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簡綏綏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失落是有的,但她早料到有這一天，起初接近裴寒的訴求無非是希望他不要殺自己,既然訴求已經達到她也沒必要太過悵惘，想明白後她依舊和從前一樣生活。
裴寒不在以後，聞春嬌提議要簡綏綏去城裏上學,奈何簡綏綏在小南村生活習慣了，暫時不想走,她不知道能不能避開這本書的主劇情,但是遲一點和主角遇到對她這個小配角來說是好事，她纔不要去大城市成爲女主的陪襯,天天作死惹怒女主呢。
拒絕聞春嬌的提議後，簡綏綏依舊留在小南村上學,這天聞春嬌打來電話。
“真人秀？”簡綏綏手指摩挲着新手機的邊框,疑惑，“什麼真人秀啊？爲什麼要我參加？”
“不是要你參加,只是希望你能接待一下他。”
簡綏綏越聽越糊塗，“是什麼樣的真人秀？”
“一檔讓大城市的問題少年和農村少年交換體驗人生的節目。”
“是《交換人生》嗎？”
“對，你也看過？”
聞春嬌笑了笑，這檔節目本來就是隨便做做的，她公司雖然贊助了這檔節目，可因爲節目組一直拉不到其他贊助費，播出的時間又是最差的深夜時段，以至於該節目招商困難，一度經費不足無法繼續錄製。
磕磕絆絆錄了幾集以後，原以爲這節目進行不下去了，卻忽然在網上爆火，這段時間一來，《交換人生》的熱度很高，電視臺甚至把節目調到了九點檔，大城市的富二代去農村體驗生活，遇到各種困難，成爲該節目的主要看點，可一些富二代似乎知道參加了該節目就能變成網紅，熱度甚至趕得上不紅的小明星了，很多人爲了走紅才報名參加節目。
這也引發網友熱議，聞春嬌的服裝公司贊助了該節目，經紀公司跟電視臺也有常年合作，她認爲再這樣下去不是回事。
憑什麼你城裏來的孩子就有優越感，認爲自己高高在上，把節目變成網紅孵化器？
可節目又不能終止，聞春嬌只能想方設法扭正這一行爲。
於是她提議把這一期節目放在小南村錄製，衆所周知，小南村雖然是農村，卻是赫赫有名的煤炭村，小南村億萬富豪遍地都是，你一個平平無奇的城市富二代，家裏能有多少資產？憑什麼認爲自己去農村體驗幾天農村生活，就能做網紅了？
聞春嬌決定給他們上一節課，她先聯繫了王梁，要王梁和這位城市少年做交換，可王梁的父母又是典型的煤老闆，聞春嬌怕他們把人城市小少年給嚇着，提議讓簡綏綏出鏡一下，給小少年做個導遊。
簡綏綏沒想到王梁竟然參加真人秀了，不過書中世界和真實世界有很大差距，在這個世界裏，真人秀已經流行許多年了，王梁這幾年身材抽高，長得很是帥氣，壓根想象不出他小時候竟然是個小胖虎，去參加真人秀要是能火，以他的顏值完全可以進聞春嬌公司做藝人了。
可她已經很多年沒上鏡了，也不想當明星，再者她被嬌慣了這麼多年，做事全憑自己心意，配合度沒那麼高，要是城裏來的少年嫌棄小南村生活貧困，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翻白眼。
聽閨女說完理由後，聞春嬌忍笑，“沒事，真人秀真人秀，要是真人秀還那麼虛假，那有什麼意思？你想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有媽媽和你柯阿姨在，還有媒體敢欺負你不成？”
簡綏綏倒忘了自己還有靠山，一想確實是那麼回事，便笑眯眯同意了。
次日一早，周嘉澤到了小南村路口，他環顧小南村路口處的矮房，忍不住爲自己掬一把淚，他看過往期節目，農村的生活很不容易過，有的甚至要走幾十裏的山路去上學，廁所都是糞坑，臭的要死，農村人還不愛乾淨，被子牀鋪都亂糟糟的，要不是爲了走紅，誰他媽願意來這裏受罪！
周嘉澤吸吸鼻子往裏走，忽而間，從不遠處走來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
等小女孩走近，周嘉澤才深吸一口氣，臉猛地紅了，他看過不少美女，不說別的，他們學校衆星捧月的校花阮萌，就是足以出道的顏值，可眼前這個少女紅衣黑髮，純真又嫵媚，天真卻無邪，眼角那顆淚痣更是讓她嬌俏動人，周嘉澤萬萬沒想到農村地方能有長的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當下呼吸一滯，磕磕巴巴道：“你是……”
簡綏綏看他一眼，挑眉道：“我是簡綏綏，你的引導人，你也可以理解爲導遊，如果你在小南村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周嘉澤兩眼放光，邊走邊套近乎，“你今年多大了？”
