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葉雲哲第一次覺得,有錢真好,有錢人真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回過神,看着軟乎乎的妹妹,低頭把打開的果凍遞過去。簡綏綏笑眯眯拿着果凍舔了舔,喫的臉頰鼓鼓的,像個小倉鼠,葉雲哲看得眸中帶笑,掏出一塊手帕給她擦了擦,簡綏綏眯着眼,軟軟地說:
“哥哥,你唱歌很好聽,完全可以當大明星呀!”
葉雲哲長得瘦高,繼承了柯靜和葉崇俊的優點,雖不及簡默寧有漫畫少年的氣質,卻有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配合着窄臉,簡直讓人無法抵抗,簡綏綏可以想象,當葉雲哲在臺上唱歌彈鋼琴時,臺下的女生得有多瘋狂,這是歌手的黃金年代,有才華的人應該去引領時代。
葉雲哲、喜歡音樂,完全可以試試,不是每個人都要靠學習才能生存,人活着要審時度勢,找準適合自己的路走下去,加一點機遇,還有逆境時也能坦然面對的勇氣,其餘的就交給時間。
“哥哥,你不想當藝人嗎?”
葉雲哲垂眸,他不是不想,事實上他很喜歡一個日本歌手,對方唱跳都好,既有歐美歌星的舞蹈功底,又有亞洲人的美型和細膩,他也想成爲那樣的歌手。
“但我擅長的是鋼琴。”
“你可以和我哥哥組團出道呀!”簡綏綏拉着他的手把他帶去簡默寧的房間,簡默寧聽完他們的話,默默抓緊手杖,搖頭道:“綏綏,你別開玩笑了,我是個瞎子。”
他自嘲一笑,一個瞎子怎麼能當明星呢?他從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哥哥,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簡綏綏不高興。
簡默寧嘆息一聲,雖然他喜歡唱歌彈吉他,可讓他站在那麼大的舞臺上接受衆人檢視,他真的做不到,他眼盲,身在這小小的一間屋裏,一個村裏尚且不能自在,要他面對那麼多人,他真的做不到。
“哥哥,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你退一步想,若是你的眼睛一直治不好,你就一輩子待在家裏不出門了嗎?哥哥,你只是眼盲而已,很多人眼不盲卻心裏盲,你要相信自己能看見很多人看不見的東西,逆境會給予你許多常人沒有的財富,你別妄自菲薄好嗎?”
簡綏綏說話帶着哭腔,明顯是在心疼他。
簡默寧心裏暖暖的,他“看”向妹妹,思考着妹妹的話,小小年紀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說他只是眼盲,她真以爲眼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嗎?他並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又是一個瞎子,對這個世界最大的認知就是小南村,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醫院,他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哥哥,雲哲哥哥寫了一首歌,你們合作唱一下好嗎?”
葉雲哲盯着簡默寧的臉,有些出神,他每次來簡家都是找簡綏綏玩的,很少認真打量簡綏綏的哥哥,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簡默寧也太好看了點,簡直像日本動漫裏的少年,他回過神,掏出一個本子來,裏面都是他寫的歌,其中很多歌都是綏綏瞎唱歪打正着,他覺得唱得比他寫的還好聽,就給記錄下來了,他選擇自己認爲最好聽的歌,把調子說給簡默寧,簡默寧很有音樂天賦,過了會就把他要的調子彈了出來。
於是,他彈吉他,葉雲哲唱歌,倆人合作了一下,舒緩而溫暖的歌聲溢出,簡綏綏差點覺得耳朵要懷孕了,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美型的倆人,彷彿看到了未來光芒萬丈的巨星。
一曲結束,簡綏綏激動地鼓掌,簡默寧和葉雲哲也是一愣,他們第一次合作,從未想過倆人竟然合作的十分默契,且這首歌舒緩動聽,真摯感人,歌詞赤誠,莫說是簡綏綏,簡默寧自己都被歌曲的調子洗腦了。
“我就說你們可以的,比許多歌手唱的都好呢。”
畢竟是書中世界,作者恐怕也沒想到,她隨手創造的世界裏,有這麼多優秀的人,簡綏綏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圈子裏有句話說得好,小紅靠捧,大紅看命,有些人明明天天作沒有藝德沒有實力,可就是有很多人喜歡,反之有些人天天營銷買通稿艹人設,卻都紅不了,簡默寧和葉雲哲這種,就屬於不用捧都會紅的。有乾媽和媽媽在後面捧着,有乾爸和爸爸這兩個煤老闆支持,不紅還有天理?
