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百日酒
她在前面走,謝齊光也跟了上來。
“你上來幹什麼?”梁玉戒備。
二樓是她的臥室,離婚了還住一個屋檐下已經很奇怪了,不會他倆還同屋吧?
謝齊光已經對梁玉的防備無力了,他擡擡手指一指自己的屋子,冷淡解疑:“我住這裏!”
哦,不是同一個屋。梁玉放心了些。但是——
“你是不是該搬到樓下去?或者直接搬出去住?”梁玉小聲提議,怕樓下的蔣從英聽見。
“我們都離婚了,孤男寡女還住這麼近,多招嫌啊。”
“傳出去了,對你再找女朋友也不利,是不是?”梁玉懇切看謝齊光,一臉我都是爲你着想的樣子。
謝齊光:……
她再不恢復記憶,他遲早要被她氣死!
“看不出來,你還挺爲我着想。”謝齊光面色冷淡。
梁玉眨眨眼,其實她是擔心他還覬覦她這個前妻。
她是爲自己的清白着想,但是,話要說得好聽嘛。
梁玉:“你覺得有道理麼?”
有道理你就馬上搬吧。
謝齊光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進屋。
少理她,他可以活得更久點。
梁玉扒住他的門,“你真的不考慮下麼?”
“你現在青春正好,皮相新鮮,你可能覺得不着急。但是過兩年,成了老菜幫子,你可就耽誤了!”
聽到她說他馬上就成老菜幫子,謝齊光臉黑了。
本來看在她現在沒記憶的份上,她說話不像話,他也提醒自己別跟計較。
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人,他也不是一直能忍得住。
“你想讓我趕緊找女朋友?”謝齊光反問。
梁玉認真點頭,“我真心建議你抓緊點。”
謝齊光:“那找個什麼樣的你有建議嗎?”
梁玉的眼珠子骨碌轉,“兩情相悅的吧,最重要的是人家姑娘得喜歡你纔行。”
謝齊光笑了,“怎麼樣算喜歡我呢?偷偷畫我的肖像,然後藏在衣櫃裏,算不算呢?”
梁玉:“!!!”
她要氣炸!
“認真聲明一點,以前的我也許是對你死乞白賴的倒追不捨。但是。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現在的我,不喜歡你。一點兒也不!”梁玉嚴肅說。
謝繼光目光沉沉,兩人不歡而散。
晚上喫過飯,蔣從英早早就催梁玉去休息。
梁玉盤腿坐在牀上看小人書,看了一會兒,腦子裏不自覺地就想起了白天那幅畫。
她跳下牀去,從衣櫃裏又把那張畫翻了出來。
梁玉總覺得這幅畫有些眼熟,佈局和用色都好像曾經見過。
整幅畫上都找不到簽字落款,按她的習慣,這應該是模仿的。
她越看越眼熟,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而過,終於想起來,這曾是她仰慕的一位插畫師畫過的。
就好像整理散落的毛線團一樣,想起這個讓她找到了一個正確的線頭,輕輕一抖,失去的記憶開始撲面而來……
謝齊光,深情男配,邪性不仁……
梁玉終於想起來自己是穿到那本只看過開頭的小說裏了!
而她,就是謝齊光那個攜財與人私奔的原配!
她拿到的哪裏是什麼前夫追妻火葬場的劇本,明明就應該是炮灰原配抱腿苟活!
梁玉覺得自己需要一杯水來冷靜一下。
她推開門,一眼看到了月光下的沙發,她想起了中元節那天和謝齊光在這個沙發上聊天的情景。
她再往樓梯走,馬秀萍在樓下罵何小芬就是個破鞋的話開始在腦中閃現。
梁玉頭有些發暈,走到樓梯口,她眼前彷彿又浮現出了那天馬秀萍帶着一羣人來砸謝家的場景。
她頭暈腦脹,腳下趔趄,跪到在地板上。
謝齊光恰好在這時,從廚房往屋裏走,看到梁玉倒在地上,他眉頭一皺,快步走過來。
“你怎麼了?”
梁玉擡頭看着他,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給他起的各種罵稱。
大渣男,大變態,大混蛋,小人……
他白天還試圖把謝齊光趕出家……
呵呵。
記憶爲什麼要來的這麼猝不及防呢?
“沒事。”梁玉強裝平靜,拖着腿又往樓上走,她需要一個地方靜一靜。
謝齊光皺着眉看她的背影,不放心地跟着她往樓上走。
“你如果不舒服的話,要早點說出來。”
“你今天吃藥了嗎?”
梁玉勉強笑笑,想起自己在醫院因爲輸液,鬧着謝齊光非要給她看小人書的事情。
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作呢?
“吃了吃了。”梁玉逃也似的進了屋子裏,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啊啊啊啊啊——
梁玉捂着臉,順着門板往下滑。
她爲什麼會在他跟前表現成那個鬼樣子,她現在該怎麼辦呀?
第二天上午,一直到日出三竿了,梁玉還是沒有下樓。
“在醫院也睡這麼久嗎?”蔣從英有些不放心。
“我上去看看。”謝齊光說。
屋子裏有窸窸窣窣的響動,很明顯,裏面的人已經醒了。
謝齊光敲了敲了門。
裏面的響動聲一停,傳來梁玉的問話。“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