“16了。”
“我16歲的時候正準備考高一，你也是暑假考高一嗎？”
簡綏綏看他一眼，紅脣微勾，“我已經讀高二了。”
周嘉澤：“……”
周嘉澤：“你們農村人是不是上學早？”
簡綏綏笑了笑，有點不想和這麼蠢的人說話，“可能吧？主要是我們農村人比較窮，只能努力學習好好考大學了。”
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到底是農村人對學習特別看重，不像他家裏早說了成績不好沒關係，以後可以去國外讀書，花點錢總有學校唸的，何必受這種讀書的苦。
簡綏綏彷彿看出他的想法，挑眉微笑：“王叔叔家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哦。”
周嘉澤蹙眉，雖然對簡綏綏很有好感，可一想到農村人的生活環境他便有些牴觸，如果要他走好幾里路去買飲料，他跟農村人一樣坐在破舊的學校裏讀書，甚至幾天沒水洗澡，那他一定會崩潰的，看到路邊停着的車，以及塵土飛揚的小路，周嘉澤滿心忐忑。
忽而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座青山，“你們村還有山？”
“是啊，我們村的有錢人爲了回饋村民，提出留住綠水青山的環保理念，大家有錢出錢，沒錢出力，這幾年下來我們村已經開發了好幾個旅遊景點，正在申請國家級風景區呢。”
周嘉澤點頭：“申請了風景區以後就可以賺錢了，也能帶動周邊的經濟發展，還能讓村民們富裕起來，也是好事吧？”
簡綏綏看他一眼，心道這麼天真傻白甜的年輕人，也不知道聞春嬌是從哪找來的，難道周嘉澤來之前都沒看過小南村的資料嗎？他們小南村的人還需要靠旅遊景點發家致富？他們有煤啊！
簡綏綏懷着“關愛智障兒童”的心情把周嘉澤帶到王梁家門口，“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這片林子花園就是王梁家的。”
周嘉澤有些意外，王梁家門口竟然有一片曲徑通幽的竹林，竹林裏甚至還有兩個八角亭，竹林盡頭是一片花海，看着挺有意境，周嘉澤意外之餘轉念一想，農村的地不要錢，自家種點花也不是什麼值得說的大事，不像城裏，大部分人家住着單元樓，根本沒有地種花。
“還沒到嗎？”這林子和花園都走好幾分鐘了。
“到了，這就是了。”簡綏綏停下來。
周嘉澤擡眼看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是一幢歐式莊園別墅，佔地至少幾千平米，四層樓，修建的跟古堡一般，別墅門口是大片的草地，草地上還有一些小洞，讓周嘉澤想起高爾夫球場，一條貴婦犬在草地上跑來跑去，大門旁停着幾輛車，有勞斯萊斯、保時捷、房車、保姆車，配合着門口大片的花海和竹林，周嘉澤終於感受到不對勁。
這混搭風雖然有些奇怪，卻處處透露着土豪的品味，那麼問題來了，王梁不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少年嗎？爲什麼家裏竟然這麼有錢！！！難不成是節目組故意不透露對方的家境，讓他表現得像個二傻子，最後用反差感引來網友的熱議？要真是這樣，這節目組就太沒有節操了，可說到底是他自己傻，來之前都沒百度過這個小南村是幹什麼的，更沒認真準備，只以爲所有的《交換人生》都一樣，是城裏少年和農村少年的交換，可沒人規定，城裏人一定有錢，農村人一定窮。
周嘉澤感覺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暴擊。
王梁他爸忽然打開門，財大氣粗地對他招手，“嘉澤是吧？坐什麼車來的？”
周嘉澤訥訥道：“坐大巴。”
“坐大巴很辛苦吧？早知道叫私人飛機去接你了。”
“……”
簡綏綏甜聲叫道：“王叔，嬸子呢？”
“綏綏呀！”王富貴早就知道，自家小子誰都看不上，從小就喜歡簡綏綏，奈何人家綏綏不僅是自己親爸親媽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更是葉家的乾女兒，葉家那三個小子天天妹妹長妹妹短，自家傻兒子在人小姑娘面前根本湊不上號，王富貴一邊給自家兒子點蠟燭默哀，一邊想給兒子刷點父母分，便溫聲道，“你嬸子知道你要來，給你做了一桌子菜。”
周嘉澤默默地站在一旁，心說，我不配有姓名是吧？我好歹也是來你家交換人生的。
