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遇見熟人
嚴爺爺爽朗地笑出聲，之前跟老譚不對付的那點鬱悶憋屈瞬間沒了。
不怪他第一眼見這丫頭就心生歡喜，還是他眼光好。
夏雨安安靜靜，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挑事的那個人。
譚湘君不服氣，眼睛一轉話便說出口，“嚴爺爺，她既然得你這麼看中，那文物修復的工作您沒時間，不如讓她替您，得您真傳，如今正好檢驗她學得如何。”
“湘君。”老譚最先制止孫女。
他和老嚴攀比，胡鬧，指着鼻子罵上天那也是倆人的事。
可如今剛剛發現的這批文物，是國家財產，要打起十二分心思去對待的。
他離開前沒聽說夏雨這號人，加之今年高考，就算是夏雨真是老嚴的關門徒弟，那也是這兩個月收的。
什麼天才，兩個月內能學有所成！
這不是胡鬧麼。
還是拿文物來開玩笑！
這讓老譚不能忍，都不肖老嚴開口，他自己就拒絕了。
“知道你身子不好，可你也想想如今文物局內青黃不接的情況，我這心裏頭是隻信你的技術，這批文物損害嚴重，如果復原會發現些新的信息來填補歷史。”
“我明白。”嚴爺爺沉默兩秒，“答應你也行，不過你也清楚我身子如何，手腳不利落，一些精細的活需要小夏幫忙打下手。”
老譚愣一下，心裏面刷新了對夏雨的認知。
他之前，是真覺得老嚴拉個人來打幌子，可現在實打實的帶人上項目，情況就不同了。
老譚收回神問，“自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局內會給你專門配助手，至於小夏她學業忙得過來嗎？”
老嚴沒回答，看向夏雨。
夏雨只能從三言兩語中撿信息，被問的同時心裏就有了答案。
“嚴爺爺，譚爺爺，開學兩個月我已經適應了，忙得過來。”
老譚便點頭，“那好，你回去讓學校給你開封介紹信，我這邊對接落實你的信息。”
這時，保姆端着裝盤的點心，洗乾淨的水果上來。
嚴爺爺大方地讓他們別客氣，老譚愛甜，對上爽口的水果自然沒抵抗力。
倒是譚湘君心裏憋着氣，一動不動。
來的目的達到，老譚剛剛出差回來渾身疲憊，坐了會就帶人離開了。
前腳剛走，夏雨就聽到一直坐在桌旁不吭聲的男人開口了。
“爺爺，你那關門弟子的名額不是放出去唬人的麼。”嚴新立一雙眼睛直直打量着夏雨。
嚴爺爺擡手拍在他又要去那菠蘿的手，“誰說的，小夏現在就是我學生。”
夏雨這會不能再裝傻，“嚴爺爺。”
嚴爺爺擺擺手，“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看你閤眼緣，老頭子半截身子入土，手下的技術能多教一個是一個，當然，我教了你，未來就不能拿這門手藝做違法的事，不然我不在，你師兄們也能替我廢了你。”
文物修復，是門技術活，也容易復刻牟利。
這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
夏雨聽懂了，蹭一下站起身來，“我明白，您老等我一會。”
夏雨出了門，從倉庫拿來紙筆，照規矩認真寫了份拜師貼，又兌了六禮束脩，認認真真回了後院。
嚴爺爺正在跟孫子爭什麼，聽到動靜一擡頭就瞧見這幕。
夏雨輕笑，“嚴爺爺，您真心收我爲徒，那這拜師禮就不能少。”
按理該找旁人做見證的，不過嚴爺爺之前對譚爺爺說找就拜過師，這下只能免了這步。
她放下六禮，雙手端着拜師貼致詞，認真行禮。
三拜後遞上拜師貼，等待回覆。
老嚴這會被孫子扶着站起來，端着莊重神色，“後生夏雨，你拜師門，是他人相勸還是從心所願？”
夏雨：“從心所願。”
老嚴笑了，“我收你，亦是從心所願。”
他撥開孫子的手，“去將書房桌上的東西拿來。”
老嚴接過拜師貼，等孫子回來，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份帖子，順手將拜師貼放進去。
嚴新立欲言又止，最終眼睜睜看着兩人交換，禮成。
他也是去拿東西才意識到，爺爺認真的。
那盒子裏，是他歷屆教導的徒弟。
是徒弟，不是學生。
聽說年輕時，爺爺也曾任職老師教導過人，後來動亂辭了工作，加之身體抱恙就只再文物局內掛職。
一晃這麼多年，爺爺又收徒了。
“這麼短的時間，你有心了。”爺爺的聲音將嚴新立的注意力給拉回來。
心情複雜。
六禮準備這麼快，沒準是早有圖謀！
任武林來那天，嚴新立上班沒在家，只事後回來聽說過。
嚴爺爺開心，讓保姆把六禮收起來，午飯多添兩道夏雨喜歡喫的菜，要留她。
