上的人吃了半月多的肥腸肉夾饃,天天又聞見這香味,也知道東西肯定是真好喫,但之前放出的話,說狗都不喫的玩意,他們也不好意思在這些人後面排隊買,不然指不定暗地裏怎麼被這些人嘲笑。
得知今日有新喫食,也是八文錢一份,大多數都忍不住要了一份嚐嚐。
一入口就被驚豔到。
要說肉夾饃就吃了是管飽,解饞又有油水又好喫。
那這個江米腸就是香,把人香迷糊了,又香又糯的。
當即有不少人直呼,“小娘子手藝真的沒得說,這個江米肥腸香糯的很,好喫,小娘子,我明兒只要江米肥腸不要肉夾饃了可以不?”
雖然江米肥腸份量看着比肉夾饃份量少,就不到巴掌長的一截。但新鮮喫食一對比,吃了半個月的肉夾饃還是有點喫膩的,肚子裏有了油水,加上江米肥腸實在太香糯了,自然就偏向新喫食了。
許沁玉笑道:“自然可以。”就算有了新喫食,今日還是一人只能買一個肉夾饃一份江米肥腸。
喫過新喫食的表示明天也只要江米肥腸。
賣到最後,差不多所有人明天早上的朝食都選了江米肥腸。
因爲就這麼一截,根本不夠喫,心裏自然惦記着,心裏惦記,第二天肯定就想多喫點。
收攤後,許沁玉今日買食材時多買點三斤排骨,兩斤五花肉,一隻嫩雞,一些冬筍,幾節蓮藕和山藥,蓮藕山藥都挺貴的,差不多都是十文錢左右一斤,普通百姓肯定是不經常喫的,也就宴請客人時捨得買點。
買完回去,許沁玉開始忙起來。
裴嘉寧跟裴危玄都自覺過來幫忙洗菜還摘菜,裴嘉寧還忍不住問,“四嫂,今日怎麼買了這麼多食材,晚上都要做嗎?好像咱家喫不完。”
許沁玉神神祕祕一笑,“寧姐兒晚點就知道了。”
…………
且說吳氏早上回去後,許小娘子給邵哥兒的食盒裏面裝着豆粥,一份煎豆腐,一份汽水蒸肉。
其實吳氏沒喫過汽水蒸肉,甚至也沒聽說過這道菜,連酒樓裏都沒有的。
聽許小娘子說是用瘦肉跟雞蛋蒸出來的,汽水蒸肉比較適合孩子喫好克化還有營養,專門給三個孩子做的。
邵哥兒果然把食盒裏面的飯菜喫的乾乾淨淨,連着最簡單的煎豆腐也吃了,還說那道汽水蒸肉好喫。
吳氏帶回來的兩根江米肥腸拿回家還是熱的,也不用重新上鍋蒸一下,吳氏簡單切了下盤,邵哥兒喫完自己的飯食,還吃了幾塊江米肥腸,最後還是吳氏見他肚兒喫的滾圓,怕他撐壞,纔沒繼續給他喫的。
沒多久,一家之主夏元志也醒了,他每日要忙鋪子裏面的營生,有時候回來很晚,吳氏會讓他早上多睡會兒,這會兒夏元志見桌上的新鮮喫食,忍不住笑道:“許小娘子又做新喫食了?這是什麼?”
說着忍不住先夾了塊喫,入口又香又糯的,他連忙說道:“好喫好喫。”
“好喫吧。”吳氏把小翠煮的粥端上桌,“趕緊喫飯,喫完飯有事跟你商量。”
小翠早上煮了豆粥,還煮了點豆芽菜,滋味寡淡。
夏元志沒喫豆芽,就着豆粥把江米肥腸吃了一半,喫完抹嘴嘆了口,跟妻子說,“你說要是許小娘子盤個食肆鋪子多好,朝食暮食都賣,我們家也就不用做飯,天天去食肆裏面喫,不過許小娘子做魚跟肥腸是真的有一手,其他喫食倒不知如何。”
其他喫食也就兒子能喫到點,他總不能跟兒子搶喫的,所以也沒嘗過,還總以許小娘子就會做魚和肥腸有一手。
吳氏見他喫的舒服了,走過去在夏元志耳邊低語了幾句。
夏元志有些遲疑,“這能成嗎?到底是請徐孔目喫飯,平日裏都是去東街的東來居喫的,這次在咱們家裏宴請,會不會顯得潦草了些,且許小娘子其他菜餚到底做的如何,咱們也不能得罪徐孔目,要是許小娘子做的其他菜餚一般……”
“你想什麼呢。”吳氏嗔道,“許小娘子連腥臭的下水和土腥味重的江魚都能做出這等味道,你還擔心什麼,你真覺得東來居的東西有許小娘子做的好喫?再說了,徐孔目跟許小娘子雖不是一個字的許,但音相同,指不定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徐孔目說不定就很欣賞許小娘子,我都跟許小娘子說好了,讓她多準備幾道菜,所以晚上請徐孔目來咱家喫吧。”
她是對許小娘子的廚藝沒有任何懷疑的,還非常有信心。