王富貴推門把簡綏綏和攝像團隊迎進去，纔想起來還有個人等着來他家交換人生呢，王富貴一愣，招呼道：“快進來，傻站着幹什麼？農村沒啥好東西，你嬸子隨便做了點菜，你可別嫌棄。”
周嘉澤掃了眼桌子上的10個菜，以及那些裝菜用的疑似古董的餐具，心說閉嘴吧你！
王梁媽媽走出來，笑着把簡綏綏拉到一旁，激動道：“綏綏，你看你瘦的，趕緊多喫點。”
簡綏綏眯着眼笑：“謝謝嬸嬸，我很能喫的。”
“還能喫？看你這小細腿，都不敵我胳膊粗，”王梁媽媽簡直把她當兒媳婦，越看越滿意，癡迷地看着簡綏綏這張漂亮的臉蛋，半晌纔想起來桌子上還有別人，又笑道，“嘉澤對吧？這幾天你別拘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都是農村人，沒什麼講究，養孩子也不太會養，你別介意。”
說完，拿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在周嘉澤碗裏，周嘉澤一愣，他父母總是忙於工作，很少有時間管他，他大部分時間都和保姆一起生活，父母已經很多年沒給他夾過菜了。
周嘉澤悶悶地應了一聲，飯後王富貴笑道：“嘉澤，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滑雪場玩玩。”
周嘉澤驚道：“滑雪場？這農村還有滑雪場？”
王富貴一臉奇怪地看他，“啊，我兒子喜歡滑雪，十幾年前我就在後山給他挖了一個，沒對外營業，畢竟咱也不靠那點錢，就是自家人玩玩，偶爾村裏人會過來，綏綏滑雪滑的可好了，你可以和她一起去。”
周嘉澤驚呆了，你兒子喜歡滑雪你就給他修了個滑雪場？你兒子要是想摘月亮，你還能給他送上天不成？
王梁媽媽湊過來，瞪了男人一眼，“滑雪有什麼意思？嘉澤你可以跟綏綏一起去泡溫泉，我們家新開了一個溫泉酒店，開車過去沒多久。”
周嘉澤不太想說話了。
簡綏綏心裏想笑，聞春嬌這個主意還真是絕，周嘉澤原本以爲可以通過去農村體驗生活引發話題走紅，誰知小南村不是一般農村。
其實簡綏綏看過幾期《交換人生》，一開始還挺有意思，中二的城市少年去大山裏體驗生活，各種崩潰，有一期城裏的少年看到大山裏的孩子爲了上學，竟然用滑索從一座山滑到另一座山，跋山涉水，那少年看着看着就哭了，節目結束時她能明顯感覺到那少年的變化，但是後來節目收視好了，報名參加節目的城市少年動機也開始不純了，各種作秀，簡綏綏前世參加過幾個真人秀，知道很多節目都有劇本，若是其他明星類真人秀，有劇本倒也能接受，可這種交換人生的節目，要是有劇本，要是都開始作秀了，那這節目還有什麼意思？
簡綏綏也煩這些想利用節目走紅的人。
他們滑了一會，簡綏綏就下來了，天漸漸熱了，雪存不住，滑雪的體驗感沒有冬天好了。
周嘉澤回去後，王媽媽給他端了杯薑茶，又笑問：“你在家一週零花錢多少啊？”
周嘉澤零花錢在同齡人裏算多的了，“一週兩千。”
“才兩千？”王媽媽有些爲難了，“我家王梁一週至少要花一兩萬，你才兩千在我們這估計不夠花，既然你來我們家體驗生活，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了，我還是按照王梁的標準給你零花錢好嗎？”
“……”難道他會說不好嗎？
只是一週兩萬的零花錢，讓周嘉澤實在有點不敢說話，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來農村受罪的，臨行前各種不配合，甚至今早都當着鏡頭的面說受不了農村破舊的房子和廁所。
誰知打臉來的這麼快。
這到底是什麼農村啊！爲什麼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簡綏綏只是抽空來錄一下節目，她可不保證對節目的收視負責，再說她也不是主角，把周嘉澤帶到王梁家她便回了自己家，準備看書考試。
馬上就要升高三了，裴寒不在沒人給她寫作業，她這幾年過得十分苦逼，好在老師都對她很好，總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即便如此，農村高壓的高考環境還是讓她喫不消，小南村的高中更是瘋了似的，早上六點多上早自習，晚上近十點才放學，就這樣回家還得做試卷，簡綏綏這一年困得不像話，簡直沒睡過一個好覺，之所以答應聞春嬌錄製真人秀，就是爲了正大光明找個理由請假。
如今假過了，她明天又要上學了。
一早，周嘉澤代替王梁去鎮裏的高中讀書，看向眼前堪比大學城的校舍，周嘉澤沉默了許久沒說話。