聞歌而來的聞春嬌和柯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心。
柯靜託人從日本請來一個調/教藝人很厲害的經紀人,由她爲倆人安排課程,爲他們出道做準備,對方建議再加入一個人進來,組成一個三人團,說是葉雲哲和簡默寧雖然唱歌不錯,卻都不怎麼擅長跳舞,哪怕經過訓練,也需要有個會跳舞的人加入進來,如此一來,這個團纔會平衡,柯靜和聞春嬌答應下來。
等公司成立,倆人一直對外招藝人,這年頭內地的娛樂市場還未打開,很多家長並不知道成團出道是什麼意思,都抱着傳統思想,認爲孩子還是要努力學習文化知識,加上出道前要訓練一兩年,經過公司考覈才能出道,家長們覺得風險太大,都不願意把孩子送去,招人並不算容易。
當然,這些簡綏綏是不知道的,昨天她剛給服裝品牌拍完新的廣告,累得夠嗆,今天上課一直打哈欠,便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會,裴寒看她一眼,從書包裏掏出外套給她蓋着,怕她凍着,上面講課的老師看的直搖頭,她不是不想管,一來簡綏綏實在可愛,扎着個春麗頭,眼睛大大的,眨巴眨巴看着自己,是人都不好意思苛責她,二來這個小丫頭開學考試是全班第一,跟裴寒一樣都考了雙百分,班級第一她能說什麼?發現這丫頭天天上課睡覺,可一考試就是滿分以後她就懶得管了。
但是她懶得管不代表她看的習慣,你說睡覺就睡覺吧,這裴寒還給她蓋衣服,還給她擦額頭上的汗,還給她用書扇風,這是課堂還是養娃場!也差不多點好嗎?
然而裴寒自始至終很淡定,見她看過去也不慌,只神色淡然地看着黑板。他那淡定的樣子讓老師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要求太苛刻了,可能課堂上睡覺扇風也沒什麼?
她扶了扶眼鏡,默默回頭繼續上課了。
簡綏綏一覺睡得很沉,一下課,葉笑宇圍過來,遞給她一杯插好的奶,“綏綏,喝哥哥的奶!”
簡綏綏瞄了眼他胸口,默默喝了一口,如今的奶奶味很濃,比後世的好喝多了,她咕噥咕噥幾口,喝得心滿意足,睡好喝足,總算活過來了。
葉笑宇看着妹妹饜足的跟個小貓似的,滿意道:“還要嗎?我這還有一瓶。”
簡綏綏搖搖頭,衝他笑笑:“哥哥你趕緊回去寫作業。”
葉笑宇在簡綏綏的刺激下,成績突飛猛進,如今已經是班級前幾名了,他花癡一樣託着下巴盯着簡綏綏看:“妹妹,你知道青梅竹馬是什麼意思嗎?”
簡綏綏愣了愣,葉笑宇立刻說:“像我們這種關係就叫青梅竹馬,哥哥會對你很好很好,讓你以後想起來,腦子裏都是開心的記憶。”
簡綏綏被他的傻樣逗笑了,葉笑宇雖然是個憨憨,對她卻是真好,以至於她都不忍吐槽他了。
簡綏綏年紀大了,不愛扎小揪揪和小圈圈了,現在最常扎的就是春麗頭,聞春嬌不在家這幾天,裴託尼親自上陣,還在她頭上繞了兩根髮帶,搞得跟拍童裝照那天的髮型一樣,簡綏綏很滿意,本就超高的顏值更高了不少,天天都有小孩來門口看她,搞得跟追星一樣,還有小孩逗趣地封她爲“校園之星”,說她比洋娃娃還好看,是校園明星。
可把簡綏綏逗得不行。
她伸出小手,摸向葉笑宇的頭頂,“那哥哥你繼續努力。”
過了會,坐在最後一排的王梁激動地跑過來:“綏綏,你知道什麼是青梅竹馬嗎?”