夏元志最後到底還是被妻子說服,打算請徐孔目來家裏喫。
在鋪子忙了一天,到了點,夏元志去了衙門一趟,請了徐孔目。
徐孔目年約四十,生的高大魁梧,不怒自威,不苟言笑,掌管着衙門的工房,戶房,吏房,刑房,禮房,兵房的事兒,平日裏公務也挺繁忙的,今日同夏元志喫飯也是因爲一樁案子。
鎮上最近有樁失竊案再查,是金銀齋的幾樣貴重首飾失竊,金銀齋是個首飾鋪子,這個金銀齋跟夏元志的布莊捱得挺近,那天晚上夏元志在布莊裏忙到亥時才離開,出來時候見到隔壁金銀齋跑出來個人,跟着就是金銀齋掌櫃的呼喊聲,說遇見了賊人,搶了金銀齋的幾樣首飾就跑。
夏元志先把去隔壁掌櫃扶起來,見掌櫃頭破血流,應該是被賊人襲擊,等他再出去尋那賊人,早跑的不見蹤影。
他就幫着隔壁掌櫃報了官,衙門也開始查起這樁案子。
夏元志算是案子的目擊者,看見過賊人的背影,自然也會幫着調查。
夏元志就想請徐孔目喫暮食,也算是想搞好關係。
做營生的,跟官吏的關係近一些肯定是有好處的。
夏元志還不到三十,徐孔目已經四十,但兩人早幾年就認識,私底下關係不錯,徐孔目也是襟懷坦蕩之人,也經常一起喫飯,兩人都有付錢,有來有往。
其實孔目算不上官員,只是吏,無品級,但鎮上除了縣太爺就屬孔目職位最高。
在普通百姓眼中也是官。
就算兩人也算朋友,但夏元志對徐孔目也挺敬着。
這還是頭一次請徐孔目來家裏喫飯,夏元志不免有點忐忑。
跟徐孔目簡單說了說,“內人說有個廚藝很好的小娘子,特意請那位小娘子做了一桌喫食在家中宴請徐孔目,說是比那東來居的菜餚還要好喫,我平日也總喫那小娘子做的紅燒青魚跟肉夾饃,味道的確不錯,便想着或許做其他菜餚也好喫,就請徐孔目一起去品嚐品嚐。”
徐孔目對在哪喫暮食並不是很在乎,點點頭說,“那今日就去夏兄弟府中叨擾了。”
“哪裏哪裏。”
兩人很快到了夏家的宅子。
前院堂屋裏已經擺上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光是聞着那味,夏元志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味道的確比東來居的菜香上很多,就是不知喫起來如何。
連徐孔目的目光都忍不住在一桌菜餚上停頓了一會兒。
吳氏讓柱子跟小翠從許小娘子剛把菜餚端過來,吳氏撿了些邵哥兒能喫的端到後面喂邵哥,就趕緊讓柱子把菜送到前院堂屋擺好,還買了鎮上最好的花雕酒回來備上,就是爲了讓徐孔目喫喝的盡興,對許小娘子刮目相看,以後也能去許小娘子那裏買喫食定喫食,結個緣。
夏元志請了徐孔目坐下,柱子在旁邊伺候着,給二人的酒杯滿上。
見徐孔目去夾了菜桌中間那道表面上紅紅的,還撒着芝麻花椒茱萸看着就很有食慾的一道菜。
撥開上面的蔥段花椒茱萸甚的,下面竟然魚塊跟大腸。
徐孔目挑了下眉,先夾了肥腸入口,入口忍不住嘶了聲,這肥腸切的塊大,喫起來非常過癮,有嚼勁很香,油汪汪的,又麻口又辣。
他家裏也不缺喫食,家裏還有個廚娘的,但的確從未喫過這般美味。
徐孔目忍不住點點頭,讚了聲,“好喫。”
他平日在東來居喫飯可是一句好喫都沒說過,夏元志就知穩了,也跟着夾了一筷子肥腸。
入口就讓夏元志震驚起來,明明都是平日喫到的肥腸和青魚,但換了一種做法,又是另外一樣味道,香辣麻,口中舌頭都在跟着跳動,卻過癮的很。
柱子跟着說,“這是肥腸魚。”
這大冷天剛回家,喫上這樣一道菜真是舒服,從身到胃都暖和起來。
徐孔目夾子一道菜,柱子就報上菜名。
“粉蒸排骨。”
“黃豆燜豬腳。”
“江米肥腸。”
“冬筍燜雞。”
“山菌炒肉絲。”
“拔絲山藥。”
“清炒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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