他覺得自己真的好慘哦，其他城市少年去農村，雖然辛苦了點，但不用一直被打臉，最多真香一樣，可他倒好，從來的第一天就一直被打臉，農村就要有農村的樣子不是，爲什麼這個農村如此不一般？
忽而，他看到一個穿紅色t恤，高腰牛仔褲的少女。
“綏綏！”周嘉澤跑到她身邊。
簡綏綏懶懶打了個哈欠，“啊？你來了？”
簡綏綏睫毛輕顫，眼神迷糊，一看就是沒睡飽，周嘉澤也困得厲害，還好他昨天滑雪太累睡得早，今早起來也不算困難，他追着她問：“你們村到底是幹什麼的？”
簡綏綏懶聲道：“我們村是以挖煤爲生的，這個村裏有很多煤老闆，你不知道嗎？”
“……”他知道個屁！後悔！真他媽後悔！
早知道就不來作爲打臉教材了。
他就說這個村實在邪乎，哪有農村的校舍蓋得比城裏私立學校還豪華的？周嘉澤追上去，“你也是高二一班嗎？”
“嗯，我跟王梁一班，不過我們班進度很快，我怕你會跟不上。”
周嘉澤心裏笑了笑，別的不敢說，城裏的教學還是很先進的，他成績雖然不好，可他英語不錯，最起碼有個拿得出手的優點。
然而第一節課，周嘉澤被提起來回答英語問題時，他還是懵的。
他英語一向不錯，在自己那個學校都是數一數二的，家裏爲了讓他出國讀書，也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他每週跟外教上八節課，一個月英語補習的費用就要兩三萬，他發音標準英語語法喫的也透，這方面從未害怕過，可英語老師的問題還是叫他一愣。
英語老師以爲自己發音不夠標準，又重新說了一次，“你覺得哪個是正確答案？”
周嘉澤眨眨眼，實話實說，“我沒學過。”
“啊？那你們學校的教材已經上到哪裏了？”
“高二課本還沒上完。”
英語老師愣了愣，“哦，我們農村學校上得快，高三課本已經上完了，正在以清華北大爲目標進行總複習呢，你先坐下吧？簡綏綏，你來回答一下。”
簡綏綏笑着給出答案，周嘉澤聽愣了，誰來告訴她，爲什麼簡綏綏的發音這麼標準？還有，爲什麼其他學生都一副淡然模樣，難不成這個班所有人都能回答出這個問題？
詭異！太詭異了！次日小測驗周嘉澤發現自己一題都聽不懂以後，直接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後來他發現簡綏綏的幾個哥哥一個賽一個帥，那個知名偶像簡默寧竟然是簡綏綏的親哥哥，葉雲哲則是她的乾哥哥，周嘉澤簡直要哭了，這他媽太欺負人了！明明他是來農村交換人生，體驗農村生活的，爲什麼這幫農村人這麼欺負人？比他有錢比他土豪就算了，還比他聰明比他努力，他長相比不過別人就算了，智商還被碾壓！他到底來了個什麼地方啊！現在的農村都這麼逆天嗎？
一個月後，周嘉澤這一期播出了。
如聞春嬌所料，這一期引發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一時間似乎每個人都在議論簡綏綏議論小南村，討論小南村爲什麼這麼有錢，討論周嘉澤的大型打臉，討論小南村的教學質量，討論簡綏綏那逆天的顏值。
“大少爺。”管家走過來，看向客廳中間的電視機，奇怪了，大少爺自打回來後就跟在老爺子身後學習公司管理，他很少會看電視，就算看也只是看一些經濟新聞，可今天他竟然在看一檔毫無營養的綜藝節目。
“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您什麼時候出發？”
裴寒坐在沙發上，神色漠然地緊盯電視機中的少女，她紅衣黑髮，笑時還和從前一樣，目光狡黠帶着點小算計，美人美到一定程度，總難免讓人覺得乏味，可簡綏綏不一樣，她的美直擊人心，讓人無法抵抗。五年多沒見了，她又漂亮了許多，王梁的父母對她很熱情，恐怕是把她當兒媳婦看待了，她早晨起來還是那副懶懶的模樣，上課時也一直在走神發呆，裴寒知道她那是想睡覺了，她每次想睡覺時都會睜着眼眼神呆滯。
身穿黑色襯衫的裴寒站起身，一手插在口袋裏，關了電視才問：“今天幾號了？”
管家一愣，查看後纔回復他準備的日期。這幾年來，大少爺愈發矜貴淡漠了，有些東西彷彿是天生的，哪怕裴寒初中才回到裴家，卻比任何人都有裴家少爺的氣度，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也能穿出了不一樣的氣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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