“……”簡綏綏愣住,這倆人是怎麼回事?看了同一部動畫片?
葉笑宇也憤怒了,他竟然跟王梁一個品味?他竟然跟這廝說一樣套路人的話?丟人!羞恥!
王梁羞答答紅了臉,“青梅竹馬就是你和我這樣的,很多青梅竹馬的人長大了要談戀愛的,綏綏,你覺得哥哥怎麼樣?哥哥長大了給你當男朋友好嗎?”
簡綏綏簡直無語,王梁完全就是個小胖虎,她可是外貌協會的呀。
她還沒說話,葉笑宇先氣壞了,一腳踹翻了王梁的課桌,怒道:“你胡說什麼!你給綏綏當男朋友?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憑你?”
王梁也氣壞了,他怎麼了?他爸很有錢,大家都說他長得很有官相呢,雖然他現在肉了點,可是媽媽說他以後會長高變帥,他可以把所有零花錢都給綏綏,他會好好疼綏綏,給綏綏做男朋友怎麼了?
“我就要做!綏綏,你跟哥哥在一起,哥哥給你錢花,所有錢都給你……”說着就從書包裏掏出一疊錢,簡綏綏看着那些百元大鈔,驚呆了!這一疊至少好幾千了吧?王梁才二年級,家裏就給他這麼多錢?
葉笑宇也是一愣,本來打算跟王梁單挑的,看到這一疊錢也被轉移了注意力,他們家管零花錢管得嚴,一星期才幾塊錢,簡家也差不多,以至於簡綏綏這麼受寵,手裏頭卻沒什麼可花的錢,經常拿壓歲錢出來用。“你哪來這麼多錢?”
王梁優越感爆棚,“我家有錢怎麼了?我媽給我的!”
“……你家有我家有錢?”葉笑宇神之鄙視。
王梁一愣,隱約記得葉笑宇他爸是村裏的首富,也就是最有錢的一個,原本想露一下家產在妹妹面前炫耀一下的,誰知被葉笑宇給壓下去了,這怎麼行?王梁撓撓頭髮,半晌才道:“我家就我一個男孩,你家有三個兒子,平均下來,你的錢沒我的多!”
“……”忽然覺得無法反駁,葉笑宇氣壞了,踹翻了座椅,拉着他的衣服,“就憑你那點錢還想做綏綏男朋友!癩□□想喫天鵝肉,我這就去把你這豬頭臉給打壞了,叫你連癩蛤/蟆都做不成。”
王梁也氣的不輕:“打就打,誰怕你!我纔要把你鼻子打歪,讓你不好意思往綏綏面前湊,不就是她乾哥哥嗎?了不起啊?又不是親哥哥!”
倆人你拉我我拉你,出了教室說找個地方單挑去了。
簡綏綏驚呆了,愣愣地看向坐在隔壁不動如山的裴寒,“裴寒哥哥,要不要告訴老師?”
“不要,”裴寒臉色不好地翻了頁書,“礙眼的東西需要定期清理,就讓他們相互清理吧。”
“……”
等老師把倆人拉回教室時,看着簡綏綏欲言又止,她看過不少爲了女生打架的男生,但這特麼才二年級啊!現在的孩子是不是太早熟了點?不對,應該說簡綏綏是不是太妖孽了一點,這才幾歲,就能讓男生爲她打架了,長大了還了得?不對,很多女孩子小時候好看,長大未必就漂亮,說不定簡綏綏長大了就沒這樣的煩惱了。
老師心情複雜地批評了倆人一頓,葉笑宇眼角青了,王梁嘴角傷了,回去時,簡綏綏擔心地看向葉笑宇的眼,生怕把他這張臉給打壞了,葉勵飛已經上初中了,有了大男孩的氣勢,只冷哼一聲,道:“綏綏,你別擔心他,是他自己活該,打架打不過他有什麼臉喊疼?”
