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過年了
近看,是悠悠揚揚的雪花簾幕;遠看,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上綻放。
巷子裏還沒有入睡的大人小孩都齊齊地走出了家門,笑着,聊着天,放鞭炮煙花。
仙女棒,地墩子,二踢腳……各色煙花都上陣了。
梁玉拿的是冷光棒,一點燃,火星就開始嗤嗤啦啦地閃。
她左右手各拿了一隻,揮舞着胳膊轉圈圈。
謝齊光放完了鞭炮,朝她走過來時,身影正好出現在冷光棒畫出的圓圈正中間。
梁玉驚喜,又畫了一個心,把謝齊光的上身框在裏面。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聲突然響起,梁玉嚇得身體一抖,回頭看,好像是有誰在放土製的二踢腳。
那種土製的二踢腳是蘿蔔狀的,威力驚人,炮響後,外殼的泥土碎塊崩得哪兒都是。
又有炮聲在附近響起,謝齊光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攬着她快步躲到了牆角,側身擋住飛濺的泥土碎塊,幫她捂上了耳朵。
兩面是牆,一面是他高大的身軀,在這個小小的、光線昏暗的空間裏面,兩人隔着突突燃燒的冷光棒,什麼也不說,只安靜地看着對方。
他眉眼溫柔,眼中有閃爍的煙花,還有她的影子。
梁玉忽然覺得,伊麗莎白港的焰火表演也不過就是那樣罷了。
紅色的火星突突地一點一點燃盡,到最後只剩下了兩根光禿禿的鐵絲。
“謝齊光,我想接吻了。”
話音剛落,手中的兩根鐵絲就被他輕輕拿掉。
他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有力地將她攬到了懷裏,低頭,吻住了她的嘴脣……
他們十指交叉,躲開熱鬧的人羣回到家裏。
在院門後,他們又吻到了一起。
他抱起她往樓上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意外地撩起了他的衣服,碰到了光滑的皮膚,感受到了結實的肌肉……
她用指尖描摹他腰上的肌肉線條,起伏流轉,一點一線……全部與記憶中的圖畫重合。
好得有些不真實了。
他們最後倒在二樓的沙發上,他把她還要到處亂動的手捉住,嘴脣分開,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輕笑了起來。
梁玉困在他和沙發之間,呼吸急促,眼中染着一層迷濛的水霧,感受到他笑時,胸腔的震動也傳導到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羞澀,還有些緊張,瑩白的耳垂逐漸染上了紅霞,身體繃成了一塊木頭。
“是不是想過畫我的身體?”謝齊光平喘着呼吸,轉移她的注意力。
梁玉驚訝,“你怎麼知道。”
謝齊光低聲笑,把她的手從自己衣服裏拿出來。
指端接觸的東西從溫熱的皮膚換成了發冷的空氣。□□開始退潮,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有多大膽出格,梁玉羞赧,縮回了指尖。
他笑一會兒,埋首在她的頸窩裏,待氣息緩緩平復,起身離開了沙發,伸手把她拉起。
“今天不行,改天給你畫。”他把她送到了臥室門前,親吻她的額頭。
“晚安。”
他轉身往自己在隔壁的那間臥室去。
梁玉看着他,臉發着熱,回憶這一晚……
從守歲到放煙花,到意亂情迷……再然後,不知怎地戛然而止,跳到了畫畫上面。
“謝齊光,”她忽然叫住他。
謝齊光回頭。
“我可以的……”才張口,她就羞赧到說不下去,聲如蚊吶,臉紅到欲滴血。
□□是情深之處水到渠成的產物,她不需要心口不一來遮羞,也不要他剋制忍耐遷就她。
“什麼?”謝齊光目露不解。
“就,就跟有情人……”梁玉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還有旖旎消退的氛圍中,她還是放棄了。
“算了。”看到他仍然目光疑惑,猜不到她說什麼,她心中微微懊惱,但又很甜蜜。
“晚安。”
初一要相互拜年,明安和西西都穿了一身紅,梁玉和謝齊光帶着他們,早上去給謝齊光的老師們拜過年,再回到家裏,就迎來了謝齊光的一衆朋友和生意夥伴。
熱鬧了一天,一直到傍晚,客人才散去。
明安手裏捏了很多小紅包,他坐在沙發上把紅包全部拆開,把裏面的錢拽出來,然後珍惜地把小紅包的紙殼攢到一起。
“媽媽,你看!”他兩隻手捏着一把空紅包,炫耀:“我有這麼多紅包包!”
面額不一的紙幣被撒了一沙發,他隨手一拂,掉地上不少。
梁玉被她兒子這種類似與買櫝還珠的行爲逗笑了,問他:“你不要裏面的錢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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