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隊長上門
她看向師公，不然直接把孫懷銀背地裏乾的事情直接說？
還沒等她開口，老葉先招了招手，“這是想孝順我，我單獨跟她說說。”
老太太笑呵呵地說：“行，她人聰明好好說能聽進去。”
“……”
老葉悶不吭聲，咋？他還能把人給揍一頓。
垂頭悻悻地擺手，帶着夏雨回到小賣部，屋裏郭月霞正在整理貨架上的東西。
老葉說：“小郭，這我看着，你去陪陪妮兒。”
郭月霞回頭，瞧見後頭跟得夏雨，猜想這倆人有話要說。
“那行，我去看看孩子。”
說罷放下手裏東西，扭頭離開。
老葉等人走後過一會才斟酌開口，“小方來找過我好幾次。”
夏雨詫異，“好幾次？”
老葉挑眉，對夏雨不問小方爲什麼找他，反而問幾次感到好奇。
“你知道他會來找我？”
夏雨搖搖頭，“沒，這不是年前見過方師傅來，以爲就那一次。”
老葉打量她臉色，沒瞧出什麼，“他來是爲孫懷銀找上農機站的事。”
“他告訴您了？”夏雨冷靜下來，見師公面色平靜，“您不生氣？”
“氣什麼？一方米養百樣人。”老葉冷哼一聲，“我還是他師父。”
夏雨見師公陰沉着臉，擔心他氣着自己，擡腳還沒走兩步。
“背地裏對師父下陰招，這是欺師滅祖。”
夏雨停下腳步，感覺門外有風吹進屋，怪冷的。
老葉扭過頭，“你怎麼不說話？”
“什麼？”夏雨不知道他想聽自己說什麼，嘗試道，“那師公打算清理門戶？”
腦海中有什麼想法閃過，被緊緊抓住，“您去農機站，是打算正面剛！”
“……”
這和老葉想的不一樣，“你這就不攔我了？”
“？”
夏雨醒神，“您什麼都知道，我還攔什麼，用我奶奶的一句話說，您這輩的人見多識廣，喫的鹽比我們喫的飯都多，經歷的事不是我們小年輕能比的，我攔什麼。”
老葉輕哼一聲，對這恭維表示很受用，決定不跟她計較。
“知道就行，所以有事多張嘴，或許長輩識大字的不多，但有的是實打實的人生經歷。”
……
老葉隔天就走了。
農機站很給面，老八級工掛職直接分了間單人宿舍，方師傅親自來接的人。
老葉臨走時把李香秀也給帶走。
“上下山太麻煩，浪費在路上的時間都夠上車跑好幾圈。”
夏雨一想到接下來那麼長時間都沒法在大嫂面前刷好感，剛回家的人又跟着一起下了山，打算在距離公社最近的生產隊裏租了間單間。
她原本想再找小喜幫幫忙，哪知道路邊被個老婆婆認出來。
“我記得你，城裏邊來的領導，上次去我們生產隊查過雞崽子。”
“……”夏雨沒想到這麼巧，路邊都能撞見。
老婆婆說：“眼花剛剛沒敢認，但我記得你聲音，你們是要租房子，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夏雨順着看去，就瞧見幾十米外坐落的獨門小院。
正好對上需求，夏雨和李香秀就去看了看。
院子不大，打掃的很乾淨。
一字排開的兩間廂房，和別家結構不同，廂房各開了個門，是並靠獨立的兩間小屋，側邊帶了個小規格的廚屋。
老太太說：“你看這屋還行不？”
木門推開，房間裏的情況一覽無餘。
簡單的木牀，木桌，空曠的像是招待所。
夏雨說：“老人家，我們就租兩個月，短期你願意嗎？要不要和家裏人商量一下。”
“商量啥，我家就我一個人，不用商量。”老婆婆笑呵呵地說：“時間不是問題，我主要就是想謝謝領導你！”
“……叫我小夏就好，我不是什麼領導。”夏雨被個老人這麼推崇，心裏怪怪的。
“行，小夏，自打你來之後，生產隊長就願意讓我們多養點雞，到時候我也能留點自己喫。”
夏雨看向老婆婆，笑的時候加深了眼角皺紋，看起來像老樹皮，一顫一顫的。
老婆婆十分開心，“我一會去跟生產隊說一聲，這屋也不租你們多少錢，便宜點算……”
李香秀正要點頭答應，被夏雨給攔了。
“該多少錢算多少，就是租的這屋，能不能別跟生產隊長說和我有關係？”
她之前也沒想到會再來。
“爲啥？”
李香秀和老婆婆異口同聲地問。
夏雨抓了把大嫂的手，先跟老婆婆解釋，“我還有工作。”
老婆婆人精似地點頭，“我懂我懂，我們生產隊長確實囉嗦，那我不提你，不讓他湊你跟前。”
前些年，生產隊內人口流動都是要報備的。