簡綏綏眨眨眼,莫名覺得這邏輯有哪裏不對。
葉笑宇有些沮喪,倒不是因爲沒把王梁給打趴下,而是他太喜歡妹妹了,一直想妹妹只有自己一個哥哥,可現在,簡綏綏有他們這三個乾哥哥,有一個親哥哥,還有裴寒這個不是親哥哥勝似親哥哥的哥哥,這麼多哥哥,分給他的眼神就更少了,這就罷了,現在連王梁這種路人甲都要來摻和一腳?男朋友?綏綏以後要是有男朋友,肯定跟他那談戀愛的堂姐一樣,整天犯花癡,就更沒有時間理會他這個乾哥哥了。
葉笑宇吸吸鼻子,很沒有安全感,“綏綏,你以後不要談戀愛好嗎?”
簡綏綏拿起筷子,聞春嬌和柯靜出去搞事業,她和裴寒這段時間都在葉家喫飯,有專門的保姆給他們做飯,裴寒給她夾了個鵪鶉蛋,她咬了一口才眨眨眼,“什麼是談戀愛?”
葉勵飛冷聲警告:“葉笑宇,你不喫飯就出去,綏綏才幾歲,你就跟她說這種事?”
“可是王梁說要做她男朋友。”
“王梁傻你也傻?你覺得綏綏能看上王梁?就算綏綏看的上,叔叔阿姨能看的上?咱爸咱媽能看得上?”
葉笑宇一愣,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這纔開心起來,“總之,綏綏,以後不許談戀愛哦!”
簡綏綏隨口應道:“好啊好啊,那你也不許談戀愛,咱們都不談,永遠在一起。”
妹妹笑得好甜哦,葉笑宇樂呵呵地點頭,葉勵飛給簡綏綏夾了個花菜,葉笑宇又給妹妹拿了瓶酸奶,裴寒給簡綏綏挑魚刺,簡綏綏眯着眼,小腿在桌子下來回晃盪,人在長大以後總想回到小時候好好感受那時簡單的快樂,可往往人在幼時並不知道體會和珍惜,她這樣也蠻好的,帶着成人的心重拾天真。
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一旦適應了小孩的身份,每日都是喫喫喝喝,人生彷彿又跟前世一樣,轉眼便過去多年,簡綏綏並不想長大,她想永遠當個小孩子,有人投喂有人養,人一旦長大之後,就沒有小時候可愛了,從成人那得到的愛也就少了,不像孩子,永遠都有耍賴的特權。
早自習剛下課,校園內陡然鬨鬧起來,簡綏綏擡頭看向高高的圍牆,咬咬牙爬了上去,雖然這牆她爬了很多次,可最近學校好像加高了圍牆,她跳了半天好不容易跳上去,跳上去才發現不對,這牆好高,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她今天恰巧穿了裙子,這一跳肯定要走光的。
無路可走,乾脆從書包裏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嘴裏,晃着小腿坐在牆頭上,悠閒地像在自己家。
前世恍如隔世,有時候簡綏綏甚至懷疑,當明星的那些經歷是否只是她的一場夢。
過了會,裴寒拿着檢查表過來,他脫下校服敞開,衝她張開手,“下來,我接你。”
簡綏綏對他沒什麼性別意識,怕摔着自己,故意往他身上跳,還好裴寒抱住她,讓她不至於走光。
來來往往的學生都見怪不怪,也有個剛考進來的新學生,拉着同學問:“那是誰啊?怎麼還跳牆?”
