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第18天

作者:暮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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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read2;/script烏追在車窗外刨了刨前蹄,抽鞭子雖然很痛,但也比不上主人不理自己的難過。

  隊伍已經耽擱了一會,再等下去日中太陽毒起來,對人和馬都不太好受。

  李隋川剛要示意一個黑甲衛上前提醒,車簾就被從裏面掀開,一身玄衣的帝王身形頎長,深邃黑眸不怒自威,衆人見皇帝下了馬車,又將手往車裏伸去。

  夏侯燕的眼睛跟着一點點亮起來。

  春日青青,滿皇都都是亮麗的色彩,但也不及出現在眼前這人的半分。

  少年眉峯如描,眼眸水潤,許是方纔受了驚嚇,此時眉尖蹙起一副苦惱不耐的模樣,在一衆嚴肅臉的近衛中鮮活的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兒。又偏偏脊背平整,暗含一股不折的君子之風。

  一衆騎兵衛回過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天子手中那人。

  夏侯燕不着痕跡朝李隋川看了一眼,就見這位平時目中無人的少將軍一臉神色複雜,還夾雜着一絲神遊在裏面。

  夏侯燕勒了勒馬頭,長翎衛獨有的紅色短羽在冠側動了動,比黑甲衛的沉悶多了一絲肆意風流。

  “會上馬嗎”商辭晝道。

  容穆看了他一眼,低聲強調“碧絳雪需要跟在身後,不能離我百米遠。”

  商辭晝眯了眯眼睛“孤會叮囑人看顧的。”

  容穆沒說話,轉頭看向烏追,烏追眼神明亮單純,是與自己主人截然不同的畫風,就算剛被抽了一鞭子也是一副沒心眼的憨厚模樣。

  白靴踩上馬鐙,容穆腰腿比例極好,稍一使勁就上了高大的烏追馬,還未坐穩,下一刻身後就貼上來了一道人影。

  容穆後背貼着身後人的胸膛,兩人髮絲在空中無聲交纏,一雙手從後面拽住了烏追的繮繩,安撫了一下馬兒身載陌生人的躁動。

  “你可是除孤之外,第二個騎上烏追的人。”

  容穆無語“陛下打一棍子給個甜棗的技能用的真好。”

  商辭晝沉沉笑了一聲,氣息略過少年的耳廓“孤怕你單純,不信孤的話,只好明顯一點,教你不要這麼快被孤外表迷惑住,你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笨得要死。”

  容穆眉頭一皺“你”

  話還沒說完,商辭晝就猛地踢了一把馬鐙,烏追收到命令,幾乎是以一種離弦之箭的速度衝了出去。

  容穆“”

  身軀互相摩擦帶來怪異的觸感,紅黑近衛緊隨其後,一行人在城郊直道上揚起了漫天飛絮。

  他回頭要看碧絳雪是否跟上,就聽見暴君的話混在空氣中含糊不清“你不是喜歡南代孤就帶你看看真正的南代人長什麼樣子。”

  詔獄是大商建朝起就有的一部分,最開始在皇城內,後來一次看管不力致使逃犯越獄殺害皇都百姓,於是就被皇帝遷移到了遠離都城的京郊。

  京郊人煙稀少,烏追跑到最後連柳樹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光禿禿的草地和碎石,容穆窩在皇帝的懷裏,幾乎不用怎麼配合,身後身形健碩的人就能輕鬆將他攬住,不至於摔下馬。

  商辭晝最開始還在他耳邊說一兩句什麼,到最後不知爲何,聲音逐漸消失,容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暴君近距離吸花,終於壓下了間歇性瘋批症,總之直到再次下馬,皇帝都恢復成了一副冷然姿態。

  他不演戲時,纔是最真實的模樣。或許這就是一個帝王,情情愛愛對他來說就是掌中游戲,冷漠無情纔是最深沉的底色。

  “可害怕”皇帝垂眸問道。

  容穆看了他一眼“還行,只是沒有想到,陛下第一次帶臣出來玩,會來這麼清新脫俗的地方,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商辭晝不置可否,懷中還留存着方纔被填滿的溫柔觸感,這人渾身異香皮嬌肉嫩,擁在身前使人恍惚的染上了一股美人癮。

