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救命禮物
夏雨皺起眉頭。
六歲，那比妮兒還大兩歲。
代表麥海軍離開光華縣時，那女的就已經懷孕了。
“他們兩個倒是小日子過的滋潤。”
“對外兩人還還真是在當夫妻。”
老葉說是聽別人說，其實也有心打聽，跟駕駛學校裏的人提醒過，多問問倆人的情況。
麥海軍目前是打算當司機，是小寡婦先去當的保姆，做的還不錯知道主家要找司機的時候推薦的麥海軍，那之前倒騰舊貨。
夏雨想到一件事，“他們離開的時候沒帶介紹信，怎麼留在寧市的？”
按理大城市抓盲流很嚴纔對。
老葉搖了搖頭，“這點就不清楚，他畢竟比我來寧市早，我再找人幫你問問。”
“麻煩師公。”
……
隔天，老葉帶着夏雨朝任家去。
任父住在紅樓裏，進門還需要先登記，打電話詢問後纔有祕書來接。
即便是休息，任父在家也需要處理工作。
瞧見他們到了才摘下眼鏡，“師父來了，小夏，有段日子沒見，聽武林說正在備考？”
“對，打算整理整理，跳級參加今年的高考。”
藉着這個機會，夏雨順便確定了一下昨天得來的高考消息。
任父自然這對高考的影響多大，安慰了夏雨兩句讓平常心，有需要可以幫忙找點複習資料，夏雨沒拒絕。
聊了一會才說明目的，藉機把治理污水的辦法給交上去。
“本來沒往這方面想，後來還是有化工廠的人找上來說着辦法有用，我就想着一家工廠能改善的情況也少，不如把辦法給交出來。”
這兩天，夏雨也從商城扒拉了一些其他的辦法。
除去處理黑夜的辦法，還有就是高效視線固液分離的氣浮法。
出去辦法，還有視線這些辦法的技術。
爲實現四個現代化，全市如今高效生產中，任父自然知道每天產出的污水有多少。
農藥廠的污水已經影響到周邊的地質，這辦法倒是來的及時，只是裏面的一些技術……
“我能瞭解一下這辦法的來歷嗎？”
夏雨輕笑，“是以前留過洋的老知青留下的，現在人已經沒了。”
說着，從包裏掏出一份老舊的手稿來。
封面已經殘破，露出裏面泛黃的紙張。
“這手稿之前一直被用來墊桌腳，我無意中才發現的，也幸好我們山上雨水少，這手稿裏的字才能看得清楚。”不然下次雨就全部都泡湯了。
任父多看夏雨兩眼，才接過手稿，仔細翻了翻，面色嚴肅下來。
“這份手稿很有研究價值，我會派人去了解原作者的情況。”
留過洋的老知青，那是好聽的說法。
這種身份，大多是被送去勞改的，單憑留過洋這一點，就會被人抓住當把柄。
夏雨明白，只要找到有這麼個人，那手稿肯定會被用上。
她也不怕任父查。
系統能把商城的東西做成舊手稿給她，就肯定會收拾好。
瞭解過歷史的夏雨知道，那些年太多無名無姓的人消失。
手稿交出去，夏雨的目的就算達成。
離開任家後就打算回去，老葉問了句，“你不去見見麥海軍？”
“不見。”
跟她又沒關係。
但是這事，她回家後還是跟奶奶說了。
老太太聽完就念了句不肖子孫，“跟建軍說一聲，讓他當爹的自己看着辦。”
麥海軍這事，唯一對不起的只有李香秀。
“雨啊，你有時間敲敲邊鼓，能讓你大嫂願意離婚，還是離了吧。”
“咱們家不能一直拖着她。”
“我不離婚！”李香秀突然走進門。
老太太看過去，一時之間也有點爲難。
李香秀那態度堅定，“那小賤人這輩子也別想關明正大進門。”
“大嫂。”
王金香也說了，“這是兩件事情，只要我活着一天，那人就別想進門，可你還年輕，不能跟着耗一輩子。”
之前情況艱難，麥家對不起李香秀，所以一家子搭夥攢勁把日子過下去。
現在不一樣，王金香在縣城住的這段日子，切切實實發現了和以前的不同，未來會更好。
李香秀不聽，“奶，我說句難聽的，你多大歲數，那浪蹄子多大歲數，都說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所以我死也死在麥家。”
王金香勸不住，也就沒再多說。
倒是李香秀問了句，“當然，奶奶你要是想抱重孫，我能答應把孩子給抱回家，但是人到我手裏是死是活誰也看不住。”
“！”
這話一出，王金香眉頭徹底解不開。
知道李香秀這話是堵那小寡婦進門的路，可乍一聽還是太狠了。
孩子……也不能說孩子是無辜的，私生子，就算是在以前能娶小老婆的時候，那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你這又是何必呢。”王金香嘆口氣，“你不願意家裏也不逼着你，這事不提，打海軍自己跟人跑了後，麥家就沒這個人。”