同學笑答:“那是簡綏綏,她年紀小,早上起不來經常逃早自習。”
新學生是外面的小學考進來的,聽了這話驚道:“什麼?她幾歲?”
“比我們小兩歲吧?”
“那也不能不上早自習啊,憑什麼呀?”
“就憑她爸給學校捐了還幾百萬建教學樓,咱們現在這幢樓就是她爸捐的,說是爲家鄉發展做貢獻,但誰不知道啊,簡綏綏她爸就是個寵女狂魔,建學校就是因爲以前的教學樓太差,怕他閨女受委屈,還在現在的教學樓裏裝了電風扇和空調,夏天熱不着,冬天冷不着。”
新學生聽愣了,這幾年,小南村的村中學發展勢頭強勁,去年甚至有學生考上清北,一本率特別高,以至於很多縣裏的學生都被家愛上書屋,這幾年,村裏的煤老闆跟瘋了似的,你爭我趕地爲村裏的教學發展做貢獻,一所村小學,校舍蓋得比大學還氣派,學校還花重金從市裏省裏聘請了老師來組建重點班,他自己就是從縣裏過來上學的。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逃早自習!憑什麼有人這麼特別?就因爲她爸爸捐了樓?果然,資本主義都是腐朽的!有錢了不起啊?就可以搞特權?
“那也不能這樣啊,”他看着小女生的背影,只覺得這女生腿特別長,順滑的黑髮垂到腰上,雖然沒看見正臉,可就這背影便勾得人移不開眼,但這也不是逃課跳牆的理由吧?
他的同學笑了笑:“你要是次次考試能考年級第二,你也可以。”
“……”
小南村臥虎藏龍,年級第二很難得了,“她是年級第二?”
“有時候也跟裴寒並列第一,裴寒也不怎麼上課,課餘時間都被老師喊去參加競賽了,他獲得了很多全國獎項,參加物理和數學競賽就跟玩似的,他是年級第一,簡綏綏學習不太認真,但是年級第二還是能保住的。”
“……”新同學有些被刷新三觀了,他原本是不想來這農村地方的,誰知來了才發現,這特麼農村學校比他以前的學校好多了,有電風扇空調,有多媒體教室,有電腦房,老師的教育理念也很先進,這小南村的煤老闆也太囂張了點?但他現在才發現,這學校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別的不說,就說這個天天逃課卻考年級第一的簡綏綏,還有那個永遠全縣第一的裴寒,就讓他夠新奇了。
簡綏綏睡了九個小時卻還是有點沒睡飽,她懶懶打了個哈欠,眼淚順着她的淚痣往下滑,捲翹的睫毛撲閃撲閃,晨光下,她那張明明美豔卻帶着倦意的臉,顯得比平常更柔和。她跟在裴寒身後往教室走,走一半被裴寒叫住,她眨眨眼,愣愣地看向眼前這張精緻的有點過分的臉,說實話,雖然這張臉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可她還是會時常覺得,這不是正常人會有的臉,這幾年,裴寒長開許多,五官比從前更立體,難得沒有長歪,只是到了變聲期,說話跟鴨子似的,每次他一說話,簡綏綏就覺得有人拿着砂紙在自己耳邊磨。
“啊?”
裴寒視線下移,看向她的裙子,眉頭輕蹙,“你怎麼又穿短裙?”
簡綏綏愣了愣,望向自己的小腿,她今天穿了設計感的白襯衫加格子裙,下面是板鞋和愛上書屋生打扮,但是裴寒負責給全年級各班着裝衛生打分,簡綏綏反應過來,笑眯眯地拉着他的胳膊,搓着手撒嬌:“裴寒哥哥,通融一下啦,今天忘記了,就一次。”
裴寒蹙眉:“以後不要穿短裙。”
簡綏綏一愣,“爲什麼啊?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穿什麼衣服你都管着我。”
裴寒腳步一頓,背對着她一句話沒說,簡綏綏立刻閉了嘴,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人最近越來越難懂了,陰晴難定,有時候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只是不說話,她卻心裏緊張的要命,說也奇怪,她對別人一向蠻橫,只對他,每次見了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好吧,我下次配合你的工作,乖乖穿褲子還不行嗎?”她不甘心地癟癟嘴,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纔不想整天穿着寬大的校服,就想每天都美美的,有什麼不可以?再說校規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呀。
裴寒聲音溫和不少,“早飯吃了嗎?”