  這份癮如蠶絲般出現,初初不覺,等到發現時已經被風繚繞着吹滿了周身。

  容穆

  容穆。

  商辭晝心內翻涌面上冷漠,眼眸看向詔獄官,跪在門口迎駕的詔獄官連忙打開了牢房大門。

  外面明明是豔陽高照,這門中卻透出來一絲陰寒之氣,碧絳雪喜陽,在這樣陰冷的地方不會有太好的感觸。

  裏面也好似不透光,黑洞洞一片,夾雜着些許難聞的血腥味。

  容穆眉頭微微皺起,但他抗拒不了商辭晝給的*。

  被關押起來的三個南代人只是爲了來大商尋花,並沒有犯什麼死罪,但倒黴就倒黴在這幾個人被皇帝注意到了。

  商辭晝陰晴不定手段莫測,指不定就會因爲什麼原因要了這幾個人的命。

  這是容穆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最起碼要讓這些南代人知道,碧絳雪還好好的待在大商

  李隋川舉着一個火把,熟門熟路的走在最前頭,商辭晝進這裏就好像在進皇家大院,眉眼深沉瞧不出絲毫情緒。

  容穆最後看了一眼停在詔獄外的馬車,隨夏侯燕走在了最後。

  夏侯燕終於有機會接近這個傳說中的寵君,只是場合不對,也不能多說幾句,只能藉着火光暗地觀察。

  容穆不是不知道身邊人在偷看,放以前還能對視警告一眼,現在已經完全放飛自我,商辭晝作爲醋王都不管,他長這麼美又能抵擋幾個人的窺探。

  全當人家在賞花算了。

  這裏幾乎每間牢獄都關押着犯人,這些人不知道走在外面的是誰,但見到錦衣正冠的就知道來的是大人物,一時間掙扎求饒聲不絕於耳,獄卒們擔心驚擾貴人,在商辭晝走過之後纔會狠狠一鞭子抽下去。

  暴力,血腥,絕望,這裏是整個大商朝最陰暗的地方。

  就算容穆再怎麼忽略都扛不住條件反射,他不由自主的輕微抖了一下,植物本來就敬畏生命,這樣的環境,對他而言不亞於人間煉獄。

  也只有商辭晝那個*,纔會在這裏閒庭信步。

  身邊突然傳來一道低低的聲線“容公子可是畏懼了”

  容穆這才側眸看向夏侯燕“誰來這裏不害怕。”

  夏侯燕微微一笑,臉側隱隱出現一個酒窩,配上紅色翎羽,端的一副修眉整目的世家公子模樣。

  “在下夏侯燕,見容公子姿容如雪,想來是個喜好風雅的人,跟陛下來這裏真是爲難公子了。”

  容穆皺眉,這人嘰嘰歪歪到底想說什麼,正當他不耐煩時,夏侯燕突然低聲快速道“小心李隋川,他在調查你。”

  什麼

  容穆背後驀地升起一絲寒意。

  李隋川在調查他李隋川爲什麼要調查他誰讓他這麼幹的

  想到什麼,容穆霎時停住腳步,正巧最前方的人也已經走到了終點,李隋川垂眸打開最裏面的牢獄大門,裏頭一道朽木橫樑,打眼一看,上頭吊了幾個人,高度只堪堪讓人腳尖摸上地面。

  鞭笞的痕跡布在白色的囚服上,幾人頭髮凌亂不知死活。

  李隋川見怪不怪的將冰水潑上那幾人的臉,這才讓他們有了動靜,但也只夠喘氣的餘地。

  商辭晝回頭,朝容穆笑了笑招手道“來看看,這幾個南代人你認不認識”

  容穆瞳孔收縮,過了兩秒,走上前強迫自己看了一圈。

  不對。

  商辭晝若是想讓他認南代的奸細,怎麼會打成這麼一副爹媽不認的模樣。

  這狗皇帝,又在給自己下套子試探

  容穆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碧絳雪要是有關閉香味的功能,他真想給這暴君斷兩天精神食糧,非要治治他這股子歪風邪氣

  “陛下若是隻會拿這些來取笑臣,那臣就先出去了。”容穆說着看了商辭晝一眼,眼底第一次帶上了些許冷意和陌生。

  李隋川稍稍一愣,感覺到身邊的空氣好像又冷了幾度。

  但下一瞬,商辭晝就臉色愉悅的側身,露出被擋在身後五花大綁的幾個男人。

  “孤的人就是聰明,孤輕易不打人,打也只打西越的蠻種,南代人文雅,孤怎麼捨得動他們呢你不是喜歡南代,孤特意給你這個機會,過來瞧瞧南代人都是什麼模樣讓你多瞭解瞭解。”

