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搶孩子
星期一上午，李三嬸和蔣從英在廚房裏忙活，梁玉則帶着着明安和西西在一樓客廳玩耍。
“咣！”
謝家虛掩的小鐵門忽然被暴力踹開，撞到了牆上，乍然發出一聲讓人膽顫的聲響。
西西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嘴角一撇就準備大哭，梁玉趕緊抱起她輕聲哄，皺眉往院子裏望，看是誰這樣無禮。
從小鐵門外面，呼啦啦地竄進來一大波人。
男女老少都有，數量有十來個，最後一個走進來後，小鐵門“咣”一下又被踹着關上了。
西西還是嚇得哭了出來，梁玉心中不安，抱着西西，同時招呼旁邊的明安，“快到樓上去。”
她哄了兩下，聽到樓下嘈雜，把還在斷斷續續哭泣的西西放到臥室牀上，叮囑明安看好妹妹，再往樓下走時，就發現那一撥人居然已經走到了一樓的客廳裏。
“何小芬呢？叫她出來！”領頭盤着髮髻面容蒼老的女人氣勢洶洶地高聲叫嚷。
跟她一起來的其餘人裏，青壯居多，包成了個半圓，拱衛着站在她的身後，站在他們對面的，只有蔣從英和李三嬸兩個老人。
蔣從英堵在樓梯口，寒聲問領頭的女人：“馬秀萍，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馬秀萍看蔣叢英的眼光，怨恨得像是淬了毒。
想起被謝齊光弄進監獄的小兒子，她就恨不得上前把蔣從英給撕了，但是想到張美意的提點，她又把這股衝動忍了下來。
她咧開嘴，裝模作樣地擠了一個笑，“我們今天來，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把我孫女接回家去，我張家的種，總不能養在別人家裏。”
梁玉心中一沉，猜到了她的身份。這是張克勤他媽。
蔣從英面沉如水，“什麼你的孫女？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馬秀萍假笑，裝作勸解：“你也黃土埋半截的人了，犯得着護一個髒了的破鞋嗎？你們謝家家大業大，什麼樣的媳婦娶不着？”
“她一個沾過兩道手的破鞋，你兒子要休了她，還能娶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你這會兒護着她，是犯什麼傻？”
馬秀萍話裏的信息量太大，李三嬸面色震驚，眼神在蔣從英和馬秀萍之間遊移不定，跟着馬秀萍來的一個年輕媳婦兒趁機“好心”對她解釋。
“你還不知道呢吧？何小芬生的這個閨女，不是謝齊光的種，是我小叔子的。”
“她早就跟我小叔子眉來眼去了，特別不要臉的是，明明是她自己爬了牆，還敢糊弄她男人，說是我小叔子強迫的，把我小叔子關到了監獄裏。”
“家裏家外兩個男人，都被她騙得團團轉，她手段倒是高，比狐狸精還騷！”
“小蘭，別說了！”馬秀萍左手邊的男人皺眉阻止她。
叫“小蘭”的媳婦立刻激動，回身就衝他鬧：“你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讓我說，張克錦你是不是還想着……”
“閉嘴！”馬秀萍呵斥，“掂不清輕重就滾回去！”
叫“小蘭”的媳婦又恨又怨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但是懾於婆婆的威嚴，終還是不甘心地退到了人羣裏。
蔣從英皺眉，“馬秀萍，說話得講證據，我家的孫女什麼時候成了你張家的？”
“大娘，我弟是怎麼進監獄的，我不信你不知道。”張克錦往前走了一步。
“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但是，再裝，那孩子也不是你親孫女。她養在謝家，你心裏能舒服咯？”
“不管大人之間有什麼恩怨，這閨女她總是姓張，我們今天來，就是想把她接回家去。”
蔣從英：“那你們來錯地方了，我說過了，這裏沒有你們張家的孩子。”
“跟她廢話那麼多幹嘛？反正是張家的種，他們霸着不放就是他們沒理，咱們直接上去搶下來！”有人叫喊。
“我看誰敢！”蔣從英死死盯着叫喊的那個男的，直到把他盯得悻悻縮下頭去。
“馬秀萍，我再說一遍，這裏沒有你們張家的孩子。”
“你現在就帶着這羣人出去，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不然，我就要打電話報警了。”
雖然心中驚疑不定，但是李三嬸仍然機靈地把沙發旁邊的電話扯過來抱到了懷裏，衝馬秀萍他們說：“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懂不懂？犯法的！”
張克勤就是被謝齊光叫警察抓到牢裏去的，馬秀萍聽到蔣從英說報警的話時，面目就有些扭曲。
再聽到李三嬸說他們這是犯法，她突然就撲出去，把李三嬸懷裏的電話奪了過來。
“我叫你報，我叫你報！”馬秀萍把電話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電話沒有摔碎，她又上去狠狠跺了幾腳，看到旁邊小桌上的花紅得耀眼，她直接把桌子連帶花盆都推倒了，然後，就是茶几上的玻璃杯子，也全部掃到了地上。
“砸！兄弟們，讓謝家也知道我張家不是好惹的！”有人趁亂呼應馬秀萍。
乒哩咣啷的打砸聲隨之響起，謝家的彩電空調，花瓶鏡框，全部被打砸碎了。
“哇！”
樓上立刻響起了西西的哭聲。
他們人多勢衆，看見他們摔打東西，蔣從英也只能忍着，這會兒聽到西西哭，心裏雖然擔心也顧不上她。
馬秀萍完全不在意樓上的哭泣聲，她心裏就不是衝那個丫頭片子來的！
從小兒子進去監獄後，馬秀萍就想來謝家鬧了，但是一是謝齊光本事大不好惹，二是她以小兒子的名義鬧，別人雖然會嘲笑謝齊光被戴綠帽子，但也絕不會偏向張家，她就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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