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實驗器材
夏雨也給糖廠放假，藏山大隊的男女老少集體出動，山上山下肥田貧地全都有人。
藏山大隊唯一的手扶拖拉機成了香餑餑，一趟趟往曬穀場跑。
這期間連空閒的老驢騾子都借不到，全都伸直了舌頭苦哈哈地跑。
賀勝利見此，問了隊部會計賬上還有多少錢。
去年藏山大隊賬上留了些餘錢，加上養殖場投資夏雨出了大頭，賀勝利一咬牙以隊部的名義置辦了一輛嶄新的四輪拖拉機，花了三千多塊。
沒了長長的手扶把頭，拖拉機精簡不少，後鬥也更長一點。
拖拉機一到，隊裏小夥子都新奇地想上手時，別李香秀一屁股給擠邊上去。
“你會開嗎？有駕照嗎？別再蹭了新拖拉機。”
被擠的小夥子不服氣，“我沒有你就有了！”
李香秀從兜裏掏出自己新考下來的駕駛證，“我還真有，瞧清楚這公章！”
“……”
於是，李香秀在一衆人羨慕的視線中，開走拖拉機。
上車她早就會了，就是維修考試那卡了卡，好在有驚無險。
儘管運糧食累，在這來回跑的情況下，她車技也飛快增長，還跟夏雨得瑟，以後家裏貨她全包，讓夏雨輕鬆點。
夏雨受了這份好心，可惜師公去了寧市再就業，不然她還真想讓師公再把家裏其他人給教出來。
雙搶比往年快了好幾天，五月中藏山大隊就已經在收尾，除去留在家裏要喫的糧食，夏雨也被問到，還差不差糧食做麥芽糖，如果夏雨收，他們就不着急送去糧站。
夏雨沒拒絕，不是爲做麥芽糖，這已經不在糖廠的計劃內。
她是還差上陽大隊的糧食，上陽大隊因爲紫霜蔗的晚收，耽誤了一季播種。
當初商量也是春收補上之前說好的糧食，這事她在老支書面前過過明路，以生產隊的名義，用糧食置換甘蔗，夏雨再從生產隊買甘蔗。
麻煩了點，總算是能擺脫掉私下倒賣糧食的罪名。
夏雨來送糧食時，沒見到上陽大隊的生產隊長，是熟悉的李老漢來接的。
他說：“之前那大騙子來了，隊長正罵他呢。”
上陽大隊的大騙子可就一個。
夏雨突然不着急走了，“那這糧食還得拉到隊部，由生產隊長分下去。”
李老漢點頭，“那我陪你去，那騙子神經病一樣，現在纔過來要甘蔗，還說我們不守信用要告我們，什麼人呀。”
夏雨問，“你們當初籤合同了嗎？”
李老漢搖頭說句不知道。
夏雨見問不出什麼，索性先到隊部，大隊裏不少人看見她知道是糧食來了，一路上都笑着在跟她打招呼。
拖拉機剛一停下，裏面就傳來爭吵得聲音。
“合同上說過，我提供技術，蔗苗，成果只能賣給我！”
“那你上面還寫的是十一月收貨，現在馬上都六月了，爲等你讓我們全生產隊喝西北風啊！”
“十一月大雪封山，車根本上不來。”
“那二月停雪，三月化凍，車上不來你人也走不動道。”
“你……你違約！”
“你先違約的，別嚇唬我老實人。”
“刁民！”
哐當——
巨響後就是丁零當啷的聲音。
隊部的會計被通知夏雨來了，此刻正巧帶着這種背景音朝夏雨走來，臉上有些訕訕的。
他不太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秤在搬來的路上，很快就好。”
該結算的都結算完，只要確定糧食斤數，雙方就算銀貨兩訖。
夏雨沒在意，任由他們大隊的人稱糧食，順便找會計打探。
“這是之前讓你們栽種甘蔗的老闆？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會計也生氣，也沒刻意瞞着，把他知道的順嘴就說了。
很快夏雨就摸清楚裏面那老闆是誰。
南方的糖廠老闆，生產地被淹完了，那時間正好趕在春播前後，就往北想找片合適的地方暫時充當生產地。
“我看這老闆就是想壓價，我做會計的一聽就知道，他進門張嘴說老遲了問甘蔗好不好的目的就是想壓價。”
夏雨聽的認真，“所以知道他廠子叫什麼嗎？”
“叫什麼紅……”
旁邊有人提醒，“南紅糖廠。”
夏雨皺起眉頭，都是做糖廠的，那她還真不好弄到紫霜蔗的蔗苗。
光華縣要是有實驗室就好了，那樣她就能自己分析出來。
夏雨看了眼商城一套實驗用具的好感值上萬，默默關掉。
隊部裏面還在吵，外面糧食卻稱重結束。
會計確定無誤，有裏面大騙子做對比，他又認真道了歉。
