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土地肥沃
氣氛一下子有點尷尬，郭月霞靠近後伸出手，小聲說：“妮兒給我吧，大隊長問你呢。”
“什麼？”夏雨擡起頭問，“大隊長你剛剛說什麼？”
賀勝利態度良好地重複一遍。
夏雨脫手孩子後，總算能站起來活動活動，正巧隔壁傳來何春燕的叫喊聲，大吵大鬧全是在罵，從麥家到隊部誰都沒放過。
她這才擡手指了指隔壁問，“賠償的事，大隊長說話能算嗎？”
“能！本來就該他們賠。”
老支書冷哼一聲，“你倒是答應的快，行呀，今天這錢就由你這個大隊長負責要，夏雨，你現在把賬算好，天亮之前這錢要不回來，我就按縱火燒村算！”
旁邊站着的夏雨立馬哎一聲，從口袋裏掏出個本本。
“下午空着算好了，老屋修理的磚瓦錢，製糖坊工具、成品損壞，修整好之前的誤工費，還有和飼料廠合作不能按時交貨的賠償金，都是鄉親我按成本算，統共要一千五百一十四元，抹零湊個整數好算賬，大隊長幫我要一千五就行。”
“多少！”賀勝利下巴差點驚掉。
夏雨笑了笑沒重複，直接把小本本遞到大隊長的手裏。
賀勝利大拇指沾上唾沫快速翻頁，本上記得很清楚。
磚瓦錢折舊了部分廢墟還能用的，磚還差兩千六百多，瓦片則是全部都要換，按照老窯的價，紅磚一毛二，青瓦五分，這就得出小五百。
工具零件珍惜，一個壓榨桶，兩個攪拌工具，折算成本記了九十八。
誤工費標明瞭這單生意還要忙十天，家裏在糖坊工作的八個人，外加懶根和春河，一天工資一塊錢。
賀勝利忍不住擡起頭，“夏雨，這都不幹活了爲啥還要發工資。”十個人十天就是一百塊！
“熬糖幹不了，可前期的準備還是要做。”
“那這……”
“你要不樂意給錢就好辦。”老支書適時出聲，“明天直接帶人去……”
“給給給。”賀勝利攔住話，“我這不是問清楚一會好說麼。”
他僵着笑容，低頭繼續看，後面的大頭就是飼料廠的賠償金。
夏雨這次沒等他質疑，就掏出準備好的合同，點着上面標明的那條：不能按時交貨，雙倍賠償。
賀勝利不吭聲了，一千五，誰家能拿一千五出來。
“雨，算錯了。”
夏雨一扭頭，才發現大嫂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她身邊來，她指着賬本，“賬算錯了。”
賀勝利立馬來了精神，笑着說：“老大媳婦你來，我差點忘記你爹就是隔壁會計，算賬肯定在行，你幫忙看看哪算錯了。”
“不用看，我剛剛聽着呢。”李香秀張口就來，“剛剛雨就說了大頭，這還不算廚屋毀掉的鍋碗瓢盆，現在鐵鍋可不好賣，那要工業票，後期壘竈臺、蓋房子都要找人，材料費算了，那人工費呢，還有蓋房子得管飯吧，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更不說蓋房子動工的時候肯定要影響我們小賣部的生意，怎麼着也得給點補償吧，還有啊，這些算的都是之前鋸大梁，塌房子的事，可現在又添了個放火，之前想扒扒再用的磚肯定都毀了，材料費那還得重新算，那……”
“等等等！”賀勝利擡起手，制止李香秀繼續說下去，“要不你們還是把大河抓去派出所吧。”
這個算法，沒個幾千塊都下不來。
他可不覺得自己臉大到能從何春燕家裏掏出幾千塊，更不說山裏人窮，家裏能存個幾百塊都是有錢人。
賀勝利咬牙說：“等天亮，讓廣貴帶人把他送去派出所裏。”
老支書這才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大河還年輕，進派出所也不過是教育教育，別擔心，明天就不用廣貴去，都是一宗同門的小年輕，好面，我讓抗援去。”
賀勝利沒再掙扎，轉頭離開，黑夜中何春燕餓叫罵聲還沒有停止。
老支書許久沒這麼熬夜，賀勝利前腳離開，他就有點撐不住。
扶着柺杖回頭看了眼夏雨，“剩下的事你看着辦，毀房和縱火是兩回事，你那該要的錢別忘了要，我回了，你們也早點睡。”
“叔公，雪天路滑，我讓向紅送你。”
向紅那立馬起身，聽話地扶着老支書離開。
前腳離開，李香秀就主動請纓，“雨，錢我去要，不怕他們不給。”說話間攥起碗口大的拳頭，不禁讓旁邊留下的賀廣貴瑟縮。
想起剛剛算的賬，他不禁感慨這一家子寡婦掉錢眼裏。