說完瞧見親孫子在那傻愣愣的，擡腳踹了下。
“傻站着幹嘛，來見見小夏，她初來乍到，你當侄子的也多照顧照顧她。”
“？”
侄什麼子？
“爺爺，你這叫的不對。”
夏雨也覺得不自在，“老師，我們各論各的吧，總不好真的錯開輩分，那樣任……乾爸可就和您一輩了。”
老嚴皺了皺眉，想着逢年過節一家子的情況，點了點頭。
“知道你們小年輕新規矩多，那就各論各的，新立比你大三歲，如今在地震局掛個閒職，有什麼事別怕麻煩他。”
夏雨瞧嚴新立不爽地臉，笑笑沒說話。
嚴新立看過來，輕哼一聲還是主動應了爺爺的話，不過，“我最近也忙，之前那次地震發生，上面責令局裏頭更敏銳點，如今正忙着。”
或許是覺得話說的太嚴重，補一句，“當然你有啥事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說。”
到底是給了面子。
夏雨輕笑，“那以後麻煩嚴大哥。”
聲音平平淡淡帶着笑，明明很普通，嚴新立卻覺得像是被人抽了下。
乖乖。
他這麼給臉色，她還叫他嚴大哥。
嚴新立板起臉，他剛剛是不是太過了？
人家小妹妹明明什麼都沒幹，是他先入爲主纔想七想八。
更何況，人不好爺爺能入眼？
至於她背後的任家……當年年紀小的他記不住，不認識。
於是，嚴新立再看夏雨就覺得她孤苦一人在北京，肯定不好過，確實要幫幫。
嚴新立腦子裏繞了一圈，摸着板凳到夏雨身邊坐下來，那句有事找我千萬別客氣還沒說出來，保姆小跑着進來。
“新立，外頭來了個你的同學找你，說是有事要找你，特別急。”
“同學？”
“說叫賀林。”
“那快讓他進來。”
夏雨外頭朝外看，心想這年頭叫賀林的還不少。
保姆很快帶個人進來，夏雨聽到動靜擡頭，看到熟悉的面孔愣了下。
賀林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夏雨。
不過只是遲疑一下，原先想單獨跟嚴新立說的事，等保姆離開後當衆開口。
“出事了。”
“之前地震中心不遠處的小山丘出現坍塌，確定地下有個小金礦，如今規劃局已經派人過去。”
地震診斷結束後，那片地區就由國土資源接手，開始規劃。
只是混在地震勘測隊伍裏當了一段時間的賀林發現不對。
地震確定沒了。
夜晚出現在那附近，卻還是能感覺到震動。
很輕。
但是身爲建築部的前技工，對地質山體天生有一定的敏感度。
他確定不是他多想。
規劃範圍內的檢測報告他專門將這一條標粗了提示出來。
如果地質出現什麼改變，建造就是空談。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沒等到回覆，規劃還在繼續，上頭還是壓着他使喚。
怕再出現二次地震，最後又找上了之前幫忙的老同學嚴新立。
嚴新立愛玩，就藉着地震局的勢開始調查。
不過賀林前幾天再去找嚴新立互通結果，得到地震局的人說他休假了。
他心下不放心，今天休息又去了躺郊外。
不巧，親眼瞧見了山丘塌陷的現場。
塌陷前幾分鐘，幾個灰頭土臉的男人扛着擔子，連安全帽都沒戴，就那樣護着一簍金子爬出來。
之後，規劃局到人，他被趕出範圍。
來找嚴新立，爲的是想對策。
可瞧見夏雨確實另一件事。
賀林說：“我在那些人中，看見了你二哥。”
夏雨：“？”
她二哥？
她什麼時候有二哥。
叫得上二哥的只有二嫂那失蹤……
夏雨站起身，“你確定你沒看錯！？”
賀林認真點頭，“我和空軍是一個村長大的。”
麥空軍比他大兩歲，是個溫和性子，兩人說起來算是從小認識到大的，他確定沒認錯。
賀林想到麥空軍那呆滯的雙眼，覺得情況不會好。
“他好像被困了。”
夏雨：“嚴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賀林看向嚴新立，目光停留兩秒。
嚴大哥？
嚴新立本哥有點迷，卻本能拒絕，“現在情況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再等等，至於你剛剛那什麼哥，我幫你找。”
塌陷，金礦，湊一起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規劃局已經到了，當地還有住的村民，鬧出矛盾來他沒心思去照顧夏雨。
“你在家陪爺爺，我有消息立馬告訴你。”
嚴新立帶着賀林走了。
一旁沒吭聲的老嚴這纔有機會說話。
“小夏，出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