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聞春嬌抱着她,心疼壞了,“果然是下雪凍着了,下次可別再亂跑了。”
她就站在那便發燒了這麼久,被澆了一壺冰水,又被埋進雪坑裏的裴寒不知道怎麼樣了。
簡綏綏吸吸鼻子,小奶音很重,“媽媽,裴寒他還好嗎?”
“他?”聞春嬌自己閨女都顧不過來,哪裏顧得了裴寒啊,“媽媽還沒去看過呢。”
“媽,我以前是不是對裴寒哥哥很不好?我覺得他好像很討厭我。”
聞春嬌倒是不奇怪,點着女兒的小鼻子,笑道:“你這小淘氣,裴寒她媽媽瘋就算了,偏偏你陪着一起瘋,我就不說這次你倆把裴寒弄去當蘿蔔種了,我就說上一次,裴寒媽媽在裴寒身上扣了條繩子,把他放在河裏,說他是一條小魚,拉着繩子要小魚游泳,你在邊上出主意,叫他鑽進水裏去,說要看小魚吐泡泡。再往前,裴寒媽媽讓裴寒爬到樹上去把鳥窩給端了,你倒好,出餿主意叫裴寒坐在鳥窩上孵蛋,可憐裴寒坐在鳥蛋上坐了那麼久。”
一個真敢說,一個還真敢做。
簡綏綏窩在媽媽懷裏,小臉慘白,瑟瑟發抖,人家裴寒媽媽有精神病,再折騰那都是母子,她倒好,說好聽點叫刁蠻任性,說不好聽那就是惡毒啊。
難怪裴寒長大後那麼恨她。
“再往前吧,裴寒媽媽把他當紅薯,你竟然提議要烤紅薯,幸好烤一半被人攔下來,還有以前你和裴寒媽媽一起裝香菇,你餓了就跑回家了,他媽媽坐在那裝香菇,不喫不喝好幾天,他對你能有好臉色纔怪呢!”
簡綏綏真心想哭,這個女配還真是花樣作死,跟精神病處這麼好,也是沒誰了。
不怕死女配拉着神經病媽媽,凌虐小可憐反派兒子,別說,不怕死x神經病,cp還挺好嗑?
簡綏綏回憶書裏的劇情,一時有些感慨。
要知道《我是女主她閨女》這本書裏,女主和親孃都是主角,簡綏綏和聞春嬌則是一對配角,書中提過女主娘參加同學聚會,戴着大金鍊子的聞春嬌出現後一直找女主娘麻煩,被女主娘狠狠diss了穿衣品味,諷刺聞春嬌高中時就跟人私奔,老公又是煤老闆,沒有文化,夫妻倆除了錢一無所有。
女主娘後來搬去了大城市,原本這倆家人應該沒有聯繫纔對,誰知簡綏綏因爲一紙莫名其妙的婚約,去了大城市,跟男主扯上關係,簡綏綏覺得自己有婚約是正牌女友,女主則覺得你算什麼東西,敢搶我男朋友,簡綏綏氣不過,到處找女主麻煩,卻被女主輕鬆收拾了,不僅如此,蹦躂的女配還被男主和反派記恨。
反派男配裴寒幼年由精神病母親帶大,與狗搶食,受盡欺凌,這導致他性格變態扭曲,哪怕長大後開掛一般,富可敵國,卻依舊陰鷙狠厲,手段殘忍,把所有欺負過他的人都收拾了一遍,得知女配名字後,裴寒冷笑一聲,把簡綏綏他爸搞破產,裴寒對女主很好,見簡綏綏還是作死欺負女主小可愛,乾脆掐死了簡綏綏。
簡綏綏看書時是跳着看的,這些情節多是裴寒的回憶,寫的並不詳盡,當初她還疑惑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裴寒這麼扭曲地恨女配,現在她終於懂了。
書的最後一章並沒有寫女配死後的事,但殺人償命,裴寒肯定也活不長吧?