老婆婆往年看着別人家人來人往，今天難得家裏來個人，就算是住客她也開心。
當天下午就去大隊說了聲，大隊幹部敷衍地應一聲算過了明面。
前前後後忙了一天，等屋子收拾好，倆人又去了趟農機站。
偏門那，夏雨遠遠就師公背手站在那，眼前是個賠笑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皮鞋蹭亮。
她伸手攔住大嫂，“師公那好像在忙就不打招呼，我得趕着天黑前到家，下次交貨我再來看你們，到時候店裏採購我帶你一起去。”
……
老葉離開沒兩天，賀勝利上門了。
趁着老太太不在家，找到坐正屋看書的向紅。
“向紅複習呢。”
麥向紅擡起頭，心裏有點複雜。
隊部鬧場的當天，他去找過賀雲，想質問她爲什麼，倆人明明沒什麼恩怨。
不巧，趕上賀勝利被賀雲大娘給趕出院門，湊巧聽見兩人對話。
賀雲是給賀勝利頂包。
拆大隊長臺，是不想他被耽誤，夏雨幫過忙。
頂大隊長鍋，是賀雲姓賀，和哥哥是喫賀族百家飯長大。
麥向紅站在陰影裏沒聽完就走了，倒是沒想到大隊長近期敢上門。
禮貌讓他收了書，起身笑着問了句，“大隊長找奶奶嗎？她去叔公家串門，要不你等等我去把人給叫回來。”
“不忙。”賀勝利抓住他胳膊，“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就問問你隔壁住的人搬走，屋子還租不租。”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隨口謅了個藉口。
麥向紅也愣了愣，“不能租了嗎？”
“沒，這不是租期快到，我就提前問問，租肯定能租。”
這方面麥向紅還真不清楚，不過嫂子再隔壁店裏盤點呢。
他笑着說：“我三嫂在家，這事她能做主，我去叫她。”
“唉……”
賀勝利沒攔住，麥向紅滑的像泥鰍，一溜煙就跑去隔壁，沒一會夏雨出現在視線中，麥向紅不見了。
夏雨笑着問，“向紅說大隊長來問租期，隔壁不是租了一年？”
當初怕師公鬧着走，專門租的長期，這會半年都沒到。
賀勝利打哈哈，“是嗎？我看你家親戚搬走，還以爲快到了，就順便問問。”
氣氛有些尷尬。
夏雨瞅了眼院子裏，一個人沒有。
“大隊長，奶奶快回來了。”所以有話快說。
賀勝利望着夏雨，想到最近麥家的改變，心裏浮現一絲期待。
“那我就直說，夏雨，賀雲上了八年學，風裏來雨裏去好不容易考上高中，努力最後兩年就能考大學，你能不能勸勸老嬸，之前賭氣說的那話算了。”
夏雨扯了扯嘴角，態度強硬，“不能算。”
“這樣會耽誤賀雲！”
“那向紅呢。”
“……”
“這要是有人瞞着卡了賀雲的升學考，大隊長還會覺得被耽誤嗎？”
“……”
“其實這事很簡單。”
“！”
“賀雲打賭是因爲她背地陰人，要她跟這事沒關係，誰也管不到她頭上。”
“…………”
沉默讓空氣都滯凝起來。
賀勝利站在那，總有種別小輩看穿的窘迫感，以至於麪皮臊得慌，想也不想就抹殺承認的可能。
“我還有事。”
夏雨側過身，看賀勝利的背影總有幾分落荒而逃。
人前腳走，向紅後腳就跟進來。
“嫂子。”
夏雨看過去，“你不看店跑過來幹嘛！師公現在不在，小心店裏進人偷東西。”說罷就回小賣部。
向紅亦步亦趨地跟着，想了想，把那天偷聽的事說出來。
夏雨邊清點邊聽，見他停下才反問，“你告訴我這個，是打算原諒賀雲？”
“本來就不是賀雲乾的，是……”
“別人可不知道，你要是拉着奶奶把之前說的話當放屁，才真是傷奶奶的心。”
想想看，家人眼巴巴的護着你，你倒好，屁顛屁顛的給對面人找脫。
夏雨怕向紅腦子熱，“這事你不要管，你以爲奶奶看不出來誰幹的，不說全生產隊，就隊部那些人肚子裏就門清，爲什麼沒人說。”
向紅有些負氣，“因爲不同姓。”
“所以除非幹這事的人自己站出來認，不然這事就是賀雲乾的。”
夏雨手下頓了頓，“不過凡事都有意外，你有這時間瞎操心，去把對面地基量了去，化雪後就要重建，趕緊的。”
趕走向紅，夏雨拖下巴盯着他背影，在腦海裏問系統。
“說起來，一般小說女主的運氣是不是都特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