她年紀小,每天睡不飽,原本倆人早上是一起來學校的,可她總不上早自習,裴寒雖然可以等她,但上初中後,他在學校裏擔任了一些職位,需要早點到學校,有時候老師還拉着他談屋裏競賽的事,不能陪她,以至於她經常越睡越晚,遲到是常有的事。
簡綏綏倦倦的,“還沒呢,唔,有點沒胃口。”
“你天一熱就沒胃口,我給你留了牛奶和飯糰,你去我那喫?”
簡綏綏眼睛一亮,瘋狂點頭,“還是裴寒哥哥對我好!”
裴寒眼中閃過不太明顯的笑意,這些年,他們一直是同桌,簡綏綏坐在他隔壁,裴寒把飯糰打開遞給她,她眯着眼很有胃口地咬着,其他同學見怪不怪。
“你可真幸福,遲到了還有現成的早餐喫。”
“就是啊,每天喫得好還不長胖。”
“我們打賭啊,待會葉笑宇肯定要送零食來。”
“我賭葉勵飛會送來。”
“我賭葉雲哲,哇!又可以看到葉雲哲了,他好帥,綏綏,要是葉雲哲來,能不能幫我要個簽名啊?”
簡綏綏咬了口三角形的飯糰,笑眯眯地點頭,“好,我去要個一百張,五塊錢一張!”
“切!!還要花錢?這樣吧?我給你做物理作業?”
“我幫你做數學,你拿簽名來換!”
“我給你做英語!”
簡綏綏笑眯眯地舉手問:“那誰給我做語文????”
語文老師號稱“鬼見愁”“滅絕師太”,佈置作業賊多,每次手寫酸了都未必寫得完,大家當然不願意寫語文作業了,於是,你看我我看你,簡綏綏哼了一聲,嘟噥道:“葉雲哲的人氣不行啊,他的粉絲也太塑料了點。”
衆人咳了咳,沒辦法,追星雖然要緊,但命更要緊,寫完自己的語文作業再寫一份簡綏綏的,寫到凌晨三點也寫不完。
簡綏綏搖頭,繼續感嘆:“塑料啊塑料!”
衆人大笑,一個同學湊過來,低聲道:“你們聽說了嗎?莊文雅她爸爸出軌了。”
簡綏綏一愣,她這些年一直跟莊文雅同班,據她觀察,莊文雅不是穿越就是重生,要麼就是覺醒了意識,她一直很留意莊文雅的行蹤,怕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劇情,若莊文雅知道,就能跟着莊文雅刷劇情了,莊文雅對她一直有些敵意,可畢竟只是個小孩,那敵意也只流於表面,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眼下聽到莊文雅家的消息,她湊過頭去,低聲問:“出軌?”
同學們一低頭,就看到她烏黑如緞的頭髮,女同學摸了一把,很享受那手感。
“是啊,莊文雅她爸爸不是包了兩個煤礦嗎?她家裏也很有錢,但是有句話說男人有錢就會變壞,莊文雅她爸爸揹着她媽媽在外面包了二奶,孩子都生下來了,莊文雅媽媽大鬧一頓,她爸爸發了火,要跟她媽媽離婚,莊文雅在家裏勸架呢。”
簡綏綏吸了口酸奶,有些奇怪,這些年莊文雅家過得也很順,每次遇到什麼危機,她們家都能頂過去,如今她們家日子終於好起來了,她爸爸竟然出軌了?
說話間,穿着白色裙子,長髮飄飄的莊文雅走進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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