而她現在穿了過來,別的不說,好歹要代替簡綏綏活下去,保住父母的生意。
至於被掐死這件事……
裴寒現在還小,沒有後世那麼扭曲,現在對他好應該來得及。
前世的她在娛樂圈左右逢源,就沒有她拿不下的人,拿獎那天她在想,她演得最好的電影就是自己這一生,如今電影落幕,大不了重頭開始。
簡綏綏發燒來得快去得也快,身上好受些,她就從牀上跳下來,拿起桌子上的鏡子對準自己,鏡子裏是一張巴掌小臉,眼睛溼漉漉,葡萄似的黑眼球,嘴脣嫣紅,紅色斗篷棉服襯得她膚色紅潤,眼角一顆淚痣更顯得楚楚動人。
這長相跟前世有8分像。
只要不長歪,以後依舊是人間絕色。
好在不是一張陌生臉,她前世能混出頭,六分天註定,四分靠打拼,沒那張臉加成,怎麼都沒有後來的成績,她很怕女配長得不漂亮,那她可就虧大了,好在雖然拿了女配劇本,卻還是這張豔壓的臉。
賺了賺了!
簡綏綏跑出門時,聞春嬌正好從外面走來,她一身紅色羽絨服,有一種老派港臺女星的豔色,性感嫵媚,身段絕佳,紅脣微抿時,瀲灩的眼眸像在勾人,簡綏綏看呆了。
聞春嬌附身捏女兒可愛的小臉蛋,“身體還沒好,去哪呀?”
簡綏綏抿着小嘴,嘟囔道:“媽,你去看過裴寒了嗎?”
“還沒呢,他家住得遠我還沒來得及過去。”
簡綏綏拉住媽媽的胳膊撒嬌,“那我們去看看他好嗎?我那天看裴寒哥哥還穿着單衣呢,他被冷水澆溼了,肯定要發燒的,他媽媽又不能照顧他,萬一死了怎麼辦?”
聞春嬌平常也會照看裴寒,只是最近她跟男人鬧彆扭,男人離家出走,她一個人照顧一家老小,忙不過來,雖然這件事的主謀是裴寒媽媽,但閨女也有參與,於情於理都要去看看的。
“行,那媽媽去看看就行,你在家休息。”
“不嘛,媽媽,綏綏也想跟媽媽一起去,綏綏離開媽媽會害怕的。”
簡綏綏往她懷裏鑽,臉蹭着媽媽的腿,軟乎乎的小手摳着媽媽的衣角,滿眼依賴,聞春嬌心都要化了,哪裏還會拒絕?她拿起一包藥,抱起簡綏綏往裴寒家去。
裴寒住的確實挺遠,走了十幾分鍾纔到。
簡綏綏遠遠看到一個破落的院子,圍牆外層剝落,圍着兩間破敗不堪的瓦房,走近時屋裏傳來狗叫聲,簡綏綏推開門,那狗看到她,嗷嗚兩聲便乖乖坐到地上。
裏屋的門板在風的吹動下,搖搖晃晃,推開破門板,刺鼻的氣味傳來,簡綏綏下意識皺了眉頭。屋裏亂七八糟,不多的傢俱東倒西歪,因爲化雪的關係,泥土地平很潮溼,髒兮兮的,眼前的一切看起來糟糕極了。
簡綏綏遠遠看到裴寒媽媽正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幹什麼呀?”
裴寒媽擡頭看她,噓了一聲,“別出聲,要是讓人發現了,會被摘走的。”
“……你是?”
“你看不出來嗎?我是蘑菇呀,最近摘蘑菇的人特別多,一動就會被喫掉的。”
“……哦,你繼續。”
裴寒媽很邋遢,身上髒兮兮的,聞春嬌給她收拾了一下。
簡綏綏跑到牀邊,不大的木板牀,只有一牀很薄的棉被,棉被髒兮兮,看着十分潮溼,裴寒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嘴脣發白,睫毛輕輕顫抖,臉上有種不自然的潮紅,哪怕睡覺時眉頭也緊緊皺着,看起來很不安。
簡綏綏心裏酸酸的,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在他額頭上,溫度高的燙人。
“媽,裴寒哥哥發燒了。”
聞春嬌拿出溫度計塞進他腋窩裏,裴寒一直沒睜眼,過了會,聞春嬌看着溫度計蹙眉:“快40度了,我喂點藥給他。”
她找了一圈,裴江並沒有熱水,又張羅着燒水,好不容易纔把藥衝好。
“媽媽,我喂裴寒哥哥喝吧?”