李香秀臉上其實一直掛着笑，“奶，我來是問問小店缺啥貨的。”
算把這茬給揭過去。
但是事在那，李香秀在問過貨後，還是瞅機會把夏雨抓到角落。
“你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夏雨被大嫂擠兌在角落裏，乍一看像是被惡霸欺負的小媳婦，整個人都被覆蓋在大嫂的身影下。
“該說的大嫂也該都聽見了。”
“沒有。”李香秀不承認。
夏雨不太想說，背靠着牆壁仰頭，“再說一邊也那樣，聽着多煩。”
“我總要知道個明白，你知道他們住哪？”
“你別是想去找人。”
“現在不找，我忙着呢，兩邊小店的事，還有家裏地裏，事多着呢。”
夏雨不信，“不找你問什麼，我不說。”
“快說。”李香秀捏着她肩膀晃，“別逼我求你！”
夏雨被搖的腦袋暈，正想着要不然說了吧，就聽見旁邊傳來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夏雨和李香秀齊刷刷轉頭看過去，倒是意外來人。
是賀林。
他手裏拎着網兜，裏面裝的是一些南方水果。
整個人一身藍色工裝，筆直如小白楊般站在太陽下，一雙眼黑洞洞地看過來像是在打量什麼。
夏雨推了推大嫂，“賀師傅。”
她聽養殖廠裏的包蘭草唸叨過，賀林去年在工程開鑿山體時，解決了積水的問題立了功，如今已經是六級技工。
他這般年紀，倒是年少有爲，稱一聲師傅不爲過。
李香秀也在打量着賀林，有點不敢認。
當年從山裏走出去時，這還是個乾巴巴瘦的毛小子。
“你有事？”
賀林視線挪到夏雨身上，“我有點事情，想和夏廠長說。”
李香秀挑眉，“我倆剛剛說話你聽見了？”
“沒有，只是看李嫂身影熟悉。”
李香秀撇撇嘴，衝夏雨說：“你有事我不擾你，等下次見面這事可得說清楚。”
當着外人，她沒再追問麥海軍的事，扭頭路過賀林的時候還問，“我回村裏，要不要捎你一程？”
“謝謝。”賀林搖頭拒絕，“我剛從村裏出來，要趕回去。”
被拒絕，李香秀就再也沒多說，直接走了。
中午時分，巷子裏的人家喫飯的喫飯，休息的休息，倒是沒其他人。
夏雨撐起身子離開牆壁，這才問，“賀師傅找我想說什麼？”
就瞧見對方一直盯着她肩膀看。
“？”
側目一瞧，是靠在牆壁上蹭的浮灰，伸手拍了拍。
賀林這才收回目光說：“我是來道歉的。”
夏雨奇怪，“哪門子歉？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咳。”
夏雨見他咳嗽，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有歧義。
賀林被那雙眼看的意外覺得自己反應過大。
“不是，我是爲我妹妹之前的行爲道歉。”
賀雲？
那值得道歉的就向紅那事了。
“事情過去很久，已經結算清楚。”
“我知道，你和村支書私下和解，但那不代表我。”賀林將網兜遞出來，“我妹妹小了，做錯事自然是我沒教好。”
夏雨樂了，“你這話要是讓你妹妹知道纔要生氣，成年不着家，倒是能教。”
賀林沒想到她會提這個，認真想了想，“是我的問題。”
“你這人，是對誰都愛道歉嗎？”
“如果我錯了。”
夏雨覺得跟他說話費勁，低頭瞧了眼水果，是光華縣少見的荔枝、菠蘿。
南方天氣暖和，第一批已經成熟。
看到這，夏雨再擡頭看向賀林，腦海中突然蹦出來原文中的一件事情。
小說中，賀林是英年早逝的。
算算日子死亡日期好像就在最近。
夏雨心撲通跳了跳，仔細回想文中女主提及哥哥死亡的情況。
好像是工程上的問題，賀林給出解決方案，被手底下的人陰奉陽違，最後導致山體塌方，一行檢查的人都沒能出來。
因爲是賀林負責的那一步出的問題，這人即便是死也揹着罵名的。
好像因爲這，那條鐵路也沒能順利通過山體兩城接軌，後來改道又耗費了不少資金。
夏雨想想，伸手接住了網兜。
“道歉我受了。”禮物呢，就當是買救自己命的辦法。
夏雨再擡頭，臉上掛着笑，“賀師傅，禮物我很喜歡，作爲感謝我送你去車站吧，這離的挺遠，路上也想聽聽賀師傅說說工程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