等再擡頭，發現夏雨朝外面去，沒走，反倒是進了隔壁關何春燕的那間屋。
他想到李香秀那拳頭，趕忙擡腳追上去，生怕發生什麼血腥現場。
誰知道站在門口前腳剛擡起來，耳朵裏就傳來夏雨說話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即便在何春燕的叫罵下也十分清楚。
夏雨說：“比起賀大河進派出所，我更想要錢，只要你賠錢，我們就能私了，明天天亮賀大河就要被送走，你不想以後見兒子都去派出所，就別在這浪費精力罵人。”
賀廣貴邁進屋，就見夏雨算賬的那個本被扔到何春燕面前，何春燕則一直在追問怎麼回事，只可惜夏雨沒再理人，帶着李香秀走了。
他回頭，兩人離開的對話迎風送到耳朵裏。
“大隊長不是已經答應把人送派出所，到時候咱們錢照樣能要啊。”
“進了派出所，後半輩子就毀了。”
“也是，也不知道大隊長咋想的。”
……
這一夜，不少人沒能睡好。
夏雨眯了不到倆小時，就被邦邦邦的聲音吵醒，腦子亂哄哄地起牀。
裹上棉衣出門，就見大嫂攔着何春燕，倆人在院門口拉扯。
何春燕看見她，立馬揚着手喊，“夏雨！我賠錢，你去跟老支書說別送大河去派出所！他還沒娶媳婦，這要是進了派出所後半輩子可就毀了。”
夏雨盯着她手裏凌亂的毛票沒接，“這事我說了沒用，本來昨晚上我已經勸了老支書打算私下解決，可大隊長不同意。”
“是不是賀勝利那答應，就能不抓大河。”
夏雨點頭，“你一次付清，我不會跟錢過不去，你還是趕緊去找大隊長，別晚了。”
“我去，我這就去！”何春燕掉頭就跑。
李香秀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雨，這麼多錢她拿不出來吧。”
“應該拿不出來。”她手裏加上奶奶那的存款，都纔將將兩千多點。
“那咱們搞這一出到底爲啥，叔公也是，都不說幫咱們追追錢，隊部裏現在可是姓賀的人多，以後再去問這事，姓賀的可不會幫咱姓麥的。”
夏雨推着她往外走，“大嫂，你姓李，我姓夏，咱們誰都不姓麥。”
“哎，你這什麼傻話，可別叫奶聽見。”
“行行行，趕緊去收拾，也不知道師公那工具復原沒。”
李香秀也惦記起來，經過廢墟時又好奇，“你咋知道賀大河會來放火，爲此還專門讓隊部來人等着。”
“因爲我聰明！”
夏雨笑着沒解釋，腦海中系統那機械聲音難得語調上揚，“我還是有用的，幫你檢測出木屑，模擬了塌房過程，勘測到丟失的那隻鞋！”
“對對對，你最聰明。”夏雨哄小孩子似的，“當然要是再多給點能增長好感的任務就更棒了。”
系統恢復冷漠，“注意注意！任務堆積時間過長，相對應獲得的獎勵也會變少。”
“……”
現在就一個水源任務！大冬天就別想有進展了。
這天，賀大河還是被送進派出所，何春燕爲此記恨上大隊長。
而夏雨和師公花了兩天功夫，重新修整了工具和壓榨機，爲趕時間，熬糖的工作場所臨時改了。
一處是麥家廚屋裏，不做飯都在熬糖，爲趕進度，老叔家的竈臺也被徵用。
因爲派出所通知要事後調查，老屋也沒再動，就那麼塌着。
何春燕見大隊長那走不通，爲兒子拉下面子求了不抱希望的妹妹，誰想到何春雀幫忙勸動了老支書，雙方在派出所裏達成和解。
賀大河賠償造成的損失，人就帶回生產隊居家教育。
何春燕人緣不好，借錢沒借到，最後不知道從哪得來的建議，回生產隊後就宣佈要外包肥田，只留下足夠自家口糧的幾畝貧田。
六畝地承包了五年，又回孃家鬧了一通，東拼西湊一些，總算是順利把這事給解決掉，將賀大河安全帶回家。
前腳何春燕將錢遞給夏雨，拿到和解書逃跑，後腳老叔就從廚屋裏出來。
他盯着那疊錢，“你借錢讓我去承包她家土地來還錢，繞來繞去就白得六畝地五年使用權，圖什麼呀。”
夏雨先把錢還給奶奶，讓她安心地重新藏好，纔回答他。
“你之前提的事我認真想過，單純做麥芽糖確實沒優勢，等恢復供應後很快就沒人記得我們，不如趕在恢復供應前，就先把市場都給搶下來。”
夏雨笑着說：“我們這天氣，山地，還挺適合種甘蔗的。”
陽光充足，土壤肥沃。
努力賺錢，她自己造條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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