聞春嬌看她一眼,笑笑:“行,那你喂哥哥喝,媽媽去看看裴寒媽媽。”
簡綏綏點點頭,仔細地端過碗,吹了許久,等藥涼了才用勺子一勺勺喂裴寒,她人小,手會抖,好在內裏是成年人,最終一滴不漏地把藥給餵了。
藥喂完,她又給裴寒餵了些水,最後一勺時,裴寒忽而睜開眼,那雙眼因爲生病的關係不似以前狠厲,卻依舊乾涸默然,看到她時眉頭緊蹙,明顯不喜。
簡綏綏衝他甜甜地笑,“裴寒哥哥,你發燒了,要乖乖吃藥哦,吃藥就會好起來!”
裴寒厭惡地打開她的手。
簡綏綏還能被他嚇到?她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溼漉漉的眼睛滿懷信任地看向他,聲音軟軟糯糯:“哥哥,你別討厭綏綏好嗎?綏綏保證以後再也不惹事了。”
裴寒冷笑一聲,想看她到底會作什麼妖。
簡綏綏訕訕地收回自己的小胖手,“哥哥,你蓋這麼薄的被子冷不冷?”
裴寒閉上眼,苦笑一聲,化雪的天氣連墊被都沒有,只蓋一牀薄被能不冷嗎?他每天夜裏都冷得發抖,根本睡不着,可他能怎麼辦?他只是一個精神病病人的兒子,人家見了他躲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有人關心他的死活?
簡綏綏被他表情弄得心一軟,她小時候不會嘴甜說好聽的話,在孤兒院經常被人欺負,後來她改變策略,自己去爭去搶去耍心眼,生活才慢慢改變,她太能體會裴寒現在的心情了。
裴寒喫完藥溫度降了一些,簡綏綏出了門,被聞春嬌牽着小手往家走。
裴寒家附近的積雪沒人清理,很難走。
簡綏綏拉着媽媽的手,懇求道:“媽媽,哥哥看起來好冷呀,我們給他送牀被子去好嗎?”
聞春嬌一愣,有些爲難,家裏孩子多,天氣冷,每個人都要鋪兩牀蓋兩牀,被子一直不夠用,簡綏綏今年也開始分牀睡了,哪來多餘的被子給裴寒?
“媽媽,你把我的被子給裴寒哥哥吧?”
聞春嬌被女兒感動到了,捏着女兒的小鼻子,“那你呢?”
簡綏綏眯着眼,聲音奶奶的:“我跟媽媽一起睡,這樣不就有多餘的被子了嗎?”
聞春嬌想了想,村裏新分的煤炭就要下來了,到時候燒煤取暖,每個人就不需要蓋那麼厚了,這麼冷的天,裴寒就穿一件單衣,被子還那麼薄,想到裴寒蜷縮在被子裏的樣子,她忍不住鼻酸。
那孩子也是命苦。
“好,媽媽聽你的。”
倆人抱着被子返回裴寒家裏,簡綏綏噠噠噠跟在媽媽身後幫忙,裴寒睡得昏迷,聞春嬌把他連被子抱起來,手裏的小人輕飄飄的,毫無重量,聞春嬌看向他毫無血色的臉,心裏一酸。
她這次拿了兩牀被子來,把裴寒身上這牀鋪在最底下,上面再鋪一牀新做的棉花被,蓋的是簡綏綏的粉色被子,全部做好後,聞春嬌又把裴寒塞進被子裏,他感受到這片柔軟,眉頭舒展開來。
簡綏綏摸着厚實的被子,滿意地點點頭。
第一次送溫暖√
她要拉着全家人一起對反派好。
好到他不好意思殺她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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