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小呆子
在無意中幫他穿過衣服後，梁玉還幫他擰過毛巾，點過煙……
梁玉又不是真傻，慢慢也回過味兒來。
她覺着——謝齊光好像在把她當丫鬟使？
意識到這一點後，梁玉心中就添了兩分靈醒，看謝齊光的目光也流露出異樣。
一個手腳俱全的大男人，偶爾在她面前表演不能自理是想幹什麼？
謝齊光面色如常地喫完飯，似是完全沒發現梁玉眼中的警惕。
他剛站起身，梁玉便着急忙慌地從身後衣架摘下他的外套丟給了他。
動作有些粗魯，衣袖險些打到了他的臉上，謝齊光看她一眼，如前兩天一般跟她道謝，然後利落地穿好衣服出門了。
他行動利落，神態自若，這種一點都不“大爺”的表現，讓梁玉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之前無意中幫他穿了外套、點了煙，也許，就只是動作趕巧了呢？
臘八節過去了，梁玉已經醃了三個小罐子的蒜，這天準備要醃第四個。
蔣從英帶着明安出去遛彎，她在廚房燙罐頭瓶子，聽見門響，擡頭，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謝齊光提着一個尼龍袋走進了院子。
她看錶，才下午三點多！
“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梁玉稀奇。
謝齊光一隻手提着那個尼龍袋進了廚房，把它放到了梁玉旁邊的竈臺上，“喏，臘腸。”
梁玉意外又驚喜，擱下罐頭瓶，擦擦手，就去解尼龍袋上的繩子。
袋子一打開，一股臘貨的味道撲面而來，梁玉抻開袋子往裏一看，驚訝極了，“這麼多！”
小半袋子，全是臘腸！
她伸手拎了拎，學着謝齊光用單手，居然拎不動。
梁玉眼睛亮亮地問謝齊光：“你從哪兒弄的？”
謝齊光站在桌邊倒水，“強宇家裏醃的。”
“他家殺豬了？不是得到小年跟前纔行麼？”梁玉疑惑，小年要用新鮮的豬頭做供奉，這纔剛過臘八，現在殺豬也太早了。
“他家的還沒殺，這是我從外面買了半扇豬肉，讓強宇爺爺做的。”謝齊光一隻手握着水杯喝水，語氣平靜地敘說。
謝家以前都不怎麼喫臘貨，謝齊光這回特意買半扇豬肉讓人提前幫忙灌製臘腸，是因爲誰，一眼就能看明白。
梁玉一瞬間就感動地要死，初二那天早上，她和蔣從英、劉強宇聊天時，她以爲他坐在旁邊走神，沒想到他都聽到了啊！
“謝齊光，你真是太好了！”梁玉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和感激。
她早上還計較他似乎偶爾在扮大爺，裝不能自理。現在，她想通了，就衝這袋臘腸，他就是真的扮大爺，別說給他當兩天丫鬟，給他當幾天小廝她也願意！
謝齊光面色淡淡地嗯了一聲，坐下，左手端起水杯，一直垂着的右手也自然地放到了桌面上。
梁玉因此看到了他右手手背上兩道血淋淋的道子。
“你手怎麼了？”梁玉大驚失色。
謝齊光眼中顯出懊惱，似是並不願意讓她看到。
“沒什麼。”他說着，就要把右手再藏到桌下去。
梁玉眼疾手快，捉住他的手腕，拉住了他的手。
謝齊光皺眉，梁玉原以爲他是不高興她非要看，但看過他腫脹的手腕，她才明白，後悔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梁玉手中動作放輕，手腕都腫成這樣了，肯定很疼吧。
謝齊光搖搖頭，胳膊上使力，想把手再抽回去，“小傷而已。”
這都算小傷麼？
梁玉看着，心裏都忍不住吸涼氣，“你不去醫院看看麼？”
“看起來好嚴重啊。”
梁玉盯着他的手不放。
“去過了，沒傷到骨頭，養一下就好了。”謝齊光左手把她的手輕輕拿開，抽走了右手。
梁玉面帶憂色，“真的沒事麼？你怎麼弄傷的啊？”
“真沒事。”謝齊光耐心重複，但是沒有回答後一個問題。
梁玉沒察覺到他是有意迴避，去旁邊的抽屜翻找紗布和紅藥水。
“你手背上的傷還沒處理吧，”她把紗布和紅藥水拿到桌上，“你伸出手，我幫你。”
這回，謝齊光沒拒絕，從容地伸出手，任她處理。
“醫生有跟你說過怎麼處理麼？你沒傷到骨頭，又開始腫脹，應該先冷敷的。”梁玉一邊仔細清理謝齊光的傷口，一邊對他說自己以前學過的醫療知識。
“你最近不要用這隻手啊，要輕輕養着。”說完了，她想到不用右手不現實，又補充：“儘量少用吧，你有什麼需要的就找人幫忙啊。”
“我等下就給你拿冰，你不要動哦。家裏好像還有繃帶，等冷敷後，我給你打個繃帶固定下。”
謝齊光低着頭，看她認真對着自己的手處理傷口，聽到她不停地絮叨，眼中閃過笑意，時不時嗯一下做爲迴應。
梁玉忙活半天，終於搞定了謝齊光的傷，她給他的手腕纏了個繃帶做支撐，右手包了一半，謝齊光因此右手行動力大減。
他仍坐在餐廳的桌子旁邊，梁玉一邊繼續自己醃蒜的小實驗，一邊時時留意他的動靜，一旦有需要立刻過去幫忙。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傷的呢？”梁玉想起來，又問。
謝齊光手中撫摸着水杯的外壁，似乎在微微走神，“過橋時滑了一下，手撞到欄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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