  容穆給商辭晝透露過自己想去南代遊歷的事情,不知道這暴君什麼時候就已經記在了心上,只是這樣瞭解,不知道又夾雜着幾分帝王的試探在裏頭。

  夏侯燕的提醒還回蕩在耳邊,誰有能力命令李隋川做事,容穆心中鏡子一樣的明瞭。

  同情商辭晝,還不如同情同情自己,這瘋批瘋的厲害,他能讓商辭晝少殺幾個人都已經算是大功德了。

  容穆忍着胸腔裏的不適,默默往前走了幾步,就見幾個身穿綠白衣裳的年輕男人被捆跪在地,只有一顆腦袋能動。

  那幾個人最開始並未看見他,只是仇視的盯着商辭晝,等容穆緩緩從商辭晝身後走出,他們的視線才接二連三的轉移到了少年身上。

  他與這樣的骯髒污穢實在是格格不入極了,以至於讓人看見的第一眼,都是先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再然後才能瞧見少年出淤泥而不染的絕佳氣質。

  李隋川緊緊盯着幾個南代人的反應,就見他們面色從憤怒定格在茫然,然後又變成了驚愕,最後硬生生憋的脖頸發紅,幾個對皇帝都無視的男人逐漸以頭扣地,嘴中恭敬的說起了南代人才懂的話語。

  這些人被專程餓了幾天,早已經頭暈眼花只剩本能驅使,否則也不會愚笨到當場失態。

  恐怕他們還以爲容穆是來救他們的吧。

  商辭晝饒有興致的觀察着容穆,這樣的情景,已經足以證明一些東西,就算容穆不說,他也猜得到成。

  商辭晝認人從未失手過,但這一次,他在容穆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想看的東西。

  在場幾個人心思波詭面色各異,最終還是商辭晝緩緩開口道“容穆,看到他們,你就沒有想說的嗎你不是最喜歡南代的風土人情”

  容穆算是摸清楚了,沒有危險的時候跟在暴君身邊就是最危險的事。

  他有些不忍的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幾人,才道“若只是爲了看一眼碧絳雪,這些人應該罪不至死,本來就是陛下先拿了別人的東西。”

  果然心軟了。

  商辭晝挑起眉毛“孤在問你,你難道聽不懂他們的話嗎”

  從剛纔在馬車上開始,容穆就一直在忍着這狗皇帝不好好說話的狗毛病,直到現在心裏忍無可忍,他細細眉頭皺起,直視着商辭晝道“陛下若是還懷疑我有不臣之心,乾脆將我也一起關在這裏拷問,不要這樣給我出什麼辨別語言的難題,我只聽得懂官話,不懂南代的方言”

  地上跪着的幾人顯然也聽得懂這一席話,其中一個人震驚的擡起頭來,看着對着他們眼神全然陌生的少年,臉上也逐漸帶上了困惑不解,像是在質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容穆心中感觸複雜,這幾個人純粹是因他而起的無妄之災,若是能讓他們看一眼碧絳雪,再與皇帝好好商量,他們也許就能安全回去覆命,否則早晚都要磋磨在大商這詔獄裏。

  他沒再看商辭晝,往前走了幾步,彎腰仔細查探了一番,見他們身上並沒有多大傷口才默默鬆了一口氣。

  佛蓮慈悲,連他也深受影響。

  一衆人包括皇帝都看着容穆的動作,在少年就要起身的時候,那最先擡起頭的男人突然一口咬住了容穆的衣襬。

  李隋川正要有所動作,腰側長刀就被“唰”的一聲抽了出來。

  只見天子表情不知何時陰冷了下來,將刀刃逼在那南代細作的脖頸上,下手之快狠已然見了鮮紅的血。

  一衆人瞬間噤若寒蟬。

  夏侯燕面色複雜的看着皇帝。

  此情此景就算他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一些東西。

  所以陛下並非全然不在乎這個容侍君,而是在乎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在關鍵時刻那股被掩埋的心思纔會涌現出來,譬如方纔驚馬,再譬如此時此刻。

  夏侯燕微低下頭。

  這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容穆看着那長刀就是一陣眼暈,這架勢他再熟悉不過,他第一次見到商辭晝時,就是這個被指着要殺的同款姿勢。

  他連忙回身,護住背後的幾個南代人。

  “陛下,他只是暈了頭,並沒有惡意”

  只是咬住了袖口而已,又不是被咬掉了一塊肉。

  商辭晝面色漠然,指骨青筋暴起,刀尖已經凝聚了一串血珠,滴落在詔獄黑紅的地上。

  局面僵持之際,被砍傷的男子突然呢喃了一句大商官話“是碧絳雪的味道它就在附近。”

  差點忘了南代人均蓮花迷弟

  容穆快速吞嚥了一下喉嚨,正要說話,身後的南代細作突然躍起高聲道“暴君將我王的東西還來”

  作者有話要說打卡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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