夏雨抱着期望，“你們春播真不打算繼續種甘蔗了？”
會計搖頭，“都怕了，不敢再種了。”
“咱們合作過一次，你們也知道我們糖廠開在哪裏，要是還不放心，可以選擇只種部分甘蔗，你是會計應該算過一筆賬，甘蔗比糧食賺得要多。”
單單那產量，糧食畝產才五六百斤，甘蔗一畝就兩千公斤，而賣的價錢卻不相上下。
會計擡頭，“這事其實隊裏不少人來問，是隊長被嚇破了膽，他壓力大。”
夏雨得到暗示，立馬激動道，“現在分田到戶，交完該交的就行，剩下的不都自己安排，不需要完全聽大隊長的。”
夏雨在心裏默默向上陽大隊長道個歉。
會計又問，“那蔗苗哪來？”
夏雨看向邊上，“你們春播全結束了？”
會計點頭，“我們沒搶收，早就結束了，不過……有些人偷摸留了地。”
夏雨明白，“給我一週，一週內我沒帶來蔗苗，你們就直接播種糧食。”
會計想了想，好一會才點頭答應。
夏雨有了目標，車上糧食也被卸下來，也不再管裏面南紅糖廠的人，直奔公社找上了辦公室主任劉勝利。
今年爲養殖廠和糖廠，倆人沒少打交道。
因爲公社幹部大多兼職，劉主任兼顧四方更是全職。
所以夏雨一問南紅糖廠，劉主任略微思索就從一堆報紙裏面找出其中一份。
“你看看，你要的是不是這個。”
夏雨低頭，就瞧見是則前年的報道，報道上農科院新研發成果紫皮蔗同南紅糖廠合作的消息。
看時間，這新聞一出中部就澇災，不然藉着這股東風，南紅糖廠怎麼也要紅火一陣。
不過她現在注意力全在照片上木着臉的那個研究人員身上。
他研究的紫霜蔗哎。
報道上還簡述了研究過程，夏雨瞧見雙眼一亮。
“劉主任，咱們公社哪有實驗室嗎？”
“沒，咱們光華縣又沒什麼研究項目，只有學校教孩子纔會設立實驗室。”
“！”
夏雨恍然大悟，“劉主任這報紙能送我嗎？”
劉主任一頭霧水，“你要喜歡就拿走，舊報紙而已。”
“謝謝！”
夏雨抱着報紙就跑了。
她率先回了糖廠，雙搶的人已經重新迴歸到崗位上，之前那批臨時工在這一個月內也陸續轉正。
廠裏冷庫在縣裏的支持下最先竣工，如今裏面貯存着無數甘蔗汁，原本安置在藏山大隊糧倉裏的甘蔗，在雙搶前就已經全部搬空。
如今只剩下上千斤，是她未雨綢繆，預留來用作改蔗苗的。
這會將報紙摺疊塞進口袋，抱起兩根甘蔗要走，麥穗攔住她。
“嫂子，你等會。”
夏雨停下腳步，“說了叫我廠長。”
視線習慣性掃眼她頭上，漆黑的好感條顏色淡不少，卻還是沒轉正。
“什麼事。”
“我……”
【叮，觸發好感任務：請幫助爲愛所困的麥穗。獎勵：實驗器材一套。】
“？！！”
這還真是往癢處瘙。
夏雨視線挪回麥穗身上，爲愛所困啊。
是婆婆這個把月尋的相親對象有看上眼的？
夏雨暫時把蔗苗的事給放一放，攻略目標重要嘛。
她也不催促，就抱着甘蔗站在那等着。
麥穗好一會才鼓足勇氣說：“嫂……廠長，咱們糖廠現在特別缺人，我想給你介紹一個人才，特別有管理才華和領導能力，本人學習能力也很強，就算之前沒在糖廠做過，相信學一學也很快就能上手。”
嘖，聽聽，都不用任務提醒都能猜到麥穗心思不純了。
“人有你誇的這麼好，豈不是很多人搶。”
“對！所以廠長你可一定要把握機會。”
夏雨輕笑，“行，那你定個時間，我見見你口中說的人才。”
“不用約！人就在外面，現在見吧。”麥穗笑嘻嘻地上前把夏雨手裏的甘蔗給接過來，樹在一旁上，還貼心地伸手將單衣上蹭的白霜給拍掉。
“行了，是我看他又不是他看我，我不用收拾。”
麥穗擡起頭，看到夏雨那張臉，也默默停下手，“嫂子，你一會兇一點，表現出你廠長的氣勢來。”
“啊？”
“不行，太兇了再把人才給嚇跑掉。”
“……你要求還挺多，趕緊走。”
“哎呀，你等等我，你又不知道人在哪。”
麥穗小跑到前面帶路，一路將人帶到糖廠大門口，從小鐵門賣出去，就瞧見門衛室邊的角落那站着個人，背對門低着頭，腳下踩着小石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麥穗瞧見人開心到不行，開口喊人都嬌